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長駕到

女市長的隱私 官情①② 廳長駕到 全本 吧

所以黃次村的很多人就憤恨難平了,覺得政府真是不管小百姓是死活了,就是雞,連死前都要蹦達幾次不是?他們開始是聯合村上情況最相同的十多家人,後面得到幾乎全體人家的擁護,大家一致商議後,決定採取了三條緊急應對措施:一是組成幾個能說會道的人,天天往政府討要說法。

二是號召村裡健壯村民,組成護村隊,手持棍棒,在村裡日夜巡邏,要求他們一有情況就進行報告或阻止。

三是狠抓宣傳,爲做到家喻戶曉、婦孺皆知,請識字的先生象熱衷形式、喜歡花架子游戲的政府部門一般,嚴肅做了一套象模象樣的《黃次村處置突發事件實施辦法》,張貼在道口寬暢的醒目處,辦法的末尾大大地寫着兩行血紅的字:“堅護主權,人人有責”。

可以這麼說,黃次村已經完全陷入如臨大敵的恐怖海洋了,完全是公然和政府叫板,這還了得?

現在高速路也動不了,暫時擱淺,下面人看看實在沒有辦法,就只能找到任雨澤,看市裡能不能採取一些行政措施。

任雨澤作爲主抓高速路修建的主要領導,就理所當然成爲了第一責任人,也成爲事件處理的最高領導者,對付這種羣體事件他當然也是有點辦法的,任雨澤就先請示了莊峰和冀良青,不管是莊峰,還是冀良青,都態度明確的堅決支持任雨澤,冀良青說:“最近我在忙大宇縣這面的事情,你就全權處理一下,相關部門是要涉及到出面的,你給我說,我來給他們下死命令。”

莊峰也一樣的,現在他自己心裡都是七上八下的,生怕在因爲高速路不順利,引起了蘇副省長的不快,那自己老賬新帳加在一起就麻煩了,所以他也給任雨澤了堅定的支持,說萬一那個部門不好好配合,讓任雨澤不要客氣。

在取得了兩位新屏市老大的授意後,任雨澤立即向有關部門下了兩道指令:一是政府辦公室組成一個精悍工作組,進村瞭解情況。主要是摸底,搞清鬧事人員的基本情況,以及他們的想法和要求。

二是土地、城市建設等部門要按照政府事先的徵地規劃,嚴格實施該方案要求,高度重視,一如既往地做好農村房屋的拆遷與土地徵用工作。

總之,要確保協助,配合高速路建設的順利進行。

於是,一個規模宏大的土地徵用工作組就迅速組成了,主要涉及的單位,按照任雨澤副市長的緊急嚴令,分毫不敢怠慢,抽調了工作作風潑辣的人員,按了領導的話,所抽調的工作組成員,都是“政治上靠得住、作風上信得過、紀律上不折扣”的人,工作組一成立,再無二話,首先就是要摸清“敵情”。

所以剛成立第二天,工作組組長就決定要高效率、不折不扣、堅決完成領導交辦的任務,工作組準備就緒,立即意氣風發、鬥志昂揚地開進了黃次村。

時令正值春初,新屏市顯出少有的暖意,風時時襲來,也不覺十分刺骨。

工作組組長是公路局的一個副局長,這個副局長年方四十八,腰粗胳膊壯,當然是年富力強時候,接受任務時,心中多少有些彆扭,感覺完全是“高射炮打蚊子”,他想,不就是對付幾個刁民嗎,這些年來,由於多和農村工作打交道,按照自己對農村工作的理解,象這個事,很好解決嘛,不外乎“一壓二哄三騙”,隨便誰都分分鐘搞定,何須勞動自己,

要知道,這些憨厚質樸的農民,一見市裡的領導的,那還不都是兩腿發抖、戰戰兢兢?

