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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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劉副市長也有那個想法,這剛好就對上了任雨澤,不過劉副市長後面那幾句話有點毒,直接就說到了冀良青的心窩上,任雨澤就見冀良青已經變臉了,他本來想要力挺劉副市長几句的,現在就嚥了回去,先讓劉副市長受點教育再說。
果然冀良青反擊了:“劉副市長,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是常委會,不是在聊天諞閒話,可能你過去對常委會還不是太熟,但以後不要在說這種題外話了。”
冀良青的反擊也很到位,意思在明顯不過了,你劉副市長才參加了幾次常委會,你不過是剛提上來沒多久的一個人,你囂張什麼。而且冀良青還特意的把那個副市長的“副”字咬的很清楚,在一個班情況中,是沒有人這樣稱呼的,冀良青的意思也就是讓劉副市長不要張狂,你還是個副職。
但冀良青的話說的又是有理有據的,讓劉副市長一時無話可駁,不管怎麼說,他也不是冀良青的對手,冀良青多年在新屛市形成的積威還是很有效果的,劉副市長鬧了個臉紅,也不敢說什麼了。
這個時候,任雨澤卻說話了:“冀書記,我看劉市長的提議也不是全無道理的,這個周衛我也感覺有很多問題。”
劉副市長剛纔還有點惶恐的心情一下就轉化了,嗨,沒想到任市長站出來幫自己說話了,哪老子還怕你冀良青個吊啊,劉副市長就嘿嘿一笑說:“還是任市長明察秋毫啊。”
這好像又在諷刺冀良青是糊塗蛋了。
冀良青不能對任雨澤發怒的,對別人,他可以隨意的說話,但任雨澤只要一說話,冀良青就會高度警惕起來,因爲在冀良青的思維中,整個新屛市也只有任雨澤才能對自己形成真正的威脅,其他人都是浮雲,不值一提。
冀良青很快冷靜下來了,任雨澤又在構築他的外線聯盟了,他現在幫劉副市長說了一句話,那麼下次,劉副市長就會傾力幫他爭取風夢涵的事情了,自己有點失算啊,完全可以讓劉副市長中立的,可是自己太不小心,又讓任雨澤鑽了一個空子。
冀良青冷冷的看了任雨澤一眼,卻發現任雨澤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冀良青心頭一堵,很是難受,知道這個常委會,自己又輸了,雖然自己掌控着新屛市絕對的權利,但每次遇到任雨澤的抗擊的時候,這個權利就好像一下變得脆弱起來、
冀良青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說:“好了,今天就先討論到這裡,我說過,今天只是討論,有什麼好的提議我們下次還可以商量,散會。”
不等別人站起來,冀良青就黑着臉,轉身離開了。。。。。。
任雨澤並沒有把冀良青的情緒當成一回事,在他想來,今天冀良青的突然襲擊已經是他不對了,自己是不能太過遷就,有時候權利是要靠自己爭取的,光靠上面給的這個稱呼是完全不夠的。
任雨澤回到了政府,就繼續忙起了其他的事情,過完年耽誤了不少時間,所以現在一上班事情也是不少,各種文件,簽字,還有年前沒有處理的問題都一下子涌了出來,讓任雨澤有點應接不暇的感覺,特別是市一中的調查,也基本落實清楚了,在整個基建過程中,可謂是羣魔亂舞,只要能沾上一點基建項目的人,都在裡面多多少少的弄了一點事情。
