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世瑞他們這種級別的豪門大少,玩賭石也是走的精品路線。賭石的地方跟之前吃飯的地方一樣,裝修古色古香,如果不是天花板上還裝着電燈,都可以直接過來拍古裝劇了。
這樣的地方當然不可能出現紀萍想象中一麻袋一麻袋原石到處亂堆的景象,這邊的每一塊石頭都被擦洗得乾乾淨淨,整齊地擺放在架子上,陳列得彷彿藝術品一樣。當然,石頭前面的標籤上的價格也跟藝術品一樣令人咋舌。
偷偷數過前面不遠處某塊破石頭下面標價的位數之後,紀萍直接把湊個熱鬧小玩一把的心思收了起來,準備單純當個看客就算了。雖然這邊的原石都是經過專家挑選的,賭漲的概率跟外面不可同日而語,但身爲一個不久之前還在啃面的屌絲,紀萍實在是沒有花幾百萬買一塊破石頭的心理準備。有錢還不如投給《陷害者》,給張四海他們多發點補貼也比這有意義。
明顯已經不是第一回來了,楊世瑞他們一進門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挑石頭,而是熟門熟路地打電話拉來了幾個傳說中的賭石高手。紀萍發現自己還真高估了他們,原本還因爲他們能夠參與賭石這種高技術含量的遊戲對他們高看了一眼,沒想到這些傢伙壓根就沒準備自己上場。
那幾位專家陸續來到現場,看起來倒是挺能唬人的,一個個身穿唐裝,有板有眼。
“咦,劉大師今天不在?”賭石全憑專家,大師級的人物重要性不言而喻,其中有個傢伙竟然因爲熟悉的專家不在就直接打了退堂鼓。
看到這陣勢,明顯是頭一回來這邊玩的楊世瑞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看。
“楊少別擔心,我前段時間剛剛認識了一位柳大師,是賭石方面的一把好手。如果你想玩,我可以請他過來幫你參謀參謀。賭漲了只抽百分之十的勞務費。”
這裡的石頭沒一塊價格低於百萬的,也就是說賭漲了最低也有十幾二十萬的收入,更別說那些大漲的了,更離譜是垮了算土豪的,他們只需要承受名譽上的損失。讓紀萍忍不住感嘆了一番當專家還真是好賺。
幾位大少的外援一一就位,楊世瑞接受了好心小夥伴的推薦找來了那位柳大師,連希斯特姆都隨便拉了店裡的一位師傅過來當參謀,表示二重身他爹的錢不花白不花。紀萍是這些人中唯一的女孩子,加上之前狠狠震了他們一把,所以她不玩也沒人敢勉強。
遊戲正式開始了。
“先看鄭少的這塊,你們說是垮還是漲?第一場我們玩小點,就一百萬!”
“漲!”
“漲!”
“漲!鄭少請的可是楊大師!”
……
眼看着一張張支票被拍在桌子上,紀萍頓時傻眼。原來在這些傢伙手裡,賭石竟然不是重點,而只是他們進行賭鬥的工具。把賭石玩到跟擲骰子比大小一樣的程度,紀萍也不知道到底該佩服他們還是該鄙視他們了。
“垮還是漲,買定離手哦!紀大小姐不妨也試試,垮漲都算鄭少自己的,我們就是湊個熱鬧。”
“垮!”紀萍沒說話,但她切切實實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發現開口的竟然是太歲。
眼看着坐莊的那位小夥伴朝自己伸出手來,紀萍只好硬着頭皮填了張支票給他。一百萬對土豪來說不過是毛毛雨,對她來說,嗯,其實也只能算是毛毛雨,問題是花錢可以,別這麼不明不白地花錢啊!與其用來玩這種遊戲,還不如直接捐給希望工程。
“太歲!你幹什麼呢?”那傢伙一直趴在她脖子上扮演着圍脖,沒想到今天竟然當衆說話了,更過分的是竟然還學着她的聲音。今天只是玩個遊戲無所謂,要是將來有一天,它趁着自己接受採訪的時候來上一記神來之筆,那畫面紀萍連想都不敢想象。
太歲那傢伙眨巴着圓溜溜的大眼睛,奶聲奶氣地答:“沒幹什麼啊,賺點錢當伙食費而已!不能一直白吃你的!”
