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言彷彿從天而降,大步朝他們走過來,他剛纔遠遠就看見了這個老東西在這裡跟他的女人爭執,沒想到會聽見這麼狠毒的咒罵。
“又是你。”周母有些畏懼陸謹言,第一次就讓她到局子裡吃了不少苦頭,因此現在一看到他,就有些下意識的害怕。
“怎麼,對我有什麼意見嗎?”
“謹言,我們走吧。”程瀟瀟說。
“等等。”
周母張開手臂擋在兩人跟前,陸謹言見狀,面色深沉的看了她一眼,眼神裡的冰冷讓周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次該不會又想讓人來將自己帶走吧,她這麼想着,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不過卻沒有讓程瀟瀟離開的打算。
“瀟瀟,你真的要這麼絕情嗎?怎麼說當時你也是死活要嫁給我兒子,怎麼現在就這麼不識好歹呢?”
“你再說一句話,信不信我讓人弄死你兒子。”陸謹言從齒縫裡溢出陰冷的聲音:“瀟瀟現在跟你們周家沒有任何關係,你這個老太婆最好不要倚老賣老,來威脅她,污衊她。”
“你仗勢欺人,我要去告你。”
“那你現在就去吧,不要在這裡攔着我們,你兒子那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周母見求助無門,乾脆抓着程瀟瀟的手跪在她面前,大聲叫喊:“沒天理啊,你找了個有錢男人踹掉我兒子就算了,現在還不管他死活,怎麼有你這麼狠心的女人呢。”
“老天開開眼啊,大家都來看看這個沒良心的女人,拋棄我兒子自己去傍大款,現在我兒子就要淪落街頭了,卻不聞不問啊。”
周母放聲大哭,跪在程瀟瀟跟前,此舉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聽聞她的話,許多人不明所以,對程瀟瀟指指點點。
很顯然,程瀟瀟成了周母口中那個爲了傍大款,拋棄丈夫的女人,然後路人對她跟陸謹言指指點點。
陸謹言向來冷傲,何曾受到過這種羞辱,看着周母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程瀟瀟擔心他發飆,畢竟跟周母這種無賴村婦爭辯,沒有半點意義,她仗着自己無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你如果還有點良心的話就該幫幫我兒子,你要離婚也離了,將他害成這樣,可不能這麼心狠啊。”
“說夠了嗎?”陸謹言面色鐵青,冷聲問。
周母抹了一把眼淚,看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膽子也大了起來。
“就是你將我兒子害得這麼慘,你們這兩個姦夫淫婦。”
“你……”
陸謹言衝過去就要打人,程瀟瀟抱着他的腰拼命將人攔住:“別跟她發瘋,難道你現在才知道她是什麼人嗎?何必跟她一般見識。”
“可她在羞辱你?”他氣呼呼的說。
“這種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她的話我們有必要聽嗎?”
程瀟瀟拉着陸謹言,心中對周母的厭惡更上一層樓,她上前兩步,看着跪在地上形象全無的周母說:“阿姨,你就算是耍賴鬧也沒用,我們不是救世主,既然你這麼羞辱我,爲什麼還要繼續留情?”
她給周祁安打了電話,將周母在這裡的情況一說,那頭馬上緊張的丟下一句馬上到。
程瀟瀟本想走,周母卻死死拉住人不讓她離開,愣是要讓在場的人對她指指點點,她想,兒子的忙幫不上,但也不能讓這個女人好過。
“瀟瀟,我要起訴她。”陸謹言緊握着拳頭:“她憑什麼每次跳出來都是污衊羞辱,他兒子是個什麼好東西難道她自己不清楚嗎?”
他真後悔當初走錯一步,讓周祁安來介入她的生活,從此帶來這一連串的傷害跟麻煩。
“你們仗着自己有錢就在欺凌我們孤兒寡母,你這個良心被狗吃了的毒婦。”周母越罵越起勁:“以後你會遭天打雷劈的,我告訴你。”
“你給我住口。”陸謹言怒吼,準備打電話報警,周祁安正好在附近見客戶,接到電話馬上就趕過來了,他也沒想到自己的母親會跪在地上。
他一出現,周母的臉上明顯慌亂了。
陸謹言揪着他的衣領警告:“以後將你們家的精神病人關好一點,要是誰敢再來找瀟瀟麻煩,我讓你們以後都不能在a市出現?。”
周祁安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看情況是母親又來鬧了,他只能三兩步走過去,將周母拉起來:“媽,你怎麼會來這裡?你來找瀟瀟做什麼?”