但組織的安排,卻是沒有折扣地執行的,再說,這樣既沒有壓力也十分輕便的活,就當休閒一下吧,於是他率領一幫組員,當然裡面還公安,司法系統的干將們,心情愉快地驅車來到黃次村。

由於事先就接到電話通知,村長王大偉早早起牀,穿戴筆挺、煞有介事地迎候在村道前,這個三十五歲的王大偉,是個退伍軍人,早先也勤奮讀書,無奈在領悟刻板的教科書上面,智力卻並非上等,最終高考落了第,只有退而求其次,怏怏之餘,只有報名參了軍,卻又幸生性與人隨和,慣於見風使舵,善於察言觀色,在部隊時很受連長賞識,就這樣,早在部隊時就入了黨。

他在部隊時自是刻苦努力,但遺憾的是終究沒有能夠提升爲領導幹部,而政策是比任何事物都變化更快的東西,因是農村戶口,國家已經不象前些年那樣,慷慨地能夠安排退伍軍人都能捧一份吃皇糧的那份衣食無憂的工作了,所以退伍時依然只能夠失落地回到家鄉。

但是,總的說,他有了這份經歷,始終是種無形而威力巨大的砝碼,簡單地說,在中國的任何集體和部門,如果你是非黨羣衆,工作中即使你再努力、再能幹,也都將白搭,就是隻有兩三個人的小團體,要選個頭,當然都只會是黨員。

正是這樣的資格與經歷,加上略施展一些小計謀,使他能夠如願地幹上了黃次村主任。

這個村主任頭銜,在農村改革已經幾十載的現在,自然已經沒有了以前高度集中與計劃時代時的威風和派勢了,但終究還是應了一句“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在講究“官本位”的中國,做了官無論多小的官,那都是顯親揚祖的重要途徑,自然更是自己活在當世最愜意的道路和方式,古說“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連法律都會忌憚權勢,箇中優雅與尊貴,可見一般;至於物質回報,就更顯而易見了,當了官,不單有豐厚的俸祿,撈錢更加容易,你聽說誰向平民賄賂了?

其實早在幾千年時,就有聖人表述過了——《道德經》就說:“天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道,則不然,損不足而奉有餘”。實在地說,老子真不愧是中國眼光最毒的人,能這樣微言大義地看穿人道中蘊藏着的刻毒道理,這道理不但貫穿於人類社會的經濟領域,在政治、文化方面更概莫能外,人們應該很驚奇,一個綿綿延延的由最複雜生物組成的人類社會,看來是思想潮涌紛呈,矛盾交錯激烈,事物跌宕難辨,卻早在幾千前,被這樣一個睿智老人信手拈來的短短語句,就簡潔清晰地道出了人類社會的本質,所以人們尊稱其聖人。

可以設想,這個聖人其實並未走遠,他現在依舊怡然站在祥瑞升起的某個雲端,或者不被凡人所感知的地方,似乎毫無表情,卻又捋須而笑,目光愛憐地關注着我們今天的這個紛雜而顯多變、混亂卻也 絢麗、看來溫和但又刀光劍影的社會!

公路局的張副局長氣宇軒昂、威勢十足地下了車,居高臨下地伸出手,村長王大偉慌忙伸過去,榮幸地同人家握了握,背後工作組的成員也一個個頤指氣使、神氣活現地跟着下了車,相互寒暄與插渾打科後,一行人魚貫而入村長王大偉家高聳的三層磚房。

所喜天色尚早,自然首先辦正事,這王村長的婆娘很識時務地在桌前擺滿了時令可以吃到的鮮果,農村人嘛,好客之外,也如城市裡大多的中層市 儈人物一般,十分關注飄渺而虛無的自我價值,也學得很有顯擺的意思哦,只見那婆娘,擺佈整齊後,不忘謙虛卻分明隱藏得意地說:“事起倉促,沒有預備更多的東西,見笑了。 ”

張副局長一行見慣不驚,漫不經心說:“哪裡,哪裡?”

