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愛妃這是給朕預備了什麼好吃得?”洛翔笑着走了進來,淨手之手便揮退了一衆奴才,擁着露薇一起走到了桌前。
露薇:“這是火鍋,冬日裡吃比較暖和。試試看,喜不喜歡?”
說着,她放了幾片羊肉到沸騰的紫銅火鍋中。
洛翔看着她的側臉,恬淡中透着一種柔和的光暈,心底一種濃濃的幸福感蔓延開來,讓他覺得全身都暖融融的。
這樣的女子會是狐狸精?會是妖孽?
真不知道那些造謠誹謗她的人是怎麼想的,竟然會把這樣荒誕不羈的罪名安放到她頭上。她有沒有在牀上狐媚惑主,他纔是最清楚的那個人!
不過衆口鑠金,三人成虎,爲了不讓她被這些流言蜚語所傷,他必須出手遏制了。
露薇將羊肉放入他的碗中:“嚐嚐,這個要蘸着蘸料吃的。”她的笑容甜美,眼神中不帶有一絲陰霾。
洛翔吃了幾口,笑道:“很美味。薇兒心思奇巧,才能想出這樣新奇的吃法。”
露薇自己也在一旁吃,不一會兒,全身就變得熱乎乎了。
“今日去蒹葭宮,鄭修儀的咳疾好些了嗎?”
洛翔道:“主角跑了,她的咳疾好不好有什麼重要?”
露薇嫣然一笑:“原來你都知道了。那個叫娉婷的小姑娘有幾分意思。我猜想她大概是不願意入宮爲妃的,但又被家族長輩逼着。今天她應該是提前識破了鄭修儀的伎倆,知道你要去蒹葭宮,所以就躲到了御花園。結果無意間碰到了我,就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出言不遜觸怒我,我動怒打了她,毀了她的臉,她也就能如願出宮去了。”
“勇氣可嘉,就是風險太高。萬一她的臉真的就此毀了,她可就得不償失了。”洛翔感嘆,對於御花園的事他也有所耳聞。不過他知道,依照露薇的習性,既然已經識破了那個女子的心跡,自然不會爲難她,真的毀了她的臉。
露薇挑眉:“你就這麼相信我?萬一我心狠手辣,辣手摧花呢?”
“那一定是那朵花礙眼,該摧!”
“哈哈,陛下,你越來越可愛了!”
“哼,你才發現啊!”
露薇收斂了笑容:“不鬧了,說正經的。外面關於我是狐狸精的謠言是不是已經越鬧越歡,不好收拾了?”
洛翔:“你到朕身邊之後,朕一改往日做派,開始逐漸掌權,後宮之中,也幾乎是你一人獨大。如此必然觸犯一些權貴的利益,比如三王之流。這些人不能直接在朕身上做文章,只好從你身上下手……薇兒,你是幫朕背了這些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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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咱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有利有弊,樹大招風,這些都是難免的。況且我不背這些污名,難道讓你背?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你想沒想過,這也恰恰是我留在你身邊的價值。如果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你覺得宗主還會讓我留在你身邊嗎?”
提起這些,洛翔有些無奈。目前他的實力有限,的確不能將所有人和事都掌控在手中。
他需要時間……
露薇道:“肖年佐在逃亡途中暴斃,楚王一脈必定是人心浮動,再加上忠王喪子,一病不起……算來算去,這個時候有實力和心思對付我的,應該只有肅王了。”
洛翔凝眸,食指在桌上輕叩:“也許,但是我覺得不像是他。”
“那還會是誰在背後主導呢?”露薇凝眉沉思,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你說會不會是……”
二人對視,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答案,但是誰也沒有明說。
露薇:“那個叫娉婷的女孩倒是留了線索給我。”
“嗯?”洛翔的興趣被挑高。
露薇輕吐出三個字:“天慶觀。”
洛翔:“看來是該好好的查一查這個娉婷。”
三日之後,露薇奉旨出宮,到天慶觀祈福。坐在鳳攆中的露薇暗暗思量。這幾日她也曾暗中派人查探那個天慶觀,只可惜一無所獲,除了知道天慶觀的道士們正準備做法降服某位“妖孽”,其餘還真的一無所獲。
至於是什麼人在暗中操縱掌控天慶觀就更是不得而知了。
一不做二不休,不入虎穴不得虎子。既然暗着查不出眉目,那不如索性就來明的!
她倒要看看,她這位正主來了,天慶觀的那些道士們該如何應對?他們還怎麼繼續做法除妖!
如果說她真是妖孽,又怎麼會敢蹬這道觀的大門,難道不怕三清祖師收了她?
更何況,她就是要讓天慶觀和天下百姓看看,她白昭儀行得正立的端,她敢堂堂正正的邁入天慶觀大門,如果那些道士真認爲她是妖孽的話,那就應該當場抓住並且殺了她!否則的話,那就是欺世盜名!
