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燃盛典是A市電視臺舉辦的大型晚會,每次的嘉賓陣容都不會對外官宣,觀衆已經瞭解了該節目最大的特點,那就是嘉賓的咖位不會低。
未公佈嘉賓爲晚會帶來了神秘性,也正是因爲觀衆固有的好奇心,才引得每年的世燃盛典收視率都能打破往年新紀錄。
晚會前一晚,顧向藍飛去了A市進行舞臺彩排。
那天晚上彩排的人很多,咖位幾乎都在她之上,按名單上面的時間排,她是晚上八點半開始。
但現在,已經是九點四十五分。
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十五分鐘。
球球打聽過了緣由,那些大咖們對自己的舞臺不夠滿意,多走了幾遍彩排。
一個接一個的,順延下來導致時間越來越晚。
“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從下飛機到現在,顧向藍對着鏡子來回重複那幾個舞蹈動作,幾乎沒有停歇。
“我後面還排着人呢,我不能也佔用其餘人的時間,不然他們到時候回去都已經凌晨了。”她手上拿着礦泉水瓶做話筒,頭髮簡單綁成一個低馬尾,素面朝天。
球球無奈:“你爲別人着想,別人可不爲你着想啊!”
沒辦法,誰叫她是個爛好人。
不僅是個爛好人,還是大老實人。
在鏡頭面前啥話都敢說,也不怕得罪人,雖然每句話的情商都十分到位,但往深裡研究了,那意思就變了味。
粉絲時而在她的評論區裡留言:咱下次說話別那麼直,稍微委婉一點。
還是小時候沒經歷過社會的毒打,不會撒謊。
工作人員通知可以彩排了,於是她們動身前往。
後臺的路有些繞,顧向藍跟着工作人員繞了幾段才抵達。
剛到入口,門口一位保安將人攔下。
“你在幹嘛?我們是進去彩排的。”球球去推他的手,兩人力量懸殊,顯然推不動。
“現在裡面有人在彩排。”保安目不斜視。
領着她們前來的工作人員舉起工牌,回頭致歉:“不好意思,我進去看一下什麼情況。”
顧向藍點頭。
兩人後退了幾步,球球瞪了那保安一眼,奈何保安的視線根本沒在她兩身上。
球球納悶:“按理來說,哪怕裡面有人我們也可以進去的啊,爲什麼要把我們攔住?”
“可能……”顧向藍開口,揣在球球包裡的手機響了去來。
球球掏出手機,顧向藍看了一眼備註,眼神瞬間冷下來,一把奪過手機,丟下一句:“你現在這等着,我去接個電話。”
“……好。”那個備註,球球看清楚了。
兩人貌似關係不好,難道之前態度的突然轉變也是因爲這個人麼?
顧向藍繞了些距離,入了安全通道,確認四下無人後接通了電話。
“怎麼這麼久才接?”對面的聲音帶着常年抽菸後的沙啞。
“工作,忙。”
對面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忙?忙着談戀愛?別以爲我不關注你在娛樂圈的那些破事。”
情緒有些激動,話畢後他咳嗽了起來。
顧向藍眉毛擰起,語氣柔和些,卻是質問:“還在抽菸?不能戒掉嗎?”
對面不領好意:“別扯開話題,我最後再給你一年期限,沒幹出成績就回家!我說過娛樂圈裡魚龍混雜,你看你這段時間上過幾次娛樂熱搜了?”
“首先,我沒談戀愛,那不過是營銷號瞎編的,其次,我這段時間已經漲了很多粉。你眼裡是不是隻有那些我不成器的事情,那些進步你是一點都看不到嗎?”
“我不管那麼多,只看結果。最後結果不好,你就給我滾回來!”
“爸!”顧向藍難得收不住脾氣,“等到我堅持不下去了,我自然會回去,你以後不用再勸我。”
電話掛斷,顧向藍卻平復不了心情,手背捂住眼睛,眼眶周圍發燙。
以前,她也覺得娛樂圈魚龍混雜,從來沒想過會踏入這個領域,當初不管不顧地入了圈子不過是爲了與那個人作對罷了。
沒想到,一待就是兩年,她算是幸運的,進了繪心娛樂後就組團出道,雖然成績不好,但收穫了一小票粉絲。
這些粉絲很可愛,讓她覺得娛樂圈也沒那麼糟糕。
顧向藍抹掉那些偷偷溜出來的眼淚,嘴角扯了扯,控制住情緒,推開門走了出去。
球球站在門口等着,顧向藍回來時和剛走時無異。
“怎麼樣了?”顧向藍問。
“裡面,是韓柔。說她今天上午才飛過來,身體太疲憊,中午睡了一覺卻睡過了頭,現在才趕過來彩排。”
工作人員傳達這個消息的時候,球球生氣得像一隻小刺蝟,渾身扎滿了刺,拿着那個保安好一頓臭罵。
“韓柔?”怪不得今天沒見着她。
工作人員從裡面出來,側身朝保安說了幾句話,讓她們兩人進去了。
“韓柔姐說你們可以先進去候着,真是不好意思,人太多了,一時間沒有調節過來。”工作人員也不好做,有些明星耍大牌,他們也不能說什麼,只能照做。
顧向藍帶了黑色帽子,雙手插兜,坐在臺下,舞臺上的人一襲白色長裙,前長後短,一雙修長的腿袒露在外,身前立着同爲白色的麥。
只見她單手握麥,聲音溫柔繾綣,由緩入急,後面節奏越來越強,直至高潮,聲音直衝而上。
她的聲音很清脆,比起平時那軟嗲嗲的聲音可要好聽太多。
沒有舞蹈。
一曲結束,顧向藍坐在空蕩的坐席上鼓起了掌。
韓柔一眼看見她,走過去,居高臨下:“怎麼坐在下面啊?不上舞臺來感受一下?向藍以前應該沒有上過這麼大的舞臺吧?”
陰陽怪氣。
這時說話的聲音倒是正常的,沒有掐着嗓子。
顧向藍直起身,擡頭,帽檐下的鳳眼上揚。
她輕笑:“韓柔姐姐說的是,我這次確實是第一次上這麼大的舞臺,還挺期待的。”
韓柔似是很滿意這個回答,下巴微揚,有些得意:“你要是有什麼想問的,可以問問我,我經驗足夠。”
“韓柔姐姐覺得自己剛剛表現得怎麼樣?”
“當然好了!”她從來沒覺得自己有哪一個舞臺不行。
“那是不是輪到我來排練了呢?”
“那不行。”
“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