他們秩序不等卻也疏密有序地抓了水果,得體地開吃。

王村長那婆娘卻也識趣,嫋嫋婷婷擺着豐臀,悄入廚房去了。

煙鋪路嘛,官場、民間很沒兩樣,王大偉率先撕了一包桌上的“紅河88”,一顆一顆恭敬地遞到工作組成員手裡。

工作組這次來的唯一目的,是摸清鬧事村民的底數,他們和許多部門現在流行的調研一樣,這叫科學的工作方法。

王大偉便如數家珍地彙報了來:前往政府門口叫冤的隊伍,爲首的正是黃次村一個叫王忠林的人,他還介紹說:“這些人一行總共十二、三人,他們每日徒步到政府門口集合,動不動就向過往的公務員遞材料,實在干擾公家辦公秩序,很給村領導集體抹黑,工作起來,十分被動;在村裡巡邏的,主要是以李二他們一幫小混混爲主,現在農村生活眼見得也好了,又值農閒季節,這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便集中起來,手持棍棒,成天價沒日無夜、神氣活現地象惡鬼一樣,梭巡在全村的每個角落,一見生人,便煞有介事地呵斥或審問,相當影響村的形象。。。。。。”

彙報畢了,王村長就用虔誠的眼光看着工作組,一副茫然和無助的樣子。

下級或臣民,當然需要有了重要指示,才能懂得怎樣工作和生活,張副局長作爲本工作組負責人,他清了清喉嚨,擡頭審視了一番參與會議的人,便有條不紊地分析和說明該事件產生的嚴重性和當前應當採取的組織措施:一、要服從絕對權威。本次徵地是政府的決策,是要修建高速公路的,任何懷疑與異議都是十分錯誤的。二、徵地符合程序。徵地不是沒有條件的,給了補償款了嘛。三、統一領導,狠抓落實。村領導務必負起責來,做好鬧事羣衆的思想教育工作,要知道,鬧事的畢竟是少數,要教育大家明白城市建設對發展本地區的重大意義,積極做好與政府的配合。。。。。。

這張副局長當真在政府工作時間久了,參加會議的次數也多,現在總結起來,他不假思索、信手拈來,片刻間就字醜寅卯說了三條。

其他工作組成員待張副局長講完重要指示,心照不宣地按照自己職位的高低,依次做了發言,中心就是建議召開一次村民大會,說明本次工作組進駐情況,陳述厲害關係,中心就是確保徵地工作圓滿完成。

這些人也都是字字珠璣,剜人心肉得很。

村長聽的雞啄米般點了無數的頭,表示已經深刻領會了重要精神,下步將按照工作組指示和部署,認真抓好落實。

於是工作即告完成,看看天色倒了吃飯的時候,那面廚房裡,王大偉媳婦動作卻不甚麻利,王大偉皺了皺眉,卻也藝術而顧全大局地隱忍住了,他快活地建議大家是不是來場鬥地主。大家歡喜雀躍地響應起來,但彩頭是什麼,王大偉自思自己身爲農民,任着村長,也倒每月有三五百元的補貼,但比較起來,這點錢,哪裡能夠目前這些人的一頓飯錢?

雖然能夠贏上百把八十的,賙濟賙濟生活,補貼補貼家用,是多麼愜意的事,但是千萬莫忽視了兩點:一、這些人,都是領導,哪有說敢贏領導的錢的?二、自己本錢也過於難於啓齒,而且萬一輸了呢,那纔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王村長就想,而自己酒量卻頗高,忖度到這裡,氣氛使然,形勢所迫,也不管領導不領導,依恃地主這優勢,就大膽建言說喝酒,輸的不準皺眉地喝酒。

王村長哪料,在他眼前這般人,哪個不是時時的酒場站海里來回拼殺,豈能被你一個不定三五天還不能沾次酒的小小村長嚇倒?

鬥地主是需要數理思維很高的遊戲,在目今的中國,那是相當的流行,其規則是,三人蔘加,首先採 取翻撲克、數數的方式,確定誰是地主,而另外兩人,則合力鬥他,地主一方,局勢是自己與二人比拼,勝也雙倍,負也兩份。

小小一副撲克,看似簡單,實則奧妙無比,多數賭博,其實更多的是靠人自身的運氣,比如麻將、扎金花等,技術佔的比例通常很少,有一副好牌即可預告大功告成,但鬥地主,那就另作他說了,你確實有一副好牌了,但手中的牌,要綜合大家的出牌情況,哪張牌能出,拿張牌先出,哪張牌後出,炸彈什麼時候炸,那是需要運籌帷幄、周密計算的。

