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過後,整個大地已被分割。
天罪站在原地,伸手揮舞兩下灰塵。
隨後歪着頭笑道:“我讓你躲,爲什麼不躲?”
雀姐兒整個人都呆滯了。
太突然,太迅猛。
一點徵兆都沒有,就這樣突然的出現,真的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而且這力量……也太強大了一些。
她雖然身體本屬火性,即便被烈焰焚燬也會立即復原如初。
可是……
衣服卻不行。
她正好是半個身子被擊中,由中間開始,一半的衣服直接化爲飛灰。
而另一半衣服也因爲沒有了‘約束’,整個滑落在地上。
她整個就光了。
能看的不能看的,反正天罪是都看了個清清楚楚。
“我……我殺了你!”
雀姐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然後又看到天罪肆無忌憚的盯着自己看。
她發現自己一輩子都沒有這樣憤怒過,也沒有像這樣的想要去殺死一個人。
這個混蛋,必須死!
天罪卻搖了搖頭道:“哎……你們這些女人啊……”
一句話沒說完,雀姐兒的匕首已經在天罪的身上穿胸而過!
天罪愣了一下,隨後突然一笑,猛地將雀姐兒推倒在地上,整個身體都趴在她的身上。
他苦笑着皺着眉頭說道:“爲什麼面臨如此巨大的危機,你們女人卻只在乎自己身體被看光的事情吶?我總以爲像你們這種強大的女人,是不會把自己的身體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的,畢竟你們肯定是去過東晉,知道那裡的女人其實每天都會被人看到隱秘,你……爲什麼還會這麼在意?你的身體真的很美的。”
雀姐兒真的從未想到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被人推倒,並且……一個被自己刺穿了心臟的人還能跟自己調侃,更不會想到,這世界上竟然會有如此大力的人!
關鍵是……這人是不是瘋了?都到這種時候了,自己明明都要死了,卻還想着要佔自己的便宜?!
雖然雀姐兒心中也有些竊喜,畢竟這證明自己的魅力絕對是無人能擋,可是畢竟是被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光,然後又被吃了豆腐,這能忍?
可是她不忍,也只能忍了。
因爲就在下一個瞬間。
一道白光再次從天際而來,正砸在他們兩人所在之處。
因爲天罪及時撲倒雀姐兒,才讓那白光從他們的頭頂劃了過去。
但天罪的一邊肩膀依然還是被轟中,一下子焦黑一片,根本讓人看不出裡面到底有多重的傷。
天罪眉頭猛地皺在一起,額頭的汗水也直接流了下來,滴在雀姐兒的臉頰上,滑了下去。
“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雀姐兒甚至都有些忘了,自己的匕首還插在天罪的身體裡。
天罪咧嘴一笑,突然放鬆力量,整個重心都壓在了雀姐兒身上,腦袋也埋在她的頸間,嘴脣讓她的肩頭有些發癢。
雀姐兒的臉就紅了起來。
她說道:“你……你快起來啊,你這是幹什麼啊……”
天罪自然沒有起來,而是嘆了口氣,輕聲說道:“要不要這麼殘忍吶?我現在也想起來,可是……”
“可是什麼啊?你倒是說話啊,你怎麼不說了?”
雀姐兒喚了幾聲,隨後才發現自己並沒有被控制住手腳,她還是可以動的啊。
趕忙將天罪給推開,推開一半,她的動作又停了下來。
因爲她清楚的看到天罪胸口一股金色的血液已經流了出來。
而天罪整個人也已經昏迷了過去,面如金紙。
金色的血?!
雀姐兒愣了一下,隨後一臉的掙扎。
猶豫一陣,突然將天罪胸口的匕首拔了出來,並且將自己的手捂了上去。
一陣光芒泛起,硬生生用能量將傷口給堵住了。
天罪是金剛不壞之軀,但這不表示他真的就能刀槍不入,永遠都不會受傷。
如今他真的受傷了,而且很重。
心臟被刺穿,他全身信仰之力便全部被鬱結住了,就像是一條河流被一塊巨石堵住,無論如何也衝不開。
雀姐兒的眉頭皺的很緊。
她咬了咬牙,突然雙手舉起向下一拍,地面便出現一個巨大的深坑。
從旁邊的地面上撿起曾經穿在她身上的衣服,掏了半天才把那個布袋掏了出來,拿出一件好似鏡子的東西,埋在一處隱密處。
隨後直接將天罪抗在身上,縱身跳入那洞口之中。
那洞真的很深很深,剛開始洞口很細,但下面卻有一個巨大的空間。
很難有人想到,雀姐兒就是這簡單的一掌,就可以在地下開出這樣一個巖洞來!
