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沒有開燈,光線不算充足的視野裡,畫像中的女人眉眼纏笑,溫雅歡樂地注視着畫像外的男人。
齊以翔緩緩的走近,擡起修長的手指一寸寸地在畫像上緩慢移動過,似在輕撫着那人嬌麗的容顏。
熟悉的眉,熟悉的眼,熟悉的鼻以及熟悉的脣。
“美麗,我好想你!”對着畫像,男人輕啓薄脣說了一句,目光深邃而悠遠。
刺耳的手機鈴音,在此刻突兀地響起。
手機上的號碼,是天皇娛樂目前的投資總監,也是齊以翔以前的經紀人劉遠。
皺了皺眉,猶豫過後齊以翔接起了電話。
“齊總!”劉遠那邊剛下飛機,邊取行李邊打電話跟他彙報情況。
“嗯。”齊以翔一貫清悅的聲音淡淡地道,“有事?”
“天皇去年投資鄭導的那部文藝片,下個月即將開拍了,準備趕今年的賀歲檔,他想問問你女主角的人選?是不是還是選用沈雪莉小姐?”劉遠在電話那邊詢問。
“拍商業片的導演鄭則士?”
鄭則士在國內也算得上一個名導,所拍的片子在票房上都較有保障,甚至有幾部影片在賀歲檔推出時,其票房收入遙遙領先於第二名許多,但這些賣座的片子卻因爲過於商業化的理由而始終被拒於獎項之外。
齊以翔挑了挑眉,“看來鄭導是打算靠這部文藝片在國際上拿個獎項回來。”
“即便再小的一個獎項也比他現在兩手空空來得強。”顯然電話那端的劉遠與齊以翔的想法一致,“我看過劇本,是個挺有意思的故事。角色的塑造,人物的刻畫都非常有特色,如果女主角的演員演得好,很有可能會再拿一個影后回來。”
見齊以翔沒有反對,劉遠又繼續說道:“鄭導的意思是,大概不是太想用沈雪莉小姐,他想捧一個新人,不過又顧忌我們天皇這邊,所以才叫我來請示您,您看這女主角的人選……”
“……”齊以翔遲遲沒有說話。
這些年,天皇幾乎拿出全部最好的資源來捧沈雪莉,終於將她推向一線女星的天后寶座。
幾乎他投資的電影,女主角無一例外的都是沈雪莉。
這也難怪鄭導拍他們公司的電影會主動來請示他。
“齊總,齊總……”劉遠見齊以翔一直沒有說話,以爲他是不同意,心裡頓時既懊惱又驚慌。
早知道就不跟齊總提了!
這沈小姐是什麼人啊?她可是他們齊總的女朋友!
齊總投拍的電影,不捧自己的女朋友,難道還要捧別人嗎?
面前的視線裡,齊以翔靜靜地看着畫像中的女人,記憶中印象最深的便是女人的眼,那雙看起來總是寧靜淡泊的美目中卻會偶爾閃過縷縷桀驁的絢耀光彩,這樣的人毋庸置疑有着一副倔強不馴的性格。
這樣的眼……恍惚中似忽然想起了什麼,齊以翔的眸光一亮,“金福選美大賽的冠軍,是不是叫梅香的嫩模?”
那張金福珠寶的廣告照,那雙同樣藏着桀驁的眼……
被齊以翔驟然轉變的話題弄得一愣,劉遠慢半拍的回道,“好像是叫梅香,不過她已經簽約環藝了!”
“那就聯繫她。”
“聯繫她?聯繫什麼?”劉遠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鄭導的片子。”齊以翔的話頓了頓,而後語帶肯定的說道,“就定她是女主角。”
“可是……可是……梅香,不是我們公司的人啊?”劉遠實在想不通,齊總爲何會單單挑中那個小嫩模,明明他們天皇有潛力的新人一抓一大把,老闆卻要選對手公司的人拍攝他們公司投拍的電影,而且還是擔任女主角?他確定自己真的沒有聽錯?
“還有……”齊以翔沒有直接回答劉遠的問題,而是波瀾不驚的問道:“這部電影的男主角鄭導定了沒有?”
