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夏冷心感受到了來自這個世界深深地惡意。
涼颼颼的風纏繞着她的大腿,激起一陣陣的雞皮疙瘩,令她十分地不自在。
她扭了扭身子,還是驅趕不走那種毛骨悚然。
由於被綁着雙手,無法去壓制被吹開的裙紗。
萬般無奈之下,她只好雙腿交叉,企圖用一條腿去摁下翻飛的裙紗。
她以爲這是個好主意,結果畫面卻莫名地充滿喜感。
幸虧站在高臺下面的人羣都被新一輪的賽車比賽吸引了注意力,沒人關注她。
不過,她卻漏算了坐在王座上的男人。
他斜斜地坐着金色的大椅上,左手託着腮幫子,右手隨意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儘管姿態懶散,但是那渾身散發出的強大氣場卻不容忽視。
他的視線一直粘着她不放,漂亮的冰藍色眼睛像是擁有魔法一般,定住了她的動作。
她僵硬地轉過頭,見他絲毫沒有挪開目光的打算,只好認命地低下頭。
太丟臉了,可惜雙手被綁着,她連捂臉的機會都沒有。
“喂,那個男人是我的,你可別和我搶啊?”
紅衣女着急地看着夏冷心,恨不得衝過去,立馬剪斷她和Marcel之間的眼神交流。
夏冷心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然後轉頭看向賽道。
比賽應該快結束了吧?
“喂,聽到沒?不準和我搶那個男人!”
紅衣女徹底炸毛了,不顧形象地擡起腳,踹向夏冷心。
夏冷心好想扶額,無奈的是被綁着雙手,連這個簡單的動作也無法完成。
好心塞。
紅衣女是出門忘記吃藥了嗎?
她們明明是被拍賣的賭注,她居然還異想天開,認爲自己還有選擇的餘地。
道不同,不相爲盟。夏冷心根本不想和她說話。
“再吵,割掉你的舌頭。”
旁邊的白衣女終於忍不住開口,眼神裡帶着殺氣,直直地射向紅衣女。
果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夏冷心在心裡暗暗地爲白衣女點贊。
“你拽個屁呀!大家都是被賣的,你以爲穿一身白裙子就是仙女啦?假仙!”
紅衣女朝白衣女翻了一個白眼,說話的語氣很衝。
白衣女冷冷地看向她,然後閉上眼睛,實在不想與一個潑婦陷入口舌之爭。
終於,比賽在一片歡呼聲中結束。
興奮的人羣開始齊聲大喊,“Marcel!Marcel!Marcel!”
全場響起震耳欲聾的呼喊聲,振奮人心。
Marcel從王座上站起身,手裡拿着鑲滿藍寶石的權杖。
他將權杖指向人羣,頓時全場安靜下來。
大家屏住呼吸,等待他的發話。
三場比賽,3個優勝者。
雷歐那組是Marcel贏,所以只剩下2個優勝者。
一個是皮膚黝黑的印度人,一個是國字臉的蒙古人。
印度人提出用紅衣女換取進出地下城的高級權限。
地下城的秘密很多,而高級權限就是打開這座寶庫的鑰匙。
Marcel看了一眼紅衣女,然後很不耐煩地朝印度人揮揮手,送他一個乾脆的“滾”字。
輪到蒙古人,他看了看高臺上的白衣女,眼神裡的情緒很是複雜。
“我要那個女人。”
他伸出手,義無反顧地指向夏冷心。
Marcel勾起脣,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扶手。
“你喜歡那個女人?”
他挑了挑眉,然後將眼神緊緊地黏在夏冷心的身上。
冰藍色的眼睛裡盪漾着好看的流光。
夏冷心完全不認識那個蒙古男人。
她疑惑地看着他,想能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將眼神移向白衣女,下意識地握緊拳頭,然後又轉身回答Marcel的問題。
“是的。”
“你認識他?”
Marcel朝夏冷心揚了揚下巴。
她連連搖頭,表示根本沒見過那個男人。
Marcel很滿意她的答案,然後對着蒙古男人,送了他一個愉悅的“滾”字。
這裡就是Marcel的世界:他的天下,他做主,其他人根本沒有置喙的餘地。
因爲交換條件失敗,所以高臺上的3個女人將進入拍賣環節。
最終,紅衣女被一個石油大亨用5000萬美金買走。
輪到白衣女的時候,蒙古男人不斷地喊價,終於也以8000萬美金的代價買回去。
高臺之上,只剩下夏冷心孤零零地站在那裡,被冷風吹得淒涼。
F國是個多民族聚集的國家,在這裡,東方面孔非常地吃香,而在地下城,東方美人的拍賣競爭也是最爲激烈的。於是,夏冷心的拍賣價格一路飆升。
臺下的男人紛紛舉着競買牌,近乎瘋狂地不停喊價。一番競爭下來,蒙古男人將價格擡到了7億美金。
即使再喜歡,可花7億美金買個女人,很多人都覺得不值,漸漸地,喊價的人也就少了。
“還有喊價的嗎?”
