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出來的人竟然是章漢庭!
謝靜閒眸光一眯,在看到他身後沒有其他人時,才暗暗鬆了一口氣,也許是他過於緊張了,章卓軒這個點也許不在書院,而且那人的性子極其清傲自負,也未必就會……
姜雲朵揚起一抹笑,待他走近,輕快的喊了一聲,“章叔!”就沖人家當年對母親的一番心思,她也冷淡不了,雖然以前沒有聽母親說起過他,不過憑直覺,母親跟他的關係應該是不錯的。
章漢庭難掩眉宇間的激動,一雙眸子近乎熱切的看着她,比起那晚壽宴上的複雜憂鬱,這會兒就顯得親近多了,“雲朵,你怎麼來了?”
“明天不是盧長老的壽辰麼,所以想選幾本書當禮物,三哥便推薦了您這裡。”姜雲朵的語氣也透着一股另眼相看的親暱,從那晚的壽宴來看,他與父親的友情並沒有因爲母親而生嫌隙,可見是君子之交,值得她尊重。
聞言,章漢庭纔看向站在一邊的謝靜閒,淡淡的點點頭,語氣有些落寞,“原來是三少帶你來的。”
姜雲朵忽然覺得有些不忍,“我自己也是慕名已久,想來看看,只是想着章叔您這裡安靜,唯恐打擾。”
聽了這話,章漢庭情緒恢復過來,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至少是顧及到他,選了最妥帖安慰的說辭,她有這份心他足可以欣慰了,“呵呵,打擾什麼啊,我可是一直盼着你來呢。”
“呵呵,如此,我便不客氣了!”
“跟我永遠都不必客氣!”章漢庭脫口而出,然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笑着解釋,“我與你父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你要是跟我客氣,可就是生分了,進來吧,我帶你四下轉轉,看是否有合你眼的。”
章漢庭說完,率先走在了前面,似是在掩飾着什麼,背影微微僵硬,姜雲朵在心底嘆息一聲,臉上的表情卻是不變,笑着應了一聲“好!如此,就辛苦章叔了。”就跟在了後面。
謝靜閒見狀,也只好跟着,握住她的手沒有鬆開,任她想要掙脫也不放,很是固執的在宣告着什麼。
姜雲朵暗暗嗔他,在長輩面前就不能含蓄一點麼?謝靜閒淡然以對,天下誰不知我們是什麼關係,含蓄就是掩飾,掩飾就是虛僞,在長輩面前虛僞更加不合適吧?
強詞奪理!她叱他。
這是率真坦蕩!他挑眉迴應。
她好氣又好笑的切了一聲,以示不屑。
他回以溫柔縱容的一笑,表達他的寵愛。
兩人你來我往的這些小動作看在別人眼裡就是打情罵俏,暗送秋波,章漢庭眼神黯了黯,忽然覺得身邊沒有那一個人竟是如此孤單,手裡想要握住什麼,可這麼多年,握住的從來是永無盡頭的空氣。
有時候不是不想放下,不是不懂憐取眼前人,可是……一顆心早已遺失,又怎麼找的回來?
姜雲朵走在他身後,似乎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孤單淒涼,有種令人心悸的哀傷,她心底嘆息一聲,有時候被人愛着卻不能迴應,與自己來說也是一種愧疚和負擔,不知道母親是不是如此呢?
謝靜閒無聲的看着她,將來她也會面臨這樣的負擔和愧疚吧?一時心底暗暗祈禱,不要遇上那個人,不要給他們相見靠近的機會,那麼便不會有欠下情債的愧疚了,他也算是拯救章家那清傲的小子了,因爲不管他動心不動心,他們都不會讓他進門,章家也不會讓他這個唯一的嫡子進中元宮。
誰知道,越怕什麼,便越來什麼,還不是來了一個,而是兩個。
章卓軒和呂琉璃兩人遠遠的走過來,一個清傲出塵,一個溫暖俊逸,一個臉上掛着複雜的審視,一個勾着含蓄愉悅的微笑,不緊不慢的走過來,像是極其偶然的遇上。
章漢庭見了,卻是微微蹙眉,倒是也沒有說什麼,呂琉璃先打了招呼,“章叔,我和卓軒想要去那邊藏書閣看看,可巧就遇上您了。”
章漢庭點點頭,“我正好要帶雲朵和三少去,你們就一起跟過來看看吧!”
聞言,呂琉璃笑着道了一聲謝,然後看向姜雲朵和謝靜閒,“大小姐,三少!”
謝靜閒淡漠的點點頭,以前不太注意這小子,不過自從大哥說要他幫着把這小子給收進中元宮開始,他現在是隻要一想起他就怪怪的不舒服,更別說看到本人了,他懷疑大哥給他們佈置這些艱鉅的任務是爲了膈應他們的吧?