“鄭導屬意影帝明聖耀來擔任男一號,不過片酬方面還沒有談妥!”劉遠回答着。
齊以翔挑起了眉梢,深不可測的眸子劃過一抹異色:“告訴鄭導,這部電影我打算親自出演男主角!”
“……?”劉遠簡直以爲自己出現幻聽了。
他完全不敢相信啊,已經轉爲幕後,多年不復出拍片的齊天王居然要重新出山了?
而且還是跟一個名不經轉的小嫩模搭檔出演男女主角?而不是跟他們公司的一姐,齊總的正牌女朋友沈雪莉小姐?
爲什麼會這樣?
齊總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就不怕沈小姐知道後,吃醋嗎?
*
黑風賭場
寧美麗一連換了好幾個賭桌,最後還是在她最開始的那個賭桌上坐定下來,已經整整一天兩夜了,面前的籌碼由少變多,再由多變少……
還真被之前的那個美女荷官說中了,在賭場裡不是好運能一直伴隨着你的。
寧美麗在連開了三把莊都贏,錢已經翻倍到一千萬之後,好運似乎就離她而去了。
後面她總是輸得多,贏得少!
錢想要回本都難了,可是她又沒有錢賠,只好繼續賭下去。
面前的籌碼被她大把大把的揮霍出去,轉眼間就煙消雲散了!
MD!要不要這麼背啊!
寧美麗幾不可聞的咒罵一聲,連着四把都是花牌和A,加起來都是一點,靠!是不是可以巧成這樣啊!
憤恨的將手中的兩張撲克牌扔出去,寧美麗沮喪的看着眼前僅夠一次賭注的籌碼,深籲口氣,雙手撐在賭桌的邊緣,優雅起身,對着美女荷官做了個休息一局的手勢,美女荷官輕輕點頭應允。
這個女人,已經不眠不休的賭了一天兩夜,她都已經換了兩次班了,她居然還在賭?
她早就提醒過她了,賭博這東西贏了錢最好就見好就收,否則好運不會永遠伴隨你。
在他們賭場,像她這樣開始贏錢,最後輸的傾家蕩產的大有人在。
寧美麗大致算了算,她輸了,快有四五百萬了吧?
寧美麗輕輕揉着眉心,精緻的臉上盡顯倦怠,身穿一件白色長版緊身體恤,外加一件牛仔小外掛,黑色七分緊身褲,同色系的高跟鞋,整個人看起來高挑又顯瘦,有幾分幹練,有幾分帥氣,還有幾分活潑調皮,整體看起來很有活力,只可惜此刻的她略顯狼狽,輸錢輸得很煩躁。
用冷水拍了拍臉頰,試圖將洶涌襲來的睏意壓下去,待精神好一點了之後,她扔掉擦手的紙巾,款步走出洗手間。
一出來,即看見走廊裡的牆壁上斜靠着一個吊兒郎當的帥氣男人,臉上漾着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嘴角痞痞的叼着一根菸,模樣有些邪氣,眸光輕佻的睨着她。
在這種場所的男人,多多少少都會有點邪氣,尤其是身爲這座黑風賭場的老大,邪氣!是必須的!
寧美麗眉尾微不可見的挑了下,腳下步伐未停,向男子款款而去,神色也未變,淺笑嫣然,依舊高貴嫵媚,仿若欠了鉅額賭款的人不是她。
“濤哥,我還沒出賭場吶!你不會就要向我逼債了吧?”寧美麗一個眼神看過去,漫不經心的拍拍衣襬,再擡手嫵媚的撩了下散落在耳際的碎髮,嘴角的一抹淺笑傾國傾城。
洪志濤帥氣挺拔的身姿依舊慵懶的斜靠在牆壁上,叼在嘴角的煙狠狠抽了口,淡淡的煙霧輕輕吐出來,模樣很魅惑,雙眼別具深意的將她從上到下狠狠打量了一番,眼底有抹掩飾不住也不想掩飾的濃郁興趣。
他的‘洪幫’自從被玉力琨的‘蛟龍會’收編了之後,他就跟着玉力琨混了。
這個黑風賭場,是‘蛟龍會’最新開的一個豪華賭場,專供有錢人士消遣賭博,這裡玩的籌碼一般都比較大,動輒輸贏百千萬,一般人根本沒那個膽子過來玩。玉力琨現在已經把這個賭場交給洪志濤來打理,也就是說,洪志濤現在是這間賭場的老大。
“手氣不怎麼好?”洪志濤站直身,將嘴角的煙取下來摁滅,玩世不恭的凝着她。
“要賭就別怕輸!”寧美麗雲淡風輕的撇了下脣,說得豪雲萬丈。
其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是有多心虛。
但也沒有辦法,面前這個人是這間賭場的老大,要是被他看出來她沒錢還他的賭債,把她賣了都有可能!
