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九
二八九
任雨澤還在好整以暇的品嚐着美餐,他對自己即將面臨的危險混然未覺,刀疤帶着一種慘雜了邪惡的微笑走來了,他已經好像聞到了任雨澤身上的血腥,他下意識的舔了一舔有些發白,乾裂的嘴脣,從兜裡掏出了那把跟隨他很多年,被他一向都認爲很可靠的刀。
不過這個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聲呼喊:“刀疤,你最好不要動,你是跑不過子彈的速度。”
這一聲呼喊讓刀疤一下就愣怔住了,這裡還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還有人手裡有槍,但自己怎麼就沒有發覺呢?刀疤很快的想到了,一定是那個剛纔和任雨澤在一起的女人,這個飯店裡,也只有她眼中盡顯犀利,不錯,應該是她。
刀疤不敢輕舉妄動,因爲他無法確定身後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不是他怕死,而是他不想因此耽誤了眼看到手的行動,或者,先料理了身後的人更穩妥一點,因爲就算任雨澤警覺了,那也沒有什麼關係,一個官員,他只會嚇得發抖而已。
他緩慢,但還是很堅決的轉過了頭,讓他驚訝的是,他看到的卻是一個很年輕,很美貌的女子,這個女孩好像剛纔並不在飯店裡,但她怎麼就突然的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刀疤是來不及多想的,他只是要冷靜的觀察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從她的身上找到一些漏洞,雖然她的右手腕上搭着一件風衣,但風衣下面會是什麼?對這一點刀疤是不能完全的確定。
同時,刀疤聽到了任雨澤的一聲驚叫:“蕭易雪?你怎麼回來了?”
蕭易雪臉上一直都沒有凶神惡煞的樣子,她一直是在微笑着,從這副表情中,你是無法想象她正面對着一個殺手,她說:“我回來好幾天了,見你最近忙啊,就沒有打擾你。”
“奧,這樣啊,我就說,你也該回來了。”任雨澤很輕鬆的說。
“嘿嘿,你還牽掛我能不能回來嗎?”
“當然了,很牽掛呢。”
兩人竟然對話起來,這讓刀疤情何以堪,既然對方明明已經認出了自己,也知道自己想要對任雨澤下手,但她怎麼能如此的無視自己呢?自己好歹也是韓陽市數一數二的打手呢?
任雨澤這個時候纔看了看刀疤,任雨澤的臉上沒有太多的驚詫,他問蕭易雪:“你剛纔叫他什麼?刀疤?莫非他就是徐海貴手下的那個正在被通緝刀疤。”
蕭易雪嘻嘻的笑着,說:“可不是嗎?看來我的運氣真好呢?回來纔跟蹤你了幾天,就遇上這個小子了。”
“你跟蹤我?”任雨澤有點汗顏,多虧自己最近沒有去幹點什麼花花草草的事情,不然這多尷尬啊。
蕭易雪翻了一下眼皮,一笑說:“我是保護你,你看,要不是我,你現在就危險了,他手裡可是一把很鋒利的刀呢。”
他們說話的聲音都很溫和,一點都沒有劍拔弩張的那種樣子,這讓飯店遠處那一兩對吃飯的人混然未覺,也許,他們都認爲這不過是幾個熟人見面之後的相互問候。
但刀疤的眼光卻越來越兇狠了,他受不了對方兩人終於蔑視自己,這個女人就不說了,自己不知道他的來路,但任雨澤自己是知道的,他不過是一個官員,在他聽到和看到自己要做的事情的時候,他也一點都沒有驚慌失措的樣子,這是不是太讓人感到委屈了,自己現在可是一個殺手。
他一點都不瞭解任雨澤和蕭易雪,任雨澤怎麼可能害怕呢,自己身邊有了蕭易雪在,不要說一個刀疤,就是三個四個也根本難以傷到自己,不管刀疤相信不相信,但任雨澤是絕對的相信在蕭易雪風衣下面肯定是一把槍,這一點毋庸置疑。
刀疤說話了:“你是誰?你真的以爲用一件風衣就能對我形成恐嚇?你小看我刀疤了。”
蕭易雪淡淡的看了刀疤一眼,用左手慢慢的動了動右手的風衣,露出了一寸來長得一節烏黑髮亮的槍管,玩過槍,並且身上也有槍的刀疤面色一寒,他看出了那是真槍。
蕭易雪很溫和的說:“你把手裡的刀人在地下,靠着牆,雙手抱頭,這樣我可以不扣動扳機,好嗎?”
