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市長的隱私 官情
二四六
在楊局長離開之後,任雨澤一個人又在客廳裡面坐了許久,許久,面對楊喻義他們這樣的一個動作,任雨澤就算已經得到了楊局長的告密,但依然是苦無良策應對,毫無疑問的說,安排幹部到基層蹲點任雨澤是沒有理由制止或者干預的,而且這個文件還是李雲中親自簽字下發,這更加讓任雨澤不敢輕舉妄動了。墨齋小說網
在北江市來的這一階段裡,任雨澤已經發覺自己和李雲中之間有了一定得距離,這種距離對任何一個北江省的官員來說都是危險的,何況任雨澤的身份又更不相同,一旦自己和李雲中出現了難以調和的矛盾,影響的就不是自己和李雲中兩個人,也許會涉及到許許多多北江省的幹部,那樣的後果是可怕的。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任雨澤相比起過去要多一份責任,也有了一個負擔,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的任性而爲,獨來獨往,那時候天塌下來也不過是任雨澤自己扛着,沒有什麼附帶的影響和傷害,但現在不同了,哪怕自己稍微一步走錯,可能就會引發北江省的一片混亂。
任雨澤苦苦的思索,一次次的設想着,到睡覺的時候也是毫無頭緒,看來,自己不得不在這個件事情上做出妥協了。
後來任雨澤就想,假如現在能把徐海貴抓到,用徐海貴作爲威脅,才能抵禦楊喻義的這次進攻,但想要抓住徐海貴談何容易,看來楊喻義也是看出了這點,所以纔不再對自己忍讓和畏懼了。
但即使是如此,任雨澤還是決定,明天給鄔局長聯繫一下,看看他們能不能近期展開一次大搜捕,搶在楊喻義動作之前抓住徐海貴,這自然是含有很多撞大運的成分了。
江可蕊也知道自己的老公又遇到難題了,她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用自己最大的溫柔來化解任雨澤心頭的抑鬱,她來到了客廳,陪着任雨澤,默默無語的也坐了許久。。。。。。
不知已過了多久,懵懵懂懂中,朝陽升起,每次朝陽升起的時候,任雨澤的心情都會很愉悅,工作中,生活中的那些鬱悶和沮喪都會在金色陽光的普照下漸漸離他而去,離他越來越近的是成熟穩重,落落大方。
在這個的時候,任雨澤總會發現太陽每天都是新的,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中,太陽照常升起,難道它不會覺得枯燥乏味嗎?不!不!太陽普照萬物,是萬物生命之根,怎會覺得枯燥乏味呢?而自己呢……每當朝陽升起的時候,自己心裡總會光芒萬丈,正因心裡充滿光明,就不懼怕世間的一切黑暗。
任雨澤拉開了窗簾,看着院子裡,在陽光下的小草搖曳不定,但任雨澤想,它們不是害怕,是在舞蹈,在自己短暫的一生中,去感受陽光的愛撫,然後感動的一身淚珠。
任雨澤活動了一下四肢,叫醒了江可蕊,兩人洗漱一番,吃過早點,都提前到單位上班去了,任雨澤決定,使用自己能夠使用的力量,一定要完成這次幹部調整,不到最後關頭,絕不妥協,當然,所有的一切都要基於一個前提,那就是不能因爲這件事情引起李雲中對自己的誤解。
任雨澤在走進辦公室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鄔局長去了個電話,對他說:鄔局啊,我任雨澤,現在出現了一點狀況,我需要你在大力配和一次。
電話那頭的鄔局長就笑着說:呵呵,任書記你這說的就太客氣了,什麼事情你只要吩咐一聲就成,何必說的如此見外。
任雨澤也開門見山:那就好,我直說了,爲了排除有人對這次幹部調整的干擾,我急需你抓住徐海貴。
那面鄔局長有點驚訝的問:怎麼?那面的人還不死心?還想鬧騰出一點動靜?
