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色衣服的甲乙兩人,把視線投到雙手綁在樹上,懸空着腳的老人,他們摩拳擦掌,其中甲見着那人人高馬大還數了數身上哪裡肉多,說着,對另外一個稍低的乙說道:“生火,先把他給燒死。”
乙聽了,嘴巴一張,一縷焰火就從他嘴巴中抽出,燃的很旺,正好把木柴子都點燃,點了點頭,兩個人尋了個最舒坦的位置坐下,一面打量着老頭奄奄一息的樣子,一面取笑道:“老不死,今天終於要死了。”
這樣講着,二人無所事事,一面盯着老頭子一面談着些什麼話,我把他們嘴裡的話兒聽了去,不過就是關於十四殿下和魔都的關係如何惡化之類的事情。
原來唐婉兒要嫁人那天,貓音是從魔都跑出來的,而那時候他的父親剛參加魔會回來,自聽說寧殤死後就與他氣惱,先是不解爲何把一個人類丟在靈池,後又是把她放走,害的寧殤死後更是惹他怒的禁他的足。
他喜好自由,無拘無束,怎麼能任條款隨便就束縛了他,別說是一個父親,就是整個魔都都不牽制得到他。
出去也就算了,再到後來的柒血宮主出手,殺了不少的魔都的人,稍一打聽就是他闖下的罪,把人類放了就已是大過,本來想私聊的琴音閣閣主也拼不過另外三大閣主的苦苦相逼,在這之下,貓兄又久不回魔都,衆人對他的猜疑就越來越大。
畢竟一個魔都的榮譽你不捍衛,連魔都裡的小兵的生死性命你也不管,不管也罷,反而招了禍害來,這得讓人多麼寒心。
他又幾日不歸家,和人類廝混在一起,這放在往常就很讓人懷疑,所以這次的機會就被人利用,狠狠地把他往死裡面打擊,三大閣主其下的幾名殿下對貓音也恨之入骨,恨不得就抽他的血,吃他的肉。可奈何忍了幾千年也沒有抓着破綻,現下抓緊製作了他叛魔都的各種證據。
琴音閣主再想維護他,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想罷也老了幾歲,把自己關在魔都裡面,聽說十四殿下不見了,還好生傷心了一會兒,不過他要是還得受傷,這閣主的位置可也有人虎視眈眈着,不敢在外人面前露出脆弱,何況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他操心。
所以這次打擊也主要是來自三大閣主裡面墊底的柳月閣主和他的幾名紫名手下。
我瞟了一眼身側的男人,目光帶着憐憫,於是——就這樣讓貓兄有家不可歸了嗎?我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就像被父母拋棄了,一開始總是各種的絕望,不過好在他失憶了,就該少些悲傷。
看見我望過去,他白淨的俊顏上,多一分算粗少一分算細的眉毛輕輕一挑,不知從哪兒折斷樹枝,往下丟去,那樹枝不大,但是掉的位置卻剛好是某個人的頭上。
停止對話,甲某人擡頭,就看見一個人從樹上飛下來——
其實不是飛,準確的說,我是被貓音從上面推下來的,由於位置高,我飛下來的速度就特別快,好在那塊人肉墊夠軟,躺在上面我也就沒有受什麼傷。
“呃……太過意不去了!”從肉墊的臉上把屁股擡起,我咒罵了兩聲貓兄是魂淡,他簡直就是腹黑!他的等級沒有我高——所以就把我丟下來想讓我救韋爺爺。
魂淡……說丟就丟……砸死這個甲同學不要緊,要是把我砸壞了怎麼辦——好歹我也是全球限量版的唯一一個的柳蓓蓓!
不過這時候的氣氛也沒有融我多想,我快速地跑到老爺爺的地方,舞劍想把那些燃燒的木柴全部刺飛,那二人等級雖是黃級,可又比我高明一些……
一邊躲着他們的攻擊,我還要伸出手來關注韋爺爺的情況,見他闔着眼睛,臉皮聳拉,瀕死一般,我對什麼記得最深,不過就是救命之恩。
“哎!”顧不得身後的一擊,我看那火光燃燒的範圍越來越多就要把爺爺包圍在圈子裡,可能因爲火裡冒煙他此時也是半暈的狀態,我怎麼喊,“韋爺爺……”他也始終沒有睜開一眼看我。
着急的同時,那背後的一劍就射來……
我回頭望,劍尖在太陽光下閃着白色的光,就那麼一瞬的失神,是貓兄踏着雨花而來,身子清逸地要飛起來一般,就攜着我的手臂又在空中一飛。
我注意到,懸着在樹下的韋爺爺似乎睜開半隻眼睛,往這望了一眼,眼神裡露出狡黠的光。
他高聲說,“好個小子!果然會隱瞞!關鍵時刻,我倒看出來,你雨花步練的不錯!是個好苗子!是可造之柴啊!”說到這裡,綁着他的雙手的繩子應聲而斷,落在火裡,一下子燒成灰。
我恍然大悟。
所以剛剛韋爺爺的受傷的樣子通通都是演戲咯……
他演戲歸演戲,竟把我們幾個人都耍了一遍,貓音不再說話,但是我知道此時他一定很生氣,因爲我也很生氣,當然那兩個穿着黑衣的人更生氣。
連話兒都不會說了,直接變成本體,其中一隻是烈焰鳥,黃級,另外原是一隻變異的穿山甲,竟然在剛剛一怒下,毫無瓶頸地衝到了綠等級。
貓音卻再不看身後一眼,運起雨花步就帶我往懸崖上頭飛,韋老頭在下頭驚的氣急亂跳,“你這小子!往哪兒去!”
“既然我會雨花步了,自然就離開這裡……你個老頭!好不誠信,既然騙我,這些個人就留給你,應該能和你好好周旋,陪你好好玩玩!”
“你這小子!”韋言站在崖底聲音氣急敗壞,其實他有着私心想要這小子幫自己從崖裡帶出書信到外,料着他雨花步學的精了卻一直沒有機會看看,這纔想出了這注意,以弱的姿態來看看他會不會出手相助。果然在他快要被火燒到身子,他出手了。
不過這一隱瞞,也讓他生氣了,心性真的是孩子……
不過他沒有心情想那些了,十幾個黑衣人啊……他真以爲他是有三頭六臂,深山裡面的大高手,輕而易舉就能解決地掉嗎……
那裡面可還有幾個人在他一個不小心時候就能取他的命……
三十秒後。
我看向貓音,眨了眨眼睛,打量了四周的環境一眼,納罕道:“貓兄,你剛不是說,要出去嘛……可是你這不是帶我往懸崖上面飛啊……這裡是個洞啊……”
他坐在洞中,挑了一個隱蔽的位置,慢悠悠地道:“那老頭騙我,就不許我騙他了嗎?何況我說離開……有說規定去哪裡了麼?”
呃……
我看着他黑色的貓尾巴露出在衣服後面,囂張地晃啊晃……
真的是個好腹黑的男人……
所以他騙了他,他也要騙他……
這會兒韋爺爺的氣也是很大……這樣他就會好受點了……
但是我竟然有些理解他,你使我生氣,我也使你生氣了,這樣好像是真的很公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