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櫟沒想到祁慕會和他解釋,這畢竟只是祁慕私人的事情,祁慕現在有些窘迫的在他面前解釋,他不由開始懷疑是自己看輕了自己在祁慕心中的地位,還是祁慕就是這樣在意別人看法的一個人。
“然後呢?”簡櫟雖然欣喜,但腹黑如他絕對不會表現出來。
他開門是爲了出來倒水喝,這個時候正好可以用這個動作來藏住自己已經有些微微上揚的嘴角。
祁慕看簡櫟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樣子,更加慌亂了,她覺得在簡櫟心裡,她的形象一定已經差到不能再差了,所以簡櫟纔會不管不顧。不然憑着簡櫟身爲家教老師的責任感,他這個時候一定會給她正三觀,告訴她那是不對的纔是。
祁慕繼續解釋,但是因爲慌張,所以邏輯要差了許多,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我要報復的那個人對我做了很多很過分的事情,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沒事想着法子整她。那個人那個人……那個男生本來就很喜歡她,我只是在幫他而已……”
簡櫟慢慢喝着水,慢慢聽着祁慕的解釋,等祁慕說到“我只是在幫他而已的時候”,他杯子裡的水剛好就喝完了。
“但是從我看到的短信上來看,那個男生已經不喜歡祁靈涵了,他只是想把祁靈涵追到手再狠狠地羞辱一番甩掉以泄心頭之憤。”簡櫟淡定地說道,同是男生,這種心情他很瞭解。
祁慕沒想到簡櫟居然連祁靈涵這個名字都記得那麼清楚,這樣看來,她老實交代錯誤是正確的。
“……”祁慕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了,這是她一開始就算計好的。
陳航對祁靈涵愛而不得,這樣讓陳航對祁靈涵的執念更深。然後陳航和祁靈涵搞好關係,讓陳航慫恿祁靈涵表白,同時祁靈涵也在他面前毫無戒備地表現出了對宋祺的愛慕,這樣一來陳航過得很壓抑,會越發想要得到祁靈涵。
這一切已經和愛情無關了,陳航對祁靈涵的感情慢慢地就只剩下了佔有慾。陳航的對祁靈涵的態度也越發變態,她知道,陳航現在就和簡櫟說的一樣,就等着有朝一日能夠翻身好好羞辱祁靈涵。
到時祁靈涵的下場會比她前世在學校被人完全孤立更慘。
簡櫟看祁慕的頭越來越低,最後他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了,這才繼續問:“既然你決定要這樣做了,又爲什麼要露出一副做錯事的表情?”
“因爲這樣對人真的就是錯的。”羅豔爲了更好地掌控祁慕,從小到大給祁慕的教育都是“懦弱型”的教育,比如說和人發生矛盾一定要退讓,又比如說不能損害任何人的利益。
祁慕雖然對這些東西不太敏感,也沒有發現羅豔這樣教育她的動機,但這些都是潛移默化的,她覺得就算是報復人,一來一報,但是被人發現她在害人,也是一件見不得人的壞事。
“既然你覺得是錯的,爲什麼還要這麼做?”簡櫟繼續問,他現在覺得祁慕是有解不開的心結在,要是繼續下去,這件事被強烈指責她的人發現,她的精神很可能會陷入死衚衕,然後患上抑鬱症之類的東西。
祁慕覺得自己很累,完全說不出話來。
簡櫟一步一步極有節奏地走到祁慕面前,他長得高,祁慕又不肯擡頭,他只有自己動手才能看見祁慕的表情。
他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撩起祁慕的下巴,沒有任何防禦的祁慕的臉就這樣暴露在了他的視線之下,他這纔看到祁慕的眼角已經被淚水潤溼了。
他擡起另一隻手,輕輕地擦拭掉祁慕脫離眼眶的淚水。
簡櫟的手指涼涼的,祁慕因爲想要哭,所有血氣都漲到了頭上,她滾燙的臉突然接觸到清涼,第一反應居然不是要躲避,而是希望這隻清涼的手能夠讓她的溫度都降下來。
“是因爲你實在很憎恨那個叫祁靈涵的人是嗎?”簡櫟的頭微微下傾,他的眼睛直直對上祁慕的,這個時候兩人的臉不過距離一分米,看起來就像是他要吻她了一般,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祁慕完全被簡櫟漆黑如墨的眸子吸引,就像是中了催眠一般,她不想再僞裝,她只想要把最真實的自己展現出來,等待救贖。
“嗯……”祁慕老實回覆,她就是帶着對祁靈涵,對羅豔,對祁興海的恨重生的,這些東西刻在她的骨髓裡,要怎麼忘得了看得開?
“那就不要有什麼心裡負擔,想做就做,何必在意這麼多?”簡櫟輕輕地說道,那聲音低沉富有磁性,語調輕緩,完全就像是催眠師一般。
祁慕完全沒有想到簡櫟會這麼說,她眼睛睜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簡櫟,他不覺得她是一個惡毒的壞女人?
祁慕糾結着要不要將自己的疑惑問出來,最後她還是憋不住,維持原來的姿勢,看着簡櫟如墨的眸子:“你……不覺得我做的是錯的嗎?”
“對錯哪有那麼簡單?”簡櫟鬆開手,身子也微微往後退了一步,雖然他很享受和祁慕親近的時刻,但他怕要是再靠近,祁慕就要當他是色狼了。
簡櫟的後退帶了一陣風,祁慕被吹得完全清醒了,這才反應過來剛剛的姿勢有多不妥當。
幸好簡櫟夠君子,完全沒有佔她的便宜。
“既然是她先惹你的,你回擊總比當聖母傷害自己強吧?”簡櫟繼續開導,“雖然不知道她對你做了什麼,你回擊她也可以當成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擊倒她,只是爲了不讓自己繼續受到傷害。”
“如果是你,你會這樣做嗎?”祁慕一直以爲害人就是害人,現在聽簡櫟一洗腦,才知道原來回擊也會是保護自己的一個手段。
“我肯定會。”簡櫟想都不用想就這樣回答,“每個人被生下來可不是當受氣包的,若是有人惹我,我必定千倍百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