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一迭聲的聲響飄進耳朵,很像雨滴掉落在生鏽的鐵窗櫺,發出沉悶又陰暗的聲響。我費力地張開眼睛,眼前的景色已霍然變幻,不是在金碧輝煌的名城酒店,也不是在舒坦的家裡的牀上。
身後是一面冰冷的牆,因爲雙手綁在身後,整個手掌的力量都被壓在了身後,可能手腕被繩子一類的耐摩擦的捆索綁起來,還沒有動就覺得一定是脫了一層皮。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腦袋昏沉的疼,狹小的空間裡的空氣稀薄的可怕。
腦子裡想着的第一個念頭是被人綁架了,不過我在這城市也沒有得罪過什麼人,被人綁架這種事情發生在身上真的挺不現實——那麼,打量了四周一眼,現在我又身處在什麼地方呢?穆辰知道我被人綁架了嗎?這件事情和他沒有干係,他們說給我三天的時間就不會這麼早行動吧。
想到這裡又開始擔心自己睡了幾天,還有假裝什麼事情沒有的我還是會擔憂爸爸媽媽的安全,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情和我有關,我不得自責死啊!
還沒有想太多,就聽見腳步聲音靠近,還有一個女生的聲音格外刺耳。
我認得的聲音!我的同班同學,就是給我一巴掌的那個女生——餘絮。
隨着門“吱呀”一聲響了,她的身子就映入我的眼簾,幾天不見有點兒顯瘦,她對我笑咪咪,我卻笑不起來。她蹲下來用手捏着我的下巴,說,“柳蓓蓓……我倒是小瞧你了!說真的看嶽少和你親親熱熱的樣子還有個穆辰在學校又一副肯爲你擋刀都在所不辭的樣子,這種事情怎麼就沒好運的遇在我的身上嗎?現在,來了個超級帥的董老師,你還和他同居?我起初不信——現在嘛!”她的眸光一亮,“我討厭你!”
“儀姐姐也討厭你!”
“什麼儀姐姐……我不認識你說的儀姐姐……”
“呵呵!還裝傻呢!你不和穆辰走的很近,竟然不知道儀姐姐……好吧!看你裝傻扮可憐的樣子確實很惹人憐愛,不過也就到此爲止了……”
“到此爲止?你要殺了我嗎?現在是法治社會,殺人真的這麼容易嗎?”
“柳蓓蓓……我說你這頭腦的智商還是留在十三年以前嗎?我當然不會殺你!要殺你太簡單了,現在也不是古代隨便關個柴房玩什麼屈打成招的,我想殺你隨便一輛車撞死你逃逸就再簡單不過了……我要是想殺你,我也不會專門叫人把你帶到這裡來!”
我慌了,咬了咬嘴脣,把上面的死皮咬了一層,“你想幹嘛?”
“找人辦了你!”她說的很直接,說的時候眼睛眨都沒有眨,表情似說了我今天早上吃了一個包子兩個饅頭一樣地簡單,輕鬆。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腦子裡面吱呀吱呀地亂叫了好久,我說,“我和你之前的仇,真的有那麼深嗎?我當時是想一巴掌給你回過去的……可是我不是沒有做到嗎?”
她冷笑,“是因爲老師抓住了你的手,所以你那一巴掌沒有蓋下來……可是他卻做了一件比你一巴掌蓋回來更加過分的事情……這就是爲什麼我要辦了你的原因!”她的表情猙獰下來,“我想不到老師對你那麼好!當然,老師那麼對我,我一點兒不恨他,我看見他之後我一顆心就是屬於他的了!對於你嘛!儀姐姐說把你交代在這裡,她就能幫我重新返回學校!哈哈……所以我現在一點兒都不難過了,就只想要你後悔得罪我罷了!”
