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沈青海在龍騰大酒店來來回回這麼多次,就是沒有人注意到沈青海到底是跟誰談生意的。
這些人到底是誰?
難道是會隱身的人?
而此時,其他警察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對劉學斌說道:“局長,這混蛋,實在是太囂張了!”
“對,局長,我們一定要親手把他繩之以法。”
“是的,局長,我們決不能放過他!”
看着一個比一個還要高亢的神情,劉學斌欣慰地點點頭。
這一次,兇手的行爲,也是徹底地點燃了警方的怒火。
這是**裸的挑釁,是根本不把警察放在眼裡,也是在肆意地踐踏法律,挑戰社會道德,這些絕對是不能容忍的。
然而,這些憤怒,在觸碰到事實的時候,卻讓這些人都冷靜下來。
案件一樁又一樁的出現,而他們卻毫無頭緒,連嫌犯的影子都沒找着。
而且,這案子,還是長達二十多年的舊案,到現在,他們甚至連嫌疑犯章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劉學斌既感到憤怒,但又有點沮喪,兇手就像是一個聰明的獵人,將他玩弄在鼓掌之中,重重的壓力已經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這要是換了別人,可能早就撂挑子了。
江宇看他如此,拉着劉學斌到了走廊盡頭,遞給他一根菸。
劉學斌掏出打火機,此刻才發現他的手心上全都是汗水,他從來沒有這麼沮喪過。
“這個兇手,是真的厲害。”他叼着煙,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
以前,就算是再厲害的兇手,他可以說,他一定可以將這個兇手給抓住。
但是這一次,他真的……
江宇見他這般,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不是這樣就能被去輕易打敗的人,再厲害的敵人都有弱點,他們只是一羣躲在幕布後面的小丑,只要將幕布揭開,他們就無處遁形了。而現在,我們已經找到幕布的一角了,這個時候絕對不能灰心。”
在江宇的眼中就算是再厲害的對手,都是有缺點的,人無完人,只要對方有缺點,那就好辦了。
劉學斌擡頭看了看江宇,臉上的表情似乎放鬆了些許,點了點頭,才說道:“江宇,我知道。”
只是他現在心裡有點亂,這次劉乾明之死,兇手就在樓上看着,就這麼看着他們,可是他竟然不知道,感覺自己就像是猴子般,被人耍的團團轉。
江宇看着劉學斌的眼睛,都說眼睛是人類心靈的窗戶,這是有一定道理的。
此刻,看着劉學斌的眼睛,江宇這才發現,他的眼睛裡一片渾濁。
江宇重重地嘆息一聲,說道:“老劉,還記得韓非砼嗎?”
劉學斌點點頭,不解地看向江宇。
江宇繼續說道:“陳深呢?”
劉學斌點點頭。
“你說這個世界上的壞人名單,是不是跟好人一樣長?”
劉學斌搖搖頭,苦笑一下:“江宇,可能在我的名單上面,是壞人比好人多吧,畢竟,我接觸的都是壞人更多。”
江宇無奈地輕笑一聲,說道:“可是我看到的,都是好人更多,我們之間中和一下,你說,是不是好人跟壞人是一樣多的。”
劉學斌一聽,詫異地擡起眼眸看向江宇。
“所以,只要有一個好人想要抓住一個壞人,那這個壞人就不要想逃脫。”
看着江宇眼神中的堅毅,劉學斌的眼眸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他重重地點點頭,說道:“嗯,江宇,我明白了。”
他拿出手機,撥打了市委書記的電話。
“喂,甄書記,我是劉學斌,我現在有重大事情向你彙報。”劉學斌嚴肅的說道。
“哦,小劉,有什麼事,你說。”
甄宏偉看着窗外漂泊的細雨,佈滿紅血絲的眼眸緩緩地閉上。
現在只要下雨,他就沒有辦法安心入睡。
“甄書記,連環殺人案件又出現了一位新的受害人,兇手是在龍騰大酒店行兇拋屍,死者是一名來自安南省的劉姓富商,殺人手法與之前案件均相似,我警方已經開展全面調查,請書記指示。”劉學斌鄭重的說道。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劉學斌屏息等待,他知道此時甄書記身上的擔子比他還要重。
領導問責,他的壓力不比自己小。
甄書記聽到這裡,凝重地皺起眉頭,看着窗外的細雨,說道:“小劉,我現在命令你立刻成立專案小組,給我全力緝拿兇手。無論如何,一定給我把這幫不法之徒繩之以法。我給你一個月期限,破不了案,你自己看着辦吧!”