刀疤暗自嘆息一聲,要是自己不聽徐海貴的話,直接用槍多好啊,至少現在自己手裡有槍,情況或許是能有所改變的,現在呢,刀已經毫無意義了,但怎麼才能把槍掏出來,這纔是關鍵。
“如果我不這樣做你就開槍嗎?你一個丫頭片子,你敢殺人嗎?”刀疤決定拖延一點時間,這樣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拔槍的機會。
蕭易雪慢慢的收攏了笑容,說:“刀扔下,蹲下抱頭,這是我最後說的一遍,至於我敢不敢開槍,你最好不要做這個實驗。”
寒下臉來的蕭易雪和剛纔又不一樣了,她臉上出現的完全就是一股寒澈入骨的冷意,刀疤明白了,這個丫頭是真的敢開槍的,但自己也絕不能束手就擒,抓住了自己,還不是死路一條,拼吧,殺掉任雨澤,就算中上兩搶也就那麼一回事情了,二十年後,老子又是一條漢子。
刀疤要做亡命一搏了。
作爲一個高超的特工人員,蕭易雪是能從刀疤的眼神中判斷出他心理上的變化的,蕭易雪輕微的皺 了一下眉頭,她緊了緊手中的槍把,看來今天不開槍不成了,不過蕭易雪心裡也並不想要刀疤的命,蕭易雪還想從刀疤的身上找到其他的一些線索,她的槍口就從瞄準刀疤的頭部位置,微微的下移了一點,她想,第一槍應該是刀疤的手腕,第二槍假如需要的話,那就是他的大腿吧,這微妙的一點點動作旁人根本是看不出來的,只有對射擊很精通,並具有豐富的實戰經驗的人才能看的懂這一點點的變化。
無巧不成書,這個飯店裡剛好就有這樣的一個人,那就是葛秋梅,她和夏若晴已經出現在離開任雨澤餐桌不遠的地方了,實際上剛從衛生間出來,葛秋梅就已經發現了這個有些異常的舉動,任雨澤沒有倒下,他對面那個殺手傻傻的站着,而在殺手的側面,卻有一個女人冷冰冰的盯着殺手,而且從她站立的角度,和手臂的動作看,無疑,她手裡有槍。
而且葛秋梅還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露出的一點槍管來,她遲疑了一下,對這個殺手和徐海貴等人,她沒有任何的感情,他的死傷和自己也沒有一點關係,但這個想法剛一露頭,葛秋梅就發覺有問題了,因爲她看到了蕭易雪的槍管有了一點點的變化,葛秋梅馬上就明白,她們要抓活口。
這對葛秋梅來說就是一個危機了,萬一這個殺手交代了徐海貴等人,最後徐海貴落到了公安局手裡,黃師哥肯定也就麻煩了,不行,自己要阻止這個局面的發生,這個判斷只是用了不到一秒的時間葛秋梅就確定了,她的大腦也開始飛快的運轉起來,而在她身邊的夏若晴只是對這一個場面有那麼一點點的奇怪,其他的什麼,她是沒有感受到,這便是一個殺手和普通人之間的差別了。
葛秋梅做出了自己的決定,她挽着夏若晴,笑着就往殺手和那個女人之間走了過去,她想,只要自己和夏若晴站在了他們的兩者之間,那麼殺手就有了一次不管是逃跑,還是反擊的機會。
眼看着她和夏若晴就要走過來,蕭易雪冷冷的說了一句:“你們兩個站住,不要過來。”
任雨澤也發現 了這個情況,忙對夏若晴和葛秋梅說:“你們不要過來,這是一個殺手,你們退後。”
一直都是懵懵懂懂的夏若晴一下就站住了,她臉色發白,也一把抓住了還要往裡面走的葛秋梅,葛秋梅一看這情況,真的有點麻煩了,她掙脫了夏若晴的手,嘴裡說着:“任書記,你這玩笑開的有點大了,光天化日之下的怎麼會有殺手。”
說話中,葛秋梅就繼續的往前走過來了,而刀疤也在這個時候覺察到機會來臨了,他就想等着葛秋梅再往前走上那麼兩步,自己便可以撲近任雨澤了,現在是來不及掏槍,但刀還是可以完成這個動作,當然了,最後的代價是自己也會死掉,但刀疤決定這樣做了。
對蕭易雪來說,情況也就發生了一個極大的變化,這個葛秋梅眼看就要擋在自己和刀疤的中間,那樣就完全的封堵住了自己的射擊角度,看樣子刀疤也會利用其這個機會來,自己已經沒有時間勸阻這個女人繼續的前行了,只有搶在她前面動手。