村長王大偉雖說高考未能金榜得中,但因爲自幼頭腦清醒、算計周密、處世對人活絡,在周圍是獲得“人精”的稱號的,象進行鬥地主這類博彩活動,竟如手中玩物一般,也是溜溜轉的,比如經常在鄉里市裡和同黨友好閒暇鬥地主,那都是勝多輸少,風光得很的。

今天面對這些公家人員,知道他們命運確實更讓人羨慕,所以處處顯出表面道貌岸然、優雅自信,顯得很有能力、很有水平的樣子,其實多屬肚內草囊之輩,真正較起真來,是很難擡上桌面來論的,中國老話說“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這些更多刻板、少了感悟的人,教科書知識確實多學得一些,但投入在自然科學世界的時間和精力過多,自然就在人所組成的社會科學海洋裡,顯出可笑和更多的木吶與不適應來,這實在是“文憑不代表水平”的真實註解。

王村長自信對付這些借了公權力,便時時狐假虎威、頤指氣使的混俅,雖然表面必須唯唯諾諾,內心卻是不須恭敬的,於是打算今天要好好收拾他們一通,讓他們也好在酒後現現形。

用撲克賭酒,那是與一般酒桌上的煮酒論英雄大大不同,通常的酒桌,人們相互敬酒,雖說有鬥氣爭狠的成分,但以爲終究有敬的成分,在講禮節的國度,也往往允許量力而行,喝不喝很有一種看情誼、看酒量的成分,而且快喝、慢喝都允許雙方約定,所以醉酒的頻率和速度相對較低;賭博喝,那可就不同了,賭嘛,就須願賭服輸,而且鬥盤地主,不消片刻就見分曉,可以想見,酒醉速度是相當快的,用了句誇張而煽情的廣告詞來形容,最爲恰當不過:“分分鐘出爐,秒秒鐘新鮮”。

就在大家嘻嘻哈哈踊躍應承的當時,兩三瓶當地產的“土酒”頃刻已擺上了桌。

工具是準備好了,都誰參加,很費周折,因爲在中國,連一般民間都有個老幼尊卑秩序,在尤其講究 規格和等級的官場,更是不消細說,身處公家職場的人都明白,如果哪個冒失鬼吃錯藥一般,不講究了上下級別差異,胡亂說了該領導說的話,坐了該領導坐的位置,即使一生中只做了這件越位的事,那就註定了他一輩子有的是苦頭吃。

如此這般,下場作戲的人選一時也就費了些工夫,作爲東道主,王大偉自然必須進入角色,而工作組這邊,七、八個人,都哪兩人蔘加,那是很有考究的,直接說,張副局長是本組組長,是這裡最大的領導,他自當當仁不讓,除非自己因爲技術與酒量或者興趣等的原因極力推脫,要不然,這位置誰敢覬覦?

幸好他酒量頗高爲人豪爽,也十分喜愛這種賭博或者娛樂方式,這般地,就只剩下選隊員中的誰參加的問題了。

這時,幸有一名吃慣見慣的經濟庭王法官自告奮勇參加,他毛遂自薦,也是自我經了一番權衡和比較的,自己身爲經濟庭副庭長,級別等次自也不低,在這工作組裡怎麼條塊比較,都是“老二”角色了,在座的誰可比、誰能撼?

於是比拼組告成,見血見肉的比賽就不耽擱分秒地進行了。

第一把牌時候,因爲要事前確定誰是地主,這時張副局長笑着說,今天來王村長家,本就是地主,也就是地主了吧。

於是王大偉笑笑,算是允了,就先發了自己的牌,發完將底牌的三張也亮給大家看。衆人引頸一瞧,竟是好得很,其中就有一張大王, 一張2點,王村長心中自然竊喜,卻在官家人面前少了往日得志就輕狂的本性,小心翼翼、而且面色一泓秋水般平靜地將牌收攏,理順後才發現,天啊,這是難求的好牌呀,天然自有四個9,一把炸彈原來就被自己 拽在手裡;另外是三個2,一個大王,三個k、三個q,不要說王村長這樣計算精確的人了,就是換了傻蛋一 個,估計這樣的牌也只是穩贏不輸。

