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市長的隱私 官情
三一一
王稼祥不斷的撥着江可蕊的號碼,但江可蕊的手機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任雨澤的臉,更是變得慘白,慘白,他開始頭暈,頭脹,頭痛。一陣陣的恐懼,擔憂向他襲來,他第一次有了這樣一種切膚難忍,將要奔潰,就要倒下的感覺。
翟清塵也似乎預計到了什麼問題,他馬上對大家說:“這樣吧,來幾個同志,和我一道把書記先送回家去。”
任雨澤強忍着,擺擺手,說:“不用了,小劉啊,你扶我一下,還是回辦公室去吧,告訴大家不要驚慌,注意維持好秩序,預防各種不測的發生。”
王稼祥這個時候還在繼續的撥打着江可蕊的號碼,他臉色變得煞白,九寨溝他是知道的,一定要經過汶川的,根本無法想象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定是損失慘重的,看着任雨澤有點搖晃的在小劉的攙扶下蹣跚的走出了會議室,王稼祥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他猶豫了一下,停止了撥號,也趕過來不停安慰任雨澤,說不會有什麼事情的,至於手機打不通,很正常,那邊的信號一定是沒有了,通訊設施遭遇破壞了。
任雨澤勉強的笑一笑,他此刻已經沒有心情處理任何事情了,他感到心裡在滴血,江可蕊的音容笑貌佔據了整個腦海,江可蕊已經融進了任雨澤的血液裡面,任雨澤不能失去江可蕊,哪怕他失去了整個世界,他也不能失去江可蕊。
任雨澤強迫自己冷靜,開始給省電視臺打電話,詢問情況。省電視臺的一個工作人員接的電話,當得知是任雨澤詢問情況,這名工作人員馬上請臺長接電話,省電視臺的臺長安慰任雨澤,說省臺正在想辦法覈實情況,目前情況不明確,因爲那面的信號完全中斷。
任雨澤恍恍惚惚的在辦公室裡面的房間躺了好一會,才慢慢的恢復了一點力氣,期間也不斷的有人來到辦公室想安慰一下任雨澤,但任雨澤誰都不見,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房間裡,心亂如麻的胡思亂想着。
他不願意和人說話,更不想接受安慰,他希望一切都不過是一場虛驚,江可蕊一定會突然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到了晚上,他勉強着回到了家裡,當看到兒子小雨的時候,任雨澤再一次的忍不住淚流滿面了,家裡的人都很奇怪,不知道他爲什麼流淚。
因爲不管是老爹,還是小雨和她奶奶,他們都是搞不清楚汶川在哪裡,江可蕊在哪裡,對他們來說,這個家是幸福的,不會有惡運的到來。
“老爸,你怎麼哭了?”兒子很奇怪的問。
任雨澤擦一把眼淚,他覺得自己應該在兒子的勉強堅強一點:“老爸在擔心你們。”
“沒事的,今天還是很好玩的,小朋友都跑到了操場上,可熱鬧了。”小雨很天真的說着。
任雨澤勉強笑笑,用手緊緊的摟住了兒子。
晚上,任雨澤早早的打發小雨睡覺了,他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看着電視,希望獲得一些好的消息,電視裡面的消息已經出來了,大批的軍人在趕赴汶川災區,電視畫面反映出來的場景慘不忍睹,都江堰的新聞是最先出來的,幾所學校損失慘重,任雨澤看着這些新聞,感覺脊背發涼。
翌日,江可蕊還是聯繫不上,省電視臺也依舊沒有任何消息,但災區的新聞鋪天蓋地,慘狀震驚了全國和全世界,大批的軍人往汶川災區集結,任雨澤感覺自己已經失去了知覺,滿腦子都是江可蕊,昨晚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江可蕊坐在汽車上,車子向山下滑去,江可蕊大聲向任雨澤呼喊救命。
被噩夢驚醒的任雨澤已經是淚流滿面,任雨澤多想趕赴汶川災區,查探江可蕊的下落啊,可是這是不現實的,此刻,汶川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需要的是救援。
