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傻愣着幹什麼?趕緊追呀。”張兆民看這些警察傻傻地站着,頓時火冒三丈,踹了一個人的屁股,然後提着帽子就去追。
其他人也連忙跟上張兆民的腳步。
張兆民一邊追,一邊給劉學斌打電話:“劉局長不好,他們已經改變路線了。”
劉學斌一聽,臉色也微變,掛了手機看向江宇說道:“他們改變路線了。”
江宇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們必須馬上逮捕郭小青了。”
劉學斌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立刻跟張兆民匯合。
而此刻,走在隊伍最後面的常輕舞和郭小青,就像是在踏青般,走得慢悠悠的。
“你好像一點也不傷心。”常輕舞看了一眼前面的大部隊。
這郭小青走在後面,肯定是故意的。
而且她心裡肯定知道,警方已經在盯着她了。
郭小青慢悠悠地說道:“沈媽媽在活着的時候,就經常告訴我們人各有命,也許這就是她的命,我就算傷心她也不會回來了。”
她說的話聽起來十分有道理,但是細細品起來卻是一股子的冰冷。
這樣的話從一個16歲的少女口中說出來,常輕舞一時之間還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到墓地?”常輕舞岔開話題,看向前面好像永遠也走不到盡頭的送葬隊伍。
郭小青睨了一眼常輕舞,臉上的笑意就像綻放的花朵般越來越燦爛,“難道你不知道,已經改道了嗎?”
常輕舞微微皺眉。
郭小青繼續自顧自地說道:“本來是在西邊的墓地的,但是昨天晚上法師跟負責下葬老師說,西邊的墓地風水不好,必須改到東邊,所以這墓地是在東邊。”
常輕舞不知道爲何,心中竟然有一股強烈的直覺,法師之所以會這麼說,肯定是因爲郭小青搞鬼。
於是爲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她說道:“法師這麼說,是不是因爲你?”
郭小青但也坦蕩蕩地承認:“沒錯,我給了法師一點錢,法師就幫我做了這件事,女人才不是沒用的東西,不過這個世界上最有用的東西還是錢……”
說到最後一句話,她的眼神裡面有輕蔑。
常輕舞的眉頭皺得更緊的。
她覺得眼前的少女根本就不是一個少女,而是一個魔鬼。
一個可悲的魔鬼。
“這個世界上最有用的東西不是錢。”常輕舞幾乎是斬釘截鐵地說道。
郭小青卻根本就不跟常輕舞爭辯,反而說道:“隨便你怎麼說吧,反正在我心目中,錢是最重要的,小時候因爲我是女孩,所以被父母給拋棄了。而這樣的悲劇每年都會發生,每時每刻都會發生,我不是孤獨的特例,但是如果我有錢的話,我一定會把這些女孩全都收養起來,然後教他們如何剔骨剁肉。”
剔骨剁肉四個字,鑽的常輕舞心臟疼。
而這樣血淋淋殘忍的話,竟然是出自一個少女口中。
“然後呢?”常輕舞說道。
“然後……然後當然是讓她們把兄弟殺了,然後讓他們的父母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這樣的報復比殺了他們的父母更痛快!”
常輕舞臉色微微一變,這麼狠心的話,她竟然可以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來,就像是說着簡單的日常生活般。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常輕舞問。
郭小青繼續說道:“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早在我14歲的時候,我就想好了,我要做什麼,我要建立一個組織,這個組織就是把所有被拋棄的女孩給匯聚起來,然後教他們殺人。這些知識我都是從一些日本電影上看到的,還有一些是**電影,都是些老電影,但都是好電影。”
聽着郭小青說的這些話,常輕舞斷定,這個人是有強烈的反社會人格。
如果這樣的人真的在社會上長期生存下去的話,肯定會做出很殘暴的殺人事情。
幸好這次江宇和劉學斌發現了此人。
常輕舞心中不由得一寒,擡起頭看向其他的地方。
“在看有沒有警察?”郭小青問道。
常輕舞低頭,看到郭小青的眼中有一抹不屑滑過。
她瞬間覺得嗓子眼裡像是堵了一塊布一般,說不出話。
郭小青卻繼續說道:“漂亮姐姐,你不用擔心,我只是一個16歲的小孩而已,難道你連我也打不過嗎?”