是啊,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所以我現在處境有點麻煩。
好的,我知道,我會組織力量,搞一次大搜查。鄔局長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任雨澤還是有點擔憂的說:不過現在徐海貴的案子經讓省公安廳接管了,你要想個別的藉口。
這請書記你放心,我自然會想出一些其他名目的,這掃黑不是還在進行嗎,我可以繼續掃。
好好,這就好,我一會給軍區的魏政委聯繫一下,必要的時候,可以讓他們也給與協助。
鄔局長感到有點小題大做了,說:書記,就這一點小事不至於鬧這麼大的動靜吧,我能應付。
任雨澤也是理解這鄔局長爭強好勝的性格,就笑着說:這次事情很重要,我們要多做一點準備,鄔局就委屈一下吧。
哈哈哈,書記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好吧,那一會你聯繫好軍區了,我們在碰個頭。
嗯,嗯,就這樣吧。
任雨澤接着又給軍區的魏政委去了個電話,從前些天兩人一次幹過峰峽縣那案子之後,好像他們都有了一種並肩作戰的戰友的感情了,兩人拿上電話,嘻嘻哈哈的聊了好一會,直到任雨澤把自己的想法都說出來,那面魏政委也徹底理解,並答應權利支持之後,兩人才掛斷了電話。
到了當天的下午,公安局就毫無徵兆的展開了一次全城大動作,藉口就是完成前些天公安部要求協助配合抓捕幾個級逃犯任務,但顯然這個藉口是瞞不過楊喻義的,行動展開了一個來小時,楊喻義就在辦公室裡接到了此次行動的消息。
楊喻義有點疑惑的放下了電話,認真的思考這剛剛收到的消息,對方說,公安局出動了很多警力,說是抓網上通緝的逃犯,但所有隊長手裡另外有一張徐海貴的照片,而且據說軍區也以配合反恐爲名,在有的路段設立的警戒。
這讓楊喻義不得不重視起來,從這所有的跡象來看,任雨澤準備動大力氣抓捕徐海貴了,他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如此迫切的抓捕徐海貴?看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也許以任雨澤的狡詐,他已經預感到了自己會對幹部調整發難的,所以他要搶個先手,有了徐海貴,自己不要說和他爭鬥,只怕自己都會有巨大的危險了。
楊喻義是沒有想到會有人給任雨澤通風報信的,這一點他沒有擔憂過,昨天晚上到今天一早,短短的十來個小時,任雨澤肯定不能知道自己的計劃,這也許只是任雨澤那狼一樣的敏銳讓她提前做出的一種自然反應。
楊喻義拿起了電話,對昨天參加討論的那些領導都挨個打了過去,告訴他們,加快動作,爭取搶在任雨澤抓捕到徐海貴之前把所有將要提升的幹部下派出去。
然後,楊喻義又給緝毒大隊的副隊長黃成德去了一個電話:黃隊啊,我楊,情況出現了一點變化啊。
那面黃隊長也是連連的說:是啊,是啊,我剛纔也纔得到了消息,我還正準備給你彙報,電話一直打不通,看來他們準備對徐海貴來大動作了。
楊喻義有點擔憂的說:是的,所以你現在要抓緊。
嗯嗯,楊市長放心,最近我一直四處派人在尋找徐海貴。
楊喻義想了想,覺得現在靠黃隊長在短期之內滅掉徐海貴已經有點不太現實了,他說:你另外注意一下,多安排幾個弟兄,對鄔局長他們,還有軍區那面都盯緊一點。
是,是,但楊市長,這軍區也插手了嗎?
