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姜雲朵驚了一跳,從衛大少的懷裡掙扎着下來,“琉璃,你這是怎麼了?”
衛大少抿抿脣,想到了什麼,眉頭一皺,又迅速的鬆開,心裡嘆息一聲,看來今晚沒他什麼事了。
呂琉璃剛剛那不顧一切的衝動在這一刻卻偃旗息鼓,似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一樣,哀傷絕望的看着她,心裡羞愧自慚,兩人之間短短几米的距離,他卻覺得她遙不可及,難以跨越。
他不是不想她,不是不渴望,夜裡也一次次的輾轉反側,夢裡都是與她纏綿旖旎的春意,他沒有像清泉那樣整日掛在嘴上,可心裡也在期待能與她真正的在一起,可是……他更多的還是希望是情到深處、水到渠成,絕不是來自衛大少的安排,更不是像現在這樣是爲了脅迫!
這讓他情何以堪?
這是他唯一動心的女人,也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他無數次的幻想他們之間的第一次是如何如何的令人悸動美好,卻唯獨不會想到居然要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生!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喉嚨裡堵的說不出一句話來,胸口很疼很疼,他不知道自己已是淚流滿面!
“琉璃!”看着這個樣子的他,姜雲朵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在她的印象裡,不管是什麼時候,他都是那樣的溫暖柔和,不爭不搶,安靜的在一邊,讓人覺得時間都是靜謐的,然而現在無助絕望的像是一個被人拋棄、有無限委屈的孩子,她忍不住走過去。
“朵兒!”終於他沙啞着喊出一聲,伸出手緊緊的抱住她,像是海上苦苦掙扎的人抓住了最後救命的浮木,“朵兒,我心好痛……”
姜雲朵溫柔的拍着他的背,想到了什麼,心裡也酸酸漲漲的,“琉璃,你還有我們!”
“朵兒!”聞言,呂琉璃擁着她的手臂更加用力,俊逸的臉緊緊的貼在她的肌膚上,想要吸取屬於她的溫暖。
“嗯,我在,我會一直在!”她感受到他的淚落在了她的肌膚上,像是被燙到一樣,灼灼的疼。
這樣相擁的畫面是感人至深的,不過對於衛大少來說還真是看着心酸礙眼啊,慾求不滿也就罷了,還要站在邊上看別人表演,這感覺也是醉了。
“雲朵,你今晚跟着琉璃去他院子裡休息吧。”
聞言,驚醒了抱着的兩人,呂琉璃平靜了幾分,慌亂又不捨的收回手,似是後知後覺的知曉自己做了什麼,一時抹着臉上的水痕,羞愧難當,簡直擡不起頭來,“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衛大少擺擺手,“我明白,你不用解釋。”
呂琉璃頭垂的更低,像是做錯了事情一樣。
姜雲朵見狀,拍了拍他的手,轉身走回衛大少身邊,擡眸看他,眼神裡都是歉意,“大哥!”
衛大少似有若無的輕哼了一聲,忽然出手狠狠抱住她,灼熱的脣咬在她的耳朵上,引的她一陣顫慄,“記住,欠我一次,下回加倍補償回來!”
姜雲朵羞赧的“嗯”了一聲,還想要開口再說什麼,卻被他制止,“好了,你且安心的和他去吧,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的。”
章華微的藏身之地其實早已查出來,只是他們爲了不打草驚蛇,一直沒有行動罷了,看來呂家還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他們忌憚高家,可不至於對其他的家族也如此畏手畏腳。
是時候,教訓一頓了。也讓某些人知道行宮裡的人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那,我可就真的走了?”對於某隻的故作大方,她也是好笑又無語,卻又酸酸的心疼。
衛大少又咬了她一口,“那就走唄。”
姜雲朵翻了一個白眼,讓她走就鬆開手啊,您老人家摟的這麼緊要她怎麼走?
衛大少又哼了一聲,“着急了?”
