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總是來得更快一些,纔剛剛五點,天色就暗了下來。佛具店老闆早早的回了家,只留下智明這個假和尚一個人在店裡。老闆僱傭智明是爲了更好的賣那些佛具,至於他是真和尚還是假和尚,那就無所謂了。
智明心裡有點惱火,本來還想再找一個少婦過來給她講講佛法的,可是後背上火燒火燎的疼痛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一想起昨晚那詭異的事件,他就直冒冷汗。
真是見鬼了。
砰,砰,砰……
大門口傳來聲音不大很有規律的敲門聲。
隔着玻璃,能看出一箇中年人焦急的站在門外。
智明走了過去,“施主,我們已經停止營業了,明天再來吧!”他的聲音又恢復了唸佛經時的低沉,在外人面前,他一向裝的像個得道高僧。
一張紅彤彤的百元鈔順着門縫塞了進來,中年人哀求道:“大師,我家裡有急事,急需幾捆線香,我不進去,你把線香遞給我就行。”
智明眨巴眨巴眼睛,一捆線香不過三塊錢,這個男人上來就給了100元,說明真的很急。
“稍等!”他轉身取了六捆線香,打開了大門,“施主,夠不夠?”
中年人的手按在門邊上,笑容突然間變得意味不明起來,“足夠了。”
智明覺得有點不對勁,奮力想關上門,“好了,你趕緊走吧!我要關門了。”
可是中年人的手就像生根了一樣,不論他怎麼努力,大門紋絲不動。
中年人的頭一晃,佛具店拐角兩邊處突然冒出五六個漢子,疾步衝了進來,裹挾着智明進了裡邊。中年人四處看看,也踱進店裡,隨手關上大門。
很快,屋裡就傳出打沙包一樣的悶響和唔唔的聲音。
中年人不急不慢的走進了佛堂,此時此刻,佛堂已經變成了邢堂。鼻青臉腫嘴角泌血的智明像癱爛泥般趴在地上,一根毛巾死死勒在他的嘴裡,他只能從喉嚨裡拼命發出拉風箱一樣的聲音。
中年人一個眼神過去,立時就有手下搬來兩張椅子,智明被提了起來,強按了上去,一條腿搭在另一張椅子上。智明驚恐的睜大眼睛,不知道這羣不明闖入者還想幹嘛?
我這是得罪誰了?
只可惜,他壞事做的太多,短短的時間裡想不出答案。
“大師,對不住了,我們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要怪就怪自己事辦的不地道吧!”中年人臉上浮現出一抹毒蛇般的陰險,一揮手,一個手下高高跳起,落下時,兩隻腳正跺在智明的膝蓋上,咔擦一聲後,智明的左腿呈一個詭異又恐怖的角度反轉了過去,白森森的骨碴露了出來。
唔!
頃刻間,豆大的汗珠佈滿了智明的臉部,他雙眼一翻,直接昏死過去。
“老大,他昏過去了。”一名手下探了探智明的鼻息。
中年人眼一瞪,“我們答應客戶廢了他兩條腿,就要把活幹完,少一條可不行,信譽至上懂不懂?”
咔嚓……
已經昏死過去的智明這次是被疼醒的。
按住他的漢子手一鬆,他就像塊破抹布,栽倒在地面上。兩條腿膝蓋全碎,在地上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中年人蹲下身,仔細檢查了一下傷口,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湊到智明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臉,用一種憐憫的口氣道:“小子,以後乾點人事,不然再下次我只能替你收屍了。”
智明頭一歪,再次昏死過去。
就如海水退潮一般,轉瞬間佛具店裡人去屋空,這幫人走的乾乾淨淨。
隨身空間內,陳最將這殘忍的一幕看完。不用問,這夥人肯定是黃先生找的,在現在這個社會上,一個有錢人想要對付像智明這樣招搖撞騙的癟三簡直太容易,錢扔出去,就會有人幫他出這口氣。
對下半生要做輪椅的智明,陳最沒有半分憐憫。他可憐的是那個傻乎乎的蘇歡,被這麼一個人渣玩弄於股掌之間,太不值了。
一道白色呵氣隨着嘆息聲吐到清冷的空中。不管怎麼說,此事結束了。
陳最穿行回君臨大廈,一擡頭,竟然意外的發現8樓大東的窗口還亮着燈。
這個時間還沒走,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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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最怎麼也沒想到,留在大東里的人竟會是陳旭東。要知道除了有解決不了的案子,二叔絕不會在偵探所多呆一分鐘。以往這個時間,他不是在酒桌上,就是在夜場裡。
看來有了對象的人就是不一樣,都知道加班了。
陳旭東老哥一個人正傻乎乎的抽着煙,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美事,臉上盪漾着甜蜜的笑容,整個人窩在椅子里正在神遊天外。
陳最的開門聲驚醒了他,他望向陳最的眼神裡竟然多出了從沒見過的忸怩和羞澀,這讓陳最心中狂笑。
二叔啊二叔,你也有今天。
“你,你怎麼來了?”陳旭東慌亂的站起,手中煙長長的菸灰終於禁不起折騰,掉落在地上。
陳最不答,臉上現出詭異的笑容,一步步向陳旭東走去。
陳旭東做賊心虛的向後退了兩步,“你想幹嘛?”
“二叔,你不想跟我說點什麼嗎?”陳最覺得現在的二叔可愛極了。
“有什麼好說的?”陳旭東穩了穩心神,終於露出了惱羞成怒的表情。
“比如說昨晚我走後,你和二嬸幹了什麼?”
陳旭東的臉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從淺入深,最後終於一聲咆哮出口,“小兔崽子,你吃飽了沒事撐的敢消遣我,是不是皮癢了?”
大手伸出,抓向陳最的衣領。
陳最哪能讓他抓住,一個撤步,堪堪躲過,“二叔,你吃飽了就罵廚子嗎?我可是你的媒人。”
“老子打死你。”陳旭東拔腿就追。
陳最扭頭就跑,剛跑到大門口,吱呀一聲,門開了。
精心打扮猶如一顆亭亭玉立水仙花的季思雨站在門前,紅潤的雙脣呈O形張開。她本來和陳旭東約好去吃晚飯,沒想到一開門就看到叔侄相殘這種畫面。
陳旭東閃電般停在原地,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尷尬的撓了撓頭髮,“小雨,這小子欠收拾,我管教管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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