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上海是什麼樣的,其實無非也就是紙醉金迷。
還是暴發戶的那種,逼迫的人無法從容不迫,也無法保持優雅。
比方說交通,夜色微醺,我們纔在擁擠的車流中,到達了預定的飯店。雖然菜是一流的,湯是鮮美的,窗外的江景是迷離的,可惜兩個餓壞了的人的吃相,實在是和周圍的環境不符。
吃完飯,倆個人英明果斷的決定不開車了,打上一輛車門都是晃動的,開起來咯吱咯吱的老桑塔納,郝銘帶我先去新天地的酒吧見見世面。
傳說中的新天地!興致勃勃地去了以後,才發現不適合我。
到處都是那種矯情、小資的裝飾,奇怪的石庫門結合着西方的花紋,莫名其妙的假畫,彆扭的花束,還有擺在斑斕射燈下的空瓶子……都是我不能理解的元素。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素淨點兒的店面,找了個比較順眼的地方坐下來,兩個人裝模作樣點了杯酒,幸好人雖然多,並不是很吵鬧,音樂也很好。
我好奇的東張西望,周圍都是彩色頭髮和眼睛的外國人。中國人很少,女性居多,但是並沒有我這種姿色、穿套裝的女性——都是美麗妖嬈的時尚女子,在上海晚上還微涼的空氣中,早早露出肩膀和小腿。
反倒顯得我與衆不同。
“怎麼樣?”,郝大爺倒是很適應這裡的環境,悠悠然的品酒。
“厄,挺好的,多麼的時尚阿……”我敷衍一句,人家好意請我過來,不能掃興。
他挑挑眉毛。
我繼續:“厄,那個什麼,充滿了舊上海的風情……”原諒我,這是宣傳欄上說的。
他終於憋不住笑了:“就你,知道什麼是風情?這個地方就是帶你過來看看而已,看過了你就知道沒有什麼好的了。”
我鬱悶:“知道沒有什麼好的了,還帶我過來看看?本來我是想去看外灘風景的!”
他:“主要是你看過了,以後就不用說沒有來過,省得人家笑話,也沒有必要再過來了…這種地方不適合你。”
這個倒是,這個地方不適合我,我已經年紀太大了,不適合接觸和適應新的事物了。
果酒甜甜的很好喝,可是看到價單的時候,我還是咋舌,真貴!再看看來來往往的人流,不由自主就問:“開酒吧很賺錢吧,這裡的東西價格就像搶錢一樣。”
他笑:“我哪裡知道,應該吧。”
你怎麼不知道,不是開過一段時間的酒吧麼?青鳥比這些酒吧耐看多了。
爲了不浪費,把最後一口酒喝完纔出來,郝銘:“你要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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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笑:“酒到微醺時,花賞半欲開,這就是境界,就是風情。你不懂。”
“就你懂,走吧,去外灘好了,也許這個時候人能夠少一點。”他拉着我打車——太不幸了,高峰期間根本就打不到車。
終於郝銘不耐煩了,試探的問我:“時間還早,要不然我們慢慢的走過去?上海很小的,正好熟悉一下街道,消化一下也好,到了有很多好吃的東西。”
我一時興起,就同意了。
然後根據他的指揮,兩個人慢慢的走過去。
可是——好遠!
我忘記了自己今天破天荒地穿了一雙淑女的高跟鞋,那麼高貴的價格,本來只在晶瑩的地板上踩踏舞步的鞋子,潦倒到不得不在夜裡的馬路邊高高低低的走着,實用功能遠不如幾塊錢的布鞋。
終於,我蹲下來揉酸脹的腳踝,輪流拔腳出來抖一抖:累死我了,老孃走不動了!
郝銘催我,就是不走!
“騙子!說得跟唱歌一樣,什麼上海很小,走兩步就到了,累死了走不動了!”
“明明就是很近,你……走啦走啦,不要這麼嬌氣。”
不走,也不管形象了,坐路邊石條上:“腳都斷了……”撒賴。
他看了看我的鞋子,同情的看看我的腳,只好坐下來陪我休息。
兩個人沒話找話。
“剛纔那個酒吧放的音樂很好聽,可惜都聽不大全。”
“嗯,你的英語不但是啞巴英語,還是聾子。”
“你聽懂了?”
“切!”
“你唱一首來聽聽?王浩說你唱歌很好聽,嗓子很有韌性,唱一個外國歌給我聽聽,證明你的英語比我好。”
“切!”
“唱不唱,你要是不唱,我就不走了,坐到天明!”威脅。
對方不吃這一套。
“唱一個吧,唱一個吧,”乘着酒氣拉拉他的衣袖:“我的腳疼死了。”
他無奈的看着我,可能是沒有見過撒嬌的李如玉吧,有點兒沒招的樣子,終於想了一下,慢慢的唱起來:
Some say love, it is a river
That drowns the tender reed
Some say love, it is a razor
That leaves your soul to bleed
Some say love, it is a hunger
An endless, aching need
I say love, it is a flower
And you it's only seed
It's the heart afraid of breaking
That never learns to dance
Its the dream afraid of waking
That never takes the chance
It's the one who won't be taken,
Who cannot seem to give
And the soul afraid of dying
That never learns to live
When the night has been too lonely
And the road has been too long
And you think that love is only
For the lucky and the strong
Just remember in the winter
Far beneath the bitter snow
Lies the seed that with the sun's love,
In the spring, becomes a rose
May Be You Are The Only
聲音很小,旋律緩慢低沉,不像是唱歌,更像是娓娓訴說一個遙遠的故事。
一曲終了,兩個人都無言良久。
“還可以。”大概的意思我聽懂了。
“以前很喜歡這首歌,所以還沒有忘。”他看不出表情的擡頭不看我:“你休息好了沒有,我們走吧。”自然而然的伸手拉我。
於是……我就這樣被牽着慢慢走,奇異的不再覺得腳疼,也不覺得路長了。
看到外灘風景的一霎那,我忍不住嘆息:“太美了!”不是仙境那種脫俗的秀麗,是實實在在滾滾紅塵中最繁華絢爛的美麗,充滿流動的光影,美輪美奐的輪廓。
難怪情人們鍾愛這個地方,這裡讓人充滿了俗世企盼和嚮往,充滿了追求美好事物的熱情。
“這是一個神奇的地方。”我贊。
“還有更神奇的。”他示意我看江中,一艘遊輪在遠處放起焰火來,不斷升起的美麗焰火裝點了天空,又倒映入水面,如夢幻般奪目,雖然短暫,但是卻在看到的人心裡面留下永恆的印象。
太美麗了以至於讓人不由得心生惆悵。
“今天是什麼日子?”我忍不住問。
“什麼日子都不是,普通日子。”
“普通的日子也放焰火嗎?簡直就是個奇蹟。”
回頭看着他,那黝黑的眸子裡面倒映着焰火,和一個李如玉。
深深呼吸叫他:“郝銘?”
第一次這麼直呼其名,他默默和我對視,漸漸動容,我早就知道,無需說什麼,這個男人總能看出我眼睛裡面的內容。
“既然,這個世界上每天都在發生着奇蹟,那麼……”那麼…如果我們相愛,也不算什麼值得吃驚的事情。
他不容我說完,輕輕的俯下身來,截住那些完全沒有必要的廢話。
我閉上眼睛,慢慢把手臂環過去。
煙花還在沒完沒了的裝飾着:完美的場景裡的完美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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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了這裡,彷彿都要結束了似的,哈哈。
我還是不怎麼會寫激情片斷,所以。。。面紅耳赤了半天,還是選擇清水了。。。。
你們誰會,教教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