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楚門說:“我是說如果。我這一次敗在你手裡,但我逃掉了……你會不會因此而遷怒我的人,反過去追殺他們?”
“不會。”阿波羅搖搖頭:“那樣不符合武士的精神。另外,不講這種精神,單說可行性,我也不會這樣做。”
“怎麼講?”
“如果你死了,我可以毫無顧忌的殺掉他們。因爲你的傭兵團已經失去最大的制衡手段。”阿波羅頓了頓,補充說:“當然,我不會這樣做。”
“我明白。”楚門點點頭:“如果我沒死,你的這種行動一定會招致我的報復。如果單純想暗殺,以我的能力,確實可以對你的傭兵團造成很大傷害。”
阿波羅默認了。
“看來,”楚門笑了笑,“我應該最大限度的保存我的生命纔是……”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如同一顆急速的流星,徑直朝西北的天空投去!
對這種說着說着話,轉身就跑得行爲,阿波羅始終沒有習慣。一愣之下,楚門已經飛出很遠。呸了一聲,繼續駕馭金槍猛追。
楚門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就見那支金色長槍烈焰騰騰,導彈一樣載着阿波羅追過來。照這個樣子,估計十分鐘就會被追上。
“媽的,不妙啊……”楚門暗暗叫苦:“這傢伙簡直是我的剋星,打也打不過,跑又跑不了。他還有個結界什麼的,被罩住可就完了。蘇珊娜又被我氣跑了……唉,早知道就應該留些餘地,把話說那麼絕幹什麼?”
他這裡自怨自艾,阿波羅卻已經漸漸追了上來。金色的火焰在天空拖出一道熾烈的光,好像太陽神駕馭的金色車馬。
“如果水晶在就好了……”楚門一面拼命飛行,一面胡思亂想:“如果她在,就算不幫我忙,起碼還能用一下虛擬神格,就不用怕這傢伙了。”
“嘿!還想跑?”阿波羅已經追到了身後,金槍帶着呼嘯,猛刺過來。
“混蛋!”楚門努力轉身,打算先應付眼前的東西再說,腦子裡卻還在想:“有虛擬神格的話,我就能……”
驀地,楚門下意識在靈魂深處呼應了一下。好像某種沉睡許久的東西突然復甦,無數紛亂的信息灌入大腦。
“這是……”楚門呆住了,腦袋裡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虛擬神格啓動,權限獲取,跳躍開始!”
倏然,楚門憑空失去了蹤影。阿波羅撲了個空,持着金槍在半空中發愣。
楚門眼前一片銀白。無數光芒在流動,從眼前飛逝,恍若浮光掠影。他身體輕飄飄的,宛如飄浮在宇宙空間。手腳有失去了氣力,完全不能控制。
下一瞬間。楚門站立在堅實的金屬地面上。璀璨的光輝迸發出來,隨着他的腳步在跳動。滿眼都是光,略帶些銀色。和水晶龍城不同,這裡的光輝更加清澈透明。宛若水晶在日光下閃閃耀。
楚門仰起頭,看到一座瑰麗的宮殿在眼前矗立。
這是一座難以名狀的建築,略似高塔,卻成螺旋形,從地面盤旋而起。有些像DNA鏈的結構,又有些像一頂造型別致的皇冠。高有數百米,透明的階梯沿着外圍盤旋而上,構成了一條新的圍飾,
宮殿的頂端,一顆璀璨的寶石在爍爍放光。
“這是……”楚門呆了片刻,突然高興的縱跳起來:“這是水晶的神國啊!終於……終於被她搞成了!太好了!哈哈!”
他大踏步向前奔跑,真想第一時間衝到宮殿內,和水晶敘說別情。然而,身子卻十分沉重,銀龍的天賦技能——無時無刻不覆蓋住身體的漂浮術失去了作用。
“被禁用了……”楚門知道,每一個神國都有自己的規則,比如說上次在蜥蜴之神的國度,布拉德·皮特的飛行術就無法使用。
楚門展開翅膀,飛了起來。幸好,在這個國度裡,物理定律還在發揮作用。
一直飛到宮殿腳下,也不管階梯,楚門直接向上飛。誰知才起飛不到兩米,就“吧嗒”一聲掉了下來。
“怎麼搞得?”楚門一頭霧水。再飛,又掉下來。嘗試幾次,終於明白了,敢情在這附近,飛行是被禁止的。
“這傢伙不是想累人麼?”楚門有點抱怨,甩開大步向上跑去。幾百米高的建築,被他不到五分鐘跑完。他站在頂端的宮殿大門前,氣喘吁吁。
雄闊的大門雕刻着精美的圖案,楚門看也不看,直接推門。偌大的殿門,卻輕飄飄宛若無物,慢慢向兩側敞開了。
“水晶!我來了!”楚門向裡面奔跑,兩側似乎有華美的裝飾,令人驚歎的雕塑,瑰麗的材質色彩……但這只是似乎。楚門目無餘子,只能看到神殿盡頭,那高貴的王座上,那威嚴曼妙的身影。
“水晶……”楚門停了下來。他就站在王座之下,仰頭看着,那清冷威嚴,又無比親切的女子。對方看着他,目光清澈,宛若兩枚冰晶石。
沉默。對方不說話,只是這麼看着他,雙眸中一片淡然,不蘊藏絲毫情感。水晶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又似乎截然不同。那種無所不在的威嚴,好像一層裝甲,拒人於千里之外。
“水晶,你……”楚門張了張嘴:“……你回來了?”
又是沉默。就在楚門幾乎不知所措的時候,水晶突然微微一笑,說:“嗯。我回來了。”
“你真的回來了?”楚門長長出了口氣。他發現,除了那種神靈自然流露的壓迫感,水晶和以前並沒有兩樣。
“不回來不行啊。”水晶嘆了口氣:“梁園雖好,終究不是吾鄉。”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學問了?”
“笨蛋!我之前就很有學問好不好?”水晶女神毫不留情的駁斥。
“哈哈……”雖然捱了罵,楚門卻輕鬆了許多。“怎麼?終於想起我的好了?於是又忍不住回到我的……呃,算了。”他把“懷抱”兩個字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