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關於強者真諦的講座
芬里爾閉眼享受着兩隻小狼的戲耍,懶洋洋的問:“唔,什麼爲什麼?”
“最初的計劃,不是伺機殺掉獸人巫師和吸引獸人大軍的主力嗎?”綠眼低頭看着溪水中的血色,握着拳頭低聲問:“你們誘使獸人老大摔下山坡時,不已經殺掉四隻巫師,幾乎把全山的獸人都吸引那一塊。爲什麼你們還要冒着生命危險,在無數獸人中殺進殺出?”
“哼,你認爲戰鬥是什麼,謀奪權位、利益和配偶的行爲?或者守護家園、愛人的榮耀?哼,咱很單純,這孩子也是一樣。雖然他老是鬧這種那種的彆扭,但他與咱是同一類,他天生有一顆追求超越的卓越之心,否則咱與他也無法如此迅速的融合。”芬里爾睜開一隻眼睛瞄一眼鋼手扶着的薩迦,又合上眼睛淡淡的說:“咱們眼中,戰鬥只是戰鬥,戰鬥可以變得更強,更完美。對力量的虔誠,對高貴的嚮往,對征服的追求。咱們享受戰鬥,擊潰現在的敵人,並承受打擊累積力量和經驗,然後擊潰未來的敵人,僅此而已。”
綠眼沒有再說話,只是拿起一束草莖做的刷子,刷洗薩迦聖甲上的血污。
鋼手看看薩迦沉睡的面容,暗暗的嘆了口氣,給薩迦刷洗胸口上的血霧。
晚風正在給芬里爾刷爪子中的碎肉。她察覺到現場微妙的氣氛,連忙沒話找話說:“狼牙隊長確實是天才中的天才,我第一次見到他時,只是一個月之前。他那時的實力,真心不怎麼樣,只是比凡人強一些。可後來每隔幾天見他一次,都發現他變強很多。”
“唔,你看到的,只是表面。”芬里爾淡淡的說。
“什麼?”晚風只是沒話找話說,倒是想不到自己牽出一個貌似很有趣的話題。
“身體的強壯,精神力的多寡,包括武器的優劣,都只是強者的膚淺表面,不能用來衡量一個強者的真諦。”芬里爾大概是今天殺人殺得爽了,所以話匣子放得挺開,說得特別多:“堅定的意志,豐富的智慧,這也只是強者的骨肉,並不是強者的真諦。”
“那強者的真諦是什麼?”晚風好奇的問,連鋼手和綠眼也豎起耳朵聽。
“強者的真諦就是強者的靈魂,這是一種非常籠統,涉及到很多因素,卻又無法精確總結的微妙概念,不能用某位強者擁有什麼來衡量,也不能用他能做什麼來衡量,而是……”芬里爾頓了頓,才繼續說:“唔,這麼跟你們扯來扯去,你們聽暈了也聽不明白。從正面描述強者的靈魂很難,但反向描述卻顯而易見。你們把強者的智慧和意志剝去,把力量、武器和財產剝去,那麼剩下的只有靈魂。打比方說,薩迦沒有現在的武器和力量,並忘掉關於戰鬥的記憶和知識,獨自呆在一個怪獸出沒的荒郊野外,那麼他會發生什麼,會死嗎?”
“不會。”晚風毫不猶豫的說:“我感覺他還是會活得好好的。”
“爲什麼?”芬里爾問。
“因爲狼牙腦子很靈活,總是能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晚風說。
“咱不是說了嗎,他已經失去戰鬥的知識和記憶。”芬里爾說。
晚風頓時啞然,雖然不知該怎麼辯解,但心中還是堅持那個意見。
“鋼手,你說說?”芬里爾淡淡的問。
鋼手沉默一會,才認真的說:“主人曾經經歷的戰鬥,現在面對的敵人,又有多少是可以按照經驗和知識去衡量的。他正面對一種史無前例的敵人,他沒有經驗可以參照。包括芬里爾大人的智慧,雖然浩瀚如無盡藏書的大圖書館,卻沒有哪一本書提到該怎麼對付變異獸人。主人的特質,不是他擁有的力量,也不是他擁有的智慧,更不是他擁有的武器和外力,而是他運用這些力量、智慧、武器和外力的本能。力量可以通過人體改造獲得,可以通過神力祝福賜予,智慧也可以移植和傳授,每個人都能通過這樣的方式,變成超凡的強者,但不是每個強者都能成爲傳奇。因爲怎麼運用力量和智慧,更是有着更深的內涵。”
芬里爾慢慢睜開眼,深深看鋼手一眼,頗爲歡喜的說:“唔,看來咱選擇你沒錯。”
晚風也若有所思的看着薩迦,也突然笑了:“呵呵,確實是的,強者的真諦。”
綠眼雖然對薩迦和鋼手不瞭解,但也若有所思的想些什麼。
………………
薩迦被餓醒了。
被足以讓腸胃抽搐的極度飢餓弄醒了。
他吞嚥着口水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鋼手的樹棚屋中,身上蓋着暖洋洋的被子,牀邊有一個火光明亮的土竈。一個鐵網架在土竈上,上面放着很多的烤肉餅和肉乾,更外側還放着一個竹筒水杯。很顯然,鋼手知道他沒吃晚飯睡着,被餓只是時間問題。
“真是好女人啊。”薩迦滿意的一笑,下意識準備抓開那隻喜歡趴在他肚子上睡覺的小傢伙,卻驚詫的沒摸到那軟乎乎肉綿綿的小身子。他隨手摸向更遠處,也沒有摸到瑪琳和安潔莉婭的小身子。“咦,這是嘛回事?”他驚詫的看向天窗,看見皎潔的月光和滿天繁星。
“這到底怎麼回事?”薩迦越來越納悶了:“大半晚的,她們幹嘛去了?”
