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裡冉冉現出一道人影,國字臉小眼睛蓄着兩邊八字鬍,上身穿紅色背心,外罩着一件薄棕色褂子,下身穿一條中色印花褲,配一雙深灰色人字拖。
我寸他身高足有九尺,露在外面的腿上的腿毛也多,一雙大腳子套在不太大的人字拖鞋裡看起來怪誕荒謬,偏偏又嘲笑不起來,只好把笑意僵在眼底,好不難受!
他沒在意我怎麼想他,他看我的目光很是慈眉善目,笑着看我說道:“女娃娃!你這一鬧,屋裡的老傢伙恐怕多半要被洪水淹死了!”
我不解他說的是什麼,擡頭看人影身後的那間小木屋,心裡隱約猜到他說的老傢伙就在裡面,但是我傷心落淚和老傢伙淹死能有什麼關係呢?想了想這兩件事情連在一起聽起來是不是驢頭不對馬嘴…
“花千刀!你這個傢伙!還不給我進來!”就在這時候,我聽見屋裡似傳出氣急敗壞的聲音。
聞言,花千刀對我無奈笑笑,“女娃娃!一會兒再出來和你細聊,等我先匯與那老頭子解了這盤棋局。”原來…他們這是要下棋呢!
我道,“我能旁觀嗎?”家裡的爺爺也喜歡下棋,小時候當爺爺和左鄰右舍下棋的時候,我最喜歡看,沒想到他真點頭,領着我就進了屋內,我也不拘束,走向棋盤,靜靜地站在一邊不說話。
沒有走近時,觀察早先就坐在坐蒲的另一面的人,看他身子分明好短小,套一身紅衣,一心以爲是一個憨皮可愛的六歲孩童,不想近看是年紀近了花甲的老人,彎曲着五指,佝僂着背,滿頭的銀髮,下巴上還留着一戳白色的短鬍鬚,很是滑稽。見我進來他的目光就一直放在我身上,他眼角的皺紋鬆了又褶,直到等對手坐下,說,“花千刀!你怎麼把隨便的一個人就隨隨便便地帶進爺爺屋子裡面了?!經過爺爺同意沒有?!”我心想,這人吹鼻子瞪眼的樣子一點不象個正經老頭。
花千刀根本不看他的臉色道,“老傢伙,人家說要旁觀便讓她來了,多個人也好。你要下棋就下,不下我就走了。”說完他從棋簸裡取出一粒黑色棋子把它放在棋盤上面。
老者又瞪了我一眼,不甘心地收回視線,立刻執起白棋跟上,觀下了幾回,我見他們落子處,逐漸在形成了一副漁翁釣魚圖,那黑子把白子團團圍住,眼看白子就要輸了,我覺得勝負應該就在這一刻分出了,沒有懸念。
“女娃娃,要是你下棋,你覺得老傢伙下一步棋該往哪裡下才好?”
我不知花千刀會突然問我,怔了一下看見他面帶期許地望着我,想了想指尖指了指魚眼睛的位置。
偏巧老頭的下一步棋要放在另外一個完全相反的地方,本來不屑地看着我的動作,略加思考之後眼神越來越詫異,再之後做出所有人都震驚的舉止:
“不玩了!”老者一吹鬍須,伸手把棋子散撥在地上,道:“先前這女娃娃子門外哭鬧,我已是煩的想殺人排憂,見你又以女娃娃的眼淚來比喻洪水暗諷我矮,再是把她帶進我的屋子裡,對我進行擾棋,今日這棋就沒得下了!”
“好個老傢伙!你自己棋技不湛,又怪起我來了!”花千刀笑着低頭把棋子撿起一顆顆擺在棋盤上面,“對了,女娃娃,你今日來這裡不是專門爲了看我們兩個下棋吧?”
我看他不客套,也就開門見山地道,“清風寨寨主段世盛讓我來找品筧爺爺,可是我還不知道他在哪裡。”
哦…原來是找老頭子的啊!居然不是來找我的,雖然有點失望了,花千刀想剛纔我在外頭設的陣法把這女娃娃的毛驢給害死了,惹她傷心,總該做些什麼,放在平時我沒法子,可是老傢伙剛也算輸了我一盤棋,看他是否賴賬!
想這裡,等花千刀不忘記伸出右腳大拇指對着指着對面…
“你說是段世盛那小子讓你來找我的?”說話的人是對面的老者,我方反應過來,這裡一間屋子一個老者!就是他了,這腦袋好糊塗,半天沒轉過彎。
對着老者鞠了個躬,“品筧爺爺!”
老者擺了擺手,心想,女娃娃!你以爲我會吃你這一套嗎?剛纔你害我輸了一盤棋,老頭子別的不行,那是相當地記仇,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有事情求我,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過表面還是裝的淡定,道,“段世盛讓你來找我?那小子又在安什麼居心?”
我沒懂他說話夾着的口吻,我道,“他跟我說老爺爺是千年鐵樹的守樹人,說有一包茶葉腰贈與他,讓我來黃區來取。”
勞什麼子的千年鐵樹?!
勞什麼子的守樹人?!
…
“咳咳!什麼千年鐵樹…女娃娃,你確定他不是在玩你?老人家在這裡呆了十八年,別說是千年鐵樹,就是…百年鐵樹的…根都沒有。”
“可是他說…呃…”上當了嗎?難道他騙我…我伸手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按理說他不應該騙我啊…來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這麼多的方面呢,這時候站着感覺與空氣都格格不入了,好在身側的花千刀開口爲我解惑道,“這裡神馬鐵樹我是不知道,守樹的我也不知道,要是我沒記錯的話,老傢伙是不是有個孫女,名字叫茶花來着…”
還沒有聽他說完,品筧怒的大拍棋桌,半跳起短板身材,瘋道:“段世盛這小子!我要讓他吃不了兜着走!”上次他的手下來時候已經很清楚表明自己的態度了…那小子…竟然又來觸犯我底線!以爲他在玄區我在黃區就拿他沒辦法了嗎?!該死!要不是需要守着這座西郊城…
我哪知道這老爺爺又發什麼瘋,花千刀見他大怒也在愁是不是說的太露骨了一些,拉着小女娃娃的手臂剛想退走。
“站住!花千刀!你以爲你可以護得了她?除了你,每個來西郊城的人都不要想躲過!”
躲不過什麼?我看着花千刀的側臉,恩…他的鼻子還蠻挺的!
花千刀很爲難,“你剛纔輸了我一盤棋!”
“那不算!”
哦…原來是要賴賬了…花千刀心想,你要賴賬的話,我也不和你正人君子。可是,當他運氣內力時候,突然發現丹腹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