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你好,我是程瀟瀟。”
“是我,一百萬。”
程瀟瀟原本靠在陸謹言懷中的身體一下子就僵硬了:“你好,我們什麼時候可以交易?”她等了這麼多天,終於等到了這個電話。
“我想過了,我冒着這麼大的風險,一百萬實在太少,對於你們這些有錢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我想……”他拖着長長尾音,等待對方的價碼。
“說吧,你想要多少?”程瀟瀟無比冷靜的問。
“哈哈哈,果然是個爽快人,五百萬,只要提供五百萬,我就給你消息,告訴你誰是兇手,那車牌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沒有一點錯。”
“好,我給。”
“我知道你還會懷疑,?但是我保證這些都是真的,等我兩天吧,我準備好之後會讓你匯款的。”
嘟嘟嘟!
陸謹言隔得很近,從兩人對話中已經聽出問題所在,他一下子將人圈在懷中,抵着她額頭問:“有線索?你竟然一個人悶在心裡,不相信我嗎?”
陸謹言說不上來此刻是什麼心情,更多的是對程瀟瀟的無奈,她竟然選擇隱瞞,也不肯將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他,讓他一起分擔。
“我……”
“瀟瀟,你爸爸的死,我也很着急,但我不希望你一個人默默的在做這些事情,我也跟你一樣迫切想要知道真相,你這麼做,考慮過我沒有?”
她看着陸謹言,深邃眼底涌上的失望讓她窒息,她只是不希望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尤其是自從爸爸去世之後,她愈發覺得,兩人之間,她不能一直當個附屬品。
哪怕陸謹言現在將她放在手心,誰能保證將來永遠不變?
她不能失去自己的獨立,但他好像一直都無法理解,那該死的佔有慾,隨時可以霸佔他的理智。
“你真的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我想自己處理。”
陸謹言原本抱着她的手突然就鬆開了,不可置信看着程瀟瀟;“你準備怎麼做?還是你認爲自己的本事可以跟這些人鬥智鬥勇?我該說你天真,還是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想,必須要趁着這樣的時候敲醒這個女人,讓她知道什麼是現實,殘酷。
“單憑你自己的力量,連安危都不能保證,哪裡還能對付別人,瀟瀟,我將你保護在這個範圍之內,並不是要限制你什麼,當然我承認,如果你願意這麼做的話,我很高興,但你總是忍不住好奇外面的世界,你爸爸的死還不足以證明什麼嗎?”
“難道我離開了你的手掌心,就活不下去了嗎?”
“瀟瀟,至少這個時候,你不該意氣用事,難道我還能讓你出事?”陸謹言心疼的揉着她的臉:“這些麻煩也許並不一定是衝着你們來,你現在已經跟我結婚,多少會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所以別怪我防備太多,這是不得已,你知道我無法忍受失去你的痛苦。”
“我以爲我可以將事情解決好,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現在無論對方提供什麼證據,只要有希望,我都不想放棄。”
“你擔心我會拒絕嗎?”
程瀟瀟點頭:“花五百萬去買一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信息,難道不是很愚蠢嗎?”
“不。”他吻着她額頭:“只要可以抓到真正的兇手,這些都不算什麼,瀟瀟,別總是將我想得這麼壞,我會很難過,在你心中,難道我一直都是在最關鍵時刻都不能依賴的人嗎?”
“你強詞奪理,分明只是這一件小事情,你拐得那麼遠。”
程瀟瀟靠在他肩膀上,一隻手勾着他脖子,對他的話並不生氣,只是不知道怎麼平衡兩者之間。
“難道不是你自己有錯在先?”
“那你想我認錯?”
“你覺得呢?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嗎?”
“哼!”她梗着脖子看他:“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總之我只是沒想好怎麼跟你說,而不是想一直這麼隱瞞下去,誰叫剛纔讓你聽見了。”
“那你不如好好解釋一下,你的工作問題。”
他突然轉移話題讓程瀟瀟措手不及:“爲什麼這麼問呢?”該不是知道什麼了吧,?嚴忠的事情她已經特意交代過喬總跟葉總,讓他們都不許泄露關於那天在會議室發生的事情。
“你根本就沒將我的話放在心上,現在對我使美人計也不管用了,我不會讓你隨便走出去,以後保鏢離開你的範圍,不能超過三米。”
她嚇得從他懷中跳起來,抓起枕頭就朝他臉上招呼:“不行,我絕對不答應,那樣我還有什麼私隱可言?上廁所都要被人圍觀,這種事情,你自己做就好了。”
“他們不敢。”
“而且我做錯什麼事情了?你這是懲罰我。”
“原來你還知道自己錯了?竟然敢送羊入虎口,我跟你說過嚴忠是什麼人吧,你總是孤身涉險,我現在已經發現,當初同意讓你去工作是完全錯誤的決定。”
陸謹言抱着她調整了一個姿勢,兩隻手將人牢牢禁錮,根本不讓她有任何機會逃脫,那一句一句無比冷硬的話,卻被用他溫柔的聲音低喃出來,彷彿情人之間最動聽的甜言蜜語。
“陸謹言,你該不會想要反悔嗎?”
