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三
三一三
任雨澤的心抑制不住地狂跳,似乎就要蹦出胸口。感覺到自己的臉在發燒,一定是漲得通紅的樣子,任雨澤突然張開雙臂去摟抱蕭易雪,蕭易雪可能早已覺察出任雨澤的異樣,躲開了任雨澤的擁抱。
任雨澤再次伸開雙臂死死地把她緊緊抱在懷裡,蕭易雪還想掙扎,任雨澤卻凝視着她的雙眸,任雨澤的眼睛裡涌動的是如火激情,如水柔情,蕭易雪放棄了掙扎,用她一汪水似的眼睛冷靜地望着任雨澤。
他們彼此注視着,好一會誰都沒有動一動,但任雨澤慢慢的鬆開了胳膊,嘆息了一聲,說:“我也應該去洗洗了。”
蕭易雪眼中有那麼一點幽怨和失望,但她什麼都沒說,默默的看着任雨澤離開了帳篷。
這個夜,任雨澤好好的洗了一個澡,冰涼的泉水讓他更加的理智,他幫着蕭易雪把衣服都烘烤乾淨之後,疊好,放進了帳篷,而他這個夜晚再也沒有回到帳篷裡,他就在篝火的旁邊睡着了,他怕,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欲~望,他只能用不斷的想念江可蕊,才能抵禦那滾滾而來的欲~望。
清早醒來的時候,任雨澤發覺自己的身上蓋着一條毛巾被,蕭易雪也做好的早餐,笑眯眯的看着他,說:“懶蛋,起牀了。”
任雨澤才發現,又是一個豔陽高照的早晨。
早餐是很簡單的一碗紫菜湯和一些壓縮餅乾,不過在這個條件下能吃到熱乎乎的東西,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一件事情了,任雨澤吃的很香,那樣子比起他在北江市吃生猛海鮮都要爽快,看的蕭易雪在旁邊一愣一愣的,難道自己得廚藝真有如此的好,那是不是以後自己可以開個飯館了?
任雨澤意猶未盡的喝完了最後一口湯,說:“真舒服,還有這麼好喝的湯啊。”
蕭易雪就忍不住嘻嘻的笑了起來,說:“好吧,以後回去了,我天天給你弄湯喝。”
“恩,恩,好啊,好啊。”任雨澤連連的點頭。
不過說完之後,任雨澤和蕭易雪都沉默了,也許這句話又觸及到了他們的傷處。
任雨澤起身,默默無言的開始給水壺裡面裝水,蕭易雪也擁土埋住了那堆篝火,等兩人收拾好行李,蕭易雪才幽幽的說:“我們走吧,要是運氣好的話,中午就可以達到那個地方了。”
任雨澤點點頭,背上行李,和蕭易雪離開了這個小溪。
路越走越差,後來幾乎就是沒有了路,他們只能探索着前進,蕭易雪這次帶來的裝備還是很齊全的,頭盔、安全帶、登山鞋,保護用的手套等,還有頭燈,登山杖,100米繩子一根,50米繩子一根,上升器兩套,下降器兩套,充氣鑽一個,滑輪組一套,掛片若干,八字環主鎖根據人數加2個宂餘,中型急救包,急救安全帶等等,這就讓任雨澤他們能夠在崎嶇的山中不斷的前行。
有時候,他們還要用上繩索和器械,有時還要涉水渡河,但他們的心裡卻是有了希望因爲目的地已經不遠了。
在中午12點的時候,任雨澤和蕭易雪終於到了江可蕊他們出事故的那個地方,現在哪裡已經只能看到一點點的路基了,其他的道路完全被掩埋和沖毀,蕭易雪拿出了一個定位裝置,仔細的研究了好一會,確定的說:“就是這個地方了,不會錯。”
任雨澤和蕭易雪在一路上,都在迴避着‘出事’那兩個字。
任雨澤的神情也蕭瑟起來了,他傷心的看着這塊地方,好一會都無法說出話來,他腦海中想象着當時這裡發生的情景,這裡的環境,和當初自己夢中的景象也是隱隱約約像似,任雨澤的心就開始痛了。
蕭易雪也有點黯然,她看着任雨澤,悠悠的嘆了一口氣,說:“我們下去看看吧”。
他們兩人相互攙扶着下了山,到了那一截塌方的路段,蕭易雪沒有時間在感慨了,她開始一樣樣的掏出她揹包裡的設備,工作起來,
任雨澤也不再猶豫,和蕭易雪一起,在附近搜尋起來,他們先將石塊挖走,然後利用破拆、剪切、擴張等方法,一步一步地沿着河邊,向下遊開闢通道,此時,蕭易雪拿出了生命探測儀尋找着“生命跡象”,任雨澤就用手對細碎的瓦礫和衣物等雜物進行清理,時間不長,任雨澤的手套全部被磨破,雙手被碎石劃得血肉模糊,但他沒有因此而停止。
“雨澤,我看着我們是不是應該改變個方式。”蕭易雪停止了動作,說。
任雨澤也抹了一把汗水,說:“你說說,我們該怎麼辦?”