姜雲朵本來要回應一句的,不過某隻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清晰的表達出他的不悅,她便把話給嚥了下去,也只是淡淡的點頭,好吧,照顧一下某隻的情緒,她知道他的心情肯定不美麗,幫着情敵進門這麼狠的事,也就大哥能想的出來,與她都覺得挺爲難的,對他們來說就是更加不容易且悲催憋屈了。
琉璃般的眸子閃了閃,卻沒有再多餘的情緒,笑容依然溫暖,與她錯開一步的距離,走在後面。
章卓軒一直不曾言語,只是那神情充滿了不解的清傲,想要去了解什麼,卻又放不下身段。
章漢庭走在最前面,時不時的看着姜雲朵的表情,“雲朵,你可是覺得喜歡這裡?”
姜雲朵誠摯的感嘆,“很喜歡,章叔建的這所書院實在是太風雅精緻了。”
聞言,章漢庭就笑的有幾分激動,“你喜歡就好,喜歡就好,以後有空就常來,這裡的書雖說比不得行宮,可是有些孤本也是那裡沒有的。”
姜雲朵痛快的點頭,“好!有空一定常來叨擾章叔。”
“爸,大小姐忙碌的很,連去乾宮上班都抽不出空來,哪裡會有閒來看書?”章卓軒忽然不冷不熱的開口,語氣怪怪的。
只是這話裡的深意也怪怪的,連去乾宮都沒空?這是什麼意思?在映射她只顧着寵幸美男?
姜雲朵納悶的掃了他一眼,若不是看他對自己一臉的冷漠,還以爲他是吃醋呢!
謝靜閒眸光眯了眯,聲音微冷,“章公子對雲朵的日常行蹤還真是熟悉的很呢!”
聞言,章卓軒懊惱的抿了抿脣,他是中了什麼邪,說這些有的沒的,她的一切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可是不能否認,自從那一日壽宴後,關於她的消息就不受控制的進了他的腦子裡,想要忘都忘不掉,她那些英勇壯舉,她不管走到哪裡都是美男環繞,無數的男人都想要撲上去一親芳澤,抱着入住中元宮的奢望,他聽的煩躁不屑,父親惦記了一輩子的那個女人生的女兒就是這樣的……風流花心?他傾慕中的女子是冰清玉潔,是矜持高貴,是溫婉可人,是才華橫溢,唯獨不是這一種豪放的。
今日好友來,沒想到也在有意無意的說起她,後來更是得了她來了書院的消息,尋了藉口來見,他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是足以讓男人失了心魂,可是……她身邊早已有人,難道大家都不在意?連好友也被吸引了?
章卓軒一時不說話,他清傲自負,不屑用謊言掩飾什麼,可真正的原因也羞於啓齒,章漢庭見狀,眉頭蹙的更緊,看着自己兒子苦惱的樣子,像是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呂琉璃開口解圍,“是我剛剛和卓軒在聊關於大小姐的一些事,所以……”
聞言,謝靜閒俊逸的臉上神色更加不愉,“那呂公子的意思是,你對我們家雲朵的日常行蹤很感興趣了?”
這話要是換成別人,聽了一定覺得羞惱難堪,可呂琉璃只是溫溫的笑了笑,點頭道,“不是感興趣,而是上了點心思。”
上了心比起感興趣可是還要嚴重,謝靜閒渾身的氣息都下降了幾度,本就出塵淡漠如山巔之雪蓮,此刻更加清冷的不食人間煙火了,“呂公子覺得這般對着名花有主的女子說上心合適麼?”
“合適不合適……有時候不是能控制的。”呂琉璃說的有幾分意味深長的惆悵,琉璃般的眸子黯淡了幾分,若是可以,他也願意一切如從前那般守住自己,只可惜……命裡該來的不管他怎麼逃避也躲不過去!
氣氛有些緊繃的壓抑,姜雲朵輕咳了一聲,打斷謝靜閒還想繼續的心思,他的神情有幾分憋屈,似在控訴她不偏袒着他一樣,她則有幾分好笑,她只是不想把好好的氣氛給破壞了好不?再說你這般爭風吃醋難道很好看麼?不過到底是自己的更親近的人,她纏着他的手,十指緊扣,一個曖昧親密的動作輕易的便安撫了,也成功的讓其他幾人臉色一暗。
謝靜閒的臉色就暖了起來,眉眼之間都似亮了幾分,雖說答應大哥要收呂琉璃,可是在自己還未得償所願之前,誰來和他搶都不行!他那想要撲倒吃掉的心情分分鐘都是煎熬……言語所難形容,時時刻刻都在盼着天黑啊!
“卓軒,你和琉璃先去另一處書庫轉轉,我和雲朵有些事情想要單獨談一談。”一直皺眉沉思的章漢庭忽然開口。
“爸!”章卓軒的臉色一白,像是有什麼被看穿一樣的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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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這是什麼節奏?逼着木禾寫三更的節奏麼?嗚嗚嗚,話說木禾也是好想寫三少撲倒啊,請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