其中佔到最多的當然是莊峰,小魏和輥商。
爲什麼還有輥商呢,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的,你莊峰,小魏還有校長不可能直接從學校拿錢,必須有一箇中間環節來過渡一下,而這個環節就是輥商了,所有的好處都由他們往外面運轉,所以他們就可以在材料的價格上,名正言順的給你提上去,本來3000一噸的水泥,他就能給你要4千,你誰有辦法呢,你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也只好認了,所以在小魏他們多拿一百萬的前提下,這些輥商就至少能多掙三百萬,這就是典型的損公肥私。
年前因爲太忙了,任雨澤沒有時間過問,現在任雨澤就把這事情當成了一個正事來考慮了,他叫來了財政局和紀檢委負責調查的幾個幹部,在問清了這些情況之下,就毫不猶豫的說:“既然事實俱在,就不用在遮遮掩掩的調查了,你們可以把調查材料移交到檢察院,讓他們直接上手,對莊峰也可以再次提審調查,我沒有別的要求,就是要把賬款都追回來。”
財政局的副局長有點擔憂的說:“莊峰的事情好辦,反正他在看守所關着的,問題是小魏那面怎麼辦?他人都死了,我們不好下手啊。”
任雨澤冷冷的說:“人死了錢還在啊,按程序走,該追繳的絕不放手。”
這幾個人都有點爲難,要說對付別人都好辦,關鍵小魏和冀良青的關係誰都知道,這事情做的太絕了只怕冀良青不會答應的,雖然在整個調查中冀良青沒有干涉,但那時有個前提的,那就是冀良青一直以爲小魏並沒有參與其中,要是現在他知道了這個情況,不知道他會怎麼樣。
不過面對任雨澤的強勢,他們也是不敢反駁,都嘴裡答應了,說會照辦。
等到他們離開了任雨澤辦公室之後,幾個人一合計,算了,還是到冀良青那裡去探個口氣,幾人就到了冀良青辦公室,冀良青此刻還在爲常委會生氣呢,本來他是想在常委會上鞏固一下自己在新屛市的權威,沒想到最後不僅沒有達到效果,反而有一種被挫敗的感覺。
現在這幾個人就一五一十的把一中的情況都給他做了彙報,還提到了任雨澤要求對小魏嚴查追繳的想法,冀良青心裡就更不舒服了,他緊鎖着眉頭,感到這件事情對自己有很大的影響了,且不說自己和小魏多少還有點感情在,畢竟兩人主僕一場,現在小魏人都死了,還要這樣對他,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在一個,全新屛市誰不知道小魏是自己的人啊,當初自己還力主讓小魏到大宇縣當書記的,現在弄到了小魏的頭上,這不是給自己難堪嗎。
結合到這次的常委會,也是因爲人事的問題自己和任雨澤卯上了,別人會怎麼說呢?他們肯定要說自己在用人爲親,這會不會正是任雨澤想要的一個結果?
冀良青不得不把問題想得更加複雜一點。
他沉吟了片刻之後說:“這樣吧,先不要立案吧,你們可以對莊峰和輥商多調查一下,能追繳的贓款肯定是要追繳的,但小魏那面我看先放放。”
雖然他沒有直接說不查小魏了,但這幾個人也都理解他是這個意思,紀檢委的那個科長有點發愁了,他看看財政局的副局長,兩人相視一下,都感到這次有點棘手,兩個主管老大的一件沒有統一起來,讓他們下面真的有點不好辦了,不查小魏肯定是要把任雨澤得罪了,說不上任雨澤一氣之下,最後禍及自己,但查吧,冀良青這又不好交代、
冀良青很快就看出了他們兩人的心思,知道他們現在很爲難,就說:“這樣吧,你們還是按我說的先做,我一會和任市長溝通一下。”
這兩人一聽,這還差不多,有了冀良青的這句話,事情就好辦了,兩人趕忙告辭離開了。