一天後,消息終於傳來了,和任雨澤的夢竟然是那麼相似,江可蕊他們乘坐的大巴車因爲遭遇地震,不幸被滑落的石塊推入了河中,目前車上大部分人已經被救起來了,但還是有包括江可蕊在內的六七個人是下落不明。
這個消息是從省電視臺傳來的,任雨澤是顫抖着聽完了電話,他的精神瞬間就垮了,放下了電話,任雨澤的神情劇變,當即失聲痛哭,悽慘的哭聲令屋裡不少人都跟着落淚了。王稼祥幫助任雨澤拿下電話筒,扶着已經癱倒在椅子上的任雨澤到裡間去休息,消息迅速傳遍了市委大院,傳開了。
任雨澤躺在屋裡,翟清塵、屈副書記、嶽副市長等等衆人坐在外面的房間,神情肅穆,大家都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任雨澤,連得到消息的雲婷之都親自到了北江市市委,前來探視任雨澤,看到雲婷之來了,房間裡所有人都只能迴避出去,雲婷之是流着淚,幫助任雨澤洗的臉。
她說:“雨澤,你應該堅強一點,可蕊只是失蹤,並不代表最後的結果。”
任雨澤抱着雲婷之的腰,坐在牀邊喃喃的說:“是啊,她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雲婷之愛~撫的摸着任雨澤的頭髮:“所以你要振作起來,不要這樣折磨自己,到時候江可蕊回來了,看到你這個樣子,他會難受的。”
任雨澤把頭埋在雲婷之的胸膛,說:“對,對,我是應該振作起來。”
看着任雨澤這神魂顛倒的樣子,雲婷之只能把任雨澤緊緊的抱在懷裡,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來安慰任雨澤了,本來雲婷之是來勸任雨澤寬心的,到到後來,雲婷之自己也是淚流滿面。
再後來,他們兩人坐在牀沿上,相對無語,唯有淚千行。
他們這樣默默的坐了一個多小時,兩人才算逐漸的制止了憂傷,雲婷之說:“要不要給樂部長去個電話。”
任雨澤慢慢的搖搖頭,說:“他們歲數大了,暫時不要告訴他們,等一等吧。”
雲婷之也點點頭:“他們不知道可蕊出去的事情吧。”
“應該是不知道的,不過昨天樂部長已經來過了一個電話,問可蕊爲什麼聯繫不上,我說他到災區去了,去做新聞,那面的信號不好,可能不好聯繫。”
雲婷之深深的嘆口氣,她心中都不敢想,萬一樂世祥得知了這個消息後會是怎麼樣的一個狀況。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又有很多人來看望任雨澤,任雨澤只是點頭跟衆人打招呼,王稼祥和嶽副市長他們幫助擋住了過多的人,任雨澤現在需要安靜,不能再次受到刺激。
任雨澤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後,現在已經恢復了不少,他已經能夠開始認真的思考問題了,此時,已是萬家燈火,城市繽紛的霓虹燈光更讓任雨澤心煩意亂,愁緒滿懷。因爲江可蕊,任雨澤從未感到人生像現在這樣的絕望、無奈,眼角止不住溼潤了。
他不想回家,怕自己的情緒會感染到家裡的老人和孩子,他滿腹心事地走下了辦公室,在市委空曠的大院裡不斷的徘徊,遠處王稼祥和小劉等人不即不離的跟在他的後面,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王稼祥是知道任雨澤和江可蕊之間的深厚感情,過去他一直以爲任雨澤是非常堅強的人,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這次他終於見識了,王稼祥陪着流了好多次的淚,在王稼祥的意識裡面,任雨澤是領導,更是兄弟。
任雨澤在花園裡時而擡頭仰望着星空,時而低頭漫步輕走,後來他在一個僻靜處找到一塊草坪躺下來,頭枕雙臂,望着眼前迷亂的世界,不知爲何,任雨澤突然的又想到老家了,想那片生他養他的土地,想給予他美好遐想的起伏跌宕的山野,想冬天山坡上閃着陽光的皚皚白雪,想山上那些搖曳多姿的無名小花小草,想着坐落在山腳下那個孤獨的小屋,想小屋上空那些耀眼的星辰-這些場景一個個在眼前浮現,而每個場景都會出現一個小女孩,給這個世界,給那片田野,給那個小屋,平添多少生活詩意和無窮活力?這個小女孩越來越清晰地勾勒在他的腦海中-她,是江可蕊,原來還是江可蕊!