在他面前,她只有繼續裝下去!
洪志濤微微挑眉,對她漫不經心的態度有絲驚詫,輕輕吐字:“幾百萬不是小數目。”
“濤哥,怕我還不起?”寧美麗優雅的輕擡眼瞼。
洪志濤帥氣的臉龐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有些貪婪的看着她精緻絕豔的臉蛋,這張臉得讓多少男人爲之瘋狂!
“你第一次來就欠瞭如此大一筆賭債,我是有些擔心。”洪志濤嘴角微揚,似真似假的說道。
寧美麗微微眯起眼睛,上前兩步,微支着小下巴疑問:“既然覺得我沒有還債能力,那你幹嘛還讓我一直賭下去?”
這男人既然已經看出來了,她沒錢還債,還讓她一直賭,不是故意挖了一個坑,讓她跳進去嗎?
“因爲你漂亮!”洪志濤微微傾身靠近她的耳畔,直接又極爲挑逗的輕輕吐字。
寧美麗微怔,臉頰傳來一股強烈的男氣息,溫熱的呼吸略帶霸氣的噴灑在她的臉頰與耳畔,她有些不適微微側臉,即看見他近在咫尺的俊臉。
洪志濤站直身大膽又輕佻的勾起她的下顎,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嬌豔欲滴的紅脣有種想一親芳澤的衝動——
“就你這張漂亮迷人的臉蛋兒,隨便拿出去也能賣個千兒八百萬的,我不愁你不還錢。”洪志濤的手指捏着她白嫩的下巴,輕輕笑了起來。
寧美麗一驚,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避開他輕浮的舉動。
黛眉輕輕蹙起,眸底閃過一絲不悅,但僅此一秒立馬就恢復如常。
她輕輕一笑:“那濤哥您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她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圖了,這男人分明是對她意圖不軌!
“這麼迷人的臉蛋兒要是賣給別人……可惜了!我就想告訴你,如果還不起錢來找我,我給你扛了。”洪志濤伸手輕輕碰了下她的臉頰,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將自己的意圖表明。
“條件呢?濤哥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寧美麗微微一驚,輕笑一聲問道。
她明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男人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幫她扛下這麼一大筆賭債!
聞言,洪志濤眸底閃過一抹炙熱的光芒,擡步逼近她。
寧美麗微愕,下意識的後退幾步就被他逼到牆角,她背脊緊緊貼着冰涼的牆壁,雙眸滿含戒備的瞪着他。
洪志濤邪惡的一笑,一手撐在她的頭側,俯下臉湊近她,略帶沙啞的嗓音輕輕的吐字:“整個你!”
寧美麗眨眨媚眼,微微偏頭,小心翼翼的避開他灼熱的呼吸,纖纖玉指輕輕戳在他強壯的胸膛上,將他推開少許,臉上的笑靨有些勉強:“好可惜哦!我對混黑道的男人都沒有興趣。”
都?爲什麼她會用都?難道還有道上的男人追求過她?
洪志濤疑惑的擰眉,接着問道:“爲什麼?”
“因爲沒有安全感!”
寧美麗隨便找了個藉口,趁着他微愣間,趕緊側着身子滑出他的控制範圍,優雅的一個轉身,嫵媚的一個回眸,她清脆飄揚的嗓音清晰的灌進他的耳膜——
“濤哥您請放一百二十個心,錢!我一定會連本帶利的按時還清,所以你的提議……謝謝了!”
洪志濤微怔,失神的看着她帥氣利落的身姿消失在長廊的轉角……
回到賭桌上,寧美麗心裡已經對翻本沒有奢望,所以乾脆將面前的所有籌碼全部下注,是死是活,就看這最後一把了!