瘋狂的女人……
我明明什麼也沒有做,被打了一巴掌,現在又把這麼多的罪名扣在我身上……
不過我抿了抿脣,心裡思想着怎麼說和這個瘋子溝通。
“不用白費腦筋了,你出不去的,你今天必須栽在這裡!沒有人能救得了你,來……喝下它!”說着,捏着我的嘴巴就往我嘴裡灌了些液體。
“你餵我什麼?”我瞪着她。
感受肚子裡面的翻江倒海,接着是腹部有些不舒坦。
“哈哈哈……”她笑得花枝招展,“是什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麼簡單就死去的,對對對,我不會讓你死的,我要讓你活着比死了還要痛苦……”說着,她用小刀把捆我身上的繩子都割了斷,走出門外,月光在門前泄出來,她說,“等你……舒服了,我會讓你來伺候你的!享受現在**難耐的感受吧!從名城酒店把你搞出來的代價也是不淺啊……幸運的孩子……哈哈哈……”
說完,把門給我輕輕關了上去。
空間裡面的味道我並不喜歡,外面吹進來的冷風也沒有使我清醒,如果有面鏡子我一定知道我自己此時的臉色有多紅,腦海裡面也雜亂的不像話,就覺得特別熱,從腹部升起的火焰要把整個燃燒,接着就是臉蛋,也是火辣辣的。
伸手摸了摸臉,覺得特別的燙,耳邊水滴落在鐵石上的滴滴滴滴的聲音也變淺了很多,在意識即將陷入朦朧的時候,門開了,是一個特別高大的男人——
他蹲下身子,我看見他的臉上長滿了麻子,明明想嘔吐可是此時竟什麼動作也做不出來,全身鬆軟在地,看見他靠過來,就想卷着身子往後退——
可是空間就這麼大,他就這麼靠過來,一點點地靠過來,臉上帶着揶揄的笑意,我知是笑我的不自量力。
我突然想貓兄——想他會不會出現,想着滾燙的眼淚再次不爭氣地從眼角滑落。我知道我又誤會他了,他不會理我的,我去找穆辰,反而又把自己搭進來了……
“貓兄,可能以後連站在你身邊都覺得,丟你的人了。”我閉上眼睛,聽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撕開的聲音,心臟也被撕成碎片一樣,片片丟灑在空中……
我能做的也不過是嘴角蠕動,一遍遍的喊着,“貓兄。”我最難過的時候想的是他,最開心的時候想着也是他,不知不覺他已經佔據了好重要的位置。
腦子沉了下去,最後的意識渾噩地停在那個長滿麻子的男人即將卸下他褲腰帶的瞬間。
……
“蓓蓓……”
“蓓蓓……”
“蓓蓓……”
有人在叫我,我的眼簾裡是貓兄,憔悴的臉。
我都沒有見過他憔悴的臉,動了動,才發覺我是躺在他的大腿上,笑了笑,低着眸子,“貓兄……我……”笑着笑着,哭了起來。
“沒事了!蓓蓓!你沒事!”他緊緊地抱住我,手指卻微微顫抖……
可是我看着他眼角對我浮現的溫柔的笑意,臉上是一片僵硬,沒忍住,又哭的更慘。
他說,“我很心疼我的白衣服……能不哭了嗎?”
我抽抽搭搭,“不能!”
“哎!”他嘆了一口氣,“又不是不會負責……”
……
“負責?什麼負責?負什麼責……”
“沒什麼!別難過了!”
“貓兄……”說着又想嚎啕大哭。
他再嘆一口氣,伸手替我把眼淚擦乾淨,“柳蓓蓓,好了,你別哭了!昨晚的事情我會對你負責的!”
“不要你負責啊!又不是你的錯……嗚嗚……”說到這裡我更加難過了……
“那個麻子的大漢被我幹掉了,不是我負責……是他負責嗎?”
貓兄冷不防地道。
而我擡頭,看他慘白的臉上的眼角深處分明藏着的作弄的笑意。
“對不起!”我說。
“好了!也不是你錯,別哭了……原諒你了。”他把我抱在懷裡,以爲我能止住笑意,沒料到我還是哭哭啼啼 不停,後來他真的有些慌了,“柳蓓蓓,你煩我?你更喜歡別人嘛……”
看着他的驟然冰涼的眼神,我低頭,聲音囁嚅道:“我只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