當他確信眼前浮現的場景是因爲江可蕊而生出詩意時,任雨澤禁不住淚流滿面,江可蕊在他的世界驅之不去!這時,任雨澤又深深地去牽掛她了。
痛苦傷心?悲涼絕望?冰冷淒涼?這些都不足以形容任雨澤此刻的心情。
這樣躺了一會,任雨澤又站了起來,一個人揹着手在花壇中來回走着,小劉手裡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了看號碼,猶豫了一下,接通電話小聲的說了幾句,然後才掛斷。
但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任雨澤很平靜的看了過來,說:“誰的電話。”
在出事的最初幾天的日子裡,任雨澤的手機都是小劉保管着,任雨澤根本無心接聽電話,數不清的信息和問候的電話,小劉一一記載下來,但很少給任雨澤接聽,可是這個電話似乎對方很難纏,小劉有點對付不了。
小劉拿着電話,跑步到了任雨澤的身邊,王稼祥也走了過來,小劉說:“任書記,是新屏市蕭易雪的電話,她說一定要你接聽,我勸阻了,我說等到任書記稍稍恢復之後,會給她回電話的,還有蘇厲羽和夏若晴等人這兩天也都來過電話,她們都很着急,想過來看你,我勸阻了。”
任雨澤點點頭,正想說什麼,就見翟清塵的小車也開了進來,翟清塵下車之後,快步走了過來,看看任雨澤的臉色,覺得任雨澤已經鎮定了許多,翟清塵說:“書記,你感覺好一點了嗎?”
“恩,謝謝你們這幾天的支持,讓你們大家費心了。”
“看你說的,這也是我們應該做的。”
任雨澤點了點頭,也不在客氣了,但就在這個時候,在他身邊的幾個人,都感到一種很微妙的變化,這個變化就是從任雨澤的表情蔓延出來的,他似乎已經和前一兩天,不,應該準確的說,和剛纔下樓時候的表情也都完全的不一樣了,他變得鎮定和堅定起來,他說話的語氣也開始淡然,他走路的步伐也異常的穩定了。
王稼祥和翟清塵相對對視了一下,他們無法確定是什麼事情突然的讓任雨澤有了一種深刻的變化,幾乎,任雨澤已經恢復到了他往昔的從容,冷峻。
任雨澤看看小劉,很溫和的笑了笑,說:“來,手機給我。”
小劉趕忙把手機遞給了任雨澤,任雨澤在上面穩定的摁下了幾個號碼:“你好啊,雲中書記,我任雨澤。”
李雲中遲疑了一下,才很低沉的說:“雨澤,你應該挺住,我沒有辦法和你見面,但還是希望你能度過這個難關。”
“謝謝雲中書記,我沒事了。”
“奧,那就好,那就好啊,這纔是你的風格。”李雲中在那面似乎鬆了一口氣。
“雲中書記,我想給你請幾天假。”
“恩,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這沒問題。”
“我說的不是休息,我準備到汶川去尋找她,所以要請一段時間的假,我不能確定需要多長時間,也許一週,也許一月,直到找到她爲止。”