蕭易雪鬼魅般向刀疤移動過去,刀疤也感到了時間的緊迫,他不再繼續的等了,幾乎在同時突然的暴起,向任雨澤撲去,手中的刀也舉了起來。
這電閃雷鳴之間,蕭易雪卻發現那個正在往前走的女人怎麼一下動作快了一點,就剛好擋住了自己的槍口,這個變化是蕭易雪無法想到,因爲剛剛她是按照常人的速度在計算,但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女人就出現在了那個位置,蕭易雪無法思考了,她眼看着刀疤壯碩的背陰撲向任雨澤,她沒有了其他的選擇,只能開槍了,但這個位置射擊,已經留不下刀疤的一條性命,蕭易雪很無奈,卻只能這樣。
槍聲在小飯店裡轟然着響,所有的人都一下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在槍聲的尾音盪漾着飄散開來之後,纔有一個客人驚呼起來,接着夏若晴和葛秋梅都一起驚呼一聲,飯店就亂套了,客人不多,但還是都在奪路而逃。
而刀疤就倒在了任雨澤面前的餐桌上,和任雨澤之間的距離也就是那麼的幾十公分而已,任雨澤一直都很篤定和淡然,不過此時,任雨澤也是受到了驚嚇般的呆呆的看着匍匐在餐桌上的刀疤,怔怔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個時候,蕭易雪才帶着冷冷的目光看向這個差點耽誤了大事的無知的女人,長得很漂亮,比自己大很多,臉上露出了完全驚恐不安的神情,她也在呆呆的看着蕭易雪,可是奇怪的一點,她的眼中慢慢的出現了一種奇異的,難以讓人理解的神情。
對剛纔這個女人出現在自己槍口的怪異行爲,蕭易雪心裡是有點疑惑的,但那個時候真的就是一剎那,她無法確定到底是爲什麼,只是心中有點奇怪而已,她有點抱怨的說:“讓你站住,站住了,你還往前面走,不想活了。”
葛秋梅驚惶失色的說:“我以爲是一個玩笑,我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她在喃喃自語着。
但臉上的驚慌是真實的,因爲她已經認出了自己面前這個年輕的女人,她是蕭易雪,一點都不錯,自己剛剛去蕭大伯哪裡的時候,這個丫頭也很小,她一直都是整個家族和集團掌上明珠,所有人都喜歡她,經常的,在自己和師哥訓練,或者彙報事務的時候,蕭大伯總是帶着她一起。
雖然時光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但那殘存的,隱隱約約的記憶依然讓葛秋梅認出了蕭易雪,她不得不驚慌,自己很多年都沒有見過蕭家這個小姐了,看到她,葛秋梅就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情緒開始滾動起來。
但顯然的,蕭易雪並沒有認出葛秋梅來,因爲她離開北江市的時候還太小,根本都無法記憶起當初這個在老爹手下的殺手,只是,隱隱約約之間,蕭易雪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個感覺很遙遠,也很模糊。
蕭易雪就沒有在理睬葛秋梅了,走過去摸 摸刀疤的動脈,有點遺憾的搖搖頭,對任雨澤說:“你沒事吧?”
任雨澤孩子啊發呆呢,有些遲疑的點點頭,說:“沒事,沒事。”
“沒事就好,那報警吧。”
“奧,好好。”任雨澤拿起了電話,給鄔大炮掛了過去。。。。。。
事情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前去公安局錄口供的蕭易雪還沒有回來,任雨澤在辦公室焦急的等着,忍不住的去了一個電話給鄔大炮:“鄔局長,錄完口供了嗎?”