冀良青也有點發愁的,他知道任雨澤的手段,一但任雨澤決定的事情,很難讓他妥協,自己該怎麼辦呢?看來自己必須和任雨澤溝通一下了。
冀良青就拿起了電話,給任雨澤打過去:“雨澤同志,我冀良青啊,你到我這來一趟吧,商量一點事情。”
任雨澤正在忙,桌子旁邊還幾個局長都拿着票據等他簽字呢,他就說:“冀書記,我稍微遲幾分鐘過去成吧,我這一堆人要打發。”
冀良青平平的說:“成,我等你。”
掛上了電話,任雨澤就忙了起來,這個局在春節前發獎勵花費了50萬,那個局給上面送紅包用掉了80萬,還有這個。。。。。。那個什麼什麼的,這一下就讓任雨澤忙了個底朝天,所有的開支他都的核實一下,而且要考慮好該怎麼簽字啊,不然將來出了問題就是你簽字的領導自己承擔了,所有在簽字上就大有講究。
任雨澤是明說的,他指着那個土地局的單子:“你們到底給下面獎勵了多少我現在不知道,所以我只能在上面按分管市長的簽字爲準,所以你拿下去,讓分管市長在覈實一次,給我弄個大致的清單上來,否則我是不簽字的。”
哪土地局長怎麼辦?只好就下樓了。
接着又是什麼城建局,稅務局,民政局,特別是老幹局的錢也不少,發票上說的是給老幹部拜年支出,但實際上任雨澤是知道的,新屛市的老幹部哪有那麼多,就算花錢也花不到這些,後來老幹局的局長自己解釋說:“任市長,這裡面還有我們局的一些獎金,你也知道的,我們是清水衙門,平常根本沒什麼油水的,大家眼巴巴的看着其他單位發獎金,不多少表示一下也說不過去。”
這一點任雨澤也是知道了,在政府是分很多不同部局的,有的是好單位,就像稅務局,土地局這些,他們發的獎金比政府都多,但也有一些窮單位,這老幹局就是一個,還有什麼計量局,部,科技局等等,他們統稱爲清水衙門,一年四級靠得就是那些死公資了,或許有的人都說當了公務員如何如何的,其實也分部門,也分人的,說個不客氣的話,有的部門的公務員,可憐起來也是不假,一月就靠那點死工資吃飯,還要出來應付一些人情世故,請客送禮的事情,他們真的都想出去偷人了。
要說起來,任雨澤也有點抱打不平的,大家都是革命同志,據說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但實際上分的清楚的很,你氣象局的局長和財政局,工商局的局長坐一個桌上喝酒你試一下,看看你是不是要多喝幾杯,看看你是不是能坐上主位,看看人家對你好好事對財政局的局長好?
這都是不用想的事情,人家手裡有權,有錢啊,你有什麼,不可能因爲人家家裡嗮了牀被子,找到你名下問你天氣預報吧?
當然了,這就是打個比方,實際上氣象局還不是太爛的,他們每年多少上面還給他們撥付一點設備基金,最惱火的其實就是下面沒分支,自己還在政府大院的,這些單位是很慘。
任雨澤心裡嘆口氣,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在這個單子上籤了字,想想也真是不忍心,人家每人只發了5千元錢,都和做賊一樣,緊緊張張的,還要來看自己的眼色。
那個供電局的局長,根本都不拿單子過來報銷,人家好想說每人發的都是五萬元,這人比人活不成啊。
任雨澤這樣嘆息着,不平着,思考着,就把剛纔冀良青的電話給忘了,天地良心的說,他是真的忘了,不是故意的,可是在市委辦公室的冀良青心中就升起了一股無名的怒火,你任雨澤也是太囂張了,過去我給你打個電話,5分鐘之內你肯定就出現在了我的辦公室門口,現在倒好,就20分鐘了,你還不過來,總不能讓我到你辦公室去吧?
