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的女人總是特別敏感,容易將細枝末節的信息無限放大,說通俗一點兒就是小題大做。
夏冷心覺得Boss大人最近神出鬼沒,回家也是躲在書房裡,經常熬到深夜。
但是每天睡前的牛奶,他依舊是雷打不動地定時就端到她的面前。
“喝完就早點睡。”他接過杯子,又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把她扶到牀上躺好。
見他要離開,她終於忍不住開口,“最近很忙嗎?”
“嗯,年底了,事情比較多。”他轉身走到牀邊,擡手摸摸她的頭,“很無聊嗎?”
她點點頭,“就是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沒想到,丁大妹居然會跟着言風落去F國。”
他勾起脣,不經意間就露起好看的笑,“言風落本來就是爲了她才追到C城,如今追到手了,自然要趕回F國。你以爲斧頭幫的二當家是擺設?幫裡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呢。”
她無奈地嘆口氣,“之前有丁大妹陪着,好歹還有個人聊天。她一走,你也忙,現在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他捏捏她的臉,“要不我讓丁大妹回來陪你?”
她眨巴着眼睛望向他,“這樣不太好吧?”
шшш▪ttκΛ n▪CO
“當然不好,而且你覺得言風落會放人回來嗎?”他想了想,“蘇婕好像生了個女兒,你要去看看嗎?”
“什麼時候的事情?”夏冷心懷孕後就幾乎不用手機,除了必要的通話,平時也不帶在身上,怕有輻射,影響寶寶的生長。
“就這兩天吧?雷嘯天也忙,只是發了一條簡單的微信,說是喜獲千金。”
“你當時怎麼不告訴我呢?”夏冷心從牀上坐起來,說着就要換衣服去看望蘇婕和孩子,“她應該還沒有出院吧?”
“你懷着孩子,身子不方便,即使不去,她也會體諒你。”他拉着她,又不敢用力,生怕傷到她。
“哦,你們男人間的兄弟情就是情意,我們女人間的友誼就是狗屁嗎?”她越說越來氣,不知道究竟是在和誰較勁,非要半夜出門。
他緊蹙着眉頭,“怎麼又扯到這個話題來了?即使你要去看她們,也要等到明天天亮了再說吧?現在醫院都關門了。”
“放屁!醫院是24小時營業……”
“夏冷心!”Boss揉了揉眉心,卻驅不散疲憊,“不要半夜折騰人。你遭得住,也要考慮別人的感受是不是?這麼晚了,大人和孩子都睡覺了。你現在去表示關心,只會打擾別人的休息。”
夏冷心被他一吼,心裡一酸,委屈地背過身去,黯然地抹着淚。
景天睿剛纔一時氣急,難免態度有些強硬,見她哭得如此傷心,他自然是捨不得,於是輕輕地從身後將她摟進懷裡,試着把語氣放緩。
“別哭了,寶寶們也會跟着難過的。”
“你就只在乎孩子,是不是開始嫌棄我,所以看我不順眼了?”
她越說越激動,甚至一把抓起牀上的枕頭,用力地扔在地板上。
“你怎麼不講理?”他的懷柔政策還沒有啓動,卻又被她無理取鬧的態度激起了幾分怒氣。
“講理?你嫌棄我就是有理了?”她的臉上還掛着淚,顧不得去擦乾淨,新一波的熱淚就又涌了出來。
“我們這樣的爭吵沒有意思。你先睡覺,等睡醒了再說。”說完,他就拿着杯子,朝門外走去。
“不許走!”她跑過去,堵在門口,擺出一副不說清楚不準備走人的姿態。
“不許胡鬧,快去睡覺!”他側過身,硬要擠出門。
兩人爭執間,玻璃杯子突然摔落在地板上。
清脆的破碎聲讓兩人終於安靜下來,夏冷心更是受到了驚嚇,連忙就想彎腰去收拾玻璃渣子。
“別碰!”他以爲她要做傻事,連忙蹲下身,擋住她的手,動作一大,他的掌心被碎玻璃劃出一道口子。
見他流血,她頓時也不鬧了,手忙腳亂地拉過他的手,“痛不痛?”