結局自然,張副局長、王法官願賭服輸,仰頭豪爽地將容量五錢左右的酒杯幹了。。。。。。

隨之三人的戰場上,是一陣陣“過”、“過”、“炸”的歡叫聲、嘆息聲,此起彼伏,一杯杯酒也走馬燈般輪番下肚。

但總的說,牌技與運氣就在那裡,王村長從始自終也就喝了七、八杯,不過三兩左右而已,在他這種酒量,也就象沾了嘴皮一般,當然張副局長和王法官喝的最多,此時已經面色通紅,語言很有些不成秩序的樣子了。

不多時候,王大偉婆娘那邊卻也加快了做飯菜的步伐,這個婆娘恰也知道,對鄰里與鄉親,稍微怠慢些,均無傷大雅,招待握了權柄的公家人,那是分毫不能有閃失的,所以動作比任何時候其實都快當了許多,這時已經備好酒席,揩了手,嬌色媚眼地招呼大家上桌。

大家轉頭看那桌時,果然好酒席,人說“住和玩宜在城裡,吃當在農村”,當真不假,桌上擺着的,菜的盤數雖不十分多,卻都是眼前這些公家人望着就眼攙的佳餚,都有哪些菜:有煮臘豬腳、小米辣炒野雞、涼拌豬耳、炒豬肝、切板鴨、醬爆鯽魚、家常豆腐、涼拌粉絲、菜豆腐、素青菜湯,最絕的是,因爲家境好,購買了冰箱,竟然還有一道青椒炒牛肝菌,直讓人味蕾蠢蠢欲動。

衆好漢哪裡肯謙讓,尤其領頭的張副局長,在酒意之下,吃意頓生,主人般招呼衆人大大咧咧魚貫圍坐,在一片豪情壯語與胡言亂語間,是動筷的動筷,舉杯的舉杯,氣氛霎時喧鬧和歡快起來。

由於剛纔已是拼殺墊底,張副局長、王法官已經喝了三、四分酒量,頃刻間,在桌上吃不了幾著菜,也未吃飯之時,偏卻逞強,又頻頻舉杯,邀約大家喝酒,在座的誰不是沙場英雄、酒界好漢?就這般,大家酒意甚濃,勢難相讓,於是舉杯杯空,杯落杯滿。

這場酒,直喝得暢快淋漓、天昏地暗,不到兩個小時,大家早已經是人面各異,或臉紅、或脖粗,或豪言壯語、或無言無語,有的乾脆趴倒在桌前,兀自醉了, 情形表明,早是倒了五、六人。

這一頓大吃二喝之後,大家紛紛雜雜間,扶得醉酒人離席,桌面上的好肉好菜,被掃得一乾二淨,而青菜湯則被誰在失去行動自覺之時,碰翻了一地。

喝酒的人都有這個經驗,熱天酒醉確實不是個味,張副局長他們這個工作組一番工夫下來,雖只醉到兩三人,但未全醉的,卻也不怎麼清爽利索了,大都感到疲勞陣陣襲來,加之張副局長雖仍在酒中,卻屬於酒醉心明白的那類高人,他不失去記憶地知道,此行已大功告成,於是說:“王村長夠朋友,以後有事,就找哥”,便與王村長匆匆握了握手,壯志滿懷地率領衣色各異、面色卻一體通紅的隊員趔趔趄趄登了車,揚長而歸。

工作組是走了,王大偉村長的工作卻恰好即將開始。看看天色偏午,他吩咐婆娘收拾席面殘局,自己晃晃悠悠地踅進裡屋,先自躺倒睡了。雖然醉意朦朧,他明白,要想幹好工作,必須先解決休息這個問題。

王村長這一睡,着實解乏,到太陽快落坡時,才終於醒來,他抖擻精神,快步走到離自己家不過兩三分鐘距離的村民委員會,用廣播通知村民,每家在家的戶主晚七點三十分來村委開會。

會議當然只說徵地這一項內容,他學着張副局長的口吻,先闡述了徵地修路對整個新屏市市城市建設的重大意義,嚴肅地對政策進行了解說和重申,最後提了要求,宗旨就是大家要自覺執行政府安排,積極配合,做好徵地工作。

