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節 第16章:離窩浮萍
周賢民對自己的突然調離,也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當時,錢維揚在省城,他就急得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只是這樣的着急也是白搭,他在省裡沒有太好的背景。錢維揚接到他電話後,安慰一番,對這一變化心裡也感覺不妙,只是省裡這樣做背後有什麼東西卻是要好好摸一摸的。多留在省裡兩天,但卻一無所獲,就更讓錢維揚疑心了。省裡就算要擺明姿態給徐燕萍支持,卻也不應該做得這般明顯吧。
當真是省裡要削弱自己陣營的力量,以便徐燕萍今後更好在柳市裡進行施政掌控,錢維揚倒是能夠理解。只怕另有含義就完全不同了,想周賢民這樣的突然調離,在國內還有另一種狀況,那就是對在重要崗位的領導,要進行調查前,也是這般操作的。或支出去學習、考察、升職等等,都是常用的招法。周賢民這一次會不會也是如此?
周賢民在市裡有多少事,會不會牽扯到自己,錢維揚心裡還是明白的。他擔心的也就在這裡。當真要是爲了削弱自己陣營而將周賢民調離,對錢維揚說來也不算什麼事。柳市裡要團結和可團結的力量多着,爲了自己的即得利益,會有不少人都靠過來抱成團,才能夠將這些利益守住。誰不會這樣做?大家都是明白人的。
更爲蹊蹺的是,周賢民纔得到通知,省裡就迫不及待地將他下調令調走,都沒有等接任者來進行交接。理由也很彆扭,就說南方市那邊需要同過去主抓工作,不得延遲。
到這時候,周賢民心裡也有些明白起來,在柳市裡也不再見其他人。而錢維揚得知這一情況後,也不再約見他。此時,兩人真要見面也會落入其他人的眼裡,那不是自找死路?錢維揚甚至相信,此時周賢民的一舉一動,甚至二十四小時都給人監控了的。不湊上去,但也不故意迴避纔是最好的心態,在柳市裡大家對周賢民的調離也都不在公開場合裡進行討論,就像是一種忌諱,就怕誰先開口誰就會被劃到周賢民同一類人似的。禍福之間,誰都知道要怎麼去做。
周賢民自己心裡更是明白,總想要錢維揚給他到省裡再去做一做工作,看是不是能夠走通路子,但也知道此時自己直接找錢維揚是沒有必要的,能夠做工作,錢維揚也會主動去做。但錢維揚那邊一點音訊都沒有,讓他心裡的那一絲指望都難以維繫。而他人也彷彿在一夜之間就老李二十歲似的,給人一種風燭殘年的感覺。
而柳市的人們對於周賢民的離開,就像一塊石子丟進滔滔柳江水中一般,雖說激起一點浪花,但很快就離開人們的視線。人們急於得知下一步會在柳市裡生什麼事,可柳市卻像早起時的晨霧一般,平靜而又讓人看不清楚。
楊秀峰得知周賢民離開的確切信息後,周賢民已經人走了。這個消息是何琳在辦公室裡跟他說的,說得很神秘,卻又都是猜測之意。楊秀峰早在滕兆海跟他說這消息時就一直在琢磨,之後,錢維揚從省裡回市後見過一回,雖沒有深入地討論,可又印證了一些情況的。讓他對周賢民的情況琢磨得更加準確一些,也琢磨到周賢民離開對於錢維揚乃至整個柳市大局的另一種走向。
滕兆海會牽涉到多少,此時也不好直接問,滕兆海沒有再打電話過來討論這事,估計也是得到更多的信息,知道這時要是過於活躍會讓有心人注意到他,而生出將他拔出的決心來。自己龜縮着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或許有可能逃離這一劫難。