第一張牌翻開,是張黑桃A,寧美麗一看到A整顆心就透心的涼,MD!還來?
她太漂亮,太耀眼了,而且這兩天又輸得很慘,所以早就吸引了場子裡所有男人的目光,一見她是最後一把,不管是真心想她贏回來,還是來湊個熱鬧,反正她的身後在瞬間聚集了一羣男人,爲她搖旗吶喊,爲她助陣。
身後那麼多人,搞得寧美麗也有些緊張,她早已叫何子菊先走了,萬一自己輸得特別慘,她一個人也好脫身。
美女荷官把第二張牌發下來,寧美麗艱難的嚥了嚥唾沫,伸出蔥白玉指,雙眼幾乎湊近捏着牌邊的手上,手指小心翼翼的捏着撲克牌的邊緣一點一點的往上翻……
“八點,八點,八點……”
她憑住呼吸,緊張得手都微微發顫,心裡默默的念,而身後的旁觀者乾脆齊聲的喊了起來,而且越喊越大聲。
“八點,八點,八點……”
場面有些瘋狂,高聲齊喊引來了賭場所有人的注視,包括一名正走在樓梯半道上的黑衣男子。
玉力琨一身黑衣黑褲,神秘又邪佞,他從阿曼回來後就沒再見過寧美麗,今晚是來這個場子視察的,正準備往二樓的辦公室去,階梯走到一半就聽見高呼聲,紅眸便懶懶的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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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魂牽夢縈的身影,被好多男人團團圍在中間,如果不是他站在階梯上,根本就看不見她的人影。
只見寧美麗一顆腦袋幾乎趴在了賭桌上,一雙媚眼微怯又緊張的瞄着那一點一點翻出一個角的撲克牌,就在要看到時,又‘啪’的一下蓋住,緊張得直呼氣,模樣嬌媚又可愛。
寧美麗小心肝被緊張的氣氛勾得一陣急促的亂跳,真是的!輸了那麼多錢也沒見這麼緊張過,真是人一多氣氛就亂,深深吸口氣,她再度俯下臉,眼睛死死盯着牌面,手捏着撲克牌一點一點的往上翻……
“八點,八點,八點……”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念。
突然,她的身軀兩側撐着一雙黑色的手臂,緊接着一個寬厚的胸膛強勢的壓上她的後背,一股有點熟悉的男性氣息熱乎乎的噴灑在她的臉側。
玉力琨的臉靠得很近,幾乎是輕輕挨着她的臉頰。
寧美麗愣愣的歪着臉去看,男人俊邪的臉也正好歪向她,於是兩人同時轉頭,兩張柔軟的脣瓣便輕輕的貼在了一起。
“唔——”寧美麗驚呼,瞠大雙眸錯愕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腦袋下意識的往後仰,想躲開這莫名其妙的吻。
玉力琨追,涔薄的脣硬是霸道的貼在她柔軟香甜的脣瓣上,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不許她逃,張嘴將她整個脣瓣含在嘴裡,不輕不重的吮了口,然後才戀戀不捨的放開她——
發牌的美女荷官頓時看傻了眼,誰都知道琨爺花心,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她在他名下的賭場裡工作了五年了,見過琨爺擁着形形色色的女人來賭場,也見過琨爺將女人摁在走廊的牆上又抓又捏,但還從沒見過琨爺親過一個女人,更別說是含着寵溺的表情親吻一個女人。
寧美麗輕輕的喘,茫然的眨了眨媚眼,迷糊的看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一直到整個人被他從椅子裡摟起來,她纔想起掙扎。
“走了!”玉力琨涔薄性感的脣輕輕貼着她的耳朵,親暱的低低道。
“爲什麼?我還沒賭完……”寧美麗看着他蠱惑人心的完美側臉,手有些無措的抓着他放在自己腰際的大手,扭着身軀輕輕的掙扎。
“你已經輸光了!”玉力琨喑啞磁性的聲音類似輕哄,動作稍顯強硬的將她從座椅裡撈起來。
“哪有?我還沒翻牌……”寧美麗不依,掙扎的弧度加大,一邊嚷着,一邊歪回頭去看桌面,赫然發現自己的底牌不知何時被他翻了起來,而且已經被扔了出去,頓時急地大叫:“誰允許你翻開的?”