他最後強調,那些總跟政府較勁的刺頭青、釘子戶,必須老老實實端正態度,一是到政府門口上訪的人不準再去了,“實在沒事,可以在家看看電視、抱抱婆娘嘛”。

爲緩和氣氛,他用了玩笑的口氣說,“第二點啊,我們一些小青年,沒事總操着棍棒瞎逛什麼?給外村的人以爲我們村是黑社會、地痞村”。

一聽是這樣,差不多全體人員都炸了鍋,雜七雜八間,說什麼的都有:“政府還讓不讓人活”、“堅決不同意徵地辦法”、

“打死也不搬”。

甚至有人問王村長是不是吃了政府的黑錢?

這沒有文化和見識的人,只要混亂起來,就彷彿成爲一匹匹脫繮的野馬,總是沒了方圓和全局觀念的,王村長見場面無法收拾,心中懊喪無比,只說了聲“不聽政府的話,吃虧了自己倒黴。”

說完也懶得在多扯了,就匆匆結束了會議。

在政府辦公室的任雨澤也不是神仙,他最近兼顧着新屏市政府很多的事情,所以根本就沒有想到前去黃次村的工作組會如此簡單的處理這樣一個重大的問題,在聽取了工作組張副局長的彙報後,任雨澤以爲事情不是太大,他就給二公子掛了個電話:“李總啊,我任雨澤。”

“老天啊,你總算說話了,怎麼辦啊,現在拆遷真是太麻煩了,要不你乾脆上公安吧?”

“胡扯八道,這事情那能上公安,今天我已經安排工作組過去了,聽彙報問題不大,就十來家人,乾脆你派人過去再好好的談談吧?能給這些人偷着加一點錢就加一點吧,免得麻煩。”

二公子一聽就不答應了,說:“我這次每畝五萬在你們新屏市說個實話,也算很高的了吧,再加一點,後面遇上鬧事的怎麼辦,繼續加,那我還能掙錢嗎?”

這一點任雨澤也是知道的,這次因爲是自己協調的,所以給的這個價碼也不算低了,但現在出了這樣的問題,任雨澤也只能先勸二公子:“後面沒有多少了,你想下,下面的路都是在山裡行走,那些地方本來是山坡地也不值錢,就是前面這有點費勁。”

二公子死活不答應:“這不行,這不行的,我就這點家底了,不能在浪費。”

任雨澤又勸了好一會,但看看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也只好罷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任雨澤繼續派出工作組去協調搬遷的事情,卻一直都沒有效果,任雨澤就奇怪了,不是每次工作組都說問題不大嗎?現在怎麼還是停留的原處不動呢?

任雨澤本來想自己親自到黃次村去看看,但總是有很多事情纏在手上,一點時間都騰不出來,就只好讓王稼祥代爲處理,過去看看。

這王稼祥去了之後,回來纔給任雨澤做了詳細的彙報,任雨澤也才知道事情並不是自己聽到的那樣簡單和輕鬆了,原來這個工作組整個就是去吃喝玩樂的,任雨澤氣的在辦公室大發雷霆,叫來了那個公路局的張副局長,一頓的臭罵。

罵了也不解決問題啊,任雨澤就勒令他,在一週之內。必須拿出一個協調搬遷的可行性方案來。

張副局長哭喪着臉說:“任市長,這,這事情有點爲難我啊。”

任雨澤生氣的說:“你不是每天都彙報很簡單嗎?”

“我。。。。。。”

“你也不用說了,你把下去調研,下去協調當成了什麼,當成了春遊是吧?我就明確的告訴你,這次搬遷拿不下來,最後我就唯你是問,你自己給莊市長和冀書記解釋去。”

任雨澤也想,總不能什麼事情都是自己親力親爲吧,自己現在好歹是個常務副市長,手上要管的事情真是千條萬緒的,下面說是有這麼一大堆的人,但人人都好像事不關已,這樣下去怎麼得了,現在必須讓他們下面的幹部也感受到一定的壓力。