不管結果怎樣,她這一步都無異於是僵了天慶觀背後的對手一棋,她倒要看看對方會怎麼應對!
“娘娘,天慶觀到了。”
鳳攆停住,小宮女輕輕打開簾子,露薇搭着她的手,緩緩下攆,一行一動,端莊而優雅。
露薇站定,擡頭,但見“天慶觀”三個大字用篆體手書刻在匾額上,蒼勁有力之餘,倒多了幾分神秘和仙風道骨的味道。
她微微一笑,看起來倒像是那麼回事,否則這道觀的香火又怎麼會如此鼎盛呢?
天慶觀的外觀清靜、整潔而莊嚴。門口一左一右立着兩塊石碑,分別寫着“清靜無爲”和“離境坐忘”。
走入天慶觀的大門,但見一面整潔的石牆上刻着幾行字“虛無之樂,造化之根,神明之本,天地之元。”
“今有貴客駕臨,貧道遠迎來遲,還望昭儀娘娘恕罪。”一個渾厚的聲音自天慶觀大殿內傳出。
露薇微微一笑,道:“本宮不請自來,還望道長勿怪。”
此時,一個身穿絳衣,裡襯海青的老道士浮塵一甩,度步走了出來。光是見他這身道袍,露薇便知道這是一位高僧。老道士兩袖寬大垂地,兩袖和衣身均繡有金絲龍紋,絲綢製成的道袍迎風拂動,遠而望之,倒有幾分得道高人的味道。
老道士走到露薇近前,施了一禮,神色平靜,絲毫不見意外。
“貧道玄機子,敢問昭儀娘娘今日所來爲何?”老道士開門見山,並不繞彎子。
露薇有些意外,隨即也直白道:“本宮聽聞這裡有人做法除妖,好奇之下,就來看看。道長不介意吧?”
玄機字眸光一閃,道:“娘娘好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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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薇:“道長更有膽色!不知你們要做法除去的,是何方妖物?”
“自然是禍亂宮廷,擾我大齊國運的妖物!”玄機字的臉上閃過一抹厲色。
露薇定定的看着他:“此等妖物人人得而誅之!那敢問道長,那妖物現在何方?”
玄機子手中的浮塵換了個方向:“貧道法力不及,那妖物道行高深,所以貧道尚不能算出她的行蹤。”
“哦?那敢問道長,世間妖物可有敢直面三清祖師神像而不懼的?”露薇笑的燦然,一言一語之間,目光緊鎖着玄機子。
玄機子不語。
露薇又笑道:“本宮想來是沒有的,否則豈不是說明三清祖師浪得虛名,連平常妖物都降伏不了。那道教衆多法師門徒不都成了邪師誤道,欺世盜名之輩?”
“你……”玄機子看着露薇臉上的笑容,只覺得十分刺眼。這個女子果然不是容易對付的,三言兩句就把他奚落的如此不堪,並且把她自己摘出了“妖孽”之流,看來以後要對付她,還要更費心思。
露薇很滿意這個老道臉上惱羞成怒的表情,而後自顧的說道:“本宮還想在三清祖師跟前上香祈福,道長請前面帶個路吧。小英子,把本宮預備的香火錢交給道長。”
小英子伶俐的贏了一聲,而後自懷中掏出一個錢袋,從裡面取出一張二百兩的銀票,遞到一旁的小道士手上:“收好了。這可是我們娘娘兩個多月的月例銀子呢。哎,爲了給你們天慶觀添這點香火錢,我們儲秀宮上下的奴才,又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露薇:“小英子,別逮着個機會就哭窮,說的好像皇上多虧着咱們似的。咱們捐的銀子是不多,可到底是份心意,玄機子道長能夠體諒的。”她手上不缺銀子,可是絕對不想浪費在這種妖道身上,所以能省一點是一點兒。要知道,她白家上下可是“滿門清廉”。
玄機子的臉色漲紅,一看就是氣得不輕。
“娘娘裡面請。”他不想再與這個女子多做糾纏,待會兒有她難受的時候。
露薇點頭,扶着小宮女的手臂往裡面走。身後的一衆奴才也相繼跟着。
一名小道士出言:“諸位就在外殿等着吧,不要打擾昭儀娘娘上香祈福。”
露薇停住腳步,對着小英子點了一下頭,小英子會意,帶着一衆奴才在殿外等。
露薇在小宮女的攙扶下往裡走着,可是越走越覺得不對勁,不好!這裡有機關陣法!
此時露薇身邊的小宮女已經暈了過去,身子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她來不及顧忌許多,周圍的景物擺設忽然大變,開始四向移動——乾坤幻陣!
這四個字在露薇的腦海中的浮現,以前她只在神機宗聽說過,卻沒有真的經歷過。這種陣法兇險異常,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命喪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