“你五點,莊家七點,你輸了!”玉力琨輕輕碰碰她氣鼓鼓的臉蛋,很有耐心的輕哄。
“憑憑憑,憑什麼?牌是你翻的,這把算你的,你賠我。”寧美麗賴皮,揪住他的衣襟嬌俏的大叫。
“好!我‘陪’你!”玉力琨一語雙關,只管摟着她往二樓帶。
“那拿錢來!”寧美麗的手攤在他面前,嬌喝,續而發現自己正被他強行往樓梯上去,有些慌:“你要帶我去哪裡?”
“你猜!”玉力琨玩世不恭的衝她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邪笑,親暱的伸手輕輕捏了捏她挺翹的鼻子,惹得寧美麗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們之間的關係……什麼時候好成這樣的?
恍神間,玉力琨已經半拖半抱的將她帶到了二樓。
走廊裡,寧美麗突然將他推到牆壁上,一雙手緊緊揪住他的衣襟,一張臉愁苦怨念的很:“我輸了!”
玉力琨雙臂環住她的纖腰,微微垂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淡淡吐字:“所以?”
“我輸了很多!我要贏回來!”寧美麗咬着牙,微微扭曲的臉上寫滿了不甘。
玉力琨一手摟着她,一手輕揉她的發,好言相勸:“你繼續賭下去只會繼續輸——”
“呸呸呸!去你——的!”寧美麗怒了,張口就想大罵,被他凌厲的眼神一瞪,囂張的氣焰頓時消散,癟了癟嘴,委屈的垂着臉猶自鬱悶。
看她垮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玉力琨的心裡莫名就泛起心疼,很詫異,對別的女人他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可是對她,他總是不同的!
玉力琨慵懶的靠在牆壁上,一手摟緊寧美麗的腰,讓她柔軟的身軀緊緊貼着他的身體,食指勾起她白嫩嫩的下巴,雙眼深幽的看進她波光瀲灩的水樣明眸,漫不經心的問:“輸了多少?”
媚眼眨啊眨,寧美麗眸光閃爍,不敢與他直視,咬着下脣,不太敢實話實說。
“嗯?”玉力琨掐着她腰間的嫩肉,不輕不重的擰了把。
寧美麗‘啊’的一聲輕叫,嗔怒的瞪他,雙手撐在他的胸膛想推開他。
可玉力琨卻收緊手臂,將她摟得更緊,低沉的聲音滲着一絲警告的意味兒:“多少?”
寧美麗垂下眼瞼,眼珠子轉了轉,伸出一隻手五指張開舉到他眼前,聲如蚊納的嘟囔:“五百萬!”
‘砰’一聲輕響,寧美麗只覺一陣頭暈目眩,瞬間便與玉力琨的位置對換,他掐緊她的腰略顯粗魯的將她抵在牆壁上,怒吼——
“寧美麗你瘋了?”
寧美麗被他吼得縮脖子,微微偏着臉怯懦的憋着嘴,很執着的說:“所以我纔要贏回來!”
“你以爲你還贏得回來?”玉力琨冷喝,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氣得想咬她。
她一個女人而已,居然敢賭那麼大?他還以爲她是隨便玩玩的,靠了!死女人!
寧美麗揚起臉,手又揪住他的衣襟,用力點頭,還大言不慚的對他說:“嗯!我覺得我的運氣已經回來了……都是你啦!不是你來攪局我就會翻本了。”
完了還責怪他,怨怒的粉拳捶着他的胸口。
“癡人說夢!”玉力琨冷冷瞥她一眼,再摟緊她,毫不客氣的嗤笑。
寧美麗的臉頓時一黑,生氣了,伸手推他,不客氣的嚷嚷:“不要你管!你放開我!”
玉力琨幾不可聞的嘆息一聲,壓制住她掙扎的身子,平心靜氣的又問:“你拿了多少錢來賭?你怎麼有那麼多錢?”