冀良青一生氣,就站了起來,對着秘書的門喊了聲:“小王,備車,我們去政協一趟。”
秘書答應着,進來點個頭,趕忙出去叫司機了。
這裡冀良青怒氣衝衝的就出了辦公室,也不在等任雨澤了。
上車之後沒跑幾分鐘就到了政協,政協也不遠,就拐一條街就到,冀良青也沒有打招呼就坐車到了政協的大院中,靠,這裡真是個世外桃源啊,院子修的很是大氣,敞陽,其中還栽了不少的花卉樹木,雖然春天剛剛來到新屛市,但這裡很多迎春花,月季花都含苞待放。
院子里人不多,不過有三兩個人在下棋,三兩個人在曬太陽聊天,還有三兩個人估計在說是非,這主要從他們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來,說話的時候那種咬牙切齒,神神秘秘的樣子。
冀良青皺了一下眉頭,他是很少來這個地方,在新屛市,冀良青對兩個地方是不喜歡來的,一個是政協,一個是老幹中心,這兩個地方只要一來,肯定聽到的都是發鬧騷,都是指桑罵槐的話。
過去他還不喜歡到人大去,現在好了,人大主任是他兼着的,所以去了馬馬虎虎,還沒有人說太重的涼話。
但這兩個地方就不一樣了,總有那麼幾個倔老頭,會說一些冀良青在其他地方都聽不到的,比較刺耳的話。
然而,今天冀良青是必須要來的,就是再難受,也要跑一趟。
他必須組織一場對任雨澤的狙擊戰,這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現在任雨澤纔剛剛當上市長沒多久,就已經對自己這個樣子了,假以時日,等他羽毛豐滿之後,自己更無法對付他了,可是問題在於任雨澤又有這個和自己對壘的資格,他身後有省委的王書記,還有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李雲中省長,更有明顯不過的省委組織部的謝部長,這些人不管是哪一個,自己都有點吃不消,所有既要遏制任雨澤的氣焰,還要讓自己處在進退自如的地步,那就只能藉助別人了。
而政協黃主席就剛好是一個可以利用,可以衝鋒的人,他對任雨澤的恨是一目瞭然的,從上次北區搬遷棚戶區的問題,到他兒子因爲在學校貪腐的問題被弄進監獄,這個老頭早就憋住了勁,再找地方發泄呢。
前一階段聽說老頭還到省委王書記哪裡發了一次牢騷,把任雨澤狠狠的醃舎了一番,所以自己讓他出頭來挑戰任雨澤,是再合適不過的選擇了。
冀良青的到來沒有引起院子裡其他人的注意,那些人有的看見他了,也裝着沒有看到,下棋的還在下,曬太陽的就把眼閉上,就當冀良青是空氣。
這裡面的人,幾乎大部分都曾經當過冀良青的領導的,所以擺擺資格,牛一牛也是理所當然,冀良青也並不願意去招惹這些人,沒看到就沒看到吧,他埋着頭就進了政協的辦公樓。
剛走進去,卻看到了政協的韓副主席,這老頭當常務副市長的時候,冀良青還在當縣委書記呢,所以冀良青就客氣的招呼了一句:“韓主席也在啊。”
韓老頭一笑,也客氣的說:“書記來視察工作了,怎麼不說一聲,我差點都出門了。”
這韓老頭到底是政協的領導,他比不的那下面的老頭,所以對冀良青到不能太過怠慢了,不過韓老頭心裡還是很奇怪的,冀良青如果是來檢查工作,應該提前回發通知的,哪有抽查工作的抽到了政協頭上,這有點意外。
但不是檢查工作的話,以他和黃主席的關係,他也不至於親自過來看望啊,他總不會是來看自己的吧,老頭就問:“坐,我馬上通知大家過來。”
冀良青連連的擺手說:“老韓,老韓,你誤會了,我就是隨便的走走,沒有正事的,不用通知大家。”
韓老頭當然知道冀良青不是來開會的了,他現在就有點好奇,特意的那麼一說,現在見冀良青自己說沒正事了,他就看着冀良青,很疑惑的樣子。
冀良青笑笑說:“我來看看老黃,這春節我們也沒有在一起聊聊,今天閒着的,就來轉轉。”
“奧,那行,黃主席在上面呢,走走,我帶你過去。”
冀良青不想讓他跟着,可是也不好說,兩人一起就上了樓,在三樓的一個辦公室看到了黃主席。
黃主席到是有點覺悟,一個人老老實實的在辦公室看着報紙喝着茶,這一擡頭怎麼見冀良青來了,他楞了一下,忙站起來招呼說:“書記你怎麼過來了?”
“哈哈哈,難道我來看看你就不成啊,你可是我的老領導。”冀良青打着哈哈說。
“哪的話啊,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我們可都是你的兵。”實際上黃主席心中也感到怪怪的,這冀良青今天到政協是所爲何來?
老韓在門口喊來了辦公室的一個女同志,給冀良青也泡上了茶,三個人坐了下來,黃主席問:“書記怎麼一個人來了,秘書都沒帶?”
