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不喜歡我？”呂楠輕輕的把手抽出來，攥成拳頭又重新搭在方向盤上。孔文再次握上去，呂楠再次要抽出來。孔文死死的抓住, 固執的看着她。
綠燈, 呂楠一腳油門, 瘋狂的飆過十字路口。在輔道息了火。他的手還抓在孔文手裡, 他轉身, 看着孔文，問道：“孔文，我是男人, 你能接受嗎？”
如洪鐘震耳，孔文的腦袋“嗡”的一聲。他略略遲疑的鬆開了手, 呂楠低頭一笑, 把手抽了回來。他看着前方, 目不斜視的說：“孔文，如果你沒見過呂桐, 你會喜歡上呂楠嗎？”孔文看着他，胸口劇烈的起伏。
半晌，他說：“我不信。”說話，嘴巴就一絲絲的疼，嘴裡又多了鹹腥的味道。呂楠搖搖頭, 說道：“我送你回家, 然後, 我們到此爲止吧。”
孔文狀若瘋狂的抓住他的手臂, 吼道：“不可能！呂桐！沒有證據我不信你是男人！”呂桐咧嘴苦笑, 從遮光板的夾縫中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孔文。孔文狐疑的接過來, 立刻被打擊的萎靡不振。
照片上是呂楠半\\裸\\着上半身，似乎是很久以前的照片了。那時的呂楠頭髮還沒有那麼長，臉比現在更削瘦。肌肉並不明顯，身材略顯單薄。
孔文的聲音都止不住的發抖：“你……”他又把照片拿到面前仔細看看。呂楠輕輕的說：“不必看了，這是膠片洗印的照片，不是數碼相片，不可能用軟件合成。那時候我十八歲。”
孔文看看照片，又擡頭看看呂楠，喃喃的說：“難道，你真的是所謂的異裝癖？”呂楠已經發動汽車，他沉默，孔文頹然坐在椅子上，也沉默。車子很快到了孔文家。呂楠看着前方，輕聲說：“到了。”
孔文看他一眼，手腳僵硬的打開車門，殭屍一樣下了車。呂楠看着孔文的身影消失在門內，他緩緩的趴在方向盤上，肩膀抽動。過了一會兒，他重新坐直身體，深呼吸一口氣，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我們不會再有瓜葛了。”
對方沉默了一下，隨即說道：“這樣對他很好。”呂楠迷茫的看着窗外，不說話。對方等了一會兒，又問：“桐桐，你恨我嗎？”呂楠搖搖頭：“不，是我自己非要飛蛾撲火，玩火自焚。我這具身體是用來贖罪的。原本就不該有什麼愛情。”
對方嘆口氣：“桐桐，別這樣說。等事情過去了，你就可以做回你自己了。”呂楠搖搖頭，抽出紙巾點了點眼角：“不會的，從那天開始，我就沒有自己了。”
對方又是沉默：“回來吧，我請你吃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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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龍愁眉苦臉的坐在工位上，大大的嘆了一口氣。王子丹滑動椅子湊過來，問道：“又挨批了？”李龍咕嘟嘟灌下一大杯熱水，隨即說：“我靠！也不知道師兄這幾天是吃什麼了！簡直戰神一樣。原本一個星期的進度他愣給壓成三天。以前有問題找他，他都會幫我一起找 bug。現在幾句話就給我打回來了！還給我加了一堆新任務！我去！我都加了一個禮拜的班了，這日子還有沒有頭了！”
王子丹也含淚點點頭：“哥們也是！前兩天緊趕慢趕的把一期做完了，還沒等喘口氣，他把二三期壓到一個時間段裡，要求我做完！哥們現在連上廁所都是小跑的！”
李龍看着電腦，手裡對着實驗記錄，隨口說道：“你說這個項目有那麼急嗎？師兄好像也連着一週沒回家了，晚上都是宿舍過的。有天我來的早，居然發現他就睡辦公室了！你說，他家裡有那麼一個千嬌百媚的嫂子，他也不用約個會什麼的？”
