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可作爲轉校生,來這個學校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老熟人,還是個學霸。
班主任段山領着路可走進156班的教室。
路可單肩揹着書包,走路吊兒郎當的,跟着段山走到講臺。
段山咳了咳嗓子,雙手平擡在空中揮了揮:“大家安靜一下。”
課間休息時間的學生分外鬧騰,特別是後座那幾排,最爲跳脫。
“今天我們班來了一位轉校生,由於是從外地過來的所以對這裡有些不是很熟悉,同學們要好好照顧新同學。”
“路同學,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路可單手插兜,視線從後往前掃,在右手邊往左數的二列四位處,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呵,找到了。
“同學們好,我是路可。道路的路。”
總有人以爲是雙耳旁的“陸”。
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甚至後排的男生還吹起了口哨。
段山立馬板着臉:“亂吹什麼?後排那幾個同學,我盯你們很久了啊,給我安分點。”
扭過頭來的那一瞬,臉上又堆上了笑容:“路同學,那邊還有個空位置,你直接坐過去就好。”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倒數第二排還空着個座位。
旁邊坐着一個女生,看起來話不多,應該還不錯。
段山離開了教室,不安分的同學瞬間鬧騰起來。
“哎,那個路可同學,你成績怎麼樣?怎麼進來的?”
156班不能算是尖子班,但也有許多優秀的學生,不過都比較偏科。
像剛剛喊她的那位,就是一個偏生物的男同學。
路可看了他一眼,沒有回,徑直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路過某個位置的時候,她突然反手從書包旁的口袋裡掏出一包糖,扔在了她前排同學的座位上。
班上的人幾乎都在往這邊看,看到此番情景無不議論紛紛。
一個戴着眼鏡框的女同學戳了戳她身邊的唐芮:“你看,那個新來的給徐林晚糖哎,你不擔心啊。”
唐芮沒有回頭,繼續鑽研那道還未解開的題。
“我擔心什麼?我又不關心徐林晚。”
“口是心非。”
唐芮的思緒徹底混亂,筆早已停了下來,耳朵仔細聽着身後的動靜,手攥得越來越緊。
路可把書包扔在自己的椅子上,沒坐過去,上前一步撐上徐林晚的桌子。
看起來像是地痞流氓:“怎麼不收起來?”
“這是什麼?”
“道歉禮物。要不要,不要我就拿走了。”
路可作勢就要收回。
徐林晚更是眼疾手快,單手奪過糖袋扔進了自己的屜子裡。
“收了就當原諒我了。”
路可手繞到他面前,摸走他桌子上的一支筆:“今天沒帶筆,借支使使。”
“卡!”
李潭突然從鏡頭外冒出來,響噹噹的一聲卡把沉浸在戲裡的演員瞬間拔了出來。
“今天牧亦辰狀態很對,那個彆扭的情緒十分到位。顧向藍自然不用多說,你就是個地痞流氓。”
“哎,話怎麼能這麼說。”
自打來了這個劇組,顧向藍是一點形象都沒有了,天天折騰在一起,互相熟悉得不得了。
也就逐漸和李潭開始打趣。
“這叫什麼,這叫用心體驗角色。”顧向藍坐在椅子上晃啊晃的,一看就不安分。
王思雨坐在旁邊深受其害。
“好了,休息休息等會繼續拍。”李潭說完就拿着大喇叭出去了。
顧向藍拿着剛剛搶過來的筆戳了戳前面的某人:“咋了這是?真情實感啊!”
牧亦辰沒有理他。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顧向藍覺得那次在講座上對他的感受纔是最真實的。
就是個幼稚的大男生。
也不知道他公司爲什麼要給他安一些沉穩好學的人設。
“還鬧彆扭呢?講座那一次真的是因爲你沒有問啊!”
等等,他好像有問過。
當時,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好像確實沒有告訴他。
“哎啊好了嘛,是我錯了好吧,我不應該不告訴你我是顧向藍。可以了吧?”
跟哄小朋友似的。
還好顧向藍一直盯着他的後背看,沒有忽略他點頭的小動作。
王思雨藏不住八卦心裡,過來問了一嘴。
顧向藍就把那天的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
“啊,他爲什麼會生氣這個啊?”
顧向藍擺擺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後續的拍攝也十分順利,到點準時收工!
球球來接她的時候,眼神是一個勁的往牧亦辰身上瞟。
“你要不要站到他身邊去看?”
球球受寵若驚:“不了,遠遠看幾眼就好。”
“看完了還不收回來?”
顧向藍被球球拉着,不得不放慢了行走的速度。
房車明明就在眼前,硬是多走了好幾步。
自打球球發現了牧亦辰的潛在屬性後,她就變成了媽粉。
每一個眼神都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我怎麼以前就沒發現牧亦辰這麼可愛的呢!”
顧向藍:“……”
她蓄勢待發,一股勁把球球拉出了可以觀看牧亦辰的視線範圍內。
“得了啊,這段時間你看的也不少了。”
上了車後顧向藍一把鬆開了球球,坐去椅子上躺着,端起旁邊的水杯喝了幾口。
口袋的手機不停地震動,顧向藍終究是壓下了不耐煩的情緒接聽了。
“什麼事?”
“向藍,是我李伯。顧先生他病倒了,您再忙也抽空回來看看他吧。”
“什麼?”
顧向藍猛然從椅子上彈起,還沉浸在甜蜜氛圍裡的球球被突如其來的驚呼抽了神。
“怎麼了?”
“我爸生病住院了,我得去看看。這邊你幫我給李導請個假,反正也不急着拍我。”
顧向藍提起包,確保手機和車鑰匙都拿上連忙下了房車。
“你照顧好自己!”
聲音從車外傳來,球球還未來得及再多問幾句,就聽到了車子引擎發動的聲音。
確實很急迫,那就不多問了。
於是球球沒再聯繫顧向藍,以防她分心。
顧向藍抵達李伯發過來的地址時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家裡沒有什麼其他的人,於是病房外就坐着李伯。
李伯眼睛已經合上,坐在冰冷的長椅上搖搖欲墜,看起來似乎等了很久。
顧向藍沒有打擾,湊近門口去看了一眼。
很久沒見了,似乎蒼老了許多。
病房空蕩蕩的,也沒個水果籃,好像根本沒人來探望。
他何時這麼狼狽了。
顧向藍手覆上門把手,又覺得此時似乎不應該進去,站在門外躊躇了許久。
李伯一個打盹,把自己給弄醒了。
慌亂之際掃到了正站在門口的顧向藍。
“向藍你可算願意回來看看你爸了。”
說着,李伯潸然淚下。
聽李伯說,這段時間公司有點小問題,他爸已經在公司連軸轉了好幾天,那個家裡一直是空蕩蕩的。
聽秘書說是連着工作了三個日夜,最後纔不堪重負暈倒了。
醫生說有嚴重的低血糖,不能經常熬夜不吃東西。康復後一定要注意休息,調養好身子,不然很容易犯大病。
聽到這顧向藍反而放了心,現在沒犯什麼大病就行,至少還有轉圜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