“這樣,我們分頭尋找,速度可以快一點。”
任雨澤覺得這倒是一個方式,不然憑藉兩人的力氣,恐怕十天也找到什麼線索了。
任雨澤點點頭,就離開了蕭易雪,準備到遠處一點的地方搜尋,但走了幾步,他又一下停止了,站在那裡認真的想了想,對蕭易雪說:“等等,我有一個新一點的想法。”
蕭易雪看着任雨澤,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說話了,等着任雨澤說,因爲蕭易雪也是知道的,雖然任雨澤並不懂具體的救援行動,但在大的思路上,任雨澤有他自己綽約出衆的一面,他的睿智,自己是打心眼裡佩服的。
任雨澤擡眼看着茫茫的河水和彎彎曲曲的河牀,說:“易雪,我覺得我們這樣找下去是一種並不科學的方式,在我的心裡,江可蕊還沒有遇難,那麼我們的主要精力應該放在她生還的可能性上,而不是但求找到她的屍體,真要是那樣了,早點找到,晚點找到,又有什麼樣的區別。”
任雨澤這是在地震後第一次這樣清晰的喊出江可蕊三個字,過去幾天裡,他都是在迴避着這個名字,因爲沒提一次,都會更大的增加他心中的傷痛。
蕭易雪有點愣愣的看着任雨澤,不得不說,任雨澤的這個思路是一種大膽的想法,要知道,救援在決策上的失誤,會給救援帶來不可原諒的悲劇,但同樣的,決策的正確,會讓本來不可能發生的奇蹟出現,這完全取決於一念之間,其中也不泛很多運氣的成分在裡面。
蕭易雪一時沒有了主意,任雨澤的想法顛覆了搜救行動的正常規律,但理智的想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假如他們兩人一直這樣找下去,每天的進展不會太大,但改變了思路,從可能倖存的角度去尋找,這樣的速度就完全不一樣了。
任雨澤在等着蕭易雪的回答,他現在只是有這樣的一個想法,但是不是完全正確,他沒有一點把握,在任雨澤的心中,時間對活着的人是珍貴的,但對遇難的人,相對是寬鬆一點。
蕭易雪靜靜的想了好一會,說:“好吧,那我們就這樣。從現在開始,我們要放棄翻看毀壞的路基,也不去找堆積過多的廢墟,我們只去搜索可能存活人員的地方。”
任雨澤堅定的點點頭:“就這樣,我們順着河流往下找吧。”
這一下,他們的速度就加快了,很多堆積過高的石塊,土方,他們都只是大概的看看,他們把注意力完全的放到了河兩岸可能停留住活人的地方,他們時而在河邊走着,時而又淌水前行,很多河岸根本站不住腳,他們只能跳進水裡,在水深的地方,就用揹包作爲浮墊,趴在上面遊,一面檢查着河牀兩邊的懸崖,是否有生還的人。
任雨澤游泳的水平還成,蕭易雪也不錯,爲了以防在水大的地方兩人被水吹走,他們把兩個防水揹包困在一起,而每次在上岸行走的時候,蕭易雪由於剛從水裡出來,那薄薄的背心就緊緊的貼在身上了,讓她玲瓏剔透的體型完全顯露出來,起初蕭易雪還是有點害羞的,上岸後都躲着任雨澤,走在後面,但幾個小時之後,這樣的感覺完全消失了,她想,昨天晚上,自己的裸~體都讓他一覽無餘了,現在是在搜救,何必那樣惺惺作態,她慢慢的也就坦然了許多。
當然,任雨澤偶然的會爲蕭易雪這**的身材激盪一下,但那都是偶然,他更多的時候是吧精力完全放在找尋可能出現的目標上,他們也不知道這樣走了多長的時間,但太陽開始慢慢的下沉了,他們和當初江可蕊出事的那個地點也相隔很遠很遠了。
“累嗎?雨澤,累了就休息一下?”