姜雲朵心裡嘆息一聲,身子軟下來,一副一點都不捨得走的樣子,“今晚我還是留在這裡吧,大不了讓琉璃……住在隔壁。”這樣子不明就裡的也就以爲是兩人成就好事了。
聞言,呂琉璃忽然擡起頭,眸底涌動着酸澀的光芒,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到底還是忍下了。
衛大少見狀,終於鬆開了手臂,似笑非笑道,“去吧,我是那麼不重大局、不知趣的人?”
姜雲朵俏臉紅了紅,這隻腹黑的狐狸,定是看出她以退爲進的把戲了,哼,“那我可走了,明天別忘了我們一起去選訂婚用的東西。”
“嗯。”衛大少又看了呂琉璃一眼,意味深長的道,“晚上不要睡的太晚,不然清泉那小子估計會去叫門。”
姜雲朵面色發燙的咳了一聲,“知道啦!”這是在提醒不要那什麼過度吧?哼,轉身,拉着還有些發怔的呂琉璃離開了。
衛大少看着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半響,無奈苦笑着搖搖頭,到嘴的肉就這麼飛了,這筆賬該算在誰的頭上呢?
於是今晚,行宮裡某一隻溫玉香軟抱滿懷,其他慾求不滿又拈酸吃醋的就把這些發泄在了呂家的身上,據說在島上某處偏僻的莊園,發生了火拼,開始的莫名其妙,過程驚天動地,結束的冰火兩重天。
對於衛大少一行人來說,自是皆大歡喜,又救出人來,又狠狠教訓了呂家,又發泄了沒地可用的力氣。
可對於呂家,不但失去了掣肘的砝碼,更是守護在那裡的人全部陣亡。
守在那裡的人足有上百個,而且絕不是烏合之衆,其中不乏呂家的精英勢力,可這一切在短短兩個小時之內化爲廢墟!
是他們太不堪一擊,還是那些人強大的令人髮指?
這些年,島上表面上風平浪靜,地下暗潮洶涌,這樣級別的火拼還是從未有過,衆人之前也只是猜測行宮蟄伏了這麼多年,力量未必不豐滿,而乾宮的那幾只更是羽翼長成,只是誰也不曾這樣震撼的見識過他們出手,如今算是領教了。
果然,姜家還是姜家啊!有些家族就心安,看來自己的抉擇是正確的,某些家族就被狠狠敲了一記警鐘,或許一切並不像他們想象的那樣啊!
有些計劃在悄然改變,可有些執拗的堅持卻依然癡狂不該,這就是所謂的命中註定。
這一切,大抵就兩人不清楚了。
姜雲朵和呂琉璃牽着手回了他的暖玉閣,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千言萬語擠壓在心頭,只是他不知道該說哪一句,只是把手收緊,緊緊的握住她的,像是攥的是自己的所有。
暖玉閣裡,擺設的處處彰顯着溫暖靜謐,一如他一般。
“琉璃,現在沒有別人了,你有什麼話可以說了吧?”進了最裡面的寢室,關上門,似是隔絕了外面一切的紛擾,姜雲朵靜靜的看着他,不希望他什麼都憋在心裡。
呂琉璃往前走了一步,手臂再次纏上她,低下頭,把臉緊緊的貼在她的耳邊,“朵兒,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怎麼會?”姜雲朵聽到他語氣裡的挫敗和羞慚,低柔的安慰道,“你有你的光芒,也是其他人所不能擁有的。”比如他的善良和溫暖,他那一顆琉璃般的心。那幾只即使再厲害也無法做到,他們每一個人都是不能代替的。
“可是……對有些事情,我毫無辦法。”呂琉璃痛苦的頓了頓,“你知道嗎,剛剛父親給我打電話了,之前他給我打,都是詢問你的一些近況,我都是隨意的挑些無關緊要的說,他也沒有刻意交代過我做什麼,只說安心的待在你身邊就好,可今晚,他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硬逼着我去給你……”
侍寢兩個字他說不出口了,在他的認知裡,男女歡好是最美好的事,不應該是侍寢,不過他們之間開玩笑一般說出那兩個字也不會讓他反感,然而此刻,他不願說,覺得是褻瀆他對她的感情。
“我明白!”姜雲朵嘆息一聲,輕輕的拍着他的背。
他卻搖搖頭,“不,朵兒,你不明白,我,在我心裡,我渴望你,卻又害怕褻瀆了你,我不想,真的不想用這樣的方式在一起,他卻逼我,用我母親地位安危逼迫我,那時候,我真的是覺得整個世界都崩潰了一樣,我爲什麼會有這樣的父親?”