周母吞吞吐吐,眼神閃躲,找藉口想回避問題。
“媽,你說啊。”
“兇什麼兇,媽都還不是爲了你,陸梅那個死老太婆說找瀟瀟就可以讓你不破產了,我當然就來找她了,可是這個女人不肯幫忙,心腸這麼歹毒,哼。”
周母此言一處,圍觀的人羣紛紛發出感嘆,原來是一個潑婦,這說話的語氣跟調調,鐵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很快就作鳥獸散。
人們總是這樣,太在意表象,卻不願意去挖掘真相,喜歡不知所以便常常夸人其長,或是惡語相向。
“媽,她說的話能相信嗎?她在騙你知道嗎?”周祁安被氣得渾身都顫抖了,怒氣無處可泄,只能衝着周母乾瞪眼:“你跟她的關係這麼差,她憑什麼好心給你建議?你就沒想過嗎?”
“我以爲她說的至少是真的。”
“媽,算我求你別給我添亂了行嗎?好好的在縣城呆着,我這裡的事情已經很煩了,不想你再來拖我後腿,還有以後也別來找瀟瀟了,這些事情都跟她沒關係。”
“哼!”周母冷哼一聲:“你到現在竟然護着這個女人,還說我拖你後腿?我是你媽,做什麼都是爲了你好。”
周祁安揉着額頭,中國式父母的愛讓他無從招架,許多人都是這樣,仗着所謂的親情肆無忌憚綁架孩子,無論做什麼從來都罔顧孩子醫院,末了總是一句:這是爲你好。
那只是自私與無知的一種體現,還不容許孩子反抗,周祁安就是這樣一種狀態下成長起來的人,周母已經強勢了幾十年,不可能會因爲他短短的幾句話而發生改變。
根本源頭觀念上,她始終認爲兒子應該聽自己的話,按照她的意願去生活。
“媽,回去吧,別在繼續丟人了。”
周母一聽就炸了,怒罵周祁安:“你說我丟人?我可是你媽,你但凡還有點良心,就該知道這些年來我是怎麼供你上大學的。”
“媽,別說了行嗎?”
周祁安是個極好面子的人,當然無法容忍周母在大庭廣衆之下丟人現眼,臉色臭得不行,尤其當週母還準備將當年上學的時候再說一遍。
程瀟瀟見此,幾乎是怒極反笑,她可不是第一次聽周母這麼說了,剛去他們家,周母就這麼警告自己,這可是自己辛苦拉扯大的孩子,一毛一毛的攢錢送他上大學,你要怎樣怎樣,不然對不起我的辛苦付出。
她想那時候自己真是個傻逼,竟然默默忍受了過去。
“媽不說你怎麼記得,自從跟這個女人離婚之後,你就越來越不像樣,你什麼時候聽過媽的話了?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周母喋喋不休,並沒有給周祁安任何打斷的機會。
最後他忍無可忍,怒吼一聲:“你說夠了嗎?”聲音之大,附近來往行人都忍不住紛紛矚目。
程瀟瀟跟陸謹言無意再看他們表演家庭倫理劇,上車之後就離開了,只剩下周母跟周祁安在繼續丟人。
“你竟然這麼跟我說話?”周母哭得更大聲:“我可是你媽啊,你個沒良心的東西,要不是擔心你會去坐牢,我纔不管你呢。”
“媽,別吵了行不行?你能先跟我回去嗎?這裡是大姐,你覺得丟人不丟人呢?”
周母坐在地上,耍賴就是不肯起來:“哼,丟人?你現在知道丟人了?可他們誰認識我們呢?瀟瀟現在日子好過,也不管你,媽就是看你辛苦不忍心才幫你,可你呢?”
唯一的兒子都不能體會自己的苦心,她還老遠從縣城趕過來,周母覺得十分難堪。
“你嫌棄我給你丟人,現在是丟人重要,還是坐牢更重要呢?將來你真的什麼都沒有,到監獄裡頭去,難道就不丟人了嗎?”
周母越說越過分,忽略了周祁安那鐵青的臉色,最後他氣得甩上車門就走了,留下週母一個人坐在地上。
下班高峰期,來往行人絡繹不絕,周母一個人獨角戲也唱不下去,急忙找地方搭車,準備回家去等兒子。
陸謹言原本是來接她一起去跟葉之萌吃飯,被周母這麼一耽誤,他們來到餐廳的時候就遲到了。
她低頭一看手錶,竟然已經錯過了半個多小時,不過葉之萌並沒有計較,聽了原因之後更是哭笑不得。
“這麼個極品,可真有意思,我都後悔剛纔走得早了。”
“想去見識一下?可惜你就要走了,不然我給你介紹。”程瀟瀟打趣他。
葉之萌連連罷手:“算了,那種人我纔不想理會。”
兩人多說了幾句,忽略了一旁大醋缸的臉色,要不是得知葉之萌就要離開,陸謹言早就拉着人走了。
“這麼巧,你們也來這裡吃飯?”
突兀的聲音打破了他們這一桌的平靜,程瀟瀟跟葉之萌擡起頭,看清楚打招呼的人時,兩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