“你說呢?”
程瀟瀟閉着眼睛搖頭:“我不同意你反悔,要是你真的敢這麼做,我就休了你。”
“天涯海角,你覺得逃得掉?”他笑了笑,捏着她的臉就吻了上去。
程瀟瀟呼吸急促,一隻手被他抓住,整個身體的力量都落在了他身上,只能承受着他充滿暴怒的索取。
雲雨稍歇,她閉着眼睛,耳朵貼在他胸膛前,聽着耳邊清晰的心跳聲,慵懶得昏昏欲睡,連剛纔跟他爭執過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
“瀟瀟,是誰給你打電話。”
陸謹言的吻停留在她眉眼之間,趁虛而入。
“不知道。”
“誰跟你要五百萬?”
“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對方是騙子呢?萬一只是打着幌子,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證據,該怎麼辦?”
她突然清醒,一雙眼睛溼漉漉的看着他,欲語還休,陸謹言俯身下去,與她額頭相抵:“你這麼看着我,很容易把持不住。”
“流氓。”
“快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威脅你。”
程瀟瀟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是誰,但他口口聲聲說親眼看見了是誰撞到爸爸的,而且一定可以憑這個線索找到兇手。”
“那麼你相信嗎?”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但我沒有辦法拒絕,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我不能讓爸爸死不瞑目。”
“瀟瀟,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吧,你不能有事。”陸謹言一臉嚴肅,擺明了不會對這件事情放手。
她漆黑的眼珠子轉了幾圈,最終落在他臉上,像是妥協,又像是無奈一點點了點頭。
……
提心吊膽的日子過了幾日,程小雨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變得憔悴不堪,本來就因爲懷孕胃口不好,吃什麼都容易吐,加上她現在鬱鬱寡歡,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連陸梅都看不下去了。
“小雨,你這個樣子怎麼行呢?好歹也吃點東西啊,媽養你這麼大,不是爲了看着你來折磨自己,折磨我的。”陸梅端着粥坐在牀頭,一臉疲憊。
“媽,你說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老公對我不好,懷孕還遭罪,現在還背上人命,我好累,我不想繼續這麼下去了。”
陸梅聽她這麼說,嚇了一跳,好多女人就是因爲懷孕生孩子的時候太委屈容易得抑鬱症,何況她還接二連三遇到這麼多事情,一時想不開萬一做出點什麼事情來,光是想想就一身冷汗。
“小雨,你可不能這樣想,你還有媽在呢,我們有錢在身上,什麼樣風光的日子過不下來?男人而已,還怕找不到更好的?”
“呵!”程小雨撫摸着自己的肚子,想起這些日子以來跟周祁安的相處過程,真是沒什麼比這個更加糟糕的了。
“我也不知道當初怎麼就鬼迷心竅了,現在是自作自受,但我不會讓那兩個賤人過得那麼舒服,我得不到的,他們也休想過好日子。”
“小雨,你現在不要想這麼多,那些事情媽會替你擺平,孩子生下來也好,熱鬧些,反正那種男人要不要都無所謂了。”
她心裡倒是希望程小雨儘快走出來,然後跟那個人渣一刀兩斷,生個孩子過些安寧日子。
“媽,可我想知道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韓振軒最近也一直在糾纏她,萬一是他的種,只怕到時候又要打官司了。
“誰的有什麼關係,生下來就是你的。”陸梅恨鐵不成鋼的說。
“誰的手機響了?”
“我的。”
程小雨一看來電是個陌生的號碼,內心突然就多了積分恐懼,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心虛的緣故。
“怎麼不接呢?”
程小雨咬咬牙,接通之後沒出聲,秉着呼吸聽對話講話。
“呵呵,你好嗎?”
“你是誰?”她心驚肉跳的問。
“別管我是誰,我看見了一些事情,8月29號的晚上我在清湖公園散步,突然聽見砰的一聲,好慘烈……”
啪嗒!
手機掉到地上,鋼化玻璃屏幕瞬間摔成蜘蛛網,多了無數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