“書記好啊,剛剛錄完,真沒想到啊,這個蕭易雪還是安全部的,這次要不是她在,領導啊,你可就真的玩完了。”鄔大炮在那面心有餘悸的說。
任雨澤現在已經恢復到正常的狀態了,說:“我這命不是那麼容易就要到,你不知道啊,當時我已經手裡抓着一把刀子了,他再上前一步,我就。。。。。。”
“呵呵呵,領導,我們不能這樣吹好吧,你手裡是有一把刀,但那是你正在吃西餐用的刀具好吧。”
“額,這你都問清楚了,呵呵,那行吧,我就是問一下,我想找蕭易雪還有點別的事情。”任雨澤就準備掛上電話,但鄔大炮忙說:“對了書記,最近你可的聽點招呼啊,不能再一個人往外面跑了,一會我給你加派幾個保鏢過去,今天真要是出了事,我可怎麼給上面交代啊,我這個局長肯定是求了。”
“奧,說了半天你就是擔心你的職位,並不是關心我啊。”
“你,你怎麼這樣說,我先是關心你,最後纔是關心我的職位好吧。”鄔局長就忙着分辯起來。
任雨澤哈哈的大笑說:“開玩笑的,看你認真的樣子,保鏢就算了,你不知道啊,這蕭易雪厲害着呢,有她在,什麼人都懂不了我。”
“不行,絕對不行,我馬上安排人過去,從現在起,市委家屬院我也會安排流動暗哨,剛纔雲婷之書記還來了電話,口氣很嚴厲的,讓我務必保證你的安慰,還說,要是你不聽招呼,讓我可以直接用強,她同意的。”
任雨澤一聽這個事情把雲婷之都驚動了,忙說:“行吧,行吧,只是不要影響到了我的工作,掛了啊。”
這裡電話剛剛掛掉,那面李雲中的電話又打了進來,李雲中很是關心的問了問情況,任雨澤也就罷自己主動的大概的說了一下,說這個殺手就是通緝犯刀疤,又把他和徐海貴的關係解釋了一下,李雲中也就明白了,說:“這樣看來他們是對你當初沒有讓他們搞北江大橋心生不滿啊,當初你不讓他們做項目是對的,這樣的歹徒,早該收拾乾淨。”
任雨澤嘴裡也是連連的附和着李雲中的話,不過任雨澤的心中還是有些自己的疑問,自己和徐海貴的仇恨真的就有那麼大嗎?應該不是的,自己不過是秉公辦理,就算他們是黑道中人,也是能明白這個道理的,這徐海貴對自己下手的背後會不會還另有隱情呢?看來是有的。
不過任雨澤一時也很難想透這些問題,他也沒有時間響,因爲很快的,任雨澤的辦公室就人多了起來,不管是市委的,還是政府的,夠得上級別的領導都過來慰問任雨澤了,他們對任雨澤今天的遭遇表示了極大的關切和緊張,明明知道任雨澤現在已經完好無損的坐在這裡,但他們還是都露出了一驚一乍的樣子。
慰問的電話更是應接不暇,所有認識任雨澤的,知道今天發生了事情的人,都一一的給任雨澤掛來了電話,
直到蕭易雪走了進來,纔算是真正的把任雨澤解放出來了,任雨澤給小劉說:“我的手機和辦公室電話你都轉到你辦公室去,另外啊,不要讓人進來打擾我們。”
小劉趕忙招辦。
任雨澤要找蕭易雪實際上並不是想要讓她幫着查出暗殺自己的人到底是誰,這件事情,到現在爲止,任雨澤還是沒有太過的擔憂,他更多的是想問問蕭易雪,蕭博瀚回國了沒有,按說時間也不短了,他應該回來了,再一個啊,他身體康復的怎麼樣了?
所以在關上門之後,任雨澤給蕭易雪到上了一杯水,說:“易雪啊,你在北京見到蕭博瀚了嗎?”
蕭易雪搖搖頭,撒嬌的說:“你都不關心一下我,見面就問大哥?”
這時候的蕭易雪,一點都沒有了在飯店裡面那種殺氣騰騰的樣子了,倒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正在和自己的情哥哥說話。
任雨澤苦笑了一下,說:“你不是挺好的嗎?好着的我的就不用問了,哎,不對,還要問問,你們返回美國事情辦的還順利吧?”
“哼,假心假意的,還是廢話,要是不順利我能活着坐在你的面前。”
任雨澤一想,這倒也是啊,蕭易雪他們處理的事情,可不是能夠錯了從來的事情,錯一步,或者代價就是自己的生命:“風笑天怎麼樣?”
