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C城,藍導帶着製作團隊進行後期剪接和添加特技效果。
完整的宣傳片出來後,將在各大電視頻道和網絡視頻平臺播放,全國範圍甄選男主角。
期間,夏冷心正好休息,順便去醫院治療腳傷。
一大早,陳楠就到清水苑來接她。
她換上平底布鞋,上身是簡單的T恤,配上牛仔短褲,一派悠閒自得。
幸虧凍傷不嚴重,紅腫的地方用藥後,漸漸恢復如初。
她推了推墨鏡,“我已經好了,你們就是太小題大做,非得上醫院。”
陳楠繃着臉,“好沒好,醫生說了算。”
她不置可否,知道他很頑固,說不通,乾脆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到了醫院,陳楠直接帶着她去預約好的專家那裡。
白髮蒼蒼的老中醫,看了看她的腳。
“不嚴重。天氣熱,儘量保持乾爽。晚上用溫熱的鹽水浸泡15分鐘,連續1個星期就會好。”
“不用吃藥?或者在腳上敷點藥?”
陳楠覺得這樣的處理太簡單。
“是藥三分毒,別動不動就亂吃藥。治療講究對症,針對病症做出正確的處理。”
老中醫搖搖頭,嘆息現在的人都被醫院洗腦了。
亂用抗生素,就跟暴發戶一樣,生怕用得不夠。
感冒了,輸液;發燒了,還是輸液;生瘡害病,也一定會選擇大劑量地用藥。
“我就說沒什麼吧?”
她戴上墨鏡,拿着手包,起身向老中醫道謝,然後拉着陳楠離開。
剛走出醫院,他們遇到1個人。
2人的表情同時變得很難看。
“怎麼?見到我不開心?”
尹嵐熙今天一襲白衣飄飄,撐着江南風情的太陽傘,表面看上去溫婉有禮。
陳楠徑直站到夏冷心的前面,隔着款款而來的尹嵐熙。
保護的姿態激怒了尹嵐熙。
“陳楠,犯得着像防賊一樣嗎?我又不會對她怎麼樣。”
她不禁怒火中燒,告白被拒絕,現在對她還是這種態度。
夏冷心從陳楠的身後走出來。
“尹小姐,他是我的經紀人,職責就是護着我。盡職盡責是他的優點,怎麼在你的眼裡就變成過分的事情了?”
“夏冷心,你別得意。告訴你,景天睿對你好,是有原因的。”
她勾起嘴角,眼中充滿深深的惡意。
“世上本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至於他什麼原因對我好,我不在意,只要他對我好就行。”
除了對付不了高段位的Boss,夏冷心應對尹嵐熙還是遊刃有餘。
“是嗎?”
她露出嘲諷的笑,繼續攻擊夏冷心。
“下面的話,我只能說給你聽。你能讓陳楠先離開一會兒嗎?”
陳楠眉頭一皺,看着夏冷心,等待着她的決定。
夏冷心點點頭,然後抱歉地看着他,“我和她講完話,就去停車場找你。”
他很不放心,擔心她在尹嵐熙前面吃虧。
知道他爲難,她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兒,論打架,女生裡面還沒幾個能贏得過我。”
他只好暫時迴避。
見他走遠,她轉頭看着尹嵐熙,“說吧。”
尹嵐熙輕哼一聲,“你還真是好命,男人都喜歡圍着你打轉。但是男人就如同蒼蠅,總喜歡往大便上湊。”
“尹小姐,你出身豪門,難道千金的修養都這樣低俗嗎?”
“低俗?和狐狸精的下賤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
“尹嵐熙,如果想吵架,你可能找錯了對象。實在沒話可說,恕不奉陪。”
說罷,夏冷心轉身準備離開。
尹嵐熙連忙衝上前攔住她。
“別走,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你好囉嗦,趕緊說重點,我的耐心不多。”
她抄着手,極其不爽地看着尹嵐熙。
尹嵐熙不再和她周旋,直奔主題。
“你以爲阿睿對你好是圖什麼?還有裴堯突然接近你,你不會真以爲是自己的魅力吸引着他們吧?”
“我沒有那麼自戀,而且也沒覺得裴堯是被我的魅力吸引。”
“呵呵,算你有自知之明。其實,他們用盡招數,只是想哄你上牀而已。誰佔得你的第一次,誰就可以成爲賭局的贏家。賭局要求不能用強,不能用藥,必須你心甘情願。”
尹嵐熙拿出手機,打開藍牙,傳給她1個錄音文件。
“聽完後,你就會明白,你不過是玩具,註定被他們玩弄。”
看着她漸漸蒼白的臉,尹嵐熙終於露出勝利者的笑,達到目的,也不多留,得意地轉身離開。
她看着手機裡那個錄音文件,猶豫不決。
片刻,還是用力點擊打開。
莊七的聲音響起,“要不我們賭一局,看誰能得到她的處女之身?”