李雲中在那面肯定是愣住了,好一會,好一會,電話裡只有絲絲的電流聲和李雲中,任雨澤的喘息聲,這個問題太過嚴肅,連李雲中都一時無法回答,從感情上來說,任雨澤請假找江可蕊是無可厚非的,但從理智上說,這會讓任雨澤失去更多的機會。
連翟清塵也驚訝的長大了嘴,好半天合不攏去,因爲這裡也只有他心裡清楚現在任雨澤已經到了非常的時期,中組部的摸底和談話已經展開,而且就在昨天,中央剛剛發來了一個緊急通知,所有省市主要領導,在這個大災時刻要克服自己的困難,絕不能請假和擅離崗位,這個時候任雨澤要離開,後果只怕會很嚴重。
李雲中也在那面猶豫着,好一會才說:“雨澤啊,你要好好的考慮一下,軍委的領導這幾天可能就要到北江市去視察工作了,你不在會給他們留下一個什麼印象?還有啊,中組部的摸底也已經展開,我希望你以大局爲重,在堅持一下。”
任雨澤搖着頭,堅定的說:“我不能等,或許可蕊正在等着我的救援。”
“你傻啊,你去了能做什麼呢,有十多萬大軍在哪裡救援,你去了一點意義都沒有,你根本幫不上忙。”
“我知道,書記說的沒有錯,但我還是決定了,一定要過去,盡到自己的努力。”
“雨澤,你還是醒醒吧,你的前途你就不管了嗎?還有你的責任你也不要了。”
任雨澤說:“從目前來看,北江市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一些都很正常,我也相信北江市的班子在沒有我在此的前提下,依然能很好的運轉,所以我決定了,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已經決定了。”
任雨澤說的沒有一點回轉的口吻,是的,他決定了,即使這次的事情最終影響到了他的未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沒有了江可蕊,就算自己事業輝煌,位居**,又有什麼樣的意義,自己的生活依然會黯然無光,自己此生依然會悽傷。
“雨澤啊,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理解你的心境,但就怕啊。。。。。哎,算了,我同意了,你給蘇省長在說一下,另外啊,吧市裡的工作安派好,但最後我還是希望你重新的考慮一下,畢竟,現在對你來說很重要。”
“謝謝雲中書記的理解,也感謝你對此事的關心,恐怕我只能辜負你的期望了。”
“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了。”
李雲中未然長嘆中掛斷了電話,他真的很替任雨澤惋惜,只怕任雨澤此後的政治前途會遭受到無法逆轉的波瀾。
任雨澤眼色堅毅的又撥了一個電話:“蘇省長,我任雨澤。”
“奧,雨澤同志啊,我對你表示真誠的遺憾,請你節哀順變,不要太過傷心。”
“恩,謝謝你,蘇省長,另外我剛和雲中書記通過電話,我給他請假了,想出去一段時間。”
“現在出去,你們沒有接到中央的文件?”
