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天罪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將軍卻依舊大吼道:“出來!你給老子出來!”
天罪也真是被他的‘執着’所感動了,無奈攤了攤手,從香草婆婆身後走出,對將軍說道:“好吧好吧,既然你非想鬥一下的話……那……你是要跟本候單挑,把本候打的好似一條死狗才滿意,還是要兩軍對陣,比拼一下誰帶出來的兵更加厲害一些?”
將軍一愣,皺眉思考一下說道:“那就……兩軍對壘好了!”他很想暴打這個小屁孩一頓,但經過之前的被氣,他現在反而冷靜了不少,知道這樣暴打一個侯爺,自己今後的麻煩會讓他萬劫不復,所以……退而求其次了。
馬上的,隨着越來越多的軍隊站在這個廣場之上,那將軍的七萬兵甲跟天罪的一萬七千人就對壘而站,大戰……一觸即發。
將軍朗聲道:“本將不佔你便宜,可以只出一萬五千人!”
天罪攤手道:“不用不用,反正這場戰鬥很快就會結束的。”
將軍的眼睛又是一陣狂抖,冷聲喝道:“狂妄!”
他也不用怎麼指揮,手臂一揮,整個七萬軍隊就發瘋一樣向天罪這個部隊衝了過來,然後……就是一場肆虐的……暴打。一萬七千人在對方的吶喊吼叫聲中,一個接一個的倒在地上,動作各種悽慘。七萬人幾乎是碾壓過去,然後……一萬七千人就再也沒有一個站着的了,都躺在地上不住的哀嚎着。
將軍整個都懵住了,他之前以爲天罪那句‘很快’的意思是他的部隊很厲害,可現在看來……原來是脆弱不堪一擊,自己出多少人都是勝利,毫無意義啊!
天罪攤了攤手無奈道:“好了,這下你滿意了吧?作爲一支王國精銳,你剛剛用自己的大軍欺負了一羣剛剛聚在一起沒多久的倒黴軍人,你是不是感覺全身舒爽?盡情享受着將人踩在腳下的感覺?”
“這……唔……”將軍支吾了一會,隨後猛地哼了一聲,揮了一下手,便率領七萬人走到很遠,走到他們原來的位置上站好了。
天罪抹了抹頭上的冷汗,苦笑着看着自己那些倒地不起的士兵,突然……他伸手一揮,一萬七千人猛地從地上跳起,再次站成整齊的令人髮指的隊列。
天罪朗聲說道:“很好,給你們的最後一個考驗你們也完成了,從今天開始,你們就叫做……恩……就叫做……唔……這個……萬字軍好了!”
“吼!”
萬字軍齊聲大吼,一聲,乾脆利落。
這確實是最後一個因爲時間關係而沒有做的測試,最強大的軍隊需要的是什麼?是冷靜。熱血雖然可以在某個角度和程度上發揮短暫的作用,但對於整個戰事而言,卻是哪一方冷靜哪一方纔能勝利。而士兵是最容易缺乏冷靜的一羣人,比如……炸營,午夜攻營只需幾把火就能將十幾萬大軍淹沒,死於踐踏者居多。
而如今,萬字軍可以在對方拳打腳踢之下,只做象徵性格擋,減少自己所受傷害,卻能忍而不發,將意氣之爭的勝利拱手相讓,這就是一種難得的冷靜了,而直到剛纔那一刻,這個軍隊才終於成爲了天罪預計的那樣,所以天罪纔給他們賜了名字。
陛下一直關注這裡,先前看到這一萬多兵甲竟然如此軟弱,輕易被人擊敗,甚至沒有將對方一人擊倒,戰力可謂孱弱到讓人崩潰。可緊接着,他們卻同時站起,雖然人人臉上帶傷,但氣勢非但不弱,反而更進一步,讓人感覺到一種心悸。這是修爲高深者的一種直覺,對於強者的直覺。
兩個時辰很快過去了,大軍……正式開拔!
天威令下,由大將軍付平波統領三軍六部,驃騎將軍勝三率三十萬兵馬向北防禦,車騎將軍田直率三十萬兵馬向西防禦,衛將軍張世安率一千兵馬趕赴其他駐軍,領白羽衛守護大宛城。上將軍呂浩然二十萬兵馬向東進軍支援天關,前將軍廖無雙率十萬兵馬爲前鋒,左將軍衛廣發率十萬兵馬爲左軍,右將軍宇文信率十二萬兵馬爲右軍,後將軍吳災率十五萬兵馬爲後軍,中將軍戚正率七千精銳守護中軍,伴大將軍付平波左右。遊擊將軍王拓獨領四十萬,前往南明各處收攏諸侯各部。
至於天罪,天罪率一萬七千兵馬被併入付平波中軍,具體安排還要看付平波怎麼去做。
天罪無所謂,並且十分欣慰的點了點頭,此次出兵可謂浩大,顯然自己之前的醍醐灌頂是讓陛下清醒的認識到現在的危機了,所以才精兵盡出,只留黑羽一衛堅守皇城,尤其遊擊將軍王拓那四十萬大軍十分有深意,顯然這是陛下爲了防備其他諸侯趁機搗亂的後手,說是‘收攏’,但哪個諸侯肯把自己的兵士交給陛下?收是收不來的,但卻可以起到牽制的作用,而且若真要到了大軍攻到城下的時候,這四十萬大軍還可以從外迂迴,號召諸侯來救。
雖然在天罪看來這種出兵方式明顯……比較白癡,但他還是覺得陛下已經盡力了,值得嘉獎的。
萬字軍隨大隊人馬從大宛城主道出城,浩浩蕩蕩滿是人,一戶侯府出來送行的人硬是半天沒找到,不過……那一隊整齊的步伐還是比較醒目的,而且其中的一輛小馬車,也算特立獨行。只不過大軍路過,一戶侯府一羣人也只能遙遙歡呼,卻不敢上前打招呼。
小劍遠遠的突然皺起了眉頭,轉頭看了一眼有些‘詭笑’的上官思青,忍不住嘟囔道:“我怎麼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吶?”