“你呢,你累嗎?”
蕭易雪點點頭,說:“累,但還能堅持。”
任雨澤也有點憐惜的看看蕭易雪有些疲憊的神情,但還是咬咬牙,狠狠心說:“那我們再堅持一下,不然天又黑了。”
“恩,好的,我們繼續。”
蕭易雪拉了任雨澤一把,兩人在夕陽中繼續前行,這時候的山谷是很美麗的,夕陽的餘暉映照在河面上,帶給人們一種安詳和靜怡,任雨澤心中已經沒有了焦急,也沒有憂傷,他看着這樣美麗的景色,覺得在這個情況下,怎麼會出現意外呢?絕不會的,江可蕊一定就在某一個地方等着自己。
他的腳步加快了,他的眼神也變得更加堅定。。。。。。
在天色已經暗下來的時候,他們又走到了一個河岸無法通過的地方了,前面河岸上都是連綿不斷的峭壁,任雨澤看看天色,準備在這裡暫停休息了,不過今天他們已經沒有帳篷,連睡袋都沒有,一路上,又是上岸,又是下水的,他們嫌太過麻煩,都扔掉了。
任雨澤準備找點可以生火的樹幹,這個時候蕭易雪說:“雨澤,你看看那面是什麼?好像是一個小島。”
任雨澤直起腰來,順着蕭易雪指點的地方,看過去,果然,在遙遠處河的中央,有一個也算不上島的小丘,因爲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大概估計一下,直徑不長,有幾十米,長度也就是2百多米,剛好把河水分成兩邊,任雨澤點點頭說:“不錯,我們明天就上去看看。不過這裡到那個地方,兩邊都是懸崖,看樣子水也很深,明天要使把子力氣,才能游過去啊。”
“恩,明天我們要不就弄幾根竹竿綁上,做個竹排。”
“我看可以,不然這個距離我們游過去夠嗆。”
說着話,任雨澤就低頭又開始尋找樹枝,樹幹了,蕭易雪也下河,好好的洗了一把臉,然後再河邊泡開了一個小坑,等水沉澱之後,用飯盒裝上,一會燒開了她準備給任雨澤再做一碗紫菜湯。
這種方法蕭易雪說是比較乾淨的,她怕水質受到了污染,喝了之後生病。
等兩人準備好了這些之後,天就完全的黑了下來,任雨澤點上火,蕭易雪就燒起了水,任雨澤靠在篝火的旁邊,慢慢的坐了下來,疲憊一天之後,這才感覺一身疼痛,他長長的噓了一口氣,癡癡的想着心事,看着蕭易雪,火光映照在蕭易雪的臉上,蒼白勝雪的肌膚清新光潔,柳眉斜挑,含嗔帶煞,細眼彎彎,秋波中滿蘊盈盈笑意,脣瓣豐潤,蜜桃般輕輕嘟起,吹着篝火上飄來的煙霧的時候,倒像是在撒嬌一般,那奇異的蠱惑力,讓任雨澤莫名地心跳加速。
他趕忙別過臉去,不敢再看這美妙的圖案。
簡單的吃了點東西,蕭易雪在篝火上放置了好幾塊樹幹,也坐了過來,靠得很近,可能是蕭易雪也累了,她想要找到一個能支撐自己的地方,任雨澤稍微的有點拘束,但很快他也就不去亂想什麼,讓蕭易雪依靠在自己的肩頭:“易雪,謝謝你能來陪我。”
“不要這樣說,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來呢?給我說說你最大的願望吧?”蕭易雪不想聽任雨澤太多的感謝的話。
任雨澤看着黑夜頭頂上的星星,說:“小時候我就想擁有一朵,開得好嬌豔的那種。”
“哪一種的小花呢,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的那種嗎?”蕭易雪似乎對含苞欲放的荷花感興趣。
任雨澤點頭,說:“荷花漂亮,荷葉還可以熬藥,就那麼一包,放在燜罐裡熬呀熬呀,香味把苦藥的味道蓋住了,而且還有藥用價值。”
“那我們選擇就採擇花去?”
