難道江宇真的還有什麼其他的招?
黃嶽山改了主意,將棋子往前一推,並沒有繼續發起第二輪的攻擊。
這個緩和,瞬間就給了江宇機會,江宇抓住這個機會,立刻進行了反殺,這一棋落下,看得陳克明和黃嶽山都有些目瞪口呆。
原本四面楚歌的江宇,瞬間就打開突破口,黃嶽山想要繼續追殺江宇的時候,已經沒有可能了。
一棋定音。
這一次是真正的定了勝負。
黃嶽山讚賞地拍了拍江宇的肩膀,笑着說道:“後生可畏呀,後生可畏。”
江宇謙虛道:“黃書記嚴重了,這最後一局我不過是討巧勝了。”
黃嶽山卻不認同:“哎,你剛纔對我用的心理戰術,可是很成功呀。”
現在想想,江宇剛纔推出來的棋子不過是在虛張聲勢,因爲他和江宇已經連下兩局,已經對江宇的棋藝有了很大的理解,也發現他下棋頗有一道,所以在最後一局的時候,面對四面楚歌的情形,他以爲江宇會出奇招。
沒想到江宇只是將一個棋子往前輕輕一推,就打開了他的心理防線。
真的是無招勝有招,厲害厲害!
今天晚上的棋,黃嶽山雖然輸了,但是他下的很高興。
“好了,該吃飯了。”張梅在門口說話。
黃嶽山這才轉過身子,發現陳克明也站在門口,面色微微一變,語氣凝重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陳克明連忙搖搖頭,將手中標記絕密兩個字的檔案遞給黃嶽山,說道:“黃書記,這是你要的資料。”
黃嶽山臉色恢復如常,接過陳克明手裡的資料,看了一眼,放在了書架的最上面,才轉身對陳克明說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剛纔怎麼不叫我?”
陳克明看了看江宇又看了看張梅,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麼措辭解釋。
張梅連忙上前打圓場:“小陳也是看你難得高興,纔沒有進來打擾你,你呀,趕緊收拾收拾,出去吃飯吧,不然一會兒飯菜都涼了。”
黃嶽山嗯了一聲,說道:“行了,你回去吧。”
陳克明嚴肅地說道:“是。”
說完,才緩緩地轉身離去。
黃嶽山和江宇去洗手,常輕舞則幫着張梅和阿姨一起將飯菜放好。
很快,四個人便落席入座。
席間,張梅說道:“今天的晚飯,還有我們小常一份功勞呢,你們嚐嚐,好不好吃。”
常輕舞連忙說道:“阿姨,你可千萬不要這麼說,我只是打打下手而已,哪裡什麼功勞不功勞的。”
“話可不是這麼說,”難得不是在談工作,黃嶽山也露出平時祥和的一面,“我們男人的軍功章上,都有你們女人的一份,這份飯你是下了力氣的,肯定有你的功勞。”
常輕舞何等聰明,飛速地看了一眼江宇。
江宇也明白黃嶽山的意思,這是準備開始做常輕舞的思想工作了。
常輕舞用腳輕輕地踢了一下江宇的小腿,嘴上卻說着:“兩位長輩就不要打趣我這個晚輩。”
“好好好。”張梅也明白常輕舞的意思,連忙將話題撥了回來,笑道,“小常,你平時工作忙,也沒有時間放假出去玩玩,要是有時間,我們倒是可以約着出去玩玩,你黃叔叔一天天就知道忙工作,都沒有時間出去玩。”
常輕舞接過話題,說道:“可以,阿姨,我要是有空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出去玩。”
“那感情好。”張梅一打開話匣子,滔滔不絕,“這爲人民服務的崗位,就是三百六十五天全年候無休,剛纔你們也看到了,小陳又送了文件過來,估計又是挑燈工作。你說,就這樣,哪裡還有時間陪我出去玩?”
黃嶽山有些不悅地說道:“我說你這是翻舊賬呢,當着客人的面前,你也好意思?”
張梅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說道:“我怎麼不好意思了,你說說,自從你當官之後,帶我出去玩過嗎?你哪天有時間帶我出去呢?小常,你也是堂堂一個區長,對假期這兩個字是最有體會的,你說說,你一年都休了幾天?”
常輕舞看了一眼江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怎麼覺得阿姨和黃書記的炮火是衝着她開的呢?