拍賣師舉起手中的拍賣槌,不斷地追問着。
“7億美金,一次。”
“7億美金,兩次。”
“7億美金……”
“70億美金。”
Marcel將權杖指向夏冷心,勢在必得的姿態讓全場譁然一片。
拍賣師頭一次遇到這麼大跨度的競價,驚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他舉着拍賣槌的手有些抖,然後用力砸下去,一錘定音。要是再看不出Marcel的意思,他今後也不用在地下城混了。
蹭蹭幾下,高臺開始緩緩地下降。
待她回到地面,穿着女僕裝的少女立馬迎了上來,然後將她帶到Marcel的套房。
房間很大,裝飾很奢靡,不過都是以冷色調爲主。
冷硬的,具有棱角的風格很符合Marcel的口味。
“夏小姐,主人一會兒就會過來。請你先沐浴更衣吧?”
女僕捧着一套衣服走進來,然後把它們放在牀上,接着低下頭,退到一邊。
夏冷心拿起衣服,看了看。
你妹的,這套貓咪裝是幾個意思?
黑色的貓耳頭飾,黑色的蕾絲連體吊帶裙,還有一根黑色的貓尾巴。
女僕見她遲遲不動,於是主動開口問道:“需要我伺候你沐浴更衣嗎?”
“不用了!謝謝,你先出去吧。”
夏冷心不太不習慣與陌生人相處,更別提親密接觸了。
一走進浴室,她就被裡面高大上的浴缸吸引了。
它由頂級的水晶玻璃製作而成。
外壁全部是用金銀絲鑲嵌的歐式圖案,上面還點綴着各種閃耀的寶石。
有錢人就是任性,處處都暴露出“我窮得只剩下錢”的氣息。
再擡頭一看,連天花板上都鋪滿了着五顏六色的寶石。
土豪,超級土豪!
她一邊擦着頭髮,一邊從奢侈的浴室走出來。
這時,女僕已經等候多時,“夏小姐,請換好衣服跟我走吧。”
“請問,還有其他備用的衣服嗎?”
“主人說,如果你不穿,他就親自替你換上。”
女僕始終低着頭,對於主人的話,從來都是唯命是從。
夏冷心實在無法推脫,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換上貓咪裝。
這一身行頭,令她看上去既俏皮可愛,又性感迷人。
黑色的貓耳朵頭飾戴在頭上,爲她增添了好幾分甜美的味道,還有那根綁在身後的貓尾巴,走起路來就會搖來蕩去,看上去蠢萌得不要不要的。
在女僕的引領下,她被帶到隔壁更大的房間。
這裡是Marcel的私人領地。
女僕站在門口,“夏小姐,你快進去吧。沒有吩咐,我們是不能夠擅自進入這個房間的。”
夏冷心點點頭,然後推門進去。
相對於剛纔的房間,這裡的陳設更加簡約。
她站在離牀很遠的位置,其實真的有一點兒掩耳盜鈴的意思。
如果Marcel用強,她根本逃脫不了。
浴室裡的水聲漸漸變小,呼啦一聲,浴室門被拉開。
Marcel只裹着一條白色的浴巾就走了出來。
古銅色的皮膚上有好幾條縱橫交錯的傷疤,水滴順着結實緊繃的肌肉,不斷地往下滑落,所到之處留下幾絲性感的痕跡。
最打眼的還是那些刺目的紋身,它們如同神秘的荊棘攀爬在他的手臂、腰部和背部。
夏冷心胡亂地猜測着,那些應該是一種咒文,也許是鎮邪,或者是祈福的作用。
“貓咪,叫兩聲聽聽。”
他斜躺在灰色的大牀上,朝她看去,眼裡帶着幾分戲弄。
她尷尬地站在門邊,真希望離他越遠越好。
見她不聽從自己的命令,他也不惱。
就像是非常有耐心的獵人,他對待狩獵的目標不急於進攻。
反倒是有點放任的意味,似乎她越是逃離,越是掙扎,這個遊戲越是充滿趣味。
“貓咪,知道我的名字嗎?”
冰藍色的眼睛深深地望着她,讓她有點兒晃神。
她的英文不好,所以還真是沒有記住他的名字。
他從牀上起身,然後邁着大長腿,幾步就走到她的面前。
2人隔得很近,近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他用雙手捧住她的臉,然後細細地打量着她。
出其不意地,他擡起手撫上她的眼皮,用手指輕輕地摩挲着,“你的眼睛很漂亮。”
夏冷心的心裡突然咯噔一下,他不會是想把她的眼睛珠子挖出來吧?
依他變態的做事方式,這種可能性還是很大的。越想越害怕,她禁不住雙腿發抖,甚至腳軟得差點兒跪到地上去。
“很冷?”
他從櫃子裡拿出一張薄毯子,然後將她緊緊地裹住。
“對了,從今天起,你就叫我馬修。”
他用手摩挲着她的紅脣。
一點一點地,指尖上不斷地傳來嬌嫩的觸感。
他忍住想啃咬它的衝動,耐心地引導她。
“來,叫我的名字聽聽。”
她愣了一下,然後緩緩啓脣。
“馬修。”
清冷的聲音又帶着淡淡的柔軟。
他似乎很喜歡這種軟軟糯糯,又不做作的聲音。
“再叫一次。”
“馬修。”
夏冷心只得再重複一遍。
他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像是找到心愛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