轉頭用手指狠狠戳了上官思青的胸脯一下,冷聲問道:“喂,爲什麼我總有不好的感覺?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有跟我說,還瞞着我?”
上官思青吃痛趕忙彎腰,護住胸口卻十分高興的說道:“你機關算盡,卻反而做出了最錯誤的判斷,少君他……呵呵,到嘴的嫩肉我就不信他能忍得住不去咬……哈哈哈哈哈!”
小劍大怒,喝道:“你說不說?!”
上官思青把頭一甩,大有就意之態,嘴裡卻說道:“你來啊,你打啊,哼,傷了我少君回來肯定會不高興的,他不會對你發脾氣,但肯定會稍微討厭你一點的,哼!”
小劍眼角一陣抽動,但卻突然也笑了起來,很‘溫柔’的說道:“放心,我不會傷到你的,但……你也會感覺很不好,很不好的呦!”
“呃……你……你要幹什麼?”
“不用着急,不要着急,等回家,等我們回家,我在慢慢跟你細說。”
上官思青眼睛瞪圓,驚恐的吞了口口水,直覺告訴他,自己會很倒黴很倒黴的。
……
兵甲太多,三個多時辰後才全部從大宛城的城門離開。又是兩個時辰,直到天黑路隱,大軍纔在附近的農田駐紮了下來。
中軍大帳中,付平波坐在首位之上,下方一衆軍官。前將軍廖無雙拱手說道:“大將軍,下官有一事不明,還請賜教。”
付平波疑惑道:“何事不明?”
廖無雙道:“不知一戶侯,如今的輔國將軍應當如何安排?亦或是陛下已經下旨有了一些安排?”
付平波道:“哦?那按你說想,本將應該如何安排他?”
廖無雙說道:“末將不好言語,但……如果給他太大依仗,只怕有所不妥。”
付平波冷笑道:“你倒是看得通透!那一戶侯說出大天去也不過是個不足十歲的娃娃,哼!十歲娃娃帶五萬兵甲?還被他殺了三萬多人?如此胡來只怕從有南明到現在,也是僅此一回了,陛下喜愛他,憑甚我們也要討好他?陛下胡鬧,我們卻不能胡鬧,要不然這南明江山何在?哼!就派他去押運糧草輜重,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廖無雙趕忙拱手道:“大將軍英明!”
他是廖無極的親弟弟,一奶同袍,自從他受命出征,廖無極就整天跟他說要多多提防天罪,千萬不能給他立功的機會,如果有可能的話……背後捅他幾刀也成。
至於這是爲什麼,兩人有仇有怨?都沒有,不過就是廖無極就是看天罪不順眼,就是……不順眼!
一個晚上就這樣平靜的過去了,第二天早上,隊伍剛要開拔的時候就有傳令官帶來的大將軍的命令,讓天罪帶着他的那些手下去管理軍需輜重,若單是管理軍需倒不失爲一個肥差,但管理輜重……那就是一個清水衙門苦差事,說白了,就是跑腿,從都城周邊的糧倉運糧到軍隊之中,還指不定軍隊會跑到哪裡去,滿世界的找人!
天罪正坐在香草婆婆的馬車上面,區別於其他老人會有的那種‘老人味’,這裡非但沒有怪異的味道,反而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清香,想來是因爲香草婆婆一生都與花草爲伴,以花草入武,就會散發一些花香草清。反正……是很好聞,而且這裡還有各式各樣很有趣的果子,都是香草婆婆在最近這些時日在整個大宛城到處尋來並種植的。
香草婆婆彷彿不太喜歡天罪成天賴在這裡,側面說了幾句發現對方根本不聽,也就只能無奈的認同了。此時聽到傳令官的話,香草婆婆忍不住說道:“看來……大將軍是看輕了少君吶。”
天罪卻哈哈一笑道:“看輕?我倒是覺得看得太重吶,他手下現在起碼百萬大軍,出征第一天卻不議別事,偏生給本候這一萬多人做了安排,這不但是看重,還有些針對吶……話說,這大將軍是誰啊?本候跟他有過節嗎?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