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妹漲紅着臉,嘴裡還含着詹子行餵過來的白粥。
大概是過於震驚,完全沒有料想到,平時高冷禁慾的男人,一旦浪起來,簡直讓人hold不住。
她捂着胸口,本想嬌羞地罵他一句,“流氓”!
可惜,那實在不是一個金剛女漢子的畫風,於是她猛地一揮手,將他端在手中的白粥打翻在地。
他側過頭,淡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然後微微地蹙了蹙眉。
見他如慢鏡頭一般,緩慢地回過頭,她就禁不住嚥了咽口水,順便把剛纔沒有及時吞下去的白粥,一併嚥進了肚子裡。
由於動作太快,嗆得她咳嗽連連。
他嘆口氣,然後伸手替她輕拍着後背,“不想吃,我不會勉強你。”
妹的,那剛纔是誰用嘴喂粥,強迫着她吃進去呀?
本來宿醉就難受得要命,如今還在他的地盤上,即使前世是大鬧天宮的猴子,此刻,她也只有面露菜色,忍氣吞聲的份兒。
另一邊,夏冷心更是被景天睿罵得擡不起頭。
別說是忍氣吞聲,就是被虐千萬遍,她也只有心甘情願地受着。
“你還記得昨天晚上,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麼嗎?”景天睿抄着手,站在牀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她盤起雙腿,用手撐着下巴,呆呆地坐在牀上,“昨晚?我和丁大妹她們去了濱河后街的小酒吧,就只是喝酒呀。”
“你再仔細回想一下呢?”他抿着脣角,給她悔過的機會。
她揉了揉太陽穴,頭痛得厲害,可偏偏腦袋裡卻是一片空白,絲毫想不起來自己做了些什麼。
夏冷心和丁大妹具有相同的屬性,那就是喝高了會嗨得天不怕地不怕,鬧出若干蠢事後,等第二天清醒的時候,又通通記不得了。
昨晚,丁大妹趴在桌子上哭得一塌糊塗,夏冷心就一直坐在旁邊勸着。
出聲安慰着丁大妹,她的手也沒閒着,一個勁兒地倒酒。
一杯接一杯地喝,不知不覺就幹掉了整瓶紅酒。
紅酒入口很順滑,喝起來不費勁,但是後勁兒很猛,等發現喝多的時候,其實已經晚了。
宛如蓄積着能量的火山,體內翻涌着一陣陣的燥意,夏冷心歪歪斜斜地站起身,然後搖晃到丁大妹的身邊。
“大妹,醒一醒,你怎麼還在睡呀?”她推了推丁大妹。
丁大妹睡了一會兒,酒勁兒才稍微緩和了一些,擡手揉了揉眼睛,啞聲問道:“幾點了?”
“夜場纔開始呢,趕緊起來嗨!”她挽着丁大妹的手,費了好大的力纔將人拉了起來。
兩人都喝得手軟腳軟,走路偏偏倒倒。
推開門,呼吸了點兒新鮮空氣,她們才清醒了一點點。
“嗨,美女。”
兩個陌生男人朝她們走來,然後一個人扶着夏冷心,另一個人扶着丁大妹。
“跟我們一起去玩,好不好?”
男人們的目光始終落在她們的胸前,手還伸向她們的腰,甚至還不懷好意地揉了兩把。
丁大妹最先炸毛,一把扶着自己的男人,然後拉着夏冷心往一邊退去。
“你們是誰呀?別惹老孃,不然打得你們下輩子都生活無法自理。”
夏冷心的酒意也醒了不少,“報警吧。”
“喂,美女,別這樣呀!”男子堆笑着臉。
另一個男人趕緊幫腔,“就是,大家都是出來玩兒的,幹嘛弄得那麼不開心呢?”
“少跟老孃貧嘴,趕緊從哪兒來,滾哪兒去。”丁大妹叉着腰,一副母夜叉附體的模樣,甚是有範兒。
夏冷心剛想拿手機給她拍一張,結果那兩個男人覺得傷了面子,又見她們是兩個女人,勢單力薄,估摸着鬥不過他們,於是相互使了個眼色,就要朝她們撲去。
夏冷心驚叫出聲,“你們要幹什麼?”
“能換個臺詞不?”丁大妹忍不住吐槽,“小說裡但凡是出現這句臺詞,接話都不太美妙。”
果不其然,男人極其配合地說道:“幹什麼?當然是‘幹’你們!”
說着,男人就和她們拉扯起來。
夏冷心朝丁大妹喊道:“大妹,你不是黑帶八段嗎?”
丁大妹回頭看向她,苦哈哈地回道:“我是毒舌界的‘黑帶八段’,又不是跆拳道。”
“那你就用毒舌技能把他們滅了!”她氣哼哼地吼道。
丁大妹好想哭,在那款《遊戲人生》的網遊裡,她倒是能靠劍走偏鋒的奇葩說,讓對手當場吐血身亡。
可現實總是那麼坑爹,沒有金手指,也沒有外掛。
這邊的動靜太大,終於驚動了保安。
“你們在做什麼?”保安拿起電棍就朝兩個男人走去。
男人詫然一笑,“呵呵,我們開玩笑的。”
“就是,就是,開玩笑的!”另一個男人拉着同夥,迅速逃離現場。
保安走到夏冷心的面前,“你們沒事吧?”