“秘書在下面車裡,我來坐坐,一會就下去,還要到人大轉轉。”
“嗯,嗯,哪就喝杯熱茶再走。”
“好好。”冀良青客氣的端起了茶杯。
三個人就東拉西扯起來,不過冀良青真的不是來和他們扯淡的,他很想說點什麼,可惜這韓副主席在身邊坐着,讓冀良青有些顧忌,因爲韓老頭這個人很耿直,現在政協也就屬他愛發牢騷,自己這事情是決不能讓他知道的,問題在於自己既然讓他看到了,他作爲一個政協的副主席,肯定是要陪在自己的身邊的,自己還不好打發他離開。
這就讓現在的氣氛顯得有點尷尬了,冀良青的話說的也就越來越飄忽,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連他自己都感到很彆扭,其他兩個人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在官場上,大家聽得就是言外之意,這今天冀良青的話雲山霧罩的,他到底想要表示什麼意思呢?
兩個政協的老頭就想破腦袋的想啊,可是怎麼也想不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政府辦公室的任雨澤打發完了所有的這些人,纔算虛了一口長氣,端起了茶杯,一下子,任雨澤就瓜了,靠,靠,靠,冀書記剛纔不是給自己打過電話嗎?自己怎麼把這茬事情給忘記了。
任雨澤一口水都沒有喝,放下了水杯,一面站起來,一面就喊着小趙:“小趙,小趙,趕快安排車。”
小趙正在低頭收拾那些局長們喝剩下的茶杯,還有堆的滿滿的菸灰缸呢,一看任雨澤這個樣子,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忙着掏出手機,就給小車班的司機掛了過去,這面任雨澤就已經下樓了。
要是擱在平常,任雨澤到市委一般是不用車的,就是斜對面,走不到十分鐘就到了冀良青的辦公室了,但現在他一分鐘都不敢耽誤了,火急火燎的下樓,就見自己的小車也從後面呼的開了過來。
估計是小趙也喊的緊張,讓司機不知道什麼事情,就急急忙忙的開車衝了過來。
任雨澤上車說:“市委去。”
司機一聽,心中是感到好笑,自己還以爲什麼事情,還怕突然跑長途,自己什麼都被準備好呢,原來是到市委去啊,大驚小怪的,想歸想,臉上是一點都不能露出不以爲然的表情,還要很堅定的點點頭,抿着嘴脣,像是很使勁的踩着油門,一副衝進敵人碉堡羣的樣子,其實蛋疼的很,不過是二檔,至於這樣使勁嗎?
到了市委大院,任雨澤下車就往後面冀良青的辦公室穿,到了門口,任雨澤略微的緩了緩,長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這才‘呱呱呱’的敲了三下門,哎,裡面沒有人應答,任雨澤稍微停頓了一下,又敲了幾下,還是沒有人。
任雨澤也就可以肯定了,冀良青沒在辦公室,任雨澤摸摸腦袋,就拿出了電話:“書記,哎呀實在對不起啊,我在那面本來早就要過來的,突然家裡有點狀況,來不及給書記說,就回去了一下。”
這任雨澤是在說謊話,可是不這樣說怎麼說,總不能說我剛纔忘了,現在纔想起來。
冀良青在黃主席的辦公室坐着,三個人正東拉西扯的拖着時間,接上了任雨澤的電話,冀良青就心裡冷哼了一聲,說:“任市長啊,嗯,我也是臨時有點事情,我們改天再約時間吧?”