那個張副局長灰溜溜的就離開了任雨澤的辦公室,作爲一個副局長,他還是有點害怕任雨澤這樣一個常委副市長的,因爲總有一天自己想要扶正,那就要到常會會上去通過,自己比不得正局長們,他們再提就不是常委會能決定了,但得罪了常委們,不管是誰,他們就算未必說的上話,未必能有決定權,但是壞事的能力還是有的,討論的時候,他隨便的說上幾句不中聽的話,自己一輩子的事情也就耽誤了。

所以張副局長是不敢和任雨澤正面爭持的,出去以後,他就思考了一下,想到莊峰那裡去套個交情,看看莊峰是什麼態度,因爲張副局長也很明白任雨澤和莊峰這種關係的。

不過等他從莊峰那裡出來之後,更是灰心喪氣了,沒想到莊峰的口氣比任雨澤還硬,明確的告訴他:“要是影響到高速路的啓動,影響的李老闆的工程,我看你這個副局長就不用在當了。”

這話讓張副局長聽的是毛骨悚然,趕緊的帶上一堆人認認真真的到下面做村民的工作了,就連喝酒打牌鬥地主,也是再也不敢了。

任雨澤也沒有閒着,第二天又要陪同莊峰接待省裡交通廳的牛廳長,這牛廳長是知道二公子是誰的,所以聽說他中了標,在那修這條路,就着實關注起新屏市的工程步伐了,最近聽說徵地工作有了些阻礙,遇到梗阻,雖然到現在這工作已經不歸他直接管了,但是他還是匆匆趕來。

當然他除了想表現一下自己對這件事情的關心之外,還有不太方便與人言的一層意思,他長期在機關上班,不是開會,就是發重要指示,屁股和嘴巴硬是疲勞得不行,也該休息休息了,偉人不也說“不會休息就不會工作”嗎,而新屏市未開發的許多地方,風光旖旎、景色秀美質樸,太值得領略一番了,於是在廳裡說有指導工作項目,要到底下縣市走走。

這次莊峰沒敢偷偷的接待,他讓任雨澤給冀良青打了一個招呼,但冀良青最近一直在忙大宇煤礦的事情,今天一早剛到大宇縣城去,所以冀良青根本無法抽出身回來,便交代任雨澤一陣,讓他配合莊峰負責接待好省廳領 導。

任雨澤給莊峰轉達了冀良青的意思,其實這個道理莊峰懂得很,所以莊峰從煩瑣與徒費精力的文山會海和迎來送往間抽出身來,專門的陪同牛廳長。

莊峰自己選定了接待的地方,暗自確定了接待的規格,在牛廳長還在路上的時候,就殷勤地掛了電話過去:“牛廳長啊,我們都準備好了,廳長一路順利啊。。。。。。。”

牛廳長就哼哼哈哈的說:“嗯,好好,好,對了把高速路施工的李老闆也約一下吧。”

莊峰當然連口答應着,說:“沒問題,沒問題。我馬上聯繫。”

實際上莊峰是不可能給二公子聯繫的,二公子已經傷了他幾次臉了,但他也只能忍着,這次他就找到了任雨澤,準備讓任雨澤幫着聯繫。

任雨澤正在辦公室裡看文件,聽着敲門,任雨澤頭都沒擡的說:“進來。”

聽到了門響,任雨澤還是沒有擡頭,他估計就是辦公室誰送什麼東西吧?等到有了咳嗽的聲音,任雨澤才擡頭一看,哎呦,是莊市長進來了。

任雨澤趕忙站起來,招呼了一聲:“莊市長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情打個電話我就過去了,何必勞你大駕。”

“呵呵呵,任市長你客氣了,我過來看看你,前一階段我忙大宇縣的事情,你一個人頂在政府,辛苦了啊,一直想說感謝的話,哈哈哈,一直也沒有機會啊。”

任雨澤就親自給莊峰到了一杯開水,請莊峰在沙發上坐下,然後又拿出了香菸,兩人都點上。

這個時候,莊峰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任市長啊,牛廳長馬上就到了,我看你把李老闆也叫一下吧?”

“他過來?這樣好不好啊?”