嗯,所以兩頭都要盯着。
好好,我知道。
楊喻義嘆口氣,這事情看來越加的麻煩了,要是不能在外面弄掉徐海貴,自己也只能鋌而走險從看守所下手了,但風險也是巨大的,可是那也算最後一步棋了,不走死的更快,走了說不定還有活路。
楊喻義也是狡兔三窟,他並沒有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黃隊長一個人的身上。
時間在這一天似乎過的很快,在市委和政府的兩個最大的辦公室裡,這掌控着北江市黨政不同的兩位最高統帥都在想着對方,盯着對方的一舉一動,看似風平浪靜的北江市裡,其實是暗流涌動,這連個人都很緊張,也都很清楚,他們一步錯了,接下來就會步步都錯。
任雨澤是不希望這個幹部調整就此夭折的,峰峽縣的調查,就是一次最好的幹部調整機遇,錯過了這次調整,以後在動就很麻煩,而且關鍵的是,自己最後萬不得已時候的退讓和妥協,勢必讓自己的威望收到巨大的影響,
更爲重要的是,那些已經提名調整下去的幹部,會在接下來的工作中毫不猶豫的投身到楊喻義的陣營,和自己無所顧忌的做對,這纔是問題的關鍵啊,但形勢不由人,要是抓不到徐海貴,不能給楊喻義最爲沉重的迎頭痛擊,最後自己恐怕也只能退讓了。
任雨澤嘆口氣,站起來,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來來往往的市委的幹部,任雨澤難以掩飾的有點憂愁頓生,人人都在拼命的想要升官,可是誰又理解這高處不勝寒的境況呢,你們多好啊,每天混夠8個小時,也許根本都不到8個小時,你們就可以徹底的放下所有的煩惱,不再考慮工作,回到家裡盡享天倫之樂了。
而我卻不行,我每天的每時每刻都在思考,總有那麼多讓我頭疼的事情不斷出現,唉。。。。。。
任雨澤也不得不憂愁,到現在快下班了,鄔局長他們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而同時楊局長剛纔卻又打來電話,說下面那些楊喻義的人都開始動起來了,估計最多三五天,楊喻義就能對下派幹部的事情展開行動,到那個時候,只要楊喻義擺開了架勢,任雨澤的這次幹部調整也就宣告結束了,楊喻義真是一個老狐狸,他瞅的這個時間點很好,常委會的召開也還有幾天,相信楊喻義是一定會趕在常委會召開之前完成這個舉動的。
這樣等待消息也是很熬人的,任雨澤沒有回家吃完晚飯,他就在市委伙食上隨便的吃了一點,又回到了辦公室等待吳局長的消息,天色也暗了下來,任雨澤的心也在逐漸的黯淡,他會長久的盯着自己的電話發愣,但一個個的電話打進來,都不是鄔局長報喜的電話,這讓任雨澤越來越揪心了。
但後來任雨澤還是接到了一個他不得不關注的電話,這是鍾菲依打來的,她說她很痛苦,她希望任雨澤陪她一下。
任雨澤這次猶豫了好一會,最後他還是決定去陪着鍾菲依,從她的口中,任雨澤聽出了鍾菲依確實在痛苦。
他們相約在一個酒吧見面,當任雨澤推開了這個離省政府並不太遠的酒吧的木門的時候,他便知道這是個以小資女人爲主題的場所,一個女人的世界,因爲繪着古典四大美女的半透明輕紗屏風,掛滿夢露、赫本、阮玲玉、張曼玉大幅黑白照片的牆壁,擺着各種名牌化妝品、芭比娃娃、snoopy小狗而非各種洋酒瓶的玻璃壁櫃,紫色基調的柔和燈光,以及燈光下溫馨綻放的一盆盆紫羅蘭,甚至連禮儀知客服務員都是清一色的帥哥——爲女人服務的帥哥。
任雨澤鄒了下眉頭,四處掃了一眼,發覺這裡的客人也多是女人,當然也不乏男人,但都已臣服於這女人的世界——絕無迪吧high吧裡恣意斗酒的狂態,只有含情脈脈,溫文爾雅,甚至卑躬屈膝,甘於淪爲配角的紳士派頭,正如此時酒吧的背景音樂、蘇格蘭威士忌芝華士廣告歌《whenyouknow》的靡靡之音——男人是烈酒,卻甘於陶醉、融化甚至墮落在那**而高傲的北極冰洋——女人的水中,樂不思蜀。
先生,晚上好。請問需要什麼服務嗎?。一個英俊的服務生迎了上來,弓腰伸手溫柔地道。
不必。任雨澤側身躲開,向大廳裡望去,目光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大廳角落的一張酒桌旁,鍾菲依在向他招手,任雨澤一步步走了過去,眉黛促成遊子恨,臉容初斷故人腸,鍾菲依還是如此的嬌小依人,依舊是那麼的美麗襲人,即使微笑也帶着幾分我見猶憐的愁容。
一襲普通白色長裙讓她在酒吧的紫色燈光下顯得如此的與衆不同,影射出一股讓在場男人窒息、甚至讓女人心動的美,任雨澤就想,女人三十豆腐渣。而鍾菲依這樣的女人又是什麼呢?即使是豆腐,那也是出色的豆腐花!任雨澤帶着一絲胡思亂想朝她走去。
鍾菲依看着任雨澤走近身邊,默默地笑了笑,笑容有點苦澀,任雨澤看着擺滿小吃零食的桌面,還有大半瓶mrtell干邑,杯裡只有冰塊和酒,鍾菲依的酒量一直不錯。
你喝點什麼?