當然,這些也都是楊秀峰一廂情願的猜測之意,實際情況是怎麼樣的也不得而知。滕兆海就算出什麼事,也不會牽涉到他身上,就算牽涉也不深,利益上的事情畢竟都不算多,自己有開區這一基礎省裡市裡的人也不會看着柳市開區受到挫折吧。但對滕兆海他還是很關注的,從自身情感說來,滕兆海最先幫助他接觸到錢維揚,使得他才從師訓科裡走出來,從而展到今天的地步。
想要知道滕兆海的情況又不好直接問,個人都要小心在意自己的事。楊秀峰也就想到桃桃那裡或許有滕兆海最新的消息,當下也就給桃桃打電話去。桃桃接到楊秀峰的電話,顯得有些驚訝,說,“秀峰你會給我電話啊,真是意想不到。”
“桃桃姐是在罵我啊,平時失禮了。”楊秀峰笑着說,要不是市裡的情況與他和滕兆海都有着關係,而有處在這樣的情形下,他也不會多和桃桃聯絡的。桃桃幾次表示過對他有接納之意,楊秀峰心裡知道她和田姐在想什麼的。可他卻礙於滕兆海的感情,不想生哪些事。或許他們也不會真在意的,只是在楊秀峰心中感受卻是不同的。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桃桃說着有些失落又有些不甘,隨即說,“是不是想美女了,要我叫她過來還是要她準備好?”上回聚會,胡丹給楊秀峰安排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在體制內的,楊秀峰還是有些猶豫,對方知道胡丹等人的身份,也就很容易查到自己的身份,會有什麼樣的要求那就說不清了,反倒不想於萍那樣,目的放在玩,多花些錢就足以能夠擺平事情。所以這一次楊秀峰雖說表現得很到位,但實際上還是留下一手,桃桃等人肯定不會得知的。那女子也不會說兩人單獨在一邊時,楊秀峰始終沒有做最後的突破。
沒有接過桃桃的話題,對於桃桃等人說來,男人想要女人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也是男人們平時下功夫最多的事。對於這樣的首要問題,自然要放在第一思考上。楊秀峰說,“桃桃姐,最近見過滕哥?我打他電話卻關機了。”
“是嘛。”桃桃聽楊秀峰問及滕兆海,不知道他是要真想了解他,還是用他來阻擊自己對他的那種意思表達。說,“我也沒有見滕哥呢,好幾天都沒有打電話來了。”
聽桃桃這樣說,楊秀峰也就對她之前那興奮勁有些理解,估計桃桃是以爲自己會說到聚會之類的事。每一次聚會,對她們說來就是最開心的時候,倒不是在於男人們給多少錢,能夠和男人聚一聚,心緒裡也成了一種需求。
“是嗎,那我再聯繫滕哥吧。桃桃姐,有空到市裡來玩也散散心。”楊秀峰順口說,不想讓自己顯得太生硬了。
“那好,可是你說的,我就邀田姐到市裡來玩,你可要包我們吃住……”桃桃說,楊秀峰自然能夠聽得出她的意思,只是不好多解說。滕兆海情況只怕也不妙,但卻不會給就牽涉到的,周賢民到底有多大的事,甚至連錢維揚都弄不清,讓楊秀峰心裡也就虛飄飄地。
開始都沒有具體說是什麼職位,周賢民心裡明白,自己就算不願意那也無法掙脫的了,就算想着要逃離,可兒子怎麼辦?一些事他要是逃離開,就得兒子來揹負這些了,在他心裡的鬥爭中,讓兒子儘量地減少些責任是他目前最好的選擇。也基於此,在市裡離開前沒有得到錢維揚這個核心人物的任何消息,周賢民也只是認定事態的嚴重情況,而不去更做無謂的掙扎。
每每想到一些事,一直都將周賢民壓抑得喘不過氣來,只是他明白自己的處境,平時又一直低調着,誰也看不到他又多大的變化。
如今配合省裡的安排,纔是對自己對兒子最有利多做法。在柳市裡都沒有做什麼工作上的交接,周賢民也就按照省裡所下的調令離開柳市前往南方市去就職。那邊的職位之前都沒有說,只是對外說南方市裡要他過去主抓某一工作纔會這樣急的。