任雨澤說:“書記你在什麼地方,我現在趕過去也成。”
“嗯,不用了,我沒在市裡,改天吧。”冀良青不想好任雨澤現在見面,就一竿子把他支開了。
任雨澤又道歉了幾句,這才悶悶不樂的離開了市委。
這面冀良青把電話收了,也有點猶豫起來,自己今天白來一趟了,想單獨的和黃主席聊聊就這麼麻煩啊,他就想走了,這樣毫無效果的聊着還不如回去,改天再找機會。
冀良青說:“好吧,你們先忙,我也準備回去了。”
黃主席今天硬是讓冀良青繞的莫名其妙的,心中很是納悶,就說:“要不書記就不要走了,晚上一起吃個飯,我還有幾個工作上的問題想和書記請示一下。”
韓副主席也在挽留了幾句。
冀良青也不願意就這樣失去一次上好的機會,現在見黃主席這樣一說,就找到了一個藉口,點點頭說:“奧,是什麼事情啊,要不這樣,我準備到人大去,你陪我一起過去,我們路上聊。”
黃主席真是有點背過氣了,自己就是隨便的那麼一說,沒想到他還當真了,還要自己陪着去人大,那地方有什麼好去的,他想拒絕,可是看到冀良青很專注,還有一點期待的眼神,黃主席一下的醒悟過來了,奧,原來如此啊,冀良青實際上是想和自己單獨待一會,這個不長眼的韓老頭讓今天的談話變得如此複雜了。
黃主席雖然現在不知道冀良青要找自己聊什麼,但顯然的,是一定有什麼事情的,人都少不了好奇之心,就算黃主席已經成了老頭子了,但也一點不會脫俗,不管是好事,壞事,他都想能明白冀良青今天到底要說什麼。
黃主席站了起來,說:“哪好吧,我就陪冀書記到人大轉轉。”
這房子裡的三個人,誰是傻瓜呢?可以負責任的說,都不是。
他們這些人都是久經宦海風波,長於起伏震盪的人,現在既然黃主席看懂了冀良青的想法,韓副主席又怎麼看不出來呢?他心中暗罵一句,娘希匹,老子看你來了沒人甩你,好心好意的陪着上來坐坐,現在到成燈泡了,早知道我現在都回去睡一覺了,誰媳陪你,我一個不指望進步的人,陪你都是無私奉獻。
這韓老頭就訕訕的一笑,說:“哎呦,我還差點忘了,今天我那個書法班有個專家來講課呢,要不書記啊,我就不陪你到人大去了。”
你早說啊,真是的,冀良青趕忙說:“哎呀,這不好意思,耽誤你這麼長的時間,哪行,哪行,你先去,改天我們好好聚聚。”
韓老頭也不等他們客氣完,就一副急衝衝的樣子,先走了。
這個時候,冀良青也就不急了,至於剛纔說去人大,那是不得已的方法,真的到了人大,事情更說不成了,路上是可以說,但那樣的話,有點操之過急了,很多話說不到位,這韓老頭既然識趣離開了,冀良青也就有坐了下來,黃主席也心照不宣的坐了下來,給冀良青的茶杯中又添上了一杯水。。。。。。
那面的任雨澤回到了車上,有點無精打采的對司機說:“書記不在,撤吧。”
司機一面發動車,一面就問了一句:“剛纔他們小車班的說冀書記到政協去了,我們過去嗎。”
任雨澤一個愣怔,政協去了,沒聽說今天有到政協的工作啊?
任雨澤好歹也在新屛市來了幾年了,冀良青的什麼狀況,他和那些人好,對那些人敬而遠之,這任雨澤都很清楚,關鍵的是冀良青剛纔明明說的是在城外,這是爲什麼,冀良青在隱藏什麼?
任雨澤有點懷疑起來,但也僅僅是懷疑,這些事情哪能隨隨便便就想通。
回到了政府,任雨澤又接着忙了好一會,但總是有點心不在焉的味道,冀良青的表現很反常,任雨澤最後還是給政協的老韓去了一個電話:“韓老啊,哈哈哈,我任雨澤啊。”
“奧,。任市長,你怎麼想去給我老頭子打電話了。”
這話讓任雨澤還整得有點慚愧的,任雨澤過去很少,幾乎沒有給他打過手機,就算有什麼事情,也往往是先讓秘書聯繫一下,而且很多的時候是給辦公電話打,現在人家一說,任雨澤臉上有點掛不住,還好,是電話,不然任雨澤這表情會很難看的。
“呵呵,過去不是怕打擾韓老你休息嗎?”