“也好着呢,回來之後我們就分手了,據說他到東南亞的一個什麼地方隱居起來了,誰知道呢?我們這些人的行蹤,只有自己說的清楚。”
“奧,這樣啊,他不在國安局了?”
“給你說了,關於我們這些人的消息,真真假假的,很難判定,就像你剛纔問我大哥的事情,我能說的也沒有多少,據說他已經回來了,住進了南方海邊的某個海軍基地醫院,正在接受治療,但具體是什麼情況,誰都說不清楚。”
任雨澤有點失望的‘唉’了一聲,說:“等哪次有機會了,我找找老範,仔細的問問。”
蕭易雪看看任雨澤,像似看怪物一眼,看的任雨澤都有點莫名其妙的:“你老看我幹什麼?”
“你帥,我看兩眼怎麼了?我就奇怪的很,自己剛剛纔經歷了暗殺未遂事件,你到是關心關心自己在,問問殺手的背景是什麼,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在一個,爲什麼我就那麼巧的出現在了飯店,這些你一句不問,就問一些別人,你說你是不是怪物I。”
任雨澤聽着蕭易雪噠噠噠的這一溜子話,自己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說:“我的事情我一點都不好奇的,有你和老鄔在,我擔心做什麼?”
“且,在別說你那個鄔局長了,我看他抓抓偷自行車的小偷還成,這樣的大活他弄不下來,剛纔錄口供的時候,淨問些沒用的。”
話說回來了,在蕭易雪他們專業特工的面前,那鄔大炮之流也確實是不入他們的法眼,但實事求是的說,地方警察,也就是抓個嫖,圍個賭,弄弄小偷小摸的事情,真正的大案要案,有的警察一輩子也沒辦過一次,真也怪不得他們。
任雨澤這個時候,才笑着問:“那你說說,怎麼到北江市來來不招呼一聲?我還以爲你沒來。”
“我是來辦案的,和你招呼什麼,要知道,是我們範頭親自下的命令,讓我來處理掉你身邊的危險,我已經跟你好幾天了,看到你和雲婷之書記喝酒呢?”說道這裡,蕭易雪眼中就有點曖昧的表情。
任雨澤心裡一沉,莫非自己當時那種表情和心情蕭易雪也覺察到了?
任雨澤忙着岔開了話題:“今天你什麼時候進飯店的,我這面沒有看到你進來。”
“我一直跟在你後面的,後來見飯店裡有個人很像刀疤,我就和省廳聯繫了一下,他們給我傳來了刀疤的照片,我一對比,真的就是他,這次回來,這個刀疤也是我列入嫌疑的範圍的,我就忙下車,到最靠門口的地方坐下了,當然是要躲着你,你一招呼我,那還不把刀疤嚇跑啊。”
“奧,難怪了,難怪 了,不過說歸說,今天還是要感謝你,不是你的話,我肯定是凶多吉少。”任雨澤很真誠,很認真的給蕭易雪表示了自己的感謝。
蕭易雪很認真的說:“這也未必?”
“恩,什麼意思?” WWW ⊙тTk án ⊙Сo
蕭易雪笑都不笑一下的說:“你手裡不是有一把餐刀嗎?任大俠施展開來,也是所向無敵的。”
任雨澤就大笑起來,知道剛纔自己給鄔大炮打電話說的話蕭易雪一定也聽到了,只怕當時這幾個人把自己笑話了好一會吧?