任雨澤嚇了一跳,說:“現在啊,算了,我們還是好好休息,保存體力吧。”
“好吧,我聽你的。”蕭易雪變得特別溫柔,一下就依偎在了任雨澤的懷裡,靜靜的聽着他的心跳。
“過得真快,又是一天了。”他努力的說着話,有些不敢看蕭易雪的臉,他承認那張漂亮的臉對自己太有誘~惑。他沒有能力抵抗這張笑臉的誘~惑,他明白自己的脆弱,他已經有些躁動,他恨恨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耳朵,那麼用力,卻不是很疼。
他又掐第二下。
“幹什麼呀,你?”蕭易雪突然擡頭了,看見了這一幕。
“耳朵癢呢!”任雨澤紅着臉說。
“奧,我幫你”,蕭易雪說着,就用芊芊的玉指,撫~摸起了任雨澤的耳朵:“恩,好燙啊。”她吐氣如蘭的對着任雨澤說。
任雨澤心裡有莫名地興奮,但很快的,任雨澤的情緒有開始有失落的感覺,這感覺正如自己此刻的心情,說不清,道不明。
“你的心跳很亂。”
“恩,是嗎,我沒有覺得。”
“你能感覺,你不過是在欺騙自己,你喜歡我,從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我就從你的眼中看到了。”蕭易雪看着靜靜流淌的河水,悠悠的說。
“也許吧,但那有什麼意義?我們是分屬不同的兩個世界,你有你的未來,我有我的希望。”
“我知道,所以我也在傷感。”說着話,蕭易雪完全的伏在了任雨澤的膝蓋上,她真的很矛盾的,就像昨天晚上,還有過去很多個晚上,他都希望任雨澤能要了她,不管將來的結局會是怎麼樣,但她願意和他有一次真正的輝煌。
任雨澤遲疑着,但還是用手摟住了蕭易雪,讓她能更好的躺在自己的懷裡,然後說:“睡吧,等天亮之後,我們都會理智一些,美麗的夜色在很多時候,都是會給人一種幻覺的,讓你分不清你自己,也看不清身邊的人。”
蕭易雪再也沒有說話了,她只是把她的頭緊緊的靠在了任雨澤的懷裡,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蕭易雪猛然驚醒,因爲任雨澤是在是太困了,再也坐不住,倒在地上睡着了,之後讓蕭易雪也到在了任雨澤的胸上,蕭易雪清醒了一下,她俯首,接着昏暗的夜色,看着任雨澤那沒有清洗過,上面灰土滿面的臉,她輕輕的,慢慢的用自己分潤的雙脣覆蓋在了任雨澤的脣上,那樣的愉悅,那樣的震撼,她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貼着任雨澤的脣。
任雨澤可能是呼吸受到了影響,動了動,蕭易雪猶如是驚飛的小鳥一樣,慌亂的移開了自己的嘴脣,一下就站了起來,她覺得她的臉很燙,很燙。
她的心也在突突的跳着,就在昨天,她也本來是想把自己獻給任雨澤,以緩解他的傷痛,但那個時候,可能多多少少的還有一點同情的味道,她還有太多的緊張和擔心,但現在她就完全不一樣了,她覺得這是一件多麼驚心動魄的美麗啊,這樣的感覺,從來只見都沒有過,一次都沒有過,心裡癢癢的,嘛嘛的,酥酥的。
她用手捂住了臉,臉很燙,她走到河邊,合掌彎腰掬起了水來,撲在了自己的臉上,抹一把臉,好愜意的感覺啊,突然,蕭易雪一動都不能動了,她一下眯起了眼睛,看向遠方,在遠處那個河心的小島上,隱隱約約的有着亮光。
“雨澤,雨澤,你快醒醒,快醒醒。”蕭易雪一下就跑過來,抓住任雨澤的胳膊搖晃起來。
任雨澤以爲又是地震來了,爬起來就準備拉着蕭易雪跑,但感覺不對啊,這個地方很平坦的,不怕地震。
“怎麼了,怎麼了。易雪。”