“接到了,但我要去找江可蕊。”
“這。。。。。”蘇良世很快的開始在自己的腦海裡計算起來,這個時候任雨澤離開,應該是犯了一個大錯了,換做其他人,絕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北江市的,就算是家裡發生了那樣大的事情,也沒有人像任雨澤這樣不管不顧的,但是。。。。。
“恩,既然你和雲中書記說好了,我也就不在阻攔你,理解,我理解你的決定。”
“好的,謝謝蘇省長。”
任雨澤掛斷了電話,對翟清塵說:“通知一下常委,我想開個會議,安排一下我走之後這段時間的工作,下一步啊,清塵你要多擔待一點了。”
“任書記,你難道不考慮一下那件事情?”翟清塵心裡很震驚,這個時候他到不是爲他自己考慮,他只是覺得任雨澤太過情緒化了,因爲這很可能會讓任雨澤千載難逢的一次提升化爲烏有,而且還是這樣關鍵的一步。
任雨澤搖搖頭,他的表情是堅毅的,他的眼光也是果斷的。
會議在半個小時後就召開了,常委們最近幾天都在辦公室裡待命着,誰都不敢亂跑,這是非常時期,這樣的情況,對所有官途中人來說都是很危險的,稍微一不注意,就有可能成爲犧牲品,所以小心謹慎的應對這段時間,成爲每一個官場中人不便的法則。
會議沒有什麼阻礙,其他人也根本都不知道任雨澤要離開北江市幹什麼去,雖然每個人心裡都在猜測着,但誰也沒有多嘴過問,任雨澤不說,那就肯定有他不說的理由。
大家在任雨澤安排工作的時候,也都很認真的記錄了下來,所有人都不敢馬虎,所以會議很快的結束了。
走出了會議室,王稼祥還在外面等着任雨澤:“任書記,我陪你一起去。”
任雨澤搖搖頭,說:“不行,本來我離開了,就已經影響到了北江市的工作,你再跟着跑了,那新城建設還搞不搞。”
“任書記,這道理你說的不錯,但你一個人去,我也擔心啊。”
“這有什麼擔心的,一會我和軍區魏政委聯繫一下,讓他給我支援幾個戰士,給我弄輛軍車,這樣方便災區的通行。”
“任書記,我還是。。。。。”
“好了,好了,我們不談這個事情了。”任雨澤一面說着話,一面就到了辦公室,小劉和王稼祥都跟了進來,任雨澤坐在了辦公室的椅子上,用手指輕擊着桌面,思考着明天一早的計劃。
小劉和王稼祥都沒有說話,都在靜靜的看着任雨澤,這時候,小劉手裡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小劉慌得就想掛斷電話,怕打擾了任雨澤,但任雨澤擡起頭,說:“看看誰的。”
小劉低頭卡看了看:“是新屏市蕭易雪蕭老闆的。”
“恩,給我吧。”
任雨澤接通了電話,裡面就傳來蕭易雪的聲音:“任書記,你現在在哪裡,你怎麼樣了?我今天剛聽王稼祥說起這事。”
任雨澤就看了王稼祥一眼,說:“易雪,我在辦公室,我一切還好,你不要擔心。”
“任書記,遭遇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給我說啊,小雨還好吧,小孩子心思細膩,怕是承受不住,你一定要振作啊。”
“謝謝你的關心了,我一定會注意的。”
“我們一會見面了談吧,我快到北江市了。”
“你要到北江市了?你來做什麼?”
“我就是照顧你和你的家人。”
“這,易雪,我真的很好,再說了,我明天就要離開北江市到汶川去。”
“你到汶川去?你要找她?”
任雨澤點下頭,說:“是的,我一定要找到她。”
那面沉默了一會,說:“恩,這樣也好,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去。”
蕭易雪很堅定的說:“這由不得你怎麼想了,我肯定會去,你無法制止我。”
任雨澤擡起頭,想了想,他知道,恐怕自己確實很難制止蕭易雪,不過想想這樣也好,至少蕭易雪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這對找尋到江可蕊來說,更多了一點保證。