但任雨澤是不在呼別人的笑話的,因爲他有他自己的法寶,那就是臉厚。
接着兩人又談論了一會,任雨澤就安排了一下,說晚上請蕭易雪吃個飯,算是給她洗塵接風,外帶感謝,蕭易雪不會客氣的,對任雨澤也用不着客氣,何況蕭易雪更是希望能和任雨澤在一起多待一會,這樣就對蕭易雪來說,不是什麼突發奇想了,她一直都有這樣的一種願望。
現在離下班還有一段時間,蕭易雪告辭回賓館了,開玩笑說自己想洗個澡,換件衣服晚上好和任雨澤約會,任雨澤就說晚上自己要帶老婆一路去的,因爲老婆江可蕊剛剛來了電話,想當面對蕭易雪表示感謝之情。
這讓蕭易雪皺了一下眉頭,但她同樣的還是無法拒絕任雨澤這樣的安排,在面對任雨澤的時候,蕭易雪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無主見。
蕭易雪離開了,任雨澤這裡又開始人來人往了,這一撥撥的安慰之後,一個下午也就算是給報廢了,本來任雨澤最近事情還多得很,但是在大家表示極大的關懷中,自己也只能欣然的接受啊,耐心的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這個時候,在黃老闆長包的酒店裡,黃易哲和葛秋梅正在緊急的協商着,本來想找只是下午,但他們已經拉上了厚厚的窗簾,兩人都在凝神思索着,葛秋梅也點上了一支菸,慢慢的抽着。
他們也被這個意外的出現搞亂了陣腳,黃易哲的心中有了極大的壓力,他知道自己這次是遇見對手了,而且這個對手還和自己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好一會,黃易哲纔有點苦澀的說:“你確定你看到的就是小姐?”
“沒有錯的,後來我才知道,她現在叫蕭易雪,過去我們只是叫她小雪,雖然那時候她很小,但一看到她,我就完全的聯想到了。”
黃易哲嘆口氣,說:“從所有的信息上分析,也應該是她了,但問題不在這裡,問題在於前些天總理到北江市來視察的時候,曾經講過任雨澤是到國外執行特殊任務,而這件事情的另一個熱點人物那就是蕭易雪,當時有人說她和任雨澤的關係曖昧,其實應該不是了,從今天的情況看,蕭易雪不是國安局的人,就是公安部的人,這一點纔可怕。”
葛秋梅想到今天蕭易雪的反應和表現,也大吃一驚:“公安部的?那師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黃易哲有點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說:“本來並不可怕,問題是。。。。。。”
“問題是什麼?師哥,你有話就說唄?”葛秋梅有點焦急的說。
“問題是你插手這件事情了,而且你還在現場出現了,這就給我們帶來了極大的危險了。”
葛秋梅一聽,原來是這個事情,不過她也有點後悔,自己是想幫師哥把這個件事情擺平的,沒想到還是弄出了麻煩,她幽幽的說:“你的意思是他們可能順藤摸瓜的找到我們這裡來。”
黃易哲從葛秋梅的手中拿過那半截香菸,自己也深深的吸了一口,說:“是的,要是你沒有露面,事情就簡單的多,我們只需要滅掉徐海貴等人,斬斷所有的線索,一切都還有補救,但可惜,你露面了,我們是沒有實力和政府作對,更沒有實力和國安局,或者公安部作對。”
“蕭易雪未必就能認出我。”
搖搖頭,黃易哲落寞的說:“她不需要認出你來,只需要調查一下你的過去,一旦她查明你曾經在蕭大伯哪裡待過,一切都清清楚楚了,你今天在現場的表現很不錯,但那是對常人,假如蕭易雪真的是我說的那兩個地方的人,她就會因爲懷疑你作爲一個殺手,怎麼會看不懂當時那個現狀?她會懷疑,接着就會找到你所有的漏洞,只要被盯上認真的一查,我們總會有破綻出來,不要抱一絲的僥倖心態,那真的沒用。”
葛秋梅現在聽 了黃易哲的分析,纔算是徹徹底底的明白了,一步錯步步錯,這危局已經是無法挽回了。
“師哥,你說,我們現在怎麼辦?”
“希望他們能給我們幾天的時間,哪怕是兩天都可以,這樣我們稍微的處理一下,多弄點現金出來,然後我們就永遠離開這裡吧?”
“你是說永遠?”葛秋梅一下有些驚慌了,這個城市,是自己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這些公司,也是自己辛辛苦苦一點點做起,這裡面浸泡了自己多少的汗水和淚水,就這樣全部拋棄嗎?
黃易哲堅定的,不容置疑的點點頭,說:“不要心存僥倖。必須離開,你總不想在以後的幾十年裡都到大牢中度過吧?”