“你怎麼知道買垮一定會賺?”
太歲悠閒地晃起了尾巴:“我能看到啊。那塊破石頭裡面的用你們的話來說應該是所謂的花青芙蓉種,用來做手鐲還是挺不錯的,可惜太小,按照你這個小朋友買下的價錢來說虧大發了。前段時間我挺迷賭石類的小說的,後來好奇去找資料研究過,你就放心!”
“你說真的?”
已經不需要太歲回答了,因爲那邊的師傅已經開出來了。鄭直捧着那塊開出來的翡翠一臉無奈,連給他做參謀的那位大師都是一臉的灰敗。
因爲大師效應,大部分人都買的漲,所以太歲的這一個垮字讓紀萍淨賺了三百萬。紀萍捏着莊家遞過來的支票,半天回不過神來。
“不是!你真能看到?不是說連儀器都鑑定不出來的嗎?”如果不是周圍有人,紀萍真想把太歲從脖子上扯下來,仔細檢查一番。
太歲鄙夷地掃了紀萍一眼:“我能看到裡面很奇怪嗎?你們人類就喜歡大驚小怪。”
“下面這塊是花少的,還是一百萬,漲還是垮,買!”
“垮!”紀萍還沒來得及反應,太歲又替她開了口。
紀萍哭笑不得,只能接着買。
“撿錢撿錢,接着撿錢!賭石什麼的最好玩了!”太歲搖着尾巴一臉的興奮,“記得回去給我買好吃的!我要那個巧克力的小蘑菇,還有爆漿的珍珠奶茶!”
的確是在撿錢,因爲有太歲這個作弊器,紀萍逢買必中,因爲後來他們又提高了賭注,一圈下來一百萬竟然變成了兩千多萬。開始大家還以爲那是新手運氣,弄到最後大家終於注意到了異樣,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望着她。
她本來也不想這麼招搖的,想買錯幾次遮掩一下,問題是太歲會用她的聲音說話,而那傢伙又認定了有錢不撿是傻子。在它看來,賭石的確就是撿錢。
“包子,深藏不露啊!”花捲惟恐天下不亂地朝她豎了個大拇指。
“運氣好而已,呵呵呵……”這話連紀萍自己都不相信,一次兩次還說得過去,次次都中還硬說是運氣,這明顯是在糊弄人。
“原來你還是個高手啊!既然是高手,爲什麼不買塊石頭試試?”說話的是給楊世瑞當參謀的柳大師,那傢伙目光灼灼地望着紀萍,明顯是對紀萍非常有興趣的樣子。這位柳大師還挺有兩把刷子的,剛剛那一次就賭漲了,替楊世瑞賺了上千萬。
“買!我還真看中了一塊石頭。”太歲拿尾巴拍了拍紀萍的胳膊,“按照你們人類的說法,那塊破石頭正是極品的玻璃種帝王綠,去掉外面一層石頭皮,裡面都是肉,而且還足有足球大小,標價只有兩百萬。那邊!就在那邊!”
紀萍順着它的指引很快找到了那塊石頭,立刻買下了。不過她卻不打算開,玻璃種帝王綠的價格她多少知道一點,如果真有足球大小,那絕對是要逆天的節奏。她可不想惹禍上身,惹上日本人就已經夠麻煩了。
“替我找個袋子,我帶回家!”
估計是頭一回遇到過來賭石,卻搬一塊原石回家的,所有人看紀萍的表情都相當詭異。
“爲什麼不開?”
