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不是故意的，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說我還能怎麼辦呢？萬一周祁安知道，肯定會跟我離婚的。”程小雨完全不知道的是，周祁安在外面瞞着她，也有了孩子。
“怎麼辦？你是不是還沒告訴他？”
她忙不迭點頭：“我……我不敢說，怕他懷疑不是自己的種。”
“你真行，有本事偷吃，怎麼不懂得擦乾淨嘴巴，韓振軒那種男人，要是沒結婚還可以，他背後的老婆可不是個好惹的，萬一讓她知道，你還想活命嗎？”
陸梅急得血液倒流，叉着腰不停喘息，活了這麼多年，就沒像今天這麼倒黴過。
自己的事情還沒有弄好，女兒又在扯後腿，不爭氣的東西，一個兩個都這樣，存心不讓她好過。
“媽，我也不想弄成這樣，可是那個時候他吳賽花那個鄉下女人在一起，瞞着我，在我眼皮底下勾搭，我能不生氣嗎？”
“那你爲什麼不離婚？”陸梅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這不是自己犯賤嗎？你就這麼喜歡他，明知道不是個好東西，非要糾纏不放，你自己想想，從結婚到現在，他給你了什麼東西。”
程小雨看男人的眼光，讓她肝疼，就沒見過這麼愚蠢的女人。
“媽，我真的很喜歡他啊，你讓我怎麼辦？”
“喜歡能當飯吃嗎？”陸梅冷哼一聲：“喜歡到現在也沒見他爲你做過什麼，要是換個身份，他不跟你離婚纔怪，這種男人，爛透了，愚蠢。”
程小雨淚如雨下，她沒想到自己的母親都這麼說，內心無法接受，她是走投無路了找她出主意，如果可以，她又哪裡願意這麼折騰自己。
“媽，可是我現在怎麼辦？”她不能跟周祁安說孩子不是他的，因爲她自己也不知道。
“既然不行就去打掉。”
她一下子急了，抓着陸梅的手，驚恐搖頭：“不行的，醫生說了，如果這個孩子不好好生下來的話，我以後很難懷孕。”
陸梅只覺一陣怒火上涌，驟然暈眩襲來，踉蹌着跌倒在沙發上。
“媽，你怎麼了？”
程小雨急得連忙將人扶住。
“是不是因爲上次流產的事情？”
“嗯。”
她無法逃避，醫生的原話也是這麼說，這個孩子，必須生下來，否則的話，沒有辦法再懷孕，那個時候，她會永遠失去當母親的機會。
“傻啊你，你爲什麼這麼傻。”
陸梅一下子崩潰，大聲哭了出來，程小雨也跟着哭，母子兩人抱在一起，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媽，你說我該怎麼辦纔好？我不想放棄的，可是周祁安知道的話，一定會跟我離婚的，萬一孩子是他的呢？”
她腦中一片慌亂，什麼辦法都沒有了，自從知道懷孕之後，根本沒有休息好。
陸梅擦乾眼淚，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抓着程小雨的手，對她說：“現在這個時候，你什麼都不能表現出來，告訴周祁安你懷孕了，孩子是他的。”
“可是……萬一他不相信怎麼辦呢？”程小雨還是擔心：“我跟韓振軒在一起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你死不承認啊。”陸梅擱下狠話：“現在你自己都不知道，他敢懷疑嗎？不是我說你，要偷吃，爲什麼要讓他知道，你真是想氣死我。”
“媽，對不起，我真的不想這樣的。”
“你給我閉嘴，我對你很失望，這次的事情別弄砸了，既然不想離婚，我也不勉強你，總之日子是你自己在過，以後要怎樣，我也管不了。”
“媽……”?
