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妹的笑僵在嘴角,在腹黑Boss的面前,她牙尖嘴利的技能簡直就是渣。
她摸了摸鼻樑,趕緊轉移話題,“哎呀,我胡牌了!”
一興奮,她就直接把牌倒了下來。
景天睿只瞄了一眼桌上的牌,淡淡地吐了三個字,“小相公。”
呃,不可能吧?
夏冷心將身子傾過去,仔細地看了好幾遍,“嗯,真的是詐和。”
丁大妹的手一抖,應該是剛纔和景天睿聊天的時候,忘記槓牌要摸牌,於是少了一張牌。
她欲哭無淚地看了看夏冷心,然後從小抽屜裡拿出錢,按照規定,詐和要滿牌賠。
唉,不是說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嗎?
她心塞塞地給了錢,然後轉過頭看向景天睿,“看我們打牌多無聊啊,要不你去外面溜達一會兒?”
他冷哼一聲,直接把夏冷心從板凳上拉起來,然後自己坐下,再拉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丁大妹、齊露,還有蘇婕,三人動作一致地抖了抖嘴角。
他毫不介意她們驚詫的目光,啓開薄脣,“這樣就不無聊了。”
夏冷心整個人身體都是僵直的,想起身,又不想和他鬧得太難看。
“乖乖地坐着,別動。”他附在她的耳邊,用低沉的聲音誘哄着,“我幫你打,保證贏全場。”
可她不想贏全場呀!
其他的三個女人又不蠢,自然也聽到了他的話,頓時全體陷入陰沉的氣氛中。
“碰!”
“碰!”
“扛!”
麻將桌上的牌像是景天睿家養的,好牌全聚集到他的手上去了。
轉眼間,他就打成大對子帶槓的格局。
丁大妹是幾個女人之中,牌技最好的,她大概猜出了他要和什麼牌。
那張一筒正好在她的手上,她堅決不放炮,於是換成了另外一張。
齊露的性格比較謹慎,只打牌桌子上的明牌,沒人打出來的牌,她也堅決不打出來。問題是,筒子是她不要的牌,只要她摸到一筒就必須打出來。
還好,她摸了一張自己要的條/子。
輪到蘇婕的時候,她緊蹙着眉頭,因爲她的牌技最爛,有時連和牌了都不知道。
她根本就是個陪練,只能湊個人數而已。
胡亂打,卻運氣好,算下來,她常常不輸反贏。
可惜,運氣再好也好不過Boss。
他可是開了外掛的,不僅會算牌,運氣也好到爆。
只幾個回合下來,三個女人的信心就被徹底打擊了。
“不玩了,你把把都贏,大家還能不能愉快的一起打麻將啦?”丁大妹伸出手,把牌一推,說什麼也不打了。
齊露連連點頭,“就是,一點兒勝算都沒有,完全是被虐的節奏嘛。”
“嗯,那我們去釣蝦吧?”蘇婕指了指外面,“這裡有一家釣蝦場,釣起來的蝦可以馬上爆炒,我們再喝點兒花雕,怎麼樣?”
齊露再次點頭,“這樣建議不錯!”
“嗯,簡直是棒呆了!”丁大妹也表示贊同。
夏冷心自然是沒有意見,但是一想到景天睿對蝦過敏,她有些擔心地看着他,“你怎麼辦?”
他捏捏她的臉,“我當然是識趣地離開呀。你們正好可以聊聊女人間的話題,打了一下午的麻將,你們都憋壞了吧?”
說到後面的時候,他還用餘光掃了掃另外三個女人。
見她們一副歡欣雀躍的表情,他突然覺得很好笑。
夏冷心送他去停車場,“你真的要走嗎?”
“怎麼,捨不得我嗎?”他摟過她的腰,將她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裡。
他當然巴不得一直膩在她身上,可是她有自己的朋友圈子,他不能做得太過火。
她踮起腳,親了親他的嘴角,“你路上小心一點兒,別開太快。”
“好。”他吻上她的嫩脣,久久不肯離去。
她被吻得快要喘不過氣來,於是推了推,留給彼此喘息的空間,“好了,你走吧。”
“你都不問我去哪裡嗎?”他的話裡藏着幾分小哀怨,覺得她這個老婆當得相當的不稱職。
她撲哧一笑,如他所願地問道:“你要到哪裡去呢?”
“我去靡色找嘯天,晚上再過來接你們。”
說起來,在雷嘯天跑路的那段時間,旗下的產業其實是交給景天睿在幫忙管理,而靡色則是直接送給了裴堯。
如今的靡色,在裴堯的掌管下,比以前還火,幾乎成了C城豪門新貴的聚集地。
“你們肯定要喝酒吧?那就不用過來接我們了。你喝了酒也別開車,讓司機去接你。”
聽到她這樣說,他笑得更加開心,一個用力將她抱得更緊,“你在擔心我?”