這不是讓江宇去清水縣做副縣長嗎?怎麼連珠炮彈的問題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來之前,她還以爲自己是陪襯的。
張梅說完,又轉頭看向江宇,說:“小江,你看到了吧,阿姨聽說,你現在是經開區醫院的院長,這樣挺好的,平時就算是再忙,過年過節總是有休息的,就算是今年沒有休息,明年還是有時間輪到休息的,可不像做公務員的,忙完今年,明年繼續忙。”
江宇有些不明白,這黃書記和張阿姨,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一個叫他去清水縣當官,一個叫他不要去當官,搞的到底是哪出?
他和常輕舞對視一眼。
張梅連發炮彈般說完,才發現大家都安靜地看着她,不說話,她訕訕一笑:“不好意思,一時激動就將心理話說出來了。”
常輕舞安慰道:“阿姨,其實做官也不是沒有好處的,當年我步入仕途,除了受我爺爺的影響,想要做一個爲人民有貢獻的人之外,更多的也是年少時候的理想,我想黃書記也是這樣吧。”
一腔熱血地走進官場,才發現官場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那麼清明。
但是,更是因爲這樣,才更需要意志堅定,充滿着熱情的鮮血血液注入到官場中來,這樣,我們的祖國纔會更加繁榮昌盛。
就像每個國家都有好人和壞人,當官的也有好的還有壞的,年少的時候愛做夢,覺得這個世界非黑即白,事實上也不是這樣,而黃書記這樣的人,卻努力地讓這個世界變成非黑即白,這麼偉大的事業,真的不是簡單的一兩個字可以概括的。
“黃書記爲官,是爲了這個國家,爲了這個國家的人民,我想,就算是過了很多很多年之後,大家還是會記得黃書記的。”
常輕舞輕聲說道,語氣卻十分堅定。
張梅看着眼前的女孩,皺了一下眉,看向黃嶽山。這樣詐常輕舞,張梅有些於心不忍。這般聰明伶俐的孩子,要不是真的信任自己,怎麼會沒有發現自己在詐她。
可是到了這一步,張梅只好硬着頭皮說道:“小常,既然你說爲官好,我倒是想問問,你覺得做官,給你帶來了什麼好處?”
常輕舞一愣。
她自認自己不可能跟黃書記一樣,將來會在青史留名,做官以來,一向也是秉承着爺爺的意志,坐着爲人民爲黨的事情。
一時之間,要她說做官的好處,她還真的說不出來。
細想了片刻,常輕舞說:“做官磨礪了我的意志。”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在其他方面,她確實也得到過便利,不過這些便利都是不違反黨的紀律和法律的。
比如,很多認識她的人,都說她能幹,尤其是經過了上次的審查之後,原本有一些認爲她是靠着家裡的關係,纔有今天地位的人,也開始慢慢地改觀了。
不得不說,那些敬佩的目光,對於常輕舞來說很受用,這個世界上,除了看破紅塵的高僧,根本就沒有幾個人可以抵擋得住別人的崇拜愛戴。
常輕舞也不例外。
她很享受身爲一個**人員,在兢兢業業辦事之後,能得到民衆的愛戴和敬佩的感覺。
這是任何一行都沒有辦法帶給她的快樂。
對於這一點,常輕舞坦坦蕩蕩地承認:“最重要的是,做這一行,我能受到人民的愛戴,我喜歡這種崇拜的感覺。”
說完,常輕舞有些不好意思地衝黃嶽山和張梅笑笑。
黃嶽山擺擺手:“這沒有什麼不好意思了,年輕人勇於承認,總比扭扭捏捏,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強,你剛纔說的崇拜的感覺,說白了就是權勢給你帶來的快感。這沒有什麼好羞於承認了,主要是看你,怎麼拿着手裡的權利辦什麼事情。”
常輕舞點點頭。
張梅趁熱打鐵問道:“既然做官有這麼多好處,小江怎麼不做官呢?以小常在區裡的地位和常老的地位,還有小江個人的本事,謀個一官半職,也不是難事。”
話都到這裡了,江宇要是再不明白,那怕不是傻子了吧。
“我意不在官場。”這不是和黃嶽山的正式會談,所以江宇含糊其辭,一筆帶過。
張梅連忙看向黃嶽山,黃嶽山順着江宇的話,問常輕舞:“小常,你呢?覺得小江適合入仕嗎?”
常輕舞看了一眼張梅,總算是明白了前面都是前菜,這句話纔是主菜。
她雖然嘴上說着和江宇沒有確定關係,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兩個人也算是命運共同體。
黃嶽山見常輕舞不回答,笑呵呵說道:“小常,你不用緊張,我們這就是隨便拉拉家常。你發表發表自己的意見。年輕人的想法,我也想多瞭解瞭解。”
常輕舞睨了一眼江宇,事關江宇的前途要是回答不好的話,對江宇的影響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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