“額,這話有點假,呵呵,開玩笑的,任市長有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的,我找冀書記,他手機也沒開,我聽說他到政協檢查工作了,所有想問一下你老。”
韓副主席就心裡樂開了花,看來今天確實是有點搞笑了,這面冀良青神神叨叨的不知道要搞什麼陰謀詭計,這面任雨澤緊緊張張的,到處探尋冀良青,有點意思。
他呵呵的笑着說:“任市長啊,你這話說得,剛纔你不是給冀書記打電話了嗎,我和黃主席都聽到的,好像冀書記說他不在市內吧,哈哈哈哈。”
任雨澤今天是第二次臉紅了,這老幫子們啊,就是不好惹,要是一般的幹部,就算髮現了這樣的事情,人家也會假裝不知道,或者還會幫你找一個很好的藉口,幫你把這個謊話圓上的,哪像這些人,直接是找你的肋條縫子往裡面訂釘子。
任雨澤也嘿嘿的一笑說:“是啊,我真的以爲書記是在外面呢,找他有事情。”
韓老頭就站起來,看看自己的窗戶外面,那冀良青的車還在院子裡停着的,什麼去人大,純粹就是趕自己走,本來韓老頭是有點氣憤的,現在一看還有個市長也讓冀良青給涮了,就稍微的心理平衡一些,說:“你算了,今天不要找了,搞不懂今天書記要幹什麼,神秘兮兮的,跟地下黨一樣,對了,任市長,你小心一點,聽說常委會你們頂上了,該不會是準備收拾你吧。”
任雨澤本來只是懷疑的,現在韓老頭的話一下讓任雨澤有點感覺了,是啊,冀良青爲什麼要找一個他從來都不待見的黃主席呢?而且還要欺騙自己?並且連韓老頭都發現他們有點神神秘秘的樣子了,這難保不是準備對自己發難。
那面韓老頭好一會沒見任雨澤說話,就認爲自己是說到任雨澤的要害處了,感到實在的有點搞笑,忍不濁呵呵的笑了,說:“緊張了吧?所以我說你辦公室那傢俱擺放的風水不對,你看看,麻煩又來了。”
任雨澤一下就醒悟過來了,也呵呵的迴應了兩聲,說:“領導要批評,哪我們有什麼辦法,只好聽着吧。”
“任市長,說真的,你辦公室的擺設也有問題,我告訴你啊。座位正上方不能有大梁或吊燈,人的頭頂雖然沒有長眼睛,但對頭頂的東西也特別敏感,總怕上面會有東西掉下來;因此,如果你知道你座位上方有樑或吊燈,你的潛意識無形中就會武裝起來,隨時準備保護自己,久了你會耗掉很多能量,沒作多少事就累得半死。可以的話,移一下位子吧。。。。。”
任雨澤耐着性子,心不在焉的聽着韓老頭又給他上了一趟課,他是什麼都沒有聽清,就隱隱約約的聽到什麼火克金,金克木什麼什麼的,他整個思維已經轉到了政協辦公室黃主席和冀良青的身上了,他需要好好的想想,但要想通這其中的事情是很難很難的。
於是任雨澤就自嘲的笑笑,感到自己現在怎麼也變得疑神疑鬼的,或許人家冀良青和黃主席在一起,不過是說一下個人的私事,也或者是兩人想要好好聊聊,爲新屛市的發展攜手共進呢,自己是不是有點草木皆兵了?
任雨澤甩甩頭,就站了起來,算了,不去想這些事情了,自己還要到開發區轉轉,在年前的這一階段,開發區的工作已經有了一定的的起色了,該拔的刺頭也都拔掉了,該執行的政策都在按部就班的執行着,按任雨澤自己的預計,今年上半年在好好的抓抓,開發區會有一個大的轉變,這不僅是開發區自身的變化,開發區的盤活會帶動其他很多項目,包括外來投資,自己要把這裡樹立成一個榜樣。
坐在車上,任雨澤還想到了上次到省政府的時候,李雲中省長也說過,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新屛市一個擴大開發區的規模,建成一個上檔次,有品位的開發區。
對這一點任雨澤也是有信心和有經驗的,在臨泉市的時候,他爲了建設開發區,還特意的去了一次上海,認真的觀摩學習了別人的特色,這個經驗現在還是能用,不過首要的問題是要讓新屛市的經濟滾動起來,有錢才能辦事啊。
這一想到了李雲中,任雨澤又想到了二公子,因爲李雲中還讓自己勸勸二公子把柯小紫帶回去看看的,自己回來就是過年,那個時候二公子已經回省城了,春節前兩人也不過是電話問候了一下,根本都沒機會說到那個事情,不知道二公子回來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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