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朝陽兩歲多的時候,媧娃又有了。
分娩的時候,義國和信國正在收割紅小豆。
因爲有了生朝陽的經驗,很順利,娃生下來就有了奶水。媧娃在屋裡走路都挺直了腰桿。忠國一回來就看到滿院子曬的都是紅小豆,菜地和朝陽都會幫忙把衝進打穀場搗亂的雞攆走。
忠國一走進臥房,就看到牀上又多了一個小小的襁褓,抱起來一看,是個眉眼如畫的小閨女,長得跟朝陽一模一樣,都跟忠國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忠國樂了。“說吧,啥獎勵?”
“總院都不要提我是買來這件事,我安心跟你過日子。”媧娃哽咽地說。兩人發誓後拉了勾。
滿院子的紅小豆,無疑,這個閨女得叫紅豆。“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忠國唸了一首詩,媧娃笑了,隨即想起了自己的父親許蟄存先生,鼎鼎有名的私塾先生竟然無一人繼承衣鉢,還落得如此下場,媧娃哭了。
忠國還以爲媧娃被自己誦讀的古詩和忠誠表白感動了。
兩人之間雖然有了兩個娃,還是隔了很遠的距離。
孝國和禮國這次也回來了,兩人各帶回了自己的媳婦,說是辦了新式婚禮,穿了婚服,拍了照片。
媧娃看了看這些照片,孝國和禮國的照片區別不大,新娘子區別也不大,兩兄弟都是穿西裝,兩個弟媳婦都穿的薄紗,說是西式婚紗,還是白色的,看着有點不吉利。
三兄弟都好胳臂好腿地回來了,每人現在都有媳婦了,這讓崔麒麟夫婦放心不少,讓義國和信國羨慕不已。
義國和信國都說現在家裡有地菜有朝陽,很熱鬧,也想跟着出去闖一闖,說什麼好男兒就要穿軍裝,還把三個哥哥的軍裝軍帽搶過去試穿試戴,滿屋子跑,見人就敬禮。
過了兩天,二房的人也都回來了,原來二房的這些年在開藥鋪,開得很大,都開到鄖縣城了,在城關有三個連鎖鋪。
二房的三個男孩分別叫詩國、書國、樂國,讀的是新式學堂,彬彬有禮,都還沒談婚論嫁。
這次所有人一起開了個會,說現在的局勢不好說,但有地菜、朝陽和紅豆三個小孩,必須考慮到上學的問題,不能老住在崔家溝,應該舉家搬遷,搬到鄖縣城住。
最反感的是崔麒麟,他不願意離開崔家溝。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有他的心血,不是說丟手都能丟手的,還有餵養的雞、豬,磨面的兩頭驢子,還有周圍的羣山,搬不走。
看得出,金鑲玉很想去鄖縣城生活,媧娃很想去。但是一家之主崔麒麟不走,誰敢走呢?
正僵持時,紅豆發出了稚嫩而好聽的哭聲。
“我看這樣,等紅豆滿兩歲,地菜那時都六歲了,朝陽五歲多,再搬遷也不遲。大家看怎麼樣?”忠國遲疑地提出建議。
二房早就在城市生活這麼多年,崔麒虎始終沒多說話,估計是平常話說多了,懶得動嘴。一個鄉下郎中,能到鄖縣城開三個連鎖中藥鋪子,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崔麒虎也點頭了。
看來,紅豆在家中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