紀萍笑着開了個玩笑:“家裡缺塊壓菜的石頭,這塊大小剛剛好。”
其實也不算是玩笑,希斯特姆那傢伙真搬了一缸四川菜進系統空間,目前她並不缺錢,這塊石頭她買來也不過是用來當戰略儲備的,肯定是隨便丟系統空間了事,還真有很大可能被用來壓那缸菜。
“別開玩笑了,開!就算賭垮了我們也不會笑話你的。”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她越是不想開,大家反而越感興趣。
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那位柳大師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塊石頭上。
“能讓我看看嗎?”
“沒問題。”太歲說那塊石頭外層包得很嚴,不切開很難看出端倪,所以紀萍大方地對柳大師做了個請的手勢。
沒想到太歲還是低估了凡人的能力。不愧是專家,肯定是看出了門道,那位柳大師盯着那塊石頭看了半天,忽然瞬間瞪大了眼睛,接着呼吸漸漸開始紊亂,最後連手都微微有些顫抖了。
柳大師的失態或許普通人注意不到,卻瞞不過太歲,對此它一臉的鄙夷:“你們人類真奇怪,爲什麼偏偏喜歡這些沒用的破石頭?既不能吃,又不能喝。鑽石稍好點,還能用來做工業原料,其他寶石什麼的純粹就是坑爹啊!”
“小姑娘,這塊石頭我雙倍的價格跟你買行不行?”
誰說專家都是坑爹的,以後誰再說這話,紀萍跟誰急。既然已經被看穿了,她只能嘿嘿一笑:“不行!難得遇到這麼好的壓缸石,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那位柳大師倒也有風度,並沒有繼續糾纏。
“開!爲什麼不開?兩百萬買塊壓缸石,把我們都當白癡啊!”出聲的是我們的小三同學,那傢伙跟他妹妹一樣不懂人艱不拆這個真理。
“你真要我開?”
點頭。
“憑什麼啊?反正石頭我已經買下了,開不開是我的自由,憑什麼要聽你的?”
楊世瑞果然被噎了回去,不過他卻並沒有死心,他的目光在紀萍跟柳大師之間逡巡了片刻,忽然道:“不如我們賭一把怎麼樣。我們每人再挑一塊石頭,開出來誰漲得大算誰贏。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個條件,我的條件就是把那塊石頭當場切開!”
“沒興趣!”反正已經賺得盆滿鉢滿,紀萍對小朋友的挑釁根本就不看在眼裡。
“是沒興趣還是不敢?”見紀萍退縮,原本還有些猶豫的楊世瑞氣勢瞬間大漲。
“賭!這傢伙這麼囂張,我要讓他連褲衩都輸掉!”死孩子這麼不給面子,連太歲都看不下去了。
“你要我跟他賭?”太歲主動請戰,紀萍精神一振。
“我不喜歡那傢伙,他看着很像我那些代理人的倒黴繼承者。”太歲指的應該是每朝每代的那些昏君,這麼一說還真是形象。聽到這話,紀萍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來。
“那我可真來大的了!你確定你沒有在陰我?”
“哪能啊!我還指望你陪我玩生化危機呢!”
既然太歲都這麼說了,紀萍也就沒了後顧之後。死孩子自己找死,怎麼能不成全他呢?於是,她昂首挺胸,笑着對楊世瑞道:“不是不敢,只是我想要的條件你可給不起!”
“什麼條件?”
“條件來條件去的多沒意思,要玩我們就玩把大的!賭注一個億怎麼樣?如果你贏,我給你一個億,再把那塊石頭切了,如果我贏,你給我一個億,沒有附加條件!”控制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成爲他的債主。面前就有一個成爲楊世瑞債主的絕佳機會,既然要當債主,金額當然是越大越好。如果不是自己身家不夠,紀萍甚至都想喊十億,反正有太歲在,穩賺不賠。
此言一出,全場寂然。
小三同學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