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的歡迎宴,夏洛安排食堂準備了豐盛的晚餐。
民以食爲天,這個道理放在哪個世界都通用,血玫瑰的女戰士們顯然都餓壞了,雖然場面還是有些拘謹,可在雲雀的帶領下,很快就狼吞虎嚥起來。
夏洛興致盎然的看着這羣看似柔弱,卻在荒野邊境讓許多部落貴族膽寒的女人們,不論年輕還是年長,容貌都稱得上是美貌,也難怪高原部落常常會交易草原女奴隸,用來做貴族的女侍或者王族舞者。
所有血玫瑰的成員,都將被安排住進領主城堡的二樓。所有房間都安排成雙人間,足夠住下所有人,還能剩下幾間空房。牀鋪也是簡單的木板大牀,鋪了厚實的乾草獸皮褥子。雖然在夏洛看來依然簡陋,但對於習慣了風餐露宿的血玫瑰成員來說,這已經是夢一般的生活了。
三樓的幾個大房間,夏洛簡單改造成了符文實驗室。草原的女人和高原聯盟不同,她們都擁有或多或少的魔力親和力,再加上刺客與獵手方向的能力,偏重於精準和速度,這也是夏洛接下來的計劃能否順利實施的一個關鍵。
魔力親和,加上絕對精準,或許可以開啓魔法卷軸的製作試驗。
這完全是夏洛以理工男的科學思維,嘗試解析魔法世界的一種嘗試:
既然魔法可以造成傷害或者輔助功效,那就意味着,魔法本身就是能量的一種,與光能、電能、生物能的本質是相似的,那麼,魔法的施展過程,就是能量的存儲、轉換、釋放的過程,而這個釋放的介質,就是魔法陣。
魔法陣就好像是現代科學裡的電路一般,魔力在其中循環、轉換,根據魔法陣的設定,轉換成火元素、水元素、風元素、生命元素等不同的元素,並因此具備了不同的魔法特徵,然後,在某個合適的時刻,釋放出去。
這其中的關鍵就是魔法陣。
簡單的魔法,其釋放的魔法陣也只是簡單的結構圖形,比如夏洛釋放的祈禱術,只是幾個線條的長短與角度的組合。而火球術則複雜了一些,但原理是相通的,就是在腦海中勾畫出完整的魔法陣之後,身體裡的魔力自動轉化成火球,然後發射出去。
所以勾畫的越熟練,魔法釋放的速度就越快,魔法效能也就越大。
但要把這種魔法,以魔法卷軸的方式存儲的話,就需要把魔法陣畫出來,並且輔以特定的材料,調配處對應的魔法液。而這每一個環節,都要求極高,恐怕也是很多魔法師壓箱底的絕活,輕易不會示人,也很難教給別人。
但夏洛不存在這樣的顧慮。
系統裡的符文鍛造配方,剛好提供了魔法液的調配材料和配比,夏洛相信在更高階段的符文鍛造配方里,會有越來越多適合的配方可以開啓,他等待的,就是血玫瑰的到達。
因爲刻畫魔法陣,不僅需要更精準的手法,能夠把他提供的魔法陣圖一模一樣的刻畫下來,還需要刻畫者擁有足夠的魔力親和力,能夠控制魔力輸出與魔法液的結合,最終將整個魔法陣圖注入魔力能量。
否則,畫出來的魔法陣圖,也只是一張圖案而已。
空曠的一樓大廳,一百多人散坐在地板或粗糙的長凳上,喝着用洋蔥土豆燉好的肉湯,吃着糙面做成的饅頭,老人和孩子則專門做了軟爛的疙瘩湯。有些人身上還帶着傷,大部分還算健康,只是有些營養不良。
在決定整體遷徙到山谷之前,血玫瑰其實已經沒有太多的選擇了。食物和藥材是最緊缺的資源,但血玫瑰賴以生存的只有劫掠奴隸商隊或者營地這種手段,要想長期生存下去,只有加入獵矛領地這一條路。
看着夏洛手上出現藍色的火焰,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身上有傷的血玫瑰成員,在雲雀的引導下,挨個走到夏洛的面前,接受祈禱術的治療。
當光芒融入到最後一個隊員的身體,原本已經在滲出惡臭膿水的傷口,竟然快速變的鮮紅,然後傷口很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夏洛的身體晃了晃,因爲過度消耗魔力,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身邊的水流一把扶住他。
許多人哭了起來,傷病與飢餓,是血玫瑰面臨的最大的威脅。這麼多年來,不斷有新的成員加入血玫瑰,也不斷有人死去。而看着被傷痛折磨的同伴,在夏洛的祈禱術下,神奇的恢復了健康,這讓每個人都激動萬分。
年邁的女人抽泣着,忍不住單膝跪倒在地,緊接着,越來越多的人跪了下來。
夏洛點點頭,作爲獵矛領地的首領,通過釋放自己的善意,來獲取更多的信任,這是他對山谷所有領民都在做的事情,包括那些來自外族的傢伙們。但血玫瑰似乎有所不同。
她們給夏洛的感覺……更像是水流的孃家人。
一直站在他身邊的水流,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她面對着夏洛,身軀微微一沉,卻被夏洛一把抓住了胳膊。
“不,你不需要做這些。”夏洛微笑着,低聲說道。
水流的眼裡噙着淚,嘴角帶着笑容,輕輕搖了搖頭。她曾經糾結於對夏洛的情感,以及與夏洛之間的關係,但更在意的是,血玫瑰一百多位姐妹的生存與安危,是否能夠在獵矛山谷,真正獲得庇佑。
活着,溫暖,還有希望。
既然夏洛可以履行他的承諾,爲她的族人建立起一座桃源……
那麼,臣服於他,又有什麼不可以?
她微笑着按住了夏洛的手,彎下右腿,將身體跪在夏洛的面前。
“夏洛。”她叫的是他的名字,而不是首領大人。“我們是草原聯盟的女兒,亞丘戰爭讓我們失去了自己的家園,但我心裡明白,我們失去的不止是這些,還有我們的文化,我們的力量,我們的靈魂。”
她的聲音不高,但每個人都聽得到。
而這些話,原本也是要說給血玫瑰的每個人聽的。
“我們失去了母親的臂膀,沒有關照,沒有保護,沒有寵愛,甚至沒有食物。”她的手緊緊握着夏洛的手,就這樣單膝跪地,仰視着夏洛,“只有這一百多位草原的女兒,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來自哪個部落,只記得沒有邊際的草原。”
“我曾擔心,當血玫瑰的孩子長大,她們是否還記得自己來自哪裡?她們是否會爲從未有過的快樂而難過?可我們無路可走。”
“你說過,信任是必要的。但信任,是我們僅有的,爲數不多的東西,我們必須謹慎,因爲欺騙會來自於任何我們見到的人,即使我們用身心信任,也難以避免被蠱惑。”
“可我遇到了你,我的血玫瑰,遇到了你,夏洛。”
夏洛看到了水流認真的表情,她的眼睛裡放着光,淚水已滑滿臉龐,此刻她不是山谷裡最強大的殺神,而是一頭柔弱的小獸,帶着她的族羣,在尋求庇護。
儘管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他滿心的衝動,希望保護她,愛護她。
“我把姐妹們,都託付於你了,夏洛,希望你始終如今日一般,庇護我的族人,我的姐妹。”
水流的手指有些緊張而用力,她清晰的感受到,從夏洛手中傳遞過來的溫度。
“作爲回報,我將誓死捍衛你的生命。”
“我將終生爲你驅使……”
她深吸了一口氣。
“我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