據他所知,她現在也就是一個小嫩模而已,在娛樂圈剛剛起步,才接拍了第一部電影,片酬也沒有多少,根本沒有多少錢來他這樣奢華的賭場玩。
聞言,寧美麗頓時掙扎不動了,感覺到他摟在腰間的手臂在威脅性的收緊,她嘴角抽了抽,吶吶道:“那個……其實我是把你送給我的那輛蘭博基尼賣了,纔有錢來賭的!”
“什麼?!”玉力琨咬牙切齒的嚼念,瞪着她的眼珠子都快冒出火花來,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火氣在瞬間又涌竄了起來,狠狠地吼道:“寧美麗你膽子還真不小,你居然敢賣了我送給你的跑車來這裡賭錢?”
那倆蘭博基尼可是他特別花錢訂購的限量版,從國外空運回來只開過一回,就忍痛割愛送給她了,她居然這麼不珍惜,賣了他的千萬跑車來這裡賭博,如此的糟蹋他的心意!
“怎麼,你捨不得啊?”寧美麗挑眉,不屑的撇了撇脣:“當初可是你非要送給我的,既然送給我了,就是我的,我怎麼處置它是我的自由!”
看看這女人說的什麼沒良心的話?!
玉力琨猛地深吸幾口氣,好不容易纔壓下火氣,沒有在這裡就將她辦了,好好的懲罰她一頓。
“不說你賣跑車的事情,就說你現在拿那錢來這裡賭,還欠了五百萬,你打算怎麼還?”他一本正經的質問她。
“怎麼還?”寧美麗似乎被戳中痛處,剛纔還理直氣壯的臉頓時變得有些僵硬,彆扭的在他懷裡掙扎悶悶的冷哼:“這是我的事!”
“你的事?五百萬你拿什麼還?”玉力琨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那麼生氣,氣得就要爆粗口。
她以爲她還是莫太太啊?出了事反正有莫佑銘給她頂着!
她到底清不清楚,現在她只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小嫩模,沒有富豪老公給她撐腰了,還不起錢難不成要賣身嗎?
“你夠了!我的事情我自己會想辦法,不用你操心。”寧美麗冷着臉,伸手狠狠推開他,吼完就走。
玉力琨被她突如其來的猛力推開了兩步,看着她大步而去的身影,狠狠擰眉,切齒低咒一聲,快步上前拽住寧美麗的手臂,一把將她拉回懷裡,緊緊箍住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逼她仰起小臉看着他——
“去哪兒?”他生氣的聲音裡有絲不易覺察的無奈。
“你管不着!”寧美麗犟着脖子大叫,不想搭理他。
看着她臉上染上一層憤怒的紅暈,玉力琨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口氣不由自主的就軟了下來,扣在她後腦勺的大掌改爲輕輕揉着,小聲誘哄:“好了!別鬧!”
“不好!你最好少搭理我,你管不着——唔唔——”
寧美麗不依不饒的大叫,被他俯下的脣狠狠堵住,玉力琨摟緊她一撲,將她死死壓在牆壁上,啃噬心魂的炙吻更狠更深,用力地懲罰着她。
寧美麗奮力地掙扎,拳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捶着他寬厚的肩,可有氣無力的捶打給他撓癢都嫌太輕,根本撼動不了他半分。
當玉力琨終於肯放過她的時候,寧美麗已經被他吻得暈暈乎乎的了,腦子一陣陣的發暈,脣瓣被他啃得又痛又麻,無力的腦袋被他摁在頸窩裡,彼此的呼吸都有些凌亂。
寧美麗喘吁吁略微休息了下,待力氣恢復了一點,她用力拍打着他的胸膛大叫道:“你放開我!混蛋!流氓!放開我!”
“閉嘴!”玉力琨冷喝,大掌在她PP上狠狠拍了一下嚴重警告。
“唔!”寧美麗反射的捂住痛呼,續而癟嘴委屈的啐罵:“玉力琨你去死!”
“你再說一個字試試看!你信不信我就在這裡把你吃了!”玉力琨紅眸一凌,狠狠瞪她。
寧美麗頓時噤了聲。
無恥!