“行,我們一會見面談。”
“好勒。”
任雨澤深吸一口氣,放下了電話,對王稼祥說:”現在你可以放心了,有蕭易雪一起去,應該不會有什麼麻煩了。“
王稼祥也知道蕭易雪的背景,知道蕭易雪陪着任雨澤過去,肯定比自己用處大,自己說真的,也是什麼都不懂,特別是在面對救援,應急這些方面,基本就是白癡一個。
任雨澤看看手腕上的表,離蕭易雪到來的時間還有一會,就決定回家一趟,和老爹,老媽,小雨說說,等人任雨澤是不會說到汶川去了,他會找一個合適的理由讓他們都放心的。
王稼祥和小劉也都表示了,在這個期間,他們會好好照看任雨澤的家人,王稼祥甚至說,他今天回去就和老婆商量一下,讓老婆暫時不要上班了,請一段時間的假,每天都到任雨澤家裡去,照看好老人和孩子。
任雨澤聽着王稼祥和小劉的話,心裡也是暖暖的,有這些人支持自己,還有什麼困難能壓倒自己呢,沒有了,自己真的應該感謝上蒼對自己的眷顧。
在回家給老爹,老媽,還有小雨解釋了一下之後,熱衷於就趕忙收拾起行李了,現在已經是五月了,天氣也不冷,所以穿戴方面倒也簡單,沒有多久就收拾好了,一會蕭易雪也到了北江市,任雨澤把她安排在了市委招待所住,任雨澤又和蕭易雪見了一個面,蕭易雪還是那樣的美麗和年青,一身得體的套裝,裹着靈致的嬌軀,長髮披肩,用一束別緻的小花束成一縷,看過來的容顏,也是嬌美水靈,帶着一種睿智的光彩,不論在什麼時候,也不論何時看到她,她絕對都是內蘊誘~惑的女人。
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今天的蕭易雪眼中也掛滿了傷感,她憐惜而心痛的看着任雨澤,她可以理解任雨澤此刻的痛苦和焦慮,她心疼任雨澤。
任雨澤勉強的微笑着,和蕭易雪招呼着,兩人沒有什麼太多的客套話,只是稍微的彼此傷感嘆息一番,就談到了明天到汶川去的事宜。
對這樣的救援和搜尋,蕭易雪還是很有經驗的,她在路上已經通知了北江省安全局的同事,請他們給準備了一些必要的裝備,什麼睡袋啊,強力可充電的電筒,還有一些特種繩索,鋼構,壓縮乾糧等等。
在她和任雨澤談話的時候,那面就把東西送了過來。
任雨澤現在才知道,叫上蕭易雪纔是對的,就自己當時不過是一種意志和衝動,根本都沒有考慮到很多下一步的實踐細節,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任雨澤也根本都沒有這個方面的經驗,就是讓他準備,他也毫無頭緒的。
”易雪,你看需不需要我從軍區借輛車,在帶些人過去。“
”雨澤,我看不用了,就我們兩人還方便一點,人多了我們還要照顧他們,挺麻煩的。“
任雨澤想想,似乎也是這個道理,到時候肯定會吃很多苦的,這一點任雨澤已經有心理準備了,飯是不要指望吃好,睡覺也不要想到舒服,但如果帶上別人,自己也不忍心,任雨澤點頭說:”那行吧,就不叫他們了。對了,最近有沒有你表哥的消息。“
任雨澤好久都沒有聽到關於蕭博瀚的信息了,心裡也是有點牽掛的。
”他啊,上次我聽蒙玲提過一下,好像說在南方醫院治療的差不多了,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出來了吧,哎,上次他可真的是遭罪了。“
蕭易雪一說起上次的事情,就讓任雨澤回憶到那一幕幕的驚險來,現在想起來都是有點後怕的。
不過蕭易雪卻一點都沒有這樣的感覺,她反倒覺得那段時間是自己和任雨澤最爲親近的一段時間,就是現在,也會經常的會議到那些過往的事情,每想一次,心中就更多了一份對任雨澤的眷戀,哪次要不是任雨澤的及時相救,誰都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自己現在能不能再呼吸到這清新的空氣,這怕都成問題。
