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緩緩擡頭看向她,沉聲說道:“葉總,我覺得這個問題你最好還是去問段總吧,你我之間實在是沒必要對這個問題深談下去。”
葉永晴猛地擡頭:“你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我不敢去問他嗎?”
杜若挑挑眉,輕輕笑道:“葉總,這不是什麼敢問不敢問的,而是這些事情如果要澄清的話,當然是由男人來說比較好。”
葉永晴的臉色慢慢陰沉下來:“你這麼說的意思,就是說你和段暄的關係確實非比尋常了?”
葉永晴已經顧不得管段暄叫段總了,看到杜若手上的那枚鑽戒的那一刻,她心底的無名火已經灼灼的燒了起來。
杜若緩緩站起身子,低頭看着葉永晴,一字一句地說道:“葉總,我覺得做爲女人,如果想要知道一個男人到底愛不愛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去直接問問那個男人,而不是通過其他的方式來進行猜測。我和段暄的關係到底是怎麼樣,我覺得只有他給出的答案才能算是對你有一個明確的交待,你說不是嗎?”
從媽媽去世之後,杜若給你自己貫徹的人生信條就是:是自己的一定要去爭取,即便不是自己的也可以爭取一下,只要是爭取過來的東西,掛在自己的名下,就是自己的,可是唯獨有一樣,她不屑於去爭取,那就是男人和感情。
天下的森林多得是,何必爲了一棵樹上吊?感情也是,不管親情也好,友情也好,甚至是愛情,她從不認爲這些東西是爭取來的,尤其是愛情,水到渠成,你情我願纔是最讓她心儀的。
所以現在葉永晴纏着她問她和段暄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杜若的心理不由得對她有些許的瞧不上,一個女人,竟然不敢直接面對結果,反而要通過旁敲側擊才行,她覺得葉永晴也不過如此,起碼在感情上一定是個沒有自信心的人。
杜若說完,轉身就走。
葉永晴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她猛地站起身子,看着杜若的背影厲聲喝道:“杜若!”
杜若垂了眼簾,輕輕哼了一聲,拉開門直接走了出去。
出了葉永晴的辦公室,杜若忽然就覺得心裡微微悶的慌,雖然她從內心裡想讓兩人的關係儘量低調,可是這樣做卻忽然讓她有一種東躲西藏的感覺,這種感覺很不好。
杜若晃了晃頭,深吸一口氣走到了段暄的辦公室門口。
剛剛走到門口,正碰上段暄往外走,門一拉開,一下子對上了杜若陰沉的臉。
段暄微微一怔,盯着她的眼睛問道:“怎麼了?”
杜若吸了吸鼻子,拽着段暄的衣服就把他推了進去。
段暄出其不意,身子被她推得一晃,一手扶住了杜若的腰。
他穩住身子低頭看着她,輕聲問道:“若若,你怎麼了?”
杜若扭頭把門一把關上,臉貼在段暄的胸口處,吸着鼻子小聲說道:“我有點後悔了……”
段暄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他摒着呼吸一字一句問道:“什麼後悔了?”
杜若臉頰貼着他的胸口蹭了蹭:“我後悔說要低調的婚禮了……”
段暄微微一愣,接着輕輕笑了起來:“那好說,我現在立即從國外找個團隊給策劃一下,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
杜若低着頭故意嘆息了一聲,悶聲說道:“段暄,我跟你說實話,你別生氣好嗎?”
段暄輕輕道:“我要生什麼氣?”他一邊說着一邊拉着杜若坐到了沙發上。
杜若在心中暗暗想到,她是不是應該趁着這個機會把葉永晴的事情說明白?不然的話,她這樣沒完沒了的找她的事,雖然以她的本事根本不會懼怕她,可是她這樣也着實煩人,自己現在掛着泛亞員工的名頭又不能直接和她在公司翻臉,想到這裡,杜若覺得非常有必要借段暄的口把兩人之間的關係說明白。
心中打定主意,杜若看着段暄的盯睛剛說了兩個字:“剛纔……”
篤篤的敲門聲一下子響起。
杜若一下子收了聲音,擡頭看着段暄。
段暄笑笑,對着門外輕聲說道:“我這邊有點事,先等一下。”
他的話音剛落,門外傳來葉永晴低沉的聲音:“段總,我也有急事。”
段暄一愣,低頭看了一眼杜若:“那你先等一下吧,我看看她找我有什麼事。”
段暄說着就要讓葉永晴進來,杜若心中閃電劃過,知道葉永晴肯定是追問他們的關係的,所以她一下子捂住了他剛要說話的嘴,眼神晶晶亮地看着他:“我先上休息室裡去,我怕讓別人看到我在這裡不太好……”
段暄一愣,垂了眼簾看着她,輕輕點了點頭。
杜若笑了笑,起身走進了旁邊的休息室。
這個休息室跟段暄的辦公室相連,是平時段暄加班休息的地方,裡面裝修的很好,廚房,衛生間很齊全。
杜若進了休息室反手把門虛掩上,站在牆邊靜靜地等着葉永晴進來。
段暄看着杜若反常地舉動,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轉身坐到辦公桌後低聲說了一句:“進來吧。”
葉永晴深吸一口氣,緩緩地推開了沉重的雕花木門。
段暄擡頭看了她一眼,沉聲問道:“有什麼事?”
葉永晴的臉色微白,目光直直地盯着段暄走了過去。
段暄看着她的臉色,擡頭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葉永晴咬了咬嘴脣,輕聲說道:“段暄,我有句話想要問你……”
她沒叫段總,而是直接稱呼了他的名字。
段暄放下手中的筆,慢慢坐直了身子,擡頭看着她,面無表情地問道:“你說……”
葉永晴的臉色蒼白,眼眶微紅,嘴脣更是輕輕地哆嗦了起來。
段暄心底一沉,已經知道她是因何而來了。
杜若剛剛一聽葉永晴的聲音就忙不迭地躲進了休息室裡,再想到她剛剛進來時的樣子,一定是這兩個人之前說過什麼了,以杜若的脾氣,絕不可能是怕她才躲進去,那麼也就是說,她現在應該正趴在門上等着聽他們對話的內容。
虧他本來還想着她是怕人看見,想低調點,看來他實在是有些高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