薩迦穿上整齊疊放在枕邊的衣服,狼吞虎嚥的吃掉食物喝掉水,然後出去找三隻夜不歸寢的不良幼女。她們的尖叫聲和許多噼裡啪啦的爆鳴聲從山洞裡傳來,間中還夾雜着火女和鋼手的說話聲。這讓薩迦鬱悶了,自家的大小女人們一起玩,卻把他這個家長排除在外。
薩迦大步走進山洞深處,然後見到一副讓人不得不瞪大眼睛的一幕。在石室中間,一個怪異的魔機正在搖頭擺尾。很難形容它到底像什麼,有些像四條腿的鴨子,也可以形容成長翅膀的蜥蜴,或者魔機版的坦克。它並沒組裝完成,各種零件暴露在外面,但已經能看出雛形。它大約有兩米高,四條長腿,身體是扁平的橢圓形,體側有一隊類似蝙蝠的翅膀,臀部還有扇形的尾巴。——必須特別強調而說,以上這些不是它的特點。
它的最大特點在於——它有三個駕駛艙,裡面有三隻駕駛員。
頭一個駕駛艙像坦克炮塔一樣安在魔機的背部,前端開口中伸出一把機弩的前半段,艾璐娜正在水晶罩中樂呵呵的傻笑。第二個駕駛艙在軀幹的前上方,瑪琳正在駕駛艙中玩弄操縱桿。第三個駕駛艙在艾璐娜的下面,安潔莉婭正含着大拇指坐着發呆。
“誰能告訴我,這……這到底是什麼?”薩迦怔怔的問。
艾璐娜一見到薩迦到來,就飛快的打開駕駛艙蓋,爬出來飛撲到薩迦的胸口,扒着他的衣領興奮的喊:“爸爸,爸爸,艾璐娜的恐龍魔機怎麼樣,它可是有五門強力武器喲。”薩迦踮着腳看看炮臺,腦中靈光一閃,沒好氣的問:“你爲了能玩海妖弩,特地搞出這個?”
“哼,爸爸討厭,艾璐娜爲了幫爸爸的忙。”艾璐娜不滿的嘟起小嘴抱怨。
“真的?完全不想血戰,只想幫爸爸的忙?”薩迦問。
艾璐娜又咭的一笑,脆脆的喊:“幫爸爸一起血戰。”
薩迦嘆了口氣,正要問‘你這小麻煩精到底糟蹋多少好東西,才造出這個傢伙’,卻突然想起這石室是火女的臥室,那她在哪?他四下打量一圈,震驚的看見面色蒼白的火女坐在一個火元素爐旁,正在用刻刀在一塊銀板上刻繪術式迴路。
他大吃一驚,連忙跑過去問:“我的姑奶奶啊,你怎麼在幹嘛?”
“沒什麼,幫些不費力的小忙。”火女微笑着說。
薩迦一聽就惱了,瞪着胸口上的艾璐娜問:“寶寶,姨姨是病人,你知不知道?”
艾璐娜見薩迦瞪自己,便不滿的撅起小嘴,氣鼓鼓的喊:“爸爸兇艾璐娜,爸爸討厭。”
“喂,你……”薩迦見艾璐娜還一副嬌蠻跋扈的樣子,心情更是不悅。艾璐娜也豎着小眉毛瞪着小眼睛撅着小嘴鼓着小臉,一副毫不示弱的兇惡模樣。火女見這對父女倆要開火,連忙站起說:“等等,艾璐娜已經把我的病治好了,你兇什麼兇啊?”
“什麼?”薩迦驚喜的問:“艾璐娜能治透心熱?”
“怎麼不能?”艾璐娜兇巴巴的喊:“艾璐娜是全知全能的神聖女神。”
“這……”薩迦莫名的心虛得厲害,不敢再看艾璐娜,把視線別向火女仔細打量。火女臉色確實蒼白,但眉宇間沒有晦暗的氣息,眼眸中也沒有之前渾濁的血絲。而且現在的火女,似乎有些不同,整個人顯得特別賢淑,特別有女人味,整得跟大家閨秀似地。
“你臉怎麼這麼白?”薩迦低聲問。
“精神好了,只是身體還有些虛。”火女微笑着說。
“真的?”薩迦莫名的感覺,火女現在的話,似乎有些言不由衷。
火女微笑着別開視線,看着薩迦胸口的艾璐娜,柔聲說:“好了,你問我真的假的了。”
艾璐娜很配合的鼓着小臉喊:“爸爸兇艾璐娜,爸爸壞爸爸。”
薩迦莫名的很不安,脊背上莫名的陣陣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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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果然機器人才是男人的浪漫啊,外加加特林機槍、電鋸和鑽頭。嗯,這本書寫完之後,寫一本廢土題材,男主是兼職機械師的陷阱系獵人,女主是吸血鬼蘿莉。嗯,跑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