但此刻兩人很快都打住了各自心中的回憶,一起商討起來,把下一步到汶川去的路線,還有要帶上其他一些什麼裝備,還有到了之後的一些行動方式,等等所有的細節都商量了好長的時間,不過你還別說,心裡有了一個事情,多了一份希望,任雨澤的精神面貌和整個情緒都好了許多,再也沒有前兩天期期艾艾的傷痛了,整個人又恢復到了常態的睿智和篤定,本來他對這個行動是茫然無知的,但現在,他越來越清晰起來。
或者,一個人開始有事做的時候,人會更加的充實。
任雨澤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悄悄的到老媽他們的臥室,站在兒子小雨的牀邊,看了好長,好長的時間。。。。。
這個時候的蘇良世也沒有睡,他坐在自己家裡那寬大的沙發上,正在和遠在北京的黃部長通着電話,他知道現在該說點什麼:”是啊,我們北江省這次還算幸運的,沒有什麼災害,不過想起來,汶川真的很慘啊。“
”恩,不過你們也要做好預防的準備,最近雲中在北京,你一個人很辛苦了。“黃部長在那面不緊不慢的說。
”辛苦是辛苦了一點,不過還能挺住,下一步可能要忙一點了。北江市的任雨澤書記好像明天就要到汶川去,北江市一攤子事情我也要操心啊。“蘇良世感慨的說。
”奧,任雨澤要去,你們也去救災?怎麼會安排到他頭上?“黃部長很是不解,因爲他知道任雨澤的談話下一步就要展開,相信任雨澤自己也是知道,這個時候出差很是不妥。
蘇良世伸展了一下不很長的粗腿,笑笑說:”沒有安排啊,是他自己去的,他愛人好像剛好在汶川出了點事,我勸過他,讓他不要走,昨天不是中央還下文說主要領導不要離崗的嗎,但這人啊,固執的很。“
”奧,這樣啊,那是不太應該,對了,你們地鐵工程進展怎麼樣?“
”有的地方隱居開始動了,爭取看今年能不能通車,不過估計有點懸了。“
兩人都不在談論任雨澤的事情了,好像那不過是一個很微小的問題,誰也不會太注意一般,但不管是黃部長,還是蘇良世,他們都是在嘴上刻意的迴避這個話題,心裡呢、?誰知道呢?
春天的早上空氣格外的清新,蕭易雪那輛紅色的越野車一大早就帶着任雨澤從北江市悄然離開,沒有送行的人,因爲天色還沒有完全大亮,任雨澤是有點睏乏的,這幾天的煎熬已經消耗掉了他很大一部分的精力和銳氣。
蕭易雪就溫柔的看了看他,說:”你休息一下吧,要不你到後面躺躺,我會開的小心一點,不會影響到你的休息。“
任雨澤搖搖頭:”算了,我就在這靠上一靠,你一個人開車也太辛苦,我陪你說說話吧。“
蕭易雪心裡有點甜甜的味道,這樣的場景讓她不由得感到了一種溫馨和浪漫,這些年自己在風風雨雨中,在血腥槍彈裡,多麼渴望也能有這樣一個場景,陪着心愛的人,一直走,一直說這話,這個路不要有盡頭。
”好啊,那你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情。“
任雨澤就半眯上了眼,小時候的事情很多,到底上那一段呢?他的眼光望向了車窗外,
遠處的羣山連綿起伏,大地都變得蒼綠了,近處山坡上的小草也悄悄地鑽出地面,它們嫩生生,綠油油的。肥胖的小葉兒,像一個個剛剛睡醒的胖娃娃。這一片,那一簇,點綴着這陡峭的山坡,隨風擺動的柳樹的枝條向下垂着,就像一條條線掛在樹上。那嫩綠的小葉片,就像在線上系的花瓣兒。
任雨澤說:”我過去生活的地方很美很美,就像窗外的那片山地,但那個時候啊,我無法領略到這些,相反,我總是期望可以在有一天的時候離開那些地方,到更爲繁華的城市來,現在想想,或許我錯了。“
”你在後悔你的選擇?“
搖搖頭,任雨澤幽幽的說:”沒有,只是覺得沒有好好的珍惜那段時間。“
蕭易雪很快的就從任雨澤眼中看到了一股濃濃的思緒,她明白,任雨澤一定又在會議江可蕊了,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江可蕊還在不在人世,想到這些,蕭易雪也有點黯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