她羞惱的回瞪着他,心裡更加不爽。
正無措間,幾米遠的一間房門突然打開,帥氣俊朗的洪志濤走了出來,擡眼便看見貼在牆上姿勢曖昧的兩個人,當即錯愕不已。
“琨……琨爺!”
那嫵媚漂亮的小妞兒……是琨爺的?
難怪敢在他們賭場裡玩這麼大!
聽見有人叫,玉力琨懶懶的回頭看了一眼,這才略微鬆開掐住寧美麗的雙手,改爲極具佔有性的摟住她柔軟的腰肢。
“她的帳算我頭上!”玉力琨用下巴指了指身側的女人,對洪志濤輕聲命令。
“呃?”洪志濤錯愕,有些反應不過來。
“沒聽見嗎?”玉力琨沒好氣的橫他一眼。
“哦!好的!”洪志濤立馬回神,趕緊點頭,意味深長的瞟了寧美麗一眼。
“算你頭上?你要幫我還?”寧美麗也驚住了,雙眼眨啊眨,驚訝的問道。
“不然嘞?”玉力琨呲牙瞪她。
寧美麗愣了兩秒,轉頭望向洪志濤。
洪志濤輕咳一聲,點點頭:“這裡的賭場是琨爺的地盤,他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這裡是你的地頭?”寧美麗擡眼看向玉力琨,若有所思道。
玉力琨輕佻眉頭:“你欠了這麼多錢,要不是我罩着,你早被扔海里餵魚了!”
寧美麗看了他兩眼,突然跳出他的懷抱,撲過去揪住洪志濤的衣襟,叫道:“再給我兩百萬的籌碼!”
“呃?”洪志濤更愕。
“寧美麗!”玉力琨怒喝,一個大步上去,一把將她揪回來,想抽她。
“這裡不是你的地盤嗎?”寧美麗回身,雙臂就纏上他的脖頸。
“所以嘞!”玉力琨滿腔怒火被她軟乎乎的身子一撲,頓時煙消雲散,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寵溺的輕輕拍了拍她的PP,佯怒的瞪她。
“我要翻本!”寧美麗撅着紅脣,回答得理所當然,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何過分之處:“你不要那麼小氣,要扛就扛到底唄!”
玉力琨氣結,狠狠啐罵:“休想!”
寧美麗嫵媚的臉頓時一垮,不甘示弱的瞪向他。
玉力琨沒好氣的剜她一眼,冷聲命令:“在這裡等我。”
說完便大步進了辦公室,寧美麗對着他的背影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洪志濤目光一邊注意着辦公室,一邊靠了過來,懶散的語氣含着幾許指控:“你不是說對道上的男人沒興趣嗎?”
“是啊!可是怎麼辦呢?你們道上混的男人偏偏對我有興趣!唉!好苦惱哦!”寧美麗裝模作樣的輕嘆,妖嬈的撩頭髮,模樣拽到極致。
“誰TMD敢對你有興趣?”
一聲冷喝從辦公室裡傳出來,緊接着玉力琨高大的身影走了出來,慍怒的瞪她寧美麗。
“這個嘛——”她故意拉長尾音,不懷好意的瞟了瞟身側的洪志濤。
“咳咳!”洪志濤立馬離開她的身邊,手握成拳,抵在脣邊輕咳了兩聲,低垂着頭對她擠眉弄眼的暗示。
寧美麗嘴角噙着玩味的壞笑,直把洪志濤嚇出一身冷汗,以爲她會口沒遮攔的說出來,結果她只是嘟了嘟嘴兒,漫不經心的瞅着玉力琨說:“你呀!不就是你嘛!”
玉力琨銳利的眸光在她和洪志濤臉上流轉了一圈,看出些許端倪,但也未點破,這女人,現在既年輕又漂亮,的確有招蜂引蝶的資本,心裡隱隱升起不悅,他走上去霸氣的攬住她的香肩就往電梯而去。
“喂!你帶我去哪裡?”寧美麗歪着臉看着他完美到無懈可擊的側臉,有些急躁的抓撓着他強健的腰身。
有些癢癢的,玉力琨將她作亂的手抓住,緊緊捏着手心裡,強硬的將她帶進電梯,隔絕了洪志濤又羨又妒的視線。
那麼豔麗的小妞兒,那麼勾魂的小妞兒,那麼漂亮的小妞兒……爲什麼不是自己的呢?