隨後,雀姐兒伸手一揮,上面的洞口被瞬間堵住。
尤其靠近地面的地方,跟之前沒有破壞的時候都是一模一樣,看不出一絲破綻。
自此,他們兩個人就好像徹底的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伸手,地穴中便亮起一道光芒,一個光球飄忽忽的懸在二人頭上,將這裡照的十分清楚。
雀姐兒終於鬆了口氣,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汗水。
之前那兩道白光太強大了,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卻知道這必然是一次逆天閣的浩劫。
這場浩劫是不是天罪帶來的,她也說不清楚。
只不過……
她這個人便是如此,面對一個看光了她的身體,又吃了她的豆腐,卻又救了自己兩次性命的傢伙……如果第一次沒有天罪提醒,她就會被那白光打個正着,雖然她還是有一丁點的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但最起碼是個無法復原的重傷。
接着,又是第二次,而且還是在自己狠狠捅了天罪一下,給了他致命傷之後。
對於這樣的傢伙,她會怎麼做?
她很極端。
要麼,就是殺了他,要麼,就把一切都交給他。
緩緩伸手,雀姐兒將手指按在天罪的額頭上,一股白色中帶着絲絲金色的能量緩緩流出他的身體之中。
但過了很久,天罪也沒有一絲一毫醒過來的跡象。
而且他的生命跡象也在逐漸消失,之前是呼吸,現在是身體的溫度。
雀姐兒長長嘆了口氣。
收回自己的手掌,卻又在天罪的臉頰上輕輕撫摸一下,歪着頭,看着他的面容,半響之後露出一種溫柔的笑。
她常笑,但這種笑卻是此生僅見。
微微俯下身子,柔軟的脣,碰上冰冷的嘴。
一個金色的球,從雀姐兒的口中出來,直接被度進天罪的口中,順着他的喉嚨滑了進去。
雀姐兒趕忙擡起頭,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脣,不光臉紅,整個身子都紅了起來,好似一塊白中透紅的美玉。
靜等一會,天罪的身體漸漸暖和起來,呼吸也出現了,而且漸漸勻稱。
雀姐兒這才十分不爽的白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現在依然還是光溜溜的身子,才慢悠悠的從布袋中掏出一件衣服來穿上。
本想走遠點靜靜的呆着,可是想了想,還是靠緊天罪的身邊坐了下來。
聽着天罪沉穩的呼吸,她嘴角划起一道笑意,隨後伸手在面前晃動兩下,在她面前便出現了一個類似於水鏡的東西,從裡面竟然能看到之前他們所在的那個屋子裡面的狀況。
現在的屋子,因爲兩次白光的突襲,現在已經只剩下了半個,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能徹底倒塌的樣子。
雀姐兒眯着眼睛看着這裡,彷彿在等待着什麼。
事實上,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等什麼,只不過她很清楚之前那兩下白光,並非是憑空出現,也並非是無差別的攻擊,說不定就是衝着她來的!
等了好一會,房屋也依然是沒有任何變化,同樣沒有什麼人出現。
她正要放棄,卻……
“咦?怎麼不見了?”
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那屋子裡面,左右看了看,發現什麼都沒有,也不知道在跟誰說話的嘟囔了這句。
“難不成真的被滅天令給消滅了?”
又一道身影出現,站在先前那人的前面,冷眼看着周圍。
第一位人是個年輕人,看起來大約十七八歲,衣着華麗而簡潔,長相也十分俊美,尤其那股明明是男孩卻給人一種歷經滄桑的氣質,給人一種十分奇特的感覺。
另一個,卻更加仙風道骨。
而這個人,如果不是穿這身衣服,不是現在的表情氣度,雀姐兒真的認識他!
這個人叫做王二,是十三太保中‘虛天堡’閣主的一位幕僚,是給他出謀劃策的人,但這個人從他出現開始,其實就根本沒有提出什麼特殊的建議,更像是一個狗腿子一樣,跟着那閣主走來走去。
他……怎麼會在這?!
就見王二眯着眼睛又看了一圈,隨後突然說道:“不可能!他怎麼可能就這樣死掉?雖然滅天令極爲強大,但對於一個可以從十方之主手中逃走,並且被宇宙那個老頭看中的人,又怎麼會這樣輕易的死掉?再查,他們一定走不遠!”
年輕人眉頭皺了皺,拱手道:“遵命!不過上仙,爲什麼要提前三年時間發難?這樣一來我們準備不夠充分,是沒有辦法將這逆天閣連根拔起的……”
“哼!”王二沉聲道:“還不是因爲那個臭小子認得我,按照我們跟他的關係,他不在背後捅我們兩刀纔算奇怪,原本我還打算跟他儘量井水不犯河水,但他卻把十方之主宮殿中的匕首直接送與他人,如果那宮殿中的東西都用來武裝這逆天閣的話……你認爲光憑我們幾個就能將這逆天閣解決了嗎?所以我們必須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