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扔,不能浪費糧食。”終究是更不要臉的康力搶先喊了一聲,從陳最手裡接過煎餅果子,然後在兩名組長殺人一樣的目光中,坦然的,一口一口的,吃完了這大半個煎餅果子。
顧大海和劉川恨不得當時就地遁而去。尼瑪,太丟人了,簡直把千潤網絡的臉都丟光了,這讓新來的兄弟怎麼看我們?
吃飽喝足,容光煥發,彷彿重生一般的江菲陪着陳最向千潤網絡第三戰隊一區二小組走去,而顧大海、劉川和吃了個半飽的康力則在他們身後緊緊跟着。
心中十分不安的江菲不明白陳最到底要幹什麼?從電話裡和剛纔的表現來看,陳最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處境,可是他爲什麼不帶着自己馬上逃走,而是非要跟來呢?
江菲攬住陳最一條胳膊,身子貼的更近了,“陳最,咱們快點逃走吧!然後我們報警,把表姐救出來。”聲音壓得很低,而且帶着抖音。
陳最表面風平浪靜,只是用餘光飛快瞥了江菲一眼,“放心,聽我的沒錯,有我在絕對保證你的安全。”
江菲急的都快哭了。這人怎麼這麼固執,聽不得人勸呢!
江菲要想再爭取一下,可惜劉川湊了過來,嘚啵得在旁邊問個不停,簡直就像查戶口一樣,從出身學歷一直問道星座血型。
陳最倒是耐心十足,有問必答,十足一個傻小子形象。
一行五人終於走到二小組租住的地方,上樓,開門,裡面那二十來位組員一見組長帶着一個年輕高大的帥哥回來,知道又來了新人,個個喜形於色,拼命鼓起掌來。倒也不是他們真信了加入千潤都是兄弟姐妹的歪理邪說,而是一旦來了新人,今晚就會加菜,這幫人餓的眼睛都綠了,就盼着能吃頓葷腥呢!
進到屋裡,顧大海一使眼色,康力會意,回身關上門,並上了暗鎖。這下算是到了安全地界了,這小子跑是跑不了了。
顧大海心中稍安,拉着陳最站到屋子中央,高聲說道:“咱們二組又多了一個兄弟,他叫陳最,是東北人,大家表示歡迎。”
噼裡啪啦,一陣七零八落有氣無力的掌聲過後,大家臉上都浮現出古怪的神色,怔怔的盯着陳最。
按照慣例,掌聲過後,新人要把自己的手機,隨身攜帶的現金,身份證都交給組長保管,這個招數幾乎被每個新加入的人抗拒過,但結果呢?當然是小胳膊擰不過大腿了。你一個新人,風塵僕僕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門一關,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十幾個男的圍着你,還不是讓你幹嘛你就得幹嘛?
顧大海一轉頭,眼中漸漸流露出了兇色。這一路上,他早就對這個敢自己吃超豪華煎餅果子而不給他買一套的愣小子不順眼了,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整治他一下。
“陳最兄弟,按照慣例,每個新人都得把手機、證件和現金交給組長保管,沒別的意思啊!這是公司的規定,就是怕一些意志不堅定的員工產生畏難情緒,呵呵,這也是換個方式來培訓員工吃苦耐勞的能力,還請陳最兄弟理解。”顧大海說完,朝左右兩邊使了個眼色,立時上來兩名年輕強壯的組員,面色不善的伸出手。那意思是小子你麻溜把東西拿出來,省的我們費勁。
陳最咧着嘴,根本無視這些人或明或暗的威脅,抻了一個懶腰,衝江菲說:“坐了這麼長時間的車,有點困了,我得先睡一覺,你平時睡哪兒?”
江菲呆呆的指着裡屋。
陳最大踏步就往裡走。
啪!
一個組員的手按在陳最肩膀上,聲音中已有了幾分威脅的意味,“陳最兄弟,這裡不是你家,到了這兒就得聽組長的,組長剛纔讓你把身上的東西交出來,你沒聽到嗎?”
陳最肩頭一沉,反手抓住這人的手臂,左手擡,右手託,咔嚓一聲,這名組員的右臂軟踏踏垂了下來。這種小腳色,陳最分分鐘卸了他的膀子。
“聽到了又怎麼樣?錢,手機,身份證一樣都不能少,全是我的,誰也別想打我的主意。”陳最臉一沉,目光陡然陰了下去,他左腳邁出半步,膝蓋微曲,整個身子就像拉滿弦的弓,隨時都會做出石破天驚的一擊。
陳最一指指着另一名剛纔還躍躍欲試,現在明顯有了懼色的組員,“是你?”
手指轉了半圈,又指到顧大海鼻子上,“還是你?”
“或者是你?”劉川連大氣都不敢喘,這廝太猛了,一下子就把人的胳膊弄脫臼了,再看看他的身板,砂鍋大的拳頭,媽呀,這要一拳下去,我這營養不良的小身板還不得當場報銷。
陳最站在屋子中央,整整轉了一圈,所指之處,盡皆低頭。這份威風,睥睨天下有木有?鬥氣衝於九天有木有?
最後,人們的目光落在站在門口的康力身上。康力是二小組的武力擔當,平時有新來的刺頭不服管,都是他出手教訓。
陳最揚了揚眉,剛纔故意裝出的傻氣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衝着康力咧嘴一笑,露出了滿口白森森的牙。
“這位兄弟,看來大家都指望你呢!過來吧!咱兩練練,快點,完事我還得睡覺呢!”
康力遲疑了好半晌,終於邁開沉重的雙腿,一步步蹭到前面。他算是看明白了,江菲找的這個同學根本就是一頭猛獸,像自己這樣的兩個也不是人家對手。可是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這場架還不能不打。
康力磨磨蹭蹭到了陳最身前,擡起頭,沒辦法,他180,陳最186,僅從個頭上氣勢就輸了人家一大截。
“陳最兄弟,看在半路上你給我買了一份煎餅果子的份上,我不對你下狠手,我勸你還是聽組長的話,老老實實把手機和錢交出來,你再能打,還能打過我們二十多人嗎?”康力是咬着牙說完這段場面話的。
陳最點點頭,“說完了?動手吧!”
可能是陳最確實有點困了,他實在懶得再跟這幫人廢話,直接伸出手,一手抓住康力的衣領,另一隻手托住他的腰。
呼……
康力騰空而起,重重撞在對面的牆上,然後滑落在地,吭吭唧唧捂着腰再不肯起來。
陳最當然沒下重手,不然康力就不是隻摔了一下這麼簡單了。
他拍了拍手,在衆目睽睽之下,大搖大擺的走進裡屋,關上門,躺在地上便開始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