雷嘯天的語氣意味不明,“君子不奪人之好,難得天睿喜歡……”
“誰說我喜歡她?”景天睿連忙否認,聲音聽上去有些急促。
“那好,3個月爲限,我們可以用各種方法接近她,但是不能用強,要她心甘情願纔算贏。誰要是犯規,必須接受其他3人提出的懲罰。”
莊七的聲音就像來自地獄的魔。
雷嘯天繼續道:“要是天睿不願意……”
“好,我同意。”
景天睿的聲音,聽上去是那麼地熟悉,但是又那麼地陌生。
她聽了好幾遍,連續播放着:
“誰說我喜歡她?”
“好,我同意。”
她清晰地記得那天他們在帳篷裡的情景。
她吻上他的悸動,他迴應她的纏綿。
宛如身處天堂。
聽着手機裡的錄音,她的心像是墜入萬丈深淵。
那裡漆黑一片,讓人心寒。
宛如地獄。
她摩挲着小拇指,那裡冰涼,像是失去溫度的軀殼。
被掏空的心,該拿什麼去填補?
她望着被烏雲遮住的天際,沉悶得快要哭泣。
果然,天空嘩啦啦地下起暴雨。突如其來,無處躲避。
她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沖刷。雨水混着淚水,分不清,看不清,模糊不清。
突然,1頂黑色的大傘罩在她的頭頂上。
雨水打在傘布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她低着頭,最先映入眼簾的是1雙黑色的男士皮鞋。
然後,1個男人的聲音闖進她的耳朵。
“上次撞我的車門,這次又被雨淋,你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見她擡起頭,惡作劇的因子再次氾濫,莊七捏住她的下巴。
她呆愣地看着他,顯然還沒從神遊中抽離。
他緊緊地扣着她的下巴,然後吻上她的脣。和景天睿不同,他的脣一片冰冷,像是冷血動物,沒有溫度。
沒有情/欲,只是單純地貼在一起。
很快,他便放開了她。見她沒有反應,他也不惱。
等她醒過神,他才緩緩啓脣,“我們的賭約時間已經到期,你得到密碼了嗎?”
她搖搖頭。
“願賭服輸,你現在欠我1個條件。”
“可是我根本不想賭。”
心傷還沒來得及修復,鬱悶又涌上心頭,她只覺得老天不愛自己了。
“輸了不想認賬?”
他勾起嘴角,笑得陰森恐怖。
她打個寒顫,“認,認!你說吧,什麼條件?”
“從今天起,我會安排人教你技藝。教什麼,你學什麼,1個星期後驗收成果。”
“啊,到底學什麼?”
“你到時就知道了。現在要我送你回去嗎?”
他討厭雨天,溼漉漉的感覺很不爽,能站在這裡和她說完話,已經是極限。
她擺擺手,“陳楠在停車場等我。”
“嗯。”
說完,他打着傘轉身離開,連一刻都不想多留。
望着他英挺瀟灑的背影,她只想說:
妹的,說好的紳士風度呢?
好歹把傘留給她呀!
回到清水苑,她立即脫掉淋溼的衣服、褲子。
打開浴室,走進去,站在淋浴花灑下。
熱水暖着她的身體,卻暖不過她的心。
衝去身體的冷意,她用浴巾擦乾身上的水。
隨意換了1件白色長T。
今天實在沒有心情,就連印着“王尼瑪”頭像的睡衣都被扔在衣櫃裡。
走到客廳,看見景天睿坐在沙發上。
“你怎麼進來的?”
她的臉色很不好看,連帶着語氣也很衝。
他回答得理所當然,“當然是用鑰匙開門進來的。”
“我問的是你哪裡來的鑰匙?”
“當然是配的。”
在詭辯的針鋒相對裡,沒幾個人是Boss的對手。
她也懶得和他爭辯。
“今天把牀讓給你,我睡沙發。”
見她陰陽怪氣的模樣,他自然不開心。
“誰又惹到你了?”
“沒有誰。”
“那你在生什麼氣?”
“氣我自己總行了吧!”
“夏冷心,有事說事,別莫名其妙地發脾氣。”
“我莫名其妙?難道被人當成玩具,我還要感恩戴德?”
砰地一聲。
她將手機扔在茶几上。
“你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那個該死的賭局。”
他低着頭,看不出情緒。
“怎麼?騙局被戳破,不敢面對嗎?”
她氣憤地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釋。
他卻站起身,然後默不作聲地離開。
她追上去,拉住他的手,“你不覺得應該向我道歉嗎?”
他抽出手,“你現在太激動,冷靜後再說。”
“我要現在就說清楚。你和裴堯他們打賭,拿我的處女之身做賭注,是不是?”
他緊皺着眉頭,糾結半天卻還是點了頭。
她向後趔趄一下,差點站不穩。
謊話,原來這一切的美好都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