“記住我的話，死活不能承認孩子不是周祁安的。”
程小雨咬着脣點頭，陸梅又突然說：“你那個惡婆婆，沒素質的瘋婆子，最好也別讓她再出現，要不然的話，你這個孩子，還得流一次。”
聞言，她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不會的……”
聲音低低的，連自己都沒有底氣，陸梅是怎麼也不明白，怎麼都是周祁安高攀，最後卻把自己的女兒弄成這樣，作孽，真是作孽啊。
程小雨離開之後，她睡不着，腦子裡想起了好多事情。
回憶最多的，還是在程家，那個時候，雖然她痛恨程瀟瀟，但程嚴華對她很好，小雨也聽話，走出去都是讓人羨慕的?。
但是這一切，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那個時候她覺得，程家是委屈了自己，程嚴華將前妻的那些東西守得那麼嚴，根本沒將自己放在心上，後來不甘心漸漸變成了埋怨，自然而然，就在外面找了別人，更年輕更帥氣的，來滿足自己。
公司陷入危機的時候，她毫不猶豫落井下石，將他氣得進醫院。
然而現在，離婚，她又得到了什麼？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了，當初也是真的喜歡過他，後來一切都變了。
弄成今天這樣，真是報應嗎？
她從來都不相信這些東西，也不願意相信，她以爲自己離開程家之後，會過得更好，但是，爲什麼現在會弄成這樣。
小雨這麼傻，她怎麼才能讓她清醒？
她翻來覆去睡不着，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起，陸梅翻身起來，從牀頭櫃上將手機拿起來，一看，竟然是無比熟悉的號碼。
她已經拒絕過好多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夜太寂寞，竟然捨不得就這麼摁掉。
過了一會兒，鈴聲停了，陸梅拿着手機反覆的看，心裡十分矛盾。
當鈴聲再次響起的時候，她還是捨不得，接通了。
週末：
兩人都沒有出去，賴在家中。
吃飽喝足之後，她搬來電腦在準備設計圖，而陸謹言對着各種文件，帶着黑框眼鏡。
中午時分，門鈴響了，她丟下筆跑過去準備開門，從貓眼裡頭看到了是送快遞的。
一想起那天毒蛇的事情，她嚇得馬上跑回來，站在陸謹言身旁，指着玄關處：“又是送快遞的，怎麼辦？”
陸謹言摘下眼鏡，站了起來：“別怕，我去看看。”
程瀟瀟一下子拉住他的手，搖頭：“這次萬一不是毒蛇是炸彈呢？”
“真是警匪片看多了，你以爲炸彈街上隨便賣呢？”
程瀟瀟心砰砰的跳：“反正不會是什麼好東西，要真是毒蛇，就別拆開了，直接讓人過來帶走。”
“好。”
陸謹言打開門，快遞小哥拿出來面單來給他簽字，陸謹言看着文件袋一樣的東西，終於鬆口氣。
不是毒蛇，也不是炸彈，是國外好友寄過來的資料。
程瀟瀟從後面探出頭來：“是什麼？”
“資料，國外朋友寄過來的。”
她撫着胸口喘氣：“幸虧不是毒蛇。”
陸謹言捏着她的臉笑：“萬一真是毒蛇，明天我們就可以直接搬家了。”
“那隻能證明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他倒是贊同，能送毒蛇上門，自然是對於他的一切都瞭若指掌，活在別人的監視下，隨時都可能面臨未知的危險。
“別怕，有我在，沒人可以傷害你，除非他們都不想活命了。”將文件丟下，他將下巴擱在她肩上，悶悶的說：“餓了，想吃你做的飯。”
程瀟瀟一看手機，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了。
“你想吃什麼？今天我們自己做吧。”
陸謹言挑起眉毛：“當然好，只是冰箱裡頭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存貨了。”
程瀟瀟任由他賴在身上：“不如去買吧，今天時間很多，到外面走走也好。”
“好。”
只要是跟她一起出門，他倒不介意是去菜市場還是超市。
因爲是週末，超市裡頭人並不少，他將程瀟瀟護在身側，一手推車，一邊注意着不讓人碰到她。
程瀟瀟被他這種緊張的心情弄得渾身不是滋味，過來逛個超市，還帶上雷達掃描，一看他就不是接地氣的，身高出衆，面容氣質都格格不入，自然而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程瀟瀟捅了一下他的腰：“低調點吧，出來招蜂引蝶，逛個超市大媽也沒打算放過你呢？”她半帶着開玩笑的口氣，讓陸謹言一頭霧水。
“算了，買完回去，沒事就不讓你出來招搖了。”
陸謹言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挺無辜的。
兩人挑挑揀揀，不一會兒，購物車裡頭就堆滿了東西，排隊結賬的時候，陸謹言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提示，將錢包給了程瀟瀟，然後走了出去接電話。
前面還有幾個顧客，輪到他們的時候，陸謹言回來了，臉色沒有什麼變化，買完單之後，提着兩大袋東西，一隻手牽着她，朝地下停車場走。
程瀟瀟覺得，他有點興奮，雖然沒有表露出來，但他的眼睛看着她有些不一樣的光芒，這是從他接完電話回來就這樣的。
上了車，他依舊順手將人推到後座，然後才拉開駕駛座的門，繫好安全帶，發動了車子。
回到家中，他主動挽起袖子，準備要親自動手，程瀟瀟看着他熟練的將菜分門別類放好，然後拿出即將要吃的，開始摘菜洗菜。
圍裙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他奪走的，原本是要動手的人變成了打下手。
她有些好奇，從身後抱住了男人的腰，臉貼着他的背：“你今天爲什麼這麼高興呢？”
陸謹言摘菜的動作一頓，搖搖頭：“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