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影短暫地撤出去半分,顧向藍坐在牀腳,側臉還殘留着他之間的餘溫。
短暫片刻,紀影再次出現在她視線內時,他襯衫上的圓扣工整扣上,袖口包裹着的手臂透着強健的荷爾蒙。
她承認。
在多次的親吻之下,她是有那麼幾瞬的意亂情迷。
尤其是在對方已經表露了他熾熱的情意時。
任何一個女人,在面對這樣的誘惑下,還能不爲所動,那肯定是騙人的。
但她需要一個緩衝的時間。
都說因戲生情。
有的是因爲搭戲而草率完成終身大事,最後分道揚鑣的。
這段時間過於密切的相處讓她摸不清楚自己的情感。
也許對方也是。
在這部電影殺青後,兩人若是沒了交流,逐漸少了見面的機會,也許感情就淡了。
因爲,電影裡刻骨銘心的愛情終究只是角色之間的感悟。
他們只是扮演者。
起初,顧向藍還不知道他剛剛說的肆意妄爲是什麼意思。
直到領着他們的攝像老師進來,準備正式開拍。
她才後知後覺。
這下清場了?
顧向藍看着站在身前的紀影,視線移到攝像老師身上。
又移回來。
怎麼好像更尷尬了。
她扯了扯衣角,示意他低頭。
顧向藍湊去他的耳旁:“怎麼一個……肆意妄爲法?”
同居的那段時間,他們排過好幾次。
每次點到爲止。
紀影很在乎她的感受。
沒有過任何越界的地方。
此時突然來這麼一句話,說她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紀影像是洞悉了她內裡的慌亂,賣了個關子:“你等會就知道了。”
“準備好了嗎?隨時可以開拍。”
都爲她清場了,如果還不過,她會被踢出劇組吧……
人與人之間不能互相體諒體諒嗎?
她一個母胎solo,連男生的手都沒牽過的人,如今一進組就讓她拍牀戲,這無疑是她演戲生涯中,最大的挑戰。
“開始吧。”
她成了風情萬種的蘇笙。
他是表面禁慾實則浪的一批的於知遠。
火花在兩人的摩擦下不斷起火,氣溫逐漸升高。
即將進入顧向藍卡了好幾次的環節。
這次紀影似乎動作慢了許多。
他的吻,溫柔繾綣,細碎掃過每一寸外露的肌膚。
壓得極低的聲音,甚至可以說是氣音,突然在她耳側停留:“你知不知道,我每看你一眼,都在極力控制自己,熬的久了,對身體不好。”
溫熱擦過她的耳垂,帶着些溼意。
起初她還沒有懂這句話的意思。
直到兩具身體貼合到嚴絲密縫時,她能很清楚感受到某一處的變化。
不自然潮紅瞬間染上她整個面部。
鏡頭底下的她就是被吻得動容的模樣。
其實兩個情緒不一樣。
卻又分外貼合。
這一鏡頭已經結束。
攝像老師滿意離開房間,去給黎圍看成果。
在攝像老師走後,紀影默不作聲移開自己的身子,側躺,將被子蓋住了半個身子。
顧向藍還躺在牀上,沒有緩過來。
騷動的聲音逐漸從門外傳來,甚至都能聽到正在極力剋制的尖叫。
她動了動身子,如殭屍般挺起坐直。
緩了片刻纔去看紀影。
他窩成一團的樣子,有些狼狽。
“紀……紀老師?”
每次緊張的時候,老師的稱呼就會脫口而出。
牀頭傳來的聲音悶悶的:“嗯。”
“你……”顧向藍停下,斟酌用詞,“你沒事吧?”
“你覺得呢?”
“不然去個廁所?”
“……”
無情。
劇組的人員很快移了進來。
幾個女生看一眼牀上光着上半身的某人後又開始激動。
哪怕她們已經看過無數這樣的場景。
但當身在這種場景的男主人公是紀影的時候。
一切就變得性感起來了。
由於清場後只留有一個攝像頭,所以單獨補拍了幾個手部的特寫。
十指相扣。
紀影起身時,顧向藍眼神低低掃過去。
好像……沒什麼問題了……
原來不去廁所也能行?
果然母胎solo的她,對男性的瞭解,還是少之又少。
對於顧向藍之後的反應,黎圍感到很滿意。
還調侃:“也不知你使了什麼法子,讓向藍演技瞬間在線了。”
紀影只神秘一笑。
那句話和異樣的觸感,顧向藍過了好久還一直記得。
這一part結束後,道具組利索從門外涌入,每人手上都提着一個桶子,通體白色,從外看看不出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球球跟着道具組從門外進來,手上端着保溫杯,神情慌張。
進來的那一刻不是找顧向藍在哪,而是鬼鬼祟祟地探尋黎導的臉色。
見黎導臉部色澤紅潤,與旁人侃侃而談,時不時還傳來幾句爽朗的笑聲,她這才鬆了口氣朝顧向藍走去。
“拍攝順利?我看到黎導帶着一批人往外走的時候差點沒把我給嚇死,我還以爲你把黎導氣的給不拍了呢!”
“......”這可不是什麼好話。
顧向藍伸出手指在她腦門彈了一下,斥責:“在你眼裡我這麼沒有能力?”
“我可沒說你能力不行啊!”球球揉揉額頭,“畢竟是和紀影帝演那啥戲,我怕你演不來嘛。”
“沒有什麼是我不能克服的。”顧向藍嘴上叨叨着,思緒不住回籠。
憶起剛剛在牀上那幾番引導性的話語。
心臟突然被什麼擊中,劇烈地跳動起來。
“你怎麼了?臉怎麼突然這麼紅?”
一聽,顧向藍慌張捂住臉,話說不利索:“怎...怎麼紅?一點都不紅!”
球球看着顧向藍倉促離去的背影,滿臉疑惑擡手撓了撓後腦勺。
看着另一隻手裡提着的保溫杯,球球食指弓起,猛然敲了一把後腦勺。
“忘記給她喝了。”
妝造結束後,顧向藍朝錄製場地走去。
原本白色的大牀上,是觸目驚心的血紅。
枕頭,牀單,甚至牀頭地板,鮮紅的血跡正訴說着一場慘絕人寰的兇殺案。
顧向藍頂着一頭凌亂的頭髮,按照指示的位置躺了上去。
紀影站在房間一角正在與導演攀談着什麼。
顧向藍躺在牀上,衣服與牀上的鮮血交融,雪白的皮膚與牀單融合,頂光燈打下,白嫩的雙腿亮的發光。
頹廢又美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