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承乾殿,下一站便是太后所在的慈安殿。
宮中不能乘坐馬車,只有軟轎,哪怕是蕭恆裕也不例外,那軟轎,坐起來搖搖晃晃的,速度比自己也快不了多少,於是安芷與蕭恆裕便選擇了步行去慈安殿。
“不知道太后要見我是所爲何事。”一路上,安芷惴惴不安。蕭恆雍要召見自己,他是君,自己是臣,君要見臣,那是理所當然。而太后身處深宮之中,雖然當年巾幗不讓鬚眉,但是自從皇帝蕭恆雍登基之後便一心在慈安宮內吃齋唸佛,極少外出,再也沒有理會過朝政,就連後宮的一切事物,都早早地交給了皇后來打理。
“母后的心思一向很難猜測,你還是別亂想了,慈安宮已經不遠了,很快就能到,你不如想象等一下見到母后你該以何種禮節應對。”蕭恆裕在一旁好心地提醒道。
蕭恆裕不提醒還好,一提醒,安芷臉色不由得變了一變。
一轉眼,慈安宮已經到了眼前。太后身邊的管事嬤嬤孔嬤嬤早就在殿前等候了。
“奴婢見過王爺。”孔嬤嬤對蕭恆裕行禮道。
“嬤嬤客氣。”
“太后在宮中早已等候多時,王爺,安大人請跟奴婢來。”孔嬤嬤說罷便在面前引路。安芷閉了嘴,一言不發,在此處不比在承乾殿。
人說伴君如伴虎,然而對於安芷來說,後宮的女人,只怕比皇帝難以相處。
“兒臣參見母后。”
“微臣拜見太后。”
安芷跟着蕭恆裕對着一位正端坐在殿中的老婦人行禮。
老婦人一頭銀髮,梳着簡單的髮髻,身着素色衣服,看上去很是和藹可親的樣子。
“快快起來吧。”太后道。
“裕兒,你已經許久沒有進宮來看哀家了。”太后看着蕭恆裕,面上略有些不滿,“可是哀家有什麼惹惱你的地方?”
對蕭恆裕來說,太后能打擾到他的地方,無非便是他的終身大事。只要他人在帝都,不是派人送來各種女子的畫像,便是派了人來遊說自己,抑或是託人安排自己與女子見面,一次兩次還好,蕭恆裕可以看在這是母后安排的份上來安慰自己,勉強去走個過場,可是誰知道,沒多久,太后便開始變本加厲,於是,他只得找藉口儘量不去見太后,以免一見面就要被催着終身大事。
當然,這些蕭恆裕不能直接說出來,他只是低了頭,不說話,也不打算說話。
“哎。”太后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你這性子是隨了哀家與你父皇的哪個。”
眼見着太后跟蕭恆裕說話,幾乎要忘記了自己,安芷自然是如釋重負,她就這麼跪在旁邊,努力讓自己成爲太后與蕭恆裕之間的背景,混到時間到了,便趕緊回家。
可是,蕭恆裕顯然並沒有打算放過安芷,他看了一眼安芷:“母后,今日您召見他。可是有何要事?”
太后這纔像是把安芷給想起來似地擡頭,細細地在殿內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了跪拜在不遠處的安芷。
“你便是安道全?哪個被稱爲安青天的巡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