省委組織部倒是派了一個處級的幹部送他就任,只是,是護送還是監視在周賢民說來都分不清。到南方市後,那邊也沒有做什麼歡迎,職位倒是人大副主任,只是南方市對他太過冷清連基本的臉面都不給。南方市人大那邊倒是搞了一個小型會議,算是對新來的副主任表示歡迎之套路。
周賢民知道自己的情況,言時也就不多說,只是表示自己三種意思:一是自己感謝省組織部領導的辛苦和南方市的領導們的熱情;二是表示自己會密切配合省裡的工作意圖,三是表示今後在南方市一定配合好市裡領導的工作,進自己最大的努力使得省裡、市裡都滿意。這樣的說法,自然是給省裡一個明確的表示,自己無論什麼時候都做好了準備,不會再興風作浪了。只是,周賢民卻始終沒有勇氣往前再走一步,雖知道目前所有的一切,都預示了他說無法逃脫了的,但錢維揚以及省裡會不會對自己就完全放手?對於這一點,周賢民還是抱着一絲僥倖心態。他知道錢維揚在省裡的能量,也知道自己真要往前走一步,是錢維揚不想見到的結局,畢竟會牽扯到錢維揚身上的,不論程度怎麼樣,也都會使得錢維揚受到影響的。而錢維揚一旦受到影響,對他和兒子兩人的結局都將無可收拾的地步。
離開柳市後,自己當真就像浮雲一般。猶豫上任過來市裡、省裡的態度,也就決定了在南方市人大里周賢民的地位。除了第一天的會議後,將省委組織部的領導送走,也就有辦公室副主任幫他安排了住處,之後也就沒有人過來。估計在南方市裡,大家都看到周賢民突然過來背後隱藏着的事情,就怕沾染瘟疫一般。
wWW✿ttκΛ n✿CΟ 這樣的淒冷對於周賢民說來心裡雖難以接受,可形勢就這樣的。到第二天下午,終於忍不住用另一個不常用的卡給錢維揚打電話去。錢維揚倒是接了,只是不痛不癢地說了幾句安慰的話,說他知道該怎麼去做,要周賢民自己安心下來。
錢維揚這樣的態度,倒是讓周賢民多了一絲期待,一個人在賓館裡呆着也不去人大上班。再說,就算是人大副主任那又怎麼樣?人大里一直都沒有給他安排具體的工作。
錢維揚如今也心裡急,對於周賢民之前做過什麼事,隱隱也知曉一些,但他從沒有去追查過問。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不知道就不會波及到自己身上的,對於這些事該怎麼樣來處置,錢維揚精明得很。但單從周賢民公開的身份而言,錢維揚還是爲他到省裡去爭取的,但省裡自己的領導也沒有過於去解釋什麼。
徐燕萍和李鍾達在周賢民離開之後,也沒有就勢起總攻,市裡表面上很平靜很和祥。但李鍾達卻將紀委的人手都佈置下去,而公安局裡,高標等人也都緊急地運轉起來,配合着省裡下來的秘密偵破工作的人員。一切都緊湊地進行着,要將能夠找到的證據覈實到位。
又過三天,楊秀峰覺得實在不對勁,就下決心找梅霜,看看能不能從她那裡得知一些苗頭。梅霜在一些事情上聽他的,但在工作上從來都不會露出半句,哪怕是一個字也都不說。只是,楊秀峰是什麼樣的人?只要能夠見到她,從一些動作表情裡也都能夠將更多的情況推想出來,進而能夠切住市裡的大勢脈搏。
聯繫梅霜,卻是無法接通的,給她一個思念至極的短信去,也不知道會不會回。梅霜聯繫不上,那也就表示自己的猜想有些準的,楊秀峰最擔心的是錢維揚就是接下來的第二個。他一旦給調離了柳市,自己在開區裡也將是無根浮萍,徐燕萍會給自己多少直接的支持?
心裡就算再亂,也不能夠多活動。
桃桃和田姐卻當真到市裡來了,接到桃桃的電話,楊秀峰也不知道要怎麼處置。這時斷,市裡太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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