“唉,他被權勢*迷了心,所以纔會喪心病狂,你不用擔心,大哥會去救出你母親的,相信我好麼?”
“嗯!我自是信你的,這世上再沒有什麼比你還重要。”呂琉璃在她的耳邊喃喃的低語,脣有意無意的掃過她敏感的耳垂。
姜雲朵覺得心裡像是被羽毛掃着,癢癢的,被他抱住的身子也開始不自在起來,不由的微微用力掙脫開,看着眼前比自己好像還難爲情的少年,輕咳了一聲,“那就好,那你就不要難受了。”
呂琉璃又低低的嗯了一聲,眼眸裡盪漾着無限的心事,卻閃爍着不敢看她,一時,氣氛曖昧而令人慌亂。
慌亂到有些無措。
這一刻,姜雲朵都不知道再繼續說什麼做什麼好了,和那幾只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他們熱情主動,她基本處於被動承受的位置,後來熟悉了,偶爾也強勢彪悍一回,可現在……眼前得人單純而青澀,這要讓她怎麼辦?
尷尬之下,姜雲朵覺得嗓子發乾,便想去倒水喝,腳步一動,忽然他猛的抱住她,急切的請求,“不要走!”
這一聲,便讓她的心軟的成了水,“我不是要走,只是渴了想喝水。”
聞言,呂琉璃臉紅了,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又想到剛剛自己的舉動,一時更羞愧,鬆了手,慌亂的道,“我去,給你拿來。”
姜雲朵看着他無措的背影,看着他因爲緊張而差點打翻杯子的手,看着他走回來幾乎不敢看她的眼神,心裡酸酸甜甜的,等他把杯子遞到她手上,她安撫的笑了笑,又道,“你,要不要去洗澡?”
人家太害羞了,還是她這個身經百戰的人主動好了,咳咳。
聞言,氣氛曖昧指數頓時升級,呂琉璃臉更紅,可眼眸灼灼,亮如星辰,低低的“嗯!”了一聲,有些急切的衝進了浴室。
姜雲朵喝了幾口水,放下杯子後,四下打量着這間寢室,這才發現,到處都可見她的痕跡。
牀頭上擺着她的照片,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他抓拍的,是她站在一樹花前,淺笑嫣然的畫面,畫面裡應該還有別人,被他過濾了,只有她。
她的眼神是溫柔含情的,他抓拍的角度很好,放在牀邊,他夜裡是不是一次次的與那樣的眼神對視,幻想成被她注視的人是他?
想到這些,她便只剩下心疼。
除此之外,也隨處可見印有她笑臉的物件,沙發上的抱枕,喝水的杯子上都是,他是不是無數次一個人靜靜坐在這間屋子裡,將她抱在懷裡,將她捧在手心上?
那些畫面一旦開始,就不受控制的在腦子裡瘋狂的複製,讓她幾乎落淚。
那個傻瓜,爲什麼從來不說?
她一直覺得他是安靜到不爭不搶,覺得他或許在情之一事上都是淡然的,可誰能想到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的想念和渴望如此滿溢?
她忽然擡眸看向浴室,門閉着,裡面的人還沒有出來,裡面是不是也如外面一樣充滿她得痕跡?
她忽然很想知道!
於是,她走了過去,深呼吸一口,猛的推開了門。
然後,香豔的流水聲裡,發出一聲驚呼,“朵兒?”
聲音訝異,又顫動着歡喜,還有慌亂的羞澀,年輕的肌膚在水霧中朦朧香豔的令人驚豔,卻也不及他紅了的俊臉,還有一雙眸子裡閃動的期待與悸動。
緩緩的,又堅定的,他走向她,一步一步,呈現上他最純潔的美好!毫無保留與遮掩,把他的所有,他的一生都交付在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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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寫到這裡應該是不卡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