“你看,你快看那面。”蕭易雪拉着任雨澤走前幾步,遠處就看到了黑夜中若隱若現的一點亮光,任雨澤揉揉眼睛,在上前幾步。
一點都不錯,絕不是幻覺,那應該就是火光,隱隱約約的,很微小,但還是能辨別的出來,假如今天的月色再好一點,再亮一些,或許就未必可以看清,但現在剛好雲層遮住了月光。
一霎那,任雨澤的心裡充滿着澎湃的激情,他抑制不住的流露出滿腔的喜悅,他哆嗦着,一把抱住了蕭易雪,他低頭開始吻蕭易雪,吻她的額頭,鼻子,還有她的嘴脣,這樣的痛快已經不能用淺薄的語言來表述,似乎他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有跳動的歡暢。
蕭易雪也被任雨澤深深的感染了,他們現在還不能確定那一定就是江可蕊他們,但從目前的線路上看,江可蕊他們在那個地方的可能性就是最大的了,這也是任雨澤和蕭易雪一直想要尋找的路徑。
“走走,我們現在就過去。”
蕭易雪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阻攔任雨澤,雖然現在下河,在夜裡游過去是很危險的,但任雨澤現在的狀況,不讓他過去他會瘋的,所以蕭易雪什麼話都沒有說,開始低頭檢查其設備了,她要確保帶過去的東西在需要的時候能夠正常的使用。
“易雪,多帶點吃的吧,他們一定餓壞了。”
“好的,我會帶上的,你放心。”
“恩,讓他們好好的吃飽,你的紫菜湯也可以做,很好喝。”
“好的,好的,我把紫菜帶上。”蕭易雪在應付着這個快要瘋狂的男人。
“好好,這一下就好了。”
任雨澤搓着手,在哪裡來回的走着,卻忘記了收拾自己的揹包,蕭易雪看看他,微微的笑着,那笑容是那麼美,如同寒冬的火苗一般迅速暈染開來,讓她那冷豔一般的臉龐也生動起來,又如同一朵看似枯萎的蓓蕾,一層層綻放成爲一朵嬌豔的花朵一般,她看着任雨澤,眼神裡都是濃濃的愛戀,眼中也是充滿的愛戀,這個男人啊,有時候和小孩一樣。
他們兩人下水了,爲了以防在黑夜中他們失散,蕭易雪用繩索把自己和任雨澤綁在了一根繩子上,他們一面往那面遊着,一面說着話,讓對方可以時刻的聽到自己的聲音,游到中間的時候,水就更深,更急了,這讓他們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但同時,危險也在不斷的增加,要是稍不注意的話,就可能撞上河道中間的岩石,或者在水面上漂浮的木塊,樹樁。
任雨澤也沒有想到,這個河道如此的湍急,他和蕭易雪相互的鼓勵着,奮力和水流爭鬥,現在的角度已經看不到這裡的火光了,而且越是接近這個礁石小島,水流就越加的湍急,幾次,不是任雨澤就是蕭易雪,他們都被水流吹的翻着跟頭,任雨澤現在才知道這個綁在腰間繩索的作用了,不然的話,恐怕他和蕭易雪早就被水流吹散了。
“快了,快了,雨澤,想辦法穩住自己,不要讓自己的速度太快,還要小心這裡的腳下的石塊。”
“恩,好的,你也注意啊。”
任雨澤用腳不斷的在下面探索,但水太深,根本都探不到底,任雨澤想,要不是他和蕭易雪有防水揹包馱着他們的話,這樣深,這樣遠的距離,自己肯定是支持不下來,現在也去見龍王爺了,所以現在想到自己最早憑着一股子衝動就想來救江可蕊的情景,任雨澤不由得後怕起來,那樣的話,不僅救不出江可蕊,恐怕自己也會把命搭上。
他們可以清晰的看到這個孤島上的岩石形狀了,上面光禿禿的,黑漆漆的,圍繞着小島,根本都沒有能夠攀爬下手的地方,水面距離小島上面還有十多米的距離,完全都是一大塊,一大塊的石頭,任雨澤很疑惑的問蕭易雪:“這麼高的地方,上面的人是如何上去的?”