“好啊,有什麼不好的,牛廳長這次就是爲高速路來的,他出面更貼切啊。”

任雨澤心中也估計到可能是牛廳長要求二公子出席接待了,只是莊峰不好給自己明說而已,任雨澤想想,二公子見一下牛廳長也好,至少對新屏市的領導來說都會更加重視起這個項目,爲以後順利完成這個工程奠定一點基礎吧。

任雨澤就答應了,接着給二公子去了一個電話。

二公子本來今天還挺忙的,不想過來,任雨澤軟硬兼施的說了一通,他才勉勉強強的答應了。

牛廳長他們很少有地講究效率,一路並未做半點耽擱,彷彿風弛一般飛駛,到中午十二點多的時候,就到了新屏市。

莊峰變帶着任雨澤,還有二公子,還有其他一些大小領導們,徑直先到從省城通向新屏市的必由之路,那裡的加油站旁邊,有家“福滿樓”酒家,裝飾豪華,菜種繁多,而且有本地極其稀少的各類海鮮,更可喜的是,周圍小河環繞,林木擁簇,實在是難得之所,這也是有備方能無患,莊峰事先就吩咐秘書預定好了的。

不多時,一輛豪華小車目中無人、氣度非凡地駛了進來,莊峰的隨身秘書恭謹地上前打開車門, 車門**,一個眼臉盡笑、腰粗肚圓的身影晃了下來,正是牛廳長,他咪了兩眼,伸出一雙胖手,對着等候在門口莊峰哈哈笑到:“莊市長老弟,好久不見了”。

莊峰連連說:“是啊是啊,”卻邊說着話,邊搶先得體地握住了牛廳長的手,說:“歡迎廳長來我們新屏市來指導工作”。

這也怪不得莊峰如此說,領導到了哪裡,有事無事都是需要而且是必須指導工作、發表重要講話的。說得刁毒一些,只要場合允許,情勢需要,就是到了產房,領導們也能指導嬰兒怎樣生產;即使走到地府,閻王老爺那支判官筆應當怎麼勾,中國所有領導們都將會氣概吞雲吐虎、捨我其誰地加以指導的。

牛廳長卻是很難得的一臉茫然和真誠,嬉嬉笑道:“哪裡哪裡。”

接着就是任雨澤上前打了個招呼,握握手,因爲任雨澤上次到省裡見過牛廳長的,而且那時候還是二公子陪同着一起去的,所以這個牛廳長還是不敢過於的怠慢,客客氣氣的握着任雨澤的手,說了好幾句客套的話。

連莊峰站在旁邊都心中暗自吃驚,這牛廳長爲什麼如此看重任雨澤?他自然也是想不出來了。

大小的官員一一見過了面,二公子也過來打了個招呼,這牛廳長就拉着二公子的手在不放開,一路小聲的說着什麼,一路前走去,唬的一些不知道二公子底細的人驚詫不已,今天才知道這二公子還有如此的能量,他們在交頭接耳的一打聽,一個個在也不敢用隨隨便便的眼光看二公子了。

正說話間,大家就看到頭冒細汗的市公路局蔡局長、還有張副局長兩人匆匆趕到,家裡還留着與他們不太尿到一壺的一個副局長呢。

這裡,蔡局長他們懷揣了萬般榮幸和高興的心情趕到時,恰也遲到了,莊峰內心明知他們剛剛接到電話,這樣的效率和速度已經非常不易了,但讓領導等下級,簡直無禮之至,這不明擺着丟新屏市的臉嗎?

都這樣,領導的高貴與威嚴何在?

本來,這蔡局長原與莊峰便是同鄉同黨,放在平時,那關係是十分不錯的,但莊峰覺得在省上領導面前,一要樹立威信,二也要領導看看新屏市的紀律,於是顧作嚴肅地扳了臉來,沉聲責備說:“你這個老蔡,疲疲塌塌的,象什麼話?”

蔡局長已經五十多歲了,再幹這屆馬上就面臨靠邊站了,而今少年英豪輩出,官大就是真理,只有聆 聽教育的份了,是故聽着倒也心悅誠服,沒有任何辯解,再說,和領導辯解,不是反了嗎?宦海半生的他,怎樣也不會蠢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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