王子丹已經滑回工位，看了一眼自己的數據還在跑，又滑回來，說道：“不回就不回吧，他現在這身體，回去他也交不起公糧啊！”
李龍捂着嘴低低地笑：“也是。再把自己累壞了。”王子丹也笑着說：“可不，還兩份兒！”李龍原本要敲鍵盤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轉過頭問道：“兩份兒？什麼意思？”
王子丹自覺失語，連忙滑回自己的工位。看了下數據跑完了，他將數據存好，開始逐條比對。小企鵝在桌角瘋狂的跳舞。他點開，李龍發了個呲牙的表情，然後說：
沒說完呢，你跑什麼！
我數據跑完了，回來存。
靠！差那麼一分鐘啊！趕快說，什麼兩份兒？
哦，中午吃飯給師兄要了兩份兒涼皮
-_-#說人話！
等會兒，我回個郵件
別放我鴿子啊！
王子丹點開郵件，孔文羣發了一個任務說明書。王子丹看了下自己組的任務，畫面太美，不忍直視。
小企鵝還在狂跳。他打開，李龍在抱怨：
神啊！你看見任務書了嗎？
凡人！我看見了！我靠這周我有八十條任務。一天做十條還多十條呢！
我也是！悲催了……快說，你剛纔說兩份兒什麼意思。
王子丹一邊打開任務書比對，一邊回：
可能就是誤會。前陣子我在簡餐酒店看見師兄跟女漢子孔文在情侶間。前兩天看完那期《綜藝會》，想想可能是那個假孔文王璇。
打完，王子丹在郵箱裡回道：一組任務收到，師兄。
小企鵝還在跳，王子丹打開，李龍依舊在刷屏：
快說
快說
快說
……你說師兄跟王璇約會？？！
王子丹打到：你纔看見，企鵝屏快被你刷爆了！
李龍：哥們！你看看郵箱！你自求多福吧！
王子丹有點奇怪，回到郵箱界面，顯示剛纔的郵件已發送，沒什麼異常啊！點回小企鵝，不停的有人給他發大拇指。還有留言：有勇氣！求爆料！
他直覺不好，再點開郵箱，找到已發送的最後一封：“可能就是誤會。前陣子我在簡餐酒店看見師兄跟女漢子孔文在情侶間。前兩天看完那期《綜藝會》，想想可能是那個假孔文王璇。
一組任務收到，師兄！”
什麼叫手癌？這就叫手癌。什麼叫點兒背？這就叫點兒背！王子丹一下午都過的戰戰兢兢，研究室的人陸陸續續下班了，他還在那正襟危坐。表面看好像在敲代碼，實際上他在敲一句刪一句，又敲一句又刪一句。
李龍下班的時候同情的拍拍他的肩，“哥兒們先走了，萬一你不幸遇難了，哥兒們明天來替你收屍！”
“滾！”王子丹死的心都有了，讓你這張八卦嘴賤！
快到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孔文才從辦公室出來。外間研究室居然還有人？他怔了一下，隨即看到“正襟危坐”的王子丹。他走過去，啞着嗓子問：“還沒走？”
跟呂楠分開的那天，他的嗓子就啞了。一直到現在都沒好。王子丹戰戰兢兢的站起來，說道：“師兄，我……不是故意八卦你。”
孔文沒說話，彎腰看他寫的代碼，皺着眉毛說：“你這都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王子丹抓抓頭髮，傻笑着說：“嘿嘿，寫不進去。”
孔文搖搖頭，站起來說道：“你說的都是事實，又沒有杜撰。不必在意。”王子丹驚愕：“師兄？你的意思是？”孔文站起身，說道：“我和王璇是朋友。那天的確是一起吃飯。你沒有亂說什麼。”
王子丹問道：“你不怪我？”孔文搖搖頭：“見都見了，吃都吃了。還怕人知道嗎？害怕纔是內心有鬼吧？”
王子丹一躍而起，關了電腦，問孔問道：“師兄，你不怪我？！那我請你吃夜宵賠罪！”孔文看了看手錶，說道：“一起吃飯倒是可以，還是我請吧！免得回頭你羣發郵件說我收受賄賂！”
王子丹內心：師兄，你這樣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