蕭易雪奮力的用手划着水,斷斷續續的說:“傻啊。。。。。他們肯定是漲水的時候被衝上去的,現在水一退,自然就有了落差。”
“額,好像是有點道理。”任雨澤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卻覺得腳下碰着了一塊石頭,碰的小腿疼痛不已,不知覺的叫了一聲。
“怎麼了?”蕭易雪忙問。
任雨澤怕蕭易雪也碰上了,忍住錐心的疼痛說:“下面有石頭,你也注意。”
蕭易雪點下頭,但心中也開始擔憂了,因爲他們已經接近了小島,但這裡水流太急,又沒有可以抓手的地方,稍微一耽誤,他和任雨澤就有可能被衝過小島,那再想回來就絕沒有可能了,逆流而上,不是他們能夠做到的。
蕭易雪略微的猶豫了一下,對任雨澤大聲說:“抱住我,快。”
任雨澤想都沒想,一把就抱住了蕭易雪,另一隻手死死的抓住身下的防水揹包,卻見蕭易雪騰出了雙手,從腰間結下了那條繩索,在摸索着把任雨澤腰間的那頭解開,然後對摺一從防水包外面解開了掛着的水壺,把繩索纏繞在上面,一甩手,那水壺就帶着繩索飛向了十多米高的小島。
但這樣快的速度,還是晚上,要找個合適的縫隙掛住水壺談何容易了。
這一個也是蕭易雪想到的問題,所以繩索一掉下來,她都會毫不猶豫的再扔一次,就這樣扔了五六次的時候,終於,那個水壺卡在了上面的一個石頭縫隙中,一下就穩住了蕭易雪的身體,這一下就苦了任雨澤了,他抱着蕭易雪,被水衝的不斷翻滾,而且腿上的傷也更加疼痛起來。
蕭易雪現在也是顧不得任雨澤了,她必須讓自己穩住,並且靠近峭壁的下面,她身體上帶着一個人,還要抗拒水流的巨大沖擊,只能憑藉雙手的移動,來吧自己和任雨澤一起帶過去,這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們在和洪水,和體力做抗爭。
“抱緊我,絕不要鬆手。”
任雨澤已經說不出話來,他只能死死的抱着蕭易雪,而且還要一個手抓住揹包,他的整個身體要緊麻木了,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絕不能鬆手,一點都不能鬆,只要一鬆手,此生只怕再也見不到江可蕊了。
他想到了邱少雲,想到了董存瑞,想到了黃繼。。。。。靠,這好像有點假了,反正他就是不鬆手吧,知道鬆了自己就完蛋球了。
就這樣,他們靠近了陡峭的岩石,終於,蕭易雪的腳找到了一個勉強能夠落腳的地方,她把繩索在身上纏繞了幾圈,騰出手來,一把抓住了任雨澤,把他也從將要絕望的邊緣上拉了上來,他們依靠那腳下小小的一塊突起的岩石,站在了一起。
岩石真的太小了,小的蕭易雪靠着巖壁,任雨澤幾乎是壓在她的身上,他們兩人都在喘息,都在恢復着差一點點就要完全耗盡的體力,誰都美譽說話,彼此傾聽着對方的喘息,彼此感受着對方怦怦跳動的心臟,好一會,好一會,蕭易雪才說:“累死我了。”
“我也是,真累啊。”
“你的腳還疼嗎?”