任雨澤說:隨便吧,我也喝乾邑。
鍾菲依就給任雨澤也倒上了一杯,忽然拿出一包煙,好像是韓國的女式esse,抽出一支,點上,輕吐着菸圈道:沒有打擾到你吧?
任雨澤笑笑,怎麼會沒有打擾到我呢,不要看我現在還在笑,你哪裡知道我心裡還有很多憂慮啊,不過任雨澤嘴裡卻說:沒有,我也想喝酒。
鍾菲依感激的看了任雨澤一眼,就開始絮絮叨叨的講述起了自己的傷心,她說,她失戀了,昏暗的燈光下,任雨澤無法揣測她無助的表情,只能聽到她幽幽的聲音。
後來鍾菲依叫來了一瓶白酒,她大口的喝着,連任雨澤都阻擋不住她喝酒的速度,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任雨澤根本不能想象如此纖弱美麗的女人,也能做到大杯喝酒,酒到杯乾,除了古龍,任雨澤想不出誰還能這麼豪爽,望着古龍筆下才會出現的女人,任雨澤相信,鍾菲依真的很痛苦,很痛苦。
她每次說到傷心之處的時候,她的手輕輕擺動着,舞出一種韻律之美。
她也開始喃喃自語,翻來覆去的一句話就是我愛他。
這句話在刺鼻的酒氣中連綿不斷,使任雨澤也感到憂傷起來:女人啊,爲什麼總是對離開你的男人無法忘懷?
霓虹忽然暗了下來,dj又放起了先前那首《whenyouknow》的靡靡之音。舞臺上的舞女悄然退場,換上的居然是另一個赤~裸上身的舞男,替代舞女重複着那些挑~逗~性的舞姿——兩人甚至走下舞臺,在女性酒客身邊翩翩起舞,這應該是酒吧最受歡迎的押軸節目吧。
任雨澤的酒勁此時徹底釋放了,靡靡之音中他的神思居然有點不知所措,眼睛自然而然而又不知所然地望着身旁的鐘菲依——眉黛輕凝似幽蘭,身姿玉立如靜荷,無風微動,香韻沁人,任雨澤再次肯定了今晚的感覺——這**的夜,鍾菲依是最美的。
鍾菲依忽然嘆了口氣,輕啓朱脣道:女人,天生註定是要受苦的。這些苦,既有自找的,更有身不由己的。
任雨澤道:你又嘆什麼氣?雖跟他分了手,憑你的條件,追求你的還不是排着隊擠着。怕沒好的挑嗎?!
鍾菲依拿起esse,抽出一支,聞了聞,又放了回去,道:美有什麼用,最終抵不過年齡的侵食。再過幾年,人老色衰,便是一無所有了——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人倒也死心了。最尷尬的就是我現在這種年齡——年輕的不敢追你,同齡的眼裡看着年輕的,老的、有權有勢的又是滿肚子壞水,只貪圖你的美色,而你自己也看他不上眼,看似風光無限、不乏殷勤,其實就是個光桿司令,感覺像個老~處~女似的……
任雨澤悠悠的說道:至少,你現在挺好。在政府工作,能力又強,還是個處長。
政府?有時候比企業更黑暗,關係,資歷,利益………咦?!怎麼說說說說到工作的事了?!!都怪你!………鍾菲依明顯語無倫次了。
送她回家的路上,她輕輕地在任雨澤耳邊說:永遠不要離開我,好嗎?