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他跟玉力琨明明都是道上混的,爲什麼自己就屈居他之下?女人也是圍繞着他轉?
連這麼美的小妞兒,也是他的人?
洪志濤心裡忍不住哀嘆。
電梯緩緩上升,寧美麗小心翼翼的瞟着玉力琨板着的俊臉,一身的黑色襯托得本就邪佞的他更加神秘妖魅,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一段時間不見,他似乎更加俊美帥氣。
看得有些失神,一直到被玉力琨推進了一間豪華套房,寧美麗才猛然驚醒——
“啊!”她驚叫一聲,跳起來往門邊跑,她纔不要跟邪惡的壞男人獨處。
“往哪跑?”玉力琨鐵臂一伸,極輕鬆就從背後將她抱住,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後頸,氣氛在瞬間變得曖昧起來。
“唔,你放開我!”寧美麗縮脖子,躲避他呵在脖頸間的灼熱氣息,手抓住他箍在腰間的大手,一邊掙扎一邊輕叫。
玉力琨勒緊她的腰,一提,幾個大步將寧美麗扔進浴室裡,不懷好意的瞄她一眼,命令:“洗澡!”
“啊?”寧美麗跳起來,回身揪住自己的牛仔小馬甲一攏,滿含戒備的瞪他。
“怎麼?你喜歡我幫你洗,還是乾脆我們一起洗?”玉力琨邪邪的衝她挑眉,本來依在門邊的身軀極具威脅性的跨近兩步,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你滾開啦!”寧美麗驚了一下,下意識的喝斥。
玉力琨大手一伸,抓住她揪在小馬甲上的手,湊過去在她頸間用力嗅了嗅,嫌棄的啐罵:“你賭了幾天了?啊?你自己聞聞,你身上有多臭。”
“臭?”寧美麗更驚,垂下頭去聞自己的衣服,沒聞到什麼異味呀!
她揪住自己的T恤領口不服氣的往他面前送:“哪有?我也只是兩晚沒洗澡而已——”
“兩個晚上沒洗澡?你還是不是女人?”玉力琨驚叫,簡直不敢相信。
“怎麼,你嫌棄我?嫌棄我就不要糾纏我!”寧美麗惱怒的瞪着他。
這個賭場是他的,他怎麼不早說?
害她兩天輸了五百萬,要不是心態好,早就被嚇死了,哪裡還有那個閒工夫洗澡?
再說她身上也不臭啊,一直很香噴噴的好不好?
“好了,趕快去把自己洗乾淨!”玉力琨也不跟她爭了,哄着她進了浴室,還幫她把門帶上。
寧美麗正想疑惑着,這男人今天轉性了,居然這麼紳士?
玉力琨那邪惡的嗓音就從浴室外傳來:“十分鐘!你不出來我就進來!”
“你!”寧美麗氣怒地跳過去,把門‘咔嚓’一聲鎖得死死的,才轉過身去沐浴。
……
玉力琨一邊扯着襯衣的領釦一邊走近酒櫃,倒了一杯龍舌蘭,舉杯飲了一口,讓那濃烈醇香的酒液緩緩滑過喉嚨,帶出火燒般的劇烈刺激,愜意的微瞌雙眸,慢慢回味溢滿整個胸腔的灼熱。
舉杯飲盡,再倒了一杯。男人持杯走向偌大的落地窗前,一邊淺酌着杯中酒,一邊愜意的俯瞰着城市絢麗迷人的夜景,一直到身後傳來輕微的‘吱呀’聲。
玉力琨一手環胸一手持杯,姿態慵懶閒散。
聽見身後浴室的開門聲,他漫不經心的回頭,霎時口中的烈酒情不自的狠狠滑下喉嚨,灼灼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半倚在門框上那個搔首弄姿的女人。
寧美麗懶懶的背靠在門框上,臉上漾着蠱惑人心的笑靨,媚眼如絲的望着聳立在窗前那個高大挺撥的俊美男子,在他回過頭來的那瞬,她一邊故作嫵媚的撩着髮絲,一邊將一隻長腿緩緩伸出浴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