這句話,不像是一句定心丸,倒像是一個**。
“你真的放心,我也沒有時間去練習什麼散打,跆拳道之類的。”
這句話是真的,郭小青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瞭如何抓住郭國明身上,自然沒有心思放在鍛鍊身體上。
常輕舞卻皺眉,試圖想要看清楚郭小青眼眸背後的意思。
可惜,這個孩子就像是深潭般,讓人看不清楚,反而讓她覺得背後冒涼氣。
郭小青笑得更歡快了:“漂亮姐姐,爲什麼你用這麼古怪的眼神看着我?你放心,我真的不會做什麼的,而且福利院老師們都在前面,就算你現在把我拖走,我大喊救命也無濟於事。”
常輕舞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你可真可怕。”
“很可怕嗎?我只是一個小孩子,有什麼好可怕的。”郭小青天真無邪地說道。
常輕舞搖搖頭:“你雖然是一個孩子,但是已經是一個心智成熟的孩子,雖然你看起來沒什麼力量,但是這個世界上最沒力量的東西,反而是最有力量的,你知道什麼東西是連剪刀都剪不斷的嗎?”
郭小青搖頭:“我不喜歡猜謎,所以不知道。”
常輕舞笑道:“水。”
郭小青笑道:“漂亮姐姐,你說的真對。不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剪刀也剪不斷的,不止是水,你這個答案不過是在抖機靈而已。”
說着,郭小青繼續往前走。
常輕舞的注意力都放在郭小青身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前面的變化。
忽然,她的身體猛地往下墜落。
常輕舞神色一變,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掉進了陷進了。
郭小青低下頭,看了一眼在陷進的常輕舞,笑道:“這陷阱是以前獵戶爲了抓虎狼設計的。”
常輕舞站在陷進裡,雖然在現實生活中沒有見到過,但是也常在書上看到過,所以知道無論她怎麼費力都爬不上去,只好站在陷阱裡,仰起頭看向郭小青說道:“我非虎狼。”
“漂亮姐姐,你說錯了,其實你就是虎狼,所以這個陷阱是特意爲你準備的,不過在你沒來之前,我以爲會是江叔叔來監視我,但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帶來一個漂亮姐姐,他在你來之前應該提醒你的,不應該穿的這麼漂亮。”
常輕舞懊惱地看着站在上面的郭小青,剛纔她光顧着和郭小青說話,而且這人說的話,越來越邪乎,所以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郭小青的身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陷進。
郭小青得意地看了一眼常輕舞,又看看前面已經走遠的送葬隊伍。
這個陷進,郭小青就是利用這些福利院老師,挖的。
在沈敏死了之後,江宇和劉學斌的出現,一下子就引來了福利院老師的反感。
於是,當郭小青知道江宇懷疑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她故意去了派出所。
回來之後,將這件事告訴了現在主事的副院長。
副院長知道這件事之後,覺得江宇和劉學斌太欺負人了。
連一個孩子也不放過。
於是,郭小青隱晦地透露出,最後一天的時候可能會有警察來監視她,抓她,副院長因爲沈敏剛死,心情激動,況且她也是被遺棄的女孩,自然在感情上立刻就站在郭小青這一邊。
於是配合郭小青,挖了這個陷進。
其他人都知道這個陷進,自然是繞開了這個陷進。
而郭小青則在最後面,負責和常輕舞說話,吸引她的注意力,讓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前面人的動作。
笨蛋大人,又一個上當。
她看了一眼周圍,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行蹤,脫了衣服,走小路下山。
一路上,她偶爾遇到幾個追蹤的警察。
不過因爲她是走小路,所以也沒有和這些警察打照面。
她輕鬆地下山之後,往福利院而去。
到了福利院門口,也沒有發現警察的身影。
估計這些警察現在都在山上呢。
都是一羣笨蛋。想到這裡郭小青心中不由得更是得意。她騙了所有人,成功地讓沈敏成了兇殺案的主謀,而現在,福利院沒有一個人發現,甚至所有人都覺得她是無辜的。
弱小,還真的是很好的保護色。
一個人要是弱小,連說她是犯罪,都沒有人相信。
想到這裡,郭小青轉身看了一眼山的方向,輕聲說道:“笨蛋大人們,再見了!”
還有這個承載着太多的地方,也要再見了。
以後,她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至於那兩個發現她真面目的大人,這輩子都不要見面了。
說完,郭小青轉身推開福利院的門。
陽光從她的身後撒了下來。
她臉上的笑意卻一點一點地收了起來。
裡面,坐着江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