龍江市都快要成爲一次血洗富商的地方了。
再這樣下去還有誰敢裡龍江市做生意呢?
劉學斌張口欲言,但電話裡只傳來“嘟嘟嘟”的聲音了。他知道,甄書記現在也很生氣,也很想破案,他比任何人都更想要破案。
只是這肩膀上的擔子,感覺又加重了幾分,這次如果不能在一個月內破案,對他的職業生涯有什麼影響,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該如何跟死者交代。
龍騰大酒店的現場偵查完畢,劉學斌立刻在局裡召開了全體會議,抽調了所有精銳警力成立龍江市連環殺人案專案組。
“同志們,我市接連不斷的出現殺人事件,已經造成了嚴重的社會影響,兇徒是越來越猖狂,已經嚴重挑釁了我們警察的尊嚴,挑戰法律的底線,上級領導非常的重視這個案子,特命令我們在一個月內破案。”劉學斌拍着桌子說道。
“一個月?”
一聽到這個時間,所有人都露出爲難的神色。
一個月,這……
“時間是不是太緊了,之前幾個月我們一點線索都摸不到,現在要一個月破案,太難了。”
“是啊,這怎麼可能。尤其這個案子已經十幾年了,之前都沒有破案,我們怎麼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破案呢?”
這不是上面給他們出難題嗎?
底下坐着的人議論紛紛,都覺得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實在是因爲這個案子發生過太多起,但是哥哥地方的人都沒有破案,所以他們也沒有信心,可以破案。
“我們現在要的不是理由,”劉學斌生氣地說道,“我們現在要的是方案,一個怎麼樣可以讓抓到兇手的方案,而不是在這裡聽你們說不可能?”
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將不可能變成可能。
的確,一個月內破案是太難了,這些兇徒太狡猾厲害了,一起又一起案件,卻沒有留下一點一點的痕跡,讓他們根本就無處着手。
此時,會議室裡,所有人都一臉的苦相,不知道爲何是好,但沒有人再敢說什麼。
劉學斌見大家有些灰心喪氣的,說道:“同志們,你們也不要氣餒,以前多少艱難的案件,多狡猾的嫌犯,我們不是一樣都破了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正義一定會戰勝邪惡。越是艱難,越要迎難而上,我們是龍江市最精英的警察,我們不去做,還指望誰啊?人民警察是人民羣衆最大的依靠,我們就要擔負起這個責任。所以,一定要在一個月內抓到兇手,甚至更短的時間,絕不能多一天讓這些人繼續胡作非爲。”
“對,我們怎麼可以放任這些歹徒胡作非爲呢?!”
劉學斌的話語,讓大家像是打了雞血般,異口同聲的高聲喊道。
每個人的鬥志都被點燃起來。
會議結束後,劉學斌立刻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查看從龍騰大酒店拿回來的監控,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進出通道,電梯,都沒有發現可疑人物的存在,甚至也沒有看到這兇手進入過劉乾明的房間。
“這兇手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還是會隱身?龍騰大酒店幾乎處處都是監控攝像,可是爲什麼沒有找到一點嫌犯的影子呢?”
劉學斌疑惑地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畫面,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飛天遁地的人。
劉學斌又打開幾天前沈青海出入龍騰大酒店的監控,發現也是一模一樣。
按說他要是跟人談事情的話,對方肯定是會進入到這個包間的。
但是從沈青海進去之後,到沈青海離開之後,對方還是沒有進到包間。
他也想到也其他的可能,那就是沈青海走了之後,對方再來的。
但是這個可能很快就被排除掉了,因爲沈青海走了之後,服務人員就進來收拾包間,沒有人進來過。
如果說是有工作人員是他們的同夥,但是他看了一天,也沒有發現這裡面有人表現得很可疑。
看了一天的監控,劉學斌都看得頭暈眼花了,卻還是沒有發現,哪裡有可疑的人物,他都有些懷疑這夥犯罪份子,是不是真的會飛天遁地,所以纔會這麼長時間了,都沒有找到這個人。
想到這裡,劉學斌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心中同時也有些擔憂。
這個案子,二十幾年來,都沒有人破案,他,可以將這個案子破了嗎?
劉學斌自問,也是在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