“但我們可以出去躲一躲風頭,沒有危險的時候,我們再回來,公司可以繼續的運作。”
黃易哲慘然一笑,用手撫摸了一下葛秋梅的頭髮,眼中也出現了一些溼潤,說:“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同樣也捨不得這塊生我養我的地方,我更捨不得自己千辛萬苦攢下的這份基業,沒辦法啊,沒辦法啊,我們只能走路了,而且,這還要運氣好,希望這個丫頭沒有他老爹那麼精明。”
“恩,我聽你的,師哥。”
“明天你就要從你任何可以挪動的賬戶上提取現金出來,我也一樣,然後我會安排走路的計劃,越早離開越好,我現在都想離開,但出去之後,沒有錢我們會很難熬的,只能冒險等一天。”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的安排的。”葛秋梅點頭說。
黃易哲又沉思了一下,說:“在我們走之前,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要牢牢的盯住徐海貴一夥人,至少他們也應該爲這次事件承擔一些責任。”說完,黃易哲拿出了電話,撥通之後說:“這幾天多加派一些弟兄,一定給我盯牢徐海貴。”
葛秋梅望着憂心忡忡的黃易哲,心裡也很不好受,她不再強求什麼了,她很信任自己的師哥,她更知道,黃易哲其實比起自己來更是捨不得那片用鋼刀和熱血打拼下來的江山,她開始內疚起來要不是自己的愚昧,事情絕不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黃易哲看出了葛秋梅的內疚,他勉強的笑笑,把葛秋梅拉倒了自己的懷裡,說:“我們是江湖人,不用那麼多的後悔,事情既然出了,我們就要接受,沒有誰對誰錯,這都是命,我能接受。”
葛秋梅依偎在黃易哲的懷裡,抽搭起來了,多少年了,她從來都沒有哭過,但這次他哭了,他不爲自己,她是在爲黃易哲傷心,因爲她同樣的,也是很多年沒有看到過黃易哲眼中有了淚珠。。。。。。
和黃易哲他們相比,任雨澤整個下午都在微笑,大笑,呵呵的笑着,這樣笑了幾個小時,應付了所有的探望自己的領導,並堅決的拒絕了他們安排給自己的壓驚宴請之後,任雨澤才很是疲憊的收起了笑容,給江可蕊去了一個電話:“老婆,你準備的怎麼樣了,一會你來接我,我們一起過去。”
“飯店你安排好了嗎?”
“好了,好了,我讓小劉訂的酒店,你趕快過來,不然一會來人,又不知道要扯多久。”
“恩訥,還有幾分鐘下班了,下班就過去接你,對了,你今天帶上鄔局長給你安排的特警吧?”
“不用,有蕭易雪呢?”
“那不行的,還是帶上,”今天江可蕊是很堅持,中午聽到任雨澤遇刺的消息,江可蕊差點嚇癱在地上,這要是任雨澤有個什麼,自己該怎麼辦啊,還好,最後單位不少的人過來相勸,慢慢的才擔憂少了一點。
任雨澤是不想和江可蕊爲這個事情爭辯的,就說:“好吧,好吧,我會叫上他們的。”
任雨澤打完電話,就收拾起來東西,在等10多分鐘,江可蕊在樓下打來了電話,任雨澤就帶上了一直在小劉辦公室守候着的北江市公安局最厲害的兩個特警,一起到了市委的門口,這兩個特警是認真負責的,都先出去看看,確定沒有問題了,才讓任雨澤出了市委的大門,等任雨澤上了車,這兩人也開上車,跟在了江可蕊小車的後面。
在車上,任雨澤給蕭易雪也去了一個電話,讓她過來。
然後,任雨澤想了想,對江可蕊說:“我還得給夏若晴打個電話,今天她也是嚇壞了,我一直抽不出時間問問情況。”
“誰不讓你打電話了,你們能偷着約會,打個電話算什麼?”雖然江可蕊也知道,當時現場不是任雨澤和夏若晴單獨的約會,而且夏若晴也再婚了,不可能和任雨澤有什麼關係的,但不管怎麼說,江可蕊心裡就是不舒服,要不是夏若晴約自己老公見面能有今天這危險的一幕嗎,當時蕭易雪要是沒去,自己這回不知道已經成什麼樣子了。
任雨澤就笑笑,沒說什麼,女人總是這樣,和她們講道理?除非你自己也腦袋被驢踢了。
任雨澤給夏若晴也表示了一下慰問,夏若晴今天真的有點嚇傻了,現在說話都哆哆嗦嗦的,任雨澤反而感到有點好笑起來了,但因爲有江可蕊在場,所以任雨澤還是沒有說的太多,簡簡單單的問候幾句,掛上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