“當然啊,你是我的老公,我不關心你,難道去關心隔壁老王嗎?”
她本是說的玩笑話,結果Boss卻想歪了。
他的臉色一黑,“難道王尼瑪搬到我們家隔壁了?”
曾經有一段時間,夏冷心很愛看《暴走大事件》,也超迷那個愛耍賤的主持人王尼瑪。
“放心吧,我現在愛的是馬東。”她笑得燦爛,宛若春日裡的花。
他卻不開心了,“馬東又是誰啊?”
“《奇葩說》的主持人呀!他是一個日久彌新的老男人,經過歲月的洗禮,成就了獨一無二的幽默感。”
對於她的高度評價,Boss表示更加不開心了。
“夏冷心,你要是敢去爬牆,看我怎麼收拾你!”他狠狠地吻住她的脣,對她真是又愛又恨。
有時,她的話能甜死他;有時,卻也能氣死他。
“我說,你們這是要依依不捨到什麼時候呀?再膩歪,天都黑了,你們是不是又該上牀睡覺了?”丁大妹抄着手,一臉看戲的模樣。
蘇婕也跟在後面,忍不住補了一句,“要是景總不想走,就留下來一起吃蝦吧?”
Boss大人對海鮮過敏,吃蝦會要了他的命。
他也不好再拖延時間,於是徑直鑽進車子裡,快速排擋,一腳油門就衝了出去。
望着他的車子開遠,夏冷心才猛地轉過身,然後歡快地舉起雙臂,“姐妹們,走起!”
由於不是週末,釣蝦場的遊客不算多。
丁大妹和夏冷心沒見過釣蝦,自然是好奇得不得了,拿起釣竿和餌料,卻無從下手。
雖然蘇婕玩過,但是技術也不好。
倒是齊露在工作人員的協助下,很快就上好了餌料,然後舉着釣竿坐在池邊,開始一本正經地釣蝦。
丁大妹搓了一大坨餌料,直接黏在吊鉤上。
見她如此簡單粗暴的做法,夏冷心忍不住出聲,“蝦子的嘴巴沒有那麼大吧?這麼一大坨,會不會噎到它呀?”
“這麼大的餌料才能吸引貪吃的蝦子。”丁大妹我行我素,繼續施行她的吃貨理論。
夏冷心覺得挺有道理,於是也搓了一大坨餌料,正要上吊鉤的時候,工作人員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餌料不能太大了,不然你們就是來喂蝦,而不是釣蝦了。”
說着,他就拿着吊鉤,從如何調整吊鉤,到如何上餌料,一一細緻地解說着。
聽得雲裡霧裡,丁大妹當即就扔掉釣竿,“吃個蝦子也那麼麻煩,我不釣了。”
夏冷心對釣蝦也沒有多大的興趣,於是和她一起去外面溜達,順便看看風景。
白鶴島的風景很美,隨時都能看見成羣的白鶴。
它們彷彿是這個小島的主人,恣意地戲水、覓食。
轉了一會兒,兩人越發覺得心胸開闊。
“你和言二哥到底是怎麼回事呀?過年的時候,你爲什麼一個人回C城呢?”夏冷心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出了口。
丁大妹的眼神黯然,“我覺得這輩子,自己可能真的會孤獨終老了。”
“說什麼胡話呢?”夏冷心拍了拍她的後背,“先說你和言二哥之間的問題。”
她抿了抿脣,實在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秦安安是言風落的初戀情人,也是他的深愛,如果不是秦安安移情別戀,他娶的人一定是秦安安,而不是她。
她是愛情的候補選手,永遠都只是他的第二選擇。
他娶了她,卻只給了她一紙婚姻。
兩人連婚禮都沒有舉行,她鼓足勇氣,跟着他去到F國。
人生地不熟,甚至很長時間都不能見到自己的親人。這些,她都可以忍受。
惟獨,容不下秦安安。
她要的愛情不一定是清白如紙,卻一定要忠誠。
以前,他和秦安安有多麼纏綿悱惻的過去,她管不了。畢竟那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抹不去,也改變不了。
可是,既然他選擇和她結婚,那麼就要與過往一刀兩斷,斷得乾乾淨淨。
她知道自己是一個性格剛烈,偏執過頭的女人,所以她一直忐忑不安,不願意牽着某個男人的手走進婚姻。
因爲,她自卑,心底缺乏信任感。
“言二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你回C城,他都不擔心嗎?”夏冷心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真心着急。
她的眼裡漫出無法負擔的憂傷,“秦安安懷孕了,而他也選擇了留在F國照顧她。”
“孩子是誰的?”夏冷心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她釋然地一笑,“他的。”
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哭過,也鬧過,但是現實教會了她認命。
留下離婚協議書後,她選擇了義無反顧地離開。
即使是候補,她也要保留最後的自尊。
然後,安靜地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