任雨澤使勁地點了點頭,他知道她醉了。
任雨澤在返回家裡的時候,心情也格外的沉重,他多麼希望和他有過交往的每一個女人都快快樂樂的生活啊,但鍾菲依卻一點都不快樂,這本來和任雨澤沒有關係,但任雨澤還是忍不住感到傷感。。。。。。
第二天任雨澤依然在焦急的等着鄔局長和軍區的最新消息,同時,他也從另外的一些渠道聽到了楊喻義他們已經緊鑼密鼓的開始實施他們的計劃了,那些下面部局,縣區也都送上了下排幹部的名單和報告,楊喻義也都簽字下轉了,具體實施也眼看就到。
但那面依然沒有一點點的動靜,任雨澤隔上一會就給對方去一個電話,詢問一下情況,他多麼希望能有所收穫啊,這次可謂是動作不小,軍區也在大力的配合,一些小區都被臨時的圍住了,網撒的很大。
而在政府的市長辦公室裡,楊喻義也在耐心的等待,這對他來說也是到了關鍵的時刻,他也知道,一旦這次抓住了徐海貴,自己就會大禍臨頭,徐海貴本來對自己都是恨之入骨了,何況自己也本來收了徐海貴的很多好處,所以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楊喻義的壓力一點都不比任雨澤少。
他也是在不斷的給緝毒隊的黃隊長去電話,現在的楊喻義已經不再指望黃隊長可以搶在軍區和鄔局長之前幹掉徐海貴了,這幾乎是一個不太可能實現的目標,楊喻義唯一還保有的希望那就是可以適時的獲得鄔局長他們那面的動靜,他需要掌握第一手信息。
按靜楊喻義的想法,就算徐海貴被突然抓住,但徐海貴至少也要負隅頑抗幾天,不會輕易的把手裡的牌都打出來,而有了這段時間,自己還能從別的地方想點辦法對徐海貴下手。
他再一次的拿起了電話給黃隊長打了過去:額,黃隊,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情況。
楊市長啊,暫時沒有什麼情況發生,我盯着的。
嗯,這幾天就辛苦你們一下了。
應該的,應該的,對了楊市長,我聽公安局一個哥們說,要是今天他們在搜不到人,有可能每天就要把大隊人手撤下來了。黃隊長討好的說。
楊喻義忙問:奧,可靠嗎這個消息?
嗯,應該可靠的,公安局事情也很多,不可能爲了這個事情弄太長時間,再說了,驚動大了,萬一公安廳知道了也不好,畢竟徐海貴的案子已經轉到省廳了。
有道理,要是這樣的話,大家都輕鬆一點。
楊喻義掛上了電話,心裡稍微踏實了一點,是的,黃隊長說的不錯,公安局不可能每天爲這個一個人大動干戈的折騰,他們的事情很多,馬上國慶了,這治安等等的事務還忙的很。
楊喻義點上了一直香菸,慢慢的抽了一口,心情也好了起來,現在的形式對自己還是有利的,這次任雨澤下了老本都抓不住徐海貴的話,也說明徐海貴有流竄到外地可能性,不要說跑到其他的省域,就是離開了北江市的區域,只怕就再難抓住徐海貴了,自己也算少了一份憂慮。
剛想到這裡,楊喻義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一條短消息,號碼是婉兒的,楊喻義的嘴角就勾起了一彎笑容,打開短消息一看,上面寫着:一人經過一棟房子時,突然從二樓窗戶飛下來一隻用過的安全套,剛好落到他的頭上。這人感到即噁心又惱火,於是他走到這棟房子的大門口,使勁敲打大門,一個老頭開了門,問他爲什麼這麼大力敲門,這人質問道:
誰住在二樓?老頭回答: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上面住的是我女兒和她的未婚夫。
這人將那隻安全套遞給老頭,說:好吧,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孫兒從窗戶掉下來啦!
楊喻義哈哈的大笑了起來,他給婉兒短信:好吧,下次我們也用套子把孩子裝起來。
剛剛發過消息,卻聽到了敲門聲,楊喻義收起了手機,打開門一看,卻是交通局的楊局長來了,楊喻義問他:你有什麼事情嗎?