“沒事,我去樓下包紮。你先去牀上睡覺,我待會兒再來收拾這裡。”
他站起身,準備下樓。
“你傷的是右手,不方便包紮,還是我來幫你吧?”說着,她就繞開地上的玻璃碎渣,去樓下拿醫藥箱。
景天睿緊跟在她的身後,緊抿着嘴角,右手的傷口不算深,但是玻璃渣還刺在肉裡,滿手都是黏糊糊的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夏冷心打開醫藥箱,拿出消毒噴霧和鑷子,開始清理傷口上的碎玻璃。
“痛嗎?”她小心翼翼地擡頭看着他的表情,手上的動作儘量輕柔,似乎傷口在他身,痛在她的心。
“不痛,你動作快點兒,弄完好去睡覺。你明早不是還要去看蘇婕嗎?”景天睿再次提起這事,反倒讓夏冷心內疚地低下頭。
“我錯了,還不行嗎?”她難過地繼續替他清理傷口,“懷孕後真的很難控制情緒,氣血一上頭就什麼話都往外倒。我也不想弄成這樣的結果……”
“我知道。我沒有怪你,只怪我不夠包容你。”他擡起左手,擦掉她眼角的淚,“家本來就不是講道理的地方,明知道不該和孕婦講道理,卻還跟你爭。因爲孩子是你孕育的,所以我才愛他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她低頭不語,專心地給他的手纏上繃帶。
直到包紮好傷口,她才鬆口氣,然後收拾好醫藥箱,淡淡地說道:“我上樓睡覺了。”
他快步追上她,攬住她的腰,“一起睡吧。”
她偏過頭,“你不是還要去書房嗎?”
他舉起右手,“現在這樣也做不了什麼事,我還是陪你睡吧,不然你又會胡思亂想了。”
她低下頭,小聲地嘀咕道:“我纔沒有那麼小氣。”但是,嘴角的笑意卻是怎麼也抑制不住。
第二天,夏冷心全副武裝,把自己裹成了一個木乃伊,只剩一對眼睛露在外面。
景天睿乾咳了兩聲,忍不住笑道:“你現在挺着個大肚子,只需要戴頂帽子和口罩就行了,而且就是被認出來也沒關係。我們已經結婚了,是合法的,受到國家法律保護。”
“娛樂圈可不會管這些,是非多了煩人。”她聽了Boss的建議,取下圍巾,換成帽子和口罩。
“通告媒體是遲早的事,難道你想隱婚?”景天睿皺起眉頭,心裡暗自不爽。
她顧着整理儀容,沒注意到他的表情,“反正C城的媒體還不知道……”
“他們不知道是因爲我壓下了所有的報道,還是你覺得在F國的婚禮是兒戲?”
她張了張嘴,看着他的右手,終是忍下了抱怨的話。
那場婚禮豈止是兒戲,根本就是一場鬧劇。
但是她愛他,所以接受了那樣的婚禮,甚至暫時放棄自己的演藝事業,爲了他選擇懷孕生子。
見她沉默,他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一路無話,直到來到醫院,兩人都沒有再開口。
“冷心,你來啦!”蘇婕躺坐在病牀上,頭上還帶着帽子,產後的她看上去恢復得很好,面色紅潤,精神奕奕。
她很激動,不停地朝夏冷心揮手,“快過來!”
病牀邊放着一張嬰兒牀,裡面躺着一個睡得正香的小嬰兒。
夏冷心扶着嬰兒牀的邊緣,不可思議地看向那團小生命,一股暖流頓時就充盈胸間。
她用消毒溼巾擦了擦手,才伸手去摸那雙小手。
真的好小隻,肉肉的,宛如剛剛破土的嫩芽,脆弱卻又充滿生命力。
見奶娃睡得香,夏冷心不忍心再騷擾她,於是來到蘇婕的身邊,“她叫什麼名字?”
“大名還有想好,小名就叫‘糰子’。”
聽了蘇婕的話,夏冷心樂了,“呵呵,肉/糰子嗎?她長得肉嘟嘟的,眼睛又大,真的好萌啊!長大了,一定是個美人。”
蘇婕的笑意更濃,然後看向她的肚子,“對了,你的預產期是好久?”
“還有2個月多吧?”她其實也不太確定,迷迷糊糊地就懷上的孩子,以前連例假的日子甚至都需要Boss提醒,可見她是多麼粗線條的女漢子。
“你做孕檢了嗎?孩子的情況如何?”蘇婕剛生了小孩子,所以特別喜歡交流孩子經。
她摸着滾圓的肚子,露出幸福的笑,“我懷的是雙胞胎,孩子都很健康,精神好的時候還會踢我的肚子。”
蘇婕驚喜地張大嘴,“真的?好羨慕你!一次就生兩個。”
這時,正在和景天睿聊天的雷嘯天突然插了句,“急什麼?等你恢復了,我們就可以開始要二胎了。”
“誰着急了?你個流氓,不是你,我怎麼可能懷孕?”蘇婕一時氣急,就口沒遮攔地吼道。
雷嘯天聳聳肩,“我本來就是混黑道的,可不是流氓嗎?”
見他沒臉沒皮地耍無賴,她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吵不起來。
“真沒勁!”她輕哼一聲,連眼神都不想送給他,果斷地就轉頭繼續和夏冷心聊起來。
兩個男人也識趣地離開病房,給她們留下空間,說說女人間私密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