任雨澤一下就鄒起了眉頭,這回他一直都在忍着,因爲天黑,也因爲根本不能彎腰,所以他無法查看他的傷口,但就覺得那個地方像是刀割的一樣,一陣陣的疼,有時候還能感覺到像是有熱乎乎的東西在腿上流淌,他想,那一定是流血了。
“還行,現在好多了。”任雨澤勉強的說着。
“很疼吧,你再忍忍,我可以爬上去了,來,我把繩索纏在你腰上。”蕭易雪摸索着,解開剛纔纏繞在自己身上的繩索,一下下的繞在了任雨澤的腰上,然後她開始抓住繩索,往上攀爬了。
剛開始的時候還好,任雨澤可以從下面幫她使點力氣,任雨澤兩隻手都沒有空餘,但還是能用肩膀,用頭去頂蕭易雪的臀部,讓她坐在自己的肩頭上,最後讓她踩着自己的肩頭,一點點的離開了自己。
任雨澤仰着頭,一個手抓繩子,不讓繩子亂晃,一個手抓着他和蕭易雪的揹包,看着蕭易雪往上爬,這個時間對任雨澤來說,是那樣的漫長,那樣的艱辛,他現在突然有了一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他不知道一會上去之後,是不是真的能見到江可蕊,會不會她根本都不在上面,這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蕭易雪上去了,她的體力也到了極限,要是放在平常,這10來米的距離根本都不在蕭易雪的話下,但今天不一樣,長途涉水已經抽去了她全部的體力,現在不過是依靠着一股子堅韌和毅力來完成這個動作。
“雨澤,你還撐的住嗎?”蕭易雪在上面虛弱的說。
“能行,我沒問題。”任雨澤疲憊是真的,但總歸沒有攀巖,所以腿在哆嗦,但身體還能堅持。
“那好吧,用繩索把揹包綁好,我休息一下,拉你上來。”
“你用拉我,我自己往上爬。”任雨澤也能體會到蕭易雪那消耗殆盡的體力,自己一個大男人,怎麼能讓那樣弱小的一個女子再費力氣呢。
“你上不來的,我拉你。”
“不用,我們現在休息一下,一會再上。”任雨澤現在很冷靜,他絕不會輕易的冒險了,他從來都是一個在最危險的時候,也最冷靜的人。
後來,休息之後,任雨澤總算連滾帶爬,帶讓蕭易雪在上面拉着,登上了小島,他們的揹包也拖了上來,任雨澤和蕭易雪都一下躺在了岩石上,只有大口的喘氣了,但這個時候,兩人的心情卻好了很多,他們頭挨着頭,彼此看着,都在嘿嘿的笑,他們共同再一次抗拒和戰勝了人生的一次磨難和艱辛。
但很奇怪,他們看不到那會在對岸看到的那一族火光了,而且這上面也安靜的出奇,一點點的聲響都沒有,連個鳥蟲之聲都沒有聽到,唯一的就是有下面奔流不息的河水聲,這怎麼回事?
任雨澤心中的疑團越來越重,莫非這個小島上根本都沒有人,記得聽人說起過在蓬萊,還有沙漠中會出現一種幻影,那叫海市蜃樓,自己和蕭易雪看到的篝火難道也是海市蜃樓的幻覺嗎?
任雨澤的神經就在這一刻,又一次的蹦緊了。
他再也躺不住了,一骨碌爬起來,對蕭易雪說:“你再躺着休息一下,我到附近看看。”
蕭易雪看看任雨澤,也勉強的撐了起來,說:“這麼黑的,我可不放心你一個人亂跑,把包打開,找到電筒。”
任雨澤這纔想起了包裡還與手電筒的事情,趕忙的打開了包一陣的翻騰,找到了手電筒,摁下開關,一束強烈的光芒就像一初生的朝陽,突然的穿透了這漆黑,廣袤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