楊局長說自己沒什麼事情,就是過來隨便的坐坐。
楊喻義剛好也沒什麼事情,就和楊局長閒扯了好一會,又聽了楊局長很多拍馬屁的話,對這個楊局長,楊喻義是大爲的欣賞,他有時候感覺到,這整個政府,也就是楊局長對自己最爲理解了。
楊喻義對楊局長也是很放心的,所以在楊局長的面前,楊喻義幾乎沒有什麼好保留的東西,兩人又談了談過一兩天的幹部下排工作,還說到了過幾天的常委會問題,總的來說,楊喻義已經感到自己這次是再不會輸給任雨澤了,熬過了今天,公安局的警力只要一減少,情況對自己更好了。
但楊喻義絕沒有想到,自己給楊局長說的這些話,以及自己的心態,楊局長在下午上班的時候就偷偷跑到了任雨澤那裡,全部都彙報了。
任雨澤心中的苦悶也就越來越嚴重,今天這一天又沒有什麼收穫,那麼明天呢?應該就是搜捕徐海貴的最後一天了,而且不管是軍區,還是公安局,都會撤下一定的人手,所以估計更不會有什麼效果了。
這一天對任雨澤來說也是最難熬的一天,他也做好了各種準備,包括對楊喻義的妥協,一但抓不到徐海貴,自己只能暫停幹部調整的方案,這一拖有可能就到明年開春的時候了,唉,也只能如此,到明年再好好的設計一次吧。
這一次自己認栽了。
任雨澤必須爲輸掉這場博弈做好後面的收尾工作,他需要考慮到接下來的很多事情,那些沒有調整掉的官員會對自己以後的工作造成多少影響?那些本來應該調整的官員會不會對自己失望?這些都是任雨澤要思考和提前做好準備的。
時間一點點的流失,天也暗了,這一天依然沒有什麼動靜,任雨澤在這個晚上根本都沒有睡踏實,一晚上做了很多夢,而且都是稀奇古怪的夢,這樣迷迷糊糊的,直到天快亮的時候,任雨澤才真正的熟睡過去。
天亮後,任雨澤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鄔局長去了個電話,他還沒有下牀,就靠在牀頭上掛了過去:鄔局長,我任啊,有沒有什麼進展?
唉,這都搜了兩天了,沒有什麼效果啊書記,按計劃今天要扯一部分人手了。鄔局長的心情也是不太好。
任雨澤不得不打起了精神,安慰鄔局長說:鄔局,你也不要氣餒,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們盡力了就可以了。
唉,這事情要辦不成,會對你形成很大影響的。鄔局長也知道這個重要性。
沒什麼,走一步算一步,不過你放心,你侄兒的事情應該不受影響。
鄔局長忙說:不說他,不說他,他那事情能辦就辦,辦不了不急。
好吧,謝謝你怎麼支持我的工作。
任雨澤放下了電話,有點鬱悶的起了牀,洗漱一番去了單位。
早上一到辦公室,任雨澤就沒有辦法考慮徐海貴的事情了,事情太多,作爲一個省會城市的市委書記,任雨澤每天的工作可謂是堆積如山,他每天都要研究和審批很多的文件,這些文件本來是一錢不值的,但在任雨澤簽字之後,都會像變換了身份一樣,有了一種嶄新的功效。
任雨澤也是樂在其中,他喜歡這樣的感覺,喜歡這種獨掌乾坤,叱吒權路的感覺,所以這些年來,不管是怎麼樣的艱難險阻,也不管是多少起起落落,他都能樂此不倦的奮鬥在這個權利之場,很少想過退縮,當然,這也和任雨澤骨子裡的那種堅忍有關。
今天上午他幾乎沒有離開過辦公椅,到中午吃完了飯後,纔起來在院子裡溜達了幾圈,但一放下了手裡的文件,任雨澤就又想到了自己的煩惱,他連午覺都沒有睡,就回到了辦公室,開始思考接下來自己還準備的事情了。
到了上班之後,秘書小劉就來到了任雨澤的辦公室,給他添上水之後,說:任書記,一會要到政府參加一個市長會議,你看還需要準備什麼其他的文件嗎?
任雨澤茫然的擡起頭來,問:還有個會議?