她搖搖頭,然後看向丁大妹,“大妹,你沒受傷吧?”
“嗯,我沒事。”丁大妹揉了揉手腕,有點兒烏青,倒是不礙事。
兩人正要走出大門,卻看見詹子行和幾個朋友正巧走進來。
“嗨!”夏冷心朝他揮揮手,“詹詹,真是巧呀,每次出來玩居然都能碰上呢。”
他淡然一笑,“你們要走了嗎?”
他的朋友裡,有人開始起鬨,“既然是朋友,就一起玩呀。”
“現在纔是夜場開始熱的時候,走了多掃興呀?”
夏冷心挽着丁大妹的手,“盛情難卻,要不再一會兒?”
只要有詹子行在,丁大妹就覺得不自在,但是今晚確實沒有玩盡興,於是答應夏冷心再玩一會兒。
這一會兒,就釀成了災難,令詹子行的朋友開了眼界。
與詹子行來這裡玩的,基本上都是醫院的同事,有精英男醫生,也有俏麗女護士。
包間裡,男人居多,女人的話,除了夏冷心和丁大妹,就只有兩個小護士。
小護士,胸卻很大。
只見其中一個小護士始終坐在詹子行的身邊,挽着他的手,要與他喝酒。
他不着痕跡地避開她,然後起身來到夏冷心的旁邊。
丁大妹與他只隔了一個位子,卻能感覺到他身上有冷水一般的味道,乾淨得一塵不染。
夏冷心不願意夾在他們的中間,於是主動去搶麥。
喝醉必唱歌,是她的老毛病。
至於唱的是什麼,其實已經不重要,她只是想盡快散發體內的酒氣而已。
那個小護士毫不氣餒,挺着她的一對胸器就朝詹子行追了過來。
她一屁股坐在他的旁邊,“詹醫生,跟我合唱一首好不好?”
“我不會唱歌。”他冷言拒絕,然後挪了挪位子,正好挨着丁大妹坐。
那股乾淨的味道卻讓丁大妹心慌。
她端起酒杯,直接一杯灌下。
“妹子真是女中豪傑呀!來,我敬你一杯。”詹子行的男同事站到丁大妹的面前,手裡端着酒杯。
她也不扭捏,直接就給自己斟滿,然後一飲而盡,頗有江湖兒女的瀟灑與豪氣。
“大妹,快來,我們一起來唱《別看我只是一隻羊》。”
夏冷心滿面紅光,使勁兒地朝她招着手。
在歌迷獻酒的環節,夏冷心又喝了不少。
每唱完一首,就有人上前來敬酒,幾杯下肚,就再一次的喝高了。
丁大妹相當配合,很快,兩人就把氣氛炒了起來。
夏冷心拿着話筒,繼續當着麥霸,而丁大妹主動退居二線,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喝點兒水。”詹子行把溫熱的白開水遞給丁大妹。
她偏過頭,眼神迷離,醉大發了,於是伸出手指,然後勾起他的下巴,“放肆!爺可是酒裡泡大的漢子,你卻給我喝水。賤婢,說,你是什麼居心?”
喝瘋了!
他見識過她的瘋勁兒,所以神態自若,倒是一旁的小護士被嚇得花容失色。
見他不答話,她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快說,你是不是敵軍派來的細作?水裡面放了迷藥,是不是?”
她是編劇,腦洞其大,醉酒後還喜歡玩角色扮演。
對於她越來越過火的情節走向,詹子行也不惱,反倒是開始配合她。
“爺,奴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又怎麼可能害你呢?”
他的話驚得滿屋子的人目瞪口呆。
除了夏冷心和丁大妹,估計沒有人會相信這是不苟言笑的詹子行。
特別是那個想趁機倒貼他的小護士,見他行事怪異,連忙退避三舍。
夏冷心也喜歡玩這個遊戲,於是主動加入。
她朝丁大妹拱了拱拳,“將軍,這可是你老家捎來的童養媳,你再仔細看看呢?”
“妞,把頭擡起來,讓爺好好看看。”丁大妹沉吟一聲,“果真是長得夠水靈。來,讓爺親一個。”
說着,她就將他撲倒在沙發上。
他願意配合她,可不代表會願意在朋友面前上演島國片。
“夠了!”他蹙着眉,將她的雙手鉗在身後。
她無法動彈,自然又急又起,“你快放開我!”
他不理她,任由她掙扎,就是不鬆手。
“你他媽的快放手,不然……”她的胃部翻涌,哇的一聲,就吐了他一身。
噁心的食物屍體化作一灘黏糊糊的嘔吐物,流淌在他的襯衣和西褲上。
整個KTV裡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安靜,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