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一動,全身瞬間緊繃起來,我面無表情地擡頭看着他,聲音冰冷至極地問道:“怎麼死的?”
我內心想讓他們死的願望實在是太強烈了,所以都不問他們是出了什麼事,直接就問怎麼死的,我迫切地希望聽到他們的死訊,儘管他們肯定已經得病了,都是必死無疑的人了,但是我還是非常希望他們死得越快越好。
談春雨皺眉看了我一眼,顯然是對我這麼沒有人性地態度多多少少有些不太滿意。
我看着他,冷冷地說道:“怎麼?你還想讓我聽到他們出事的消息悲痛大哭不成?我可沒有那麼善良,我不親手殺了他們就不錯了。”
談春雨沒跟我計較,低聲說道:“是的,這一次如你的願了,剛剛警局打來電話,說是在近海的地方發現兩具不明身份的屍體,死亡時間在兩天以上,已經被海水泡得腫脹不堪了……”
我瞪着談春雨,挑眉想到,我到是沒想過他們竟然是這種死法,難不成去海邊游泳直接給淹死了嗎?
我身子慢慢坐直,雙手抱胸問道:“怎麼死在海里了?確定是他們嗎?”
我對王家陽和徐慧芳敢於這麼做非常持懷疑態度,這種做法應該不像他們這種怕死的人能幹出來的。不過如果真的是他們,那我今天真的要好好慶祝一下了。
談春雨看了我一眼,低聲說道:“他們的屍體是在一輛車裡面被養海蔘的漁民發現的。他們沉車的地方剛好是漁民的養殖區,那輛車就是王家陽剛買的那輛路虎,警方又調取了最近幾天往那個方向的錄像,已經基本確認是二叔和二嬸了……”
我聽了不由倒吸一口氣,這兩個賤人!就是死也不讓別人安生!臨死了還得去破壞人家的養殖區!不光是這樣,他們竟然用這麼貴的車去陪葬?這個王家陽真是臨死都在敗家了。
心裡雖然對他們的死法很是惱火,不過我倒是對他們這種死亡方式感覺到很滿意,想必他們一定是這幾天內心驚恐絕望無比了,再沒有什麼比知道自己一定會死,但是又不確定何時會死更加令人絕望的了,所以他們受不了內心的煎熬,乾脆直接投了海。
談春雨看我低頭不語,接着說道:“剛剛警局來電話,就是想讓家人過去認一下屍,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他們兩人。這件事現在還沒有旁人知道,我想這件事就不要讓爺爺知道了,等一下我去警局認屍,你留在這裡,陪着爺爺……”
我擡頭看着他,知道死的人基本是他們夫妻,心中卻漸漸激動起來,我深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對他說道:“我也要去。”
我必須親眼看看那兩具屍體是不是他們,我想要在第一時間把這件事情確認下來。
談春雨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門外,想了一下,接着勸道:“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一定很希望死的人是他們,可是你不在爺爺會擔心……”
我低聲說道:“我只要是跟你一起出去,他絕對會放心的。”
沒錯,以爺爺信任談春雨的程度,我只要跟他說我和談春雨出去有事,爺爺一定不會反對的。
我知道談春雨現在這麼跟我說,一是怕出去後管不住我,怕我跑去顧澈的婚禮上大鬧。二是他不想騙爺爺,但是我管不了這麼多,我一定要在第一時間確認屍體是不是王家陽夫妻的。所以我堅持要跟他一起去認屍。
談春雨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地把棋盤收好。
待了一會,他才淡淡說道:“好吧,你跟我一起去。”
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外爺爺的聲音:“贏了沒?丫頭是不是很厲害?”
我和談春雨一起站起來,談春雨看了我一眼,微笑着對爺爺說道:“我輸了,她的棋藝確實很厲害。”
爺爺一聽,哈哈笑着看着我,驕傲地說道:“我們王家的孫女,棋藝好是天經地義的。”
我低頭看着爺爺,卻在心中暗暗想到,談春雨的心還是很細的,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能爲爺爺考慮到,想必當初分配遺產時,爺爺一定也想給他留一份,他也一定是直接推拒了,想到這裡,我的心裡不由得對他多了一份尊重。
談春雨輕輕把爺爺攙扶下來,一邊攙着他往牀上走,一邊輕聲說道:“爺爺,等一下我和凱旋迴一趟老宅,正好趁我今天不忙把遺產的事跟她詳細談談,這邊就留了小玉在這陪你,我們會盡快回來的。”
爺爺聽了,擡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想了想,點頭說道:“也好,反正剛剛我已經把遺囑的事大體跟她說了一下,你回去正好把家裡的古董清點一下,接我列的明細直接分給他們。”
談春雨答應道:“好,我知道了,您快上牀先休息吧。”
等老爺子安頓好,然後等他吃完飯睡着後,就見小玉匆匆趕回來,拎着一袋子水果滿頭大汗地說道:“哎呀,累死我了,總算買回來了。”
我看着她笑着問道:“你上哪兒買的水果,活活花了兩個多小時?”
小玉看了看我,一拍大腿:“別提了,我看到醫院裡的水果不新鮮,品種又不全,直接去了老宅附近的菜市場,這不就回來晚了嘛。”
我看着她拎着的那一大袋水果,裡面到是很全,什麼樣的水果都有,滿滿的一大袋,到是難爲她這麼爲爺爺着想了。
我接着說道:“我要春雨哥要回趟老宅,你先在這裡照顧一下爺爺,他剛做完復健,已經睡了,應該也沒什麼事要你忙。”
小玉一邊放着水果,一邊看着爺爺輕聲說道:“知道了,你們去吧,放心好了,有我在沒問題的。”
我回頭看了看談春雨,談春雨點點頭,我接着說道:“那我們先走了。”
剛剛駛出醫院停車場,談春雨看了我一眼,淡淡說道:“幫我從後座上拿瓶紅牛。”
我扭頭一看,後座上放着一小箱紅牛,我看了他一眼,解了安全帶一邊伸手去拿,一邊問道:“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我知道他最近很累,可是我卻不知道他需要用這個來提神。
我拿過一罐敞開蓋子遞給了他,談春雨喝了一大口,才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捏着易拉罐淡淡說道:“最近要想的事情太多,有點失眠。”
我看看窗外,輕聲說道:“你還沒吃早餐,先找個地方吃點飯吧。”
淡春雨看了我一眼,又喝了一口紅牛才低聲說道:“不用。”
他說不用,我就不好再說什麼,再說下去的話,我的關心就顯得有點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