是啊,早上給你彙報過的。小劉謹慎的說。
任雨澤這纔想起來,是的,下午有一個會議,是討論棚戶區新城的問題,要聽王稼祥彙報整個準備工作的就緒情況,另外還要討論十一的一些活動,早上自己看文件有點太投入了,所以就沒有注意聽取小劉的彙報。
任雨澤連連點頭,說:我記起來了,其他就不用準備什麼文件,主要是聽聽。
接着任雨澤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說:好吧,現在就走,我和屈副書記一起過去,你到樓下看看他忙嗎。
小劉點頭之後,下去叫屈副書記了。
任雨澤和屈副書記是步行去的政府,一路上,兩人也交流了一下棚戶區新城的幾個觀點,屈副書記對任雨澤依然是很恭敬的,他和任雨澤應該不是一條道上的人,可是這次,他還是有點爲任雨澤擔憂,因爲政府關於下派幹部那麼大的事情,也絕不可能不傳到屈副書記的耳朵裡,所以屈副書記就有以後總很困惑的感覺。
以屈副書記的智商,他當然是理解楊喻義這個行動的企圖,從長遠來看,屈副書記覺得對任雨澤形成一次有力的打擊也是好事。
但從這次事情上來看,屈副書記卻不希望楊喻義的計劃影響到人事調整方案,因爲在任雨澤的這個調整中,屈副書記無疑的比較得利的,他很多的嫡系都會出現在這次提升中,這也是無法避免的一個事情,因爲屈副書記在北江市本來就有很多鐵桿,這些年的專職副書記也不是白乾的。
在快到政府的時候,屈副書記就輕描淡寫的說:對了,任書記啊,聽說政府那面正準備下排幹部到基層蹲點呢?你知道嗎?
我也聽說了,這是好事啊,我們的幹部也只有放下去,和羣衆連成一片,才能體會到羣衆的需要和利益。任雨澤官話說的很是流暢。
屈副書記玩味的笑了笑,說:不過我感到啊,任書記還是要對下派的幹部做一個瞭解,看看他們合適不合適下去。屈副書記不得不明說,看來這個任雨澤還是嫩了一點,沒有看出楊喻義這一招的厲害啊。
任雨澤搖搖頭,說:這是政府內部的事務,我們插手不大好,總之我感覺這個政策是很好的,應該這樣鍛鍊一下我們的幹部。
奧,奧,那是,那是。屈副書記連連點頭,但心中對任雨澤也是有點鄙夷起來,真想不通,這樣稍微複雜一點的套路你任雨澤都看不懂,你混到今天這個位置,你自己不害臊啊。
屈副書記再也不好多說什麼了,有的話點到爲止,說的太多就暴露出自己的心態了,而且從長遠來看,楊喻義教訓一下任雨澤也不無好處,只是啊,那些手下們這幾天都開始慶祝了,不知道他們最後得知是空歡喜了一場,他們會怎麼的難受。
任雨澤也不再和屈副書記閒扯什麼了,兩人走進了政府大院。
會議室裡坐齊了北江市的所有市長,包括楊喻義也已經到場了,正在笑眯眯的看着任雨澤,楊喻義不得不高興,今天得到的消息說,公安局和軍區都減掉了一大半的兵力了,在熬過今天,估計他們都要撤了,那個時候,自己就可以心無旁騖的和任雨澤好好的拼上一下。
任書記來了,請坐,請坐,小張啊,給任書記泡茶。楊喻義心情很好的招呼着。
楊市長,你什麼意思,難道我就不喝茶啊。屈副書記開玩笑的說。
楊喻義忙說:你又不懂喝茶,隨便給點白開水就打發了,爭什麼爭啊。
任雨澤也呵呵的笑了起來,說:就是,屈書記就不要學我們的壞毛病了。
這喝茶怎麼回事壞毛病呢?任書記此言差矣!
楊喻義一掃過去的萎靡不振,表現出了他過去的那種談笑風生的氣慨,在楊喻義的心中,這一仗自己已經勝算在握了。
任雨澤也隨口說了幾句玩笑話,就繞過了幾個副市長的椅子,走過去,居中而坐,屈副書記也在任雨澤的右面坐定,大家都點下頭,示意一下,會議的就正式的開始了。
但這都沒有想到,這個會議中卻傳來了一個讓楊喻義最不想聽到的消息,這個消息徹底的擊垮了楊喻義鎮定,坦然的心態,厄運也就從這一刻開始籠罩住了楊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