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
尤其盧氏已經權勢滔天,是僅次於皇親貴族的世家。
這麼多年來,盧氏一直小心經營,但是盧氏子孫衆多,終究還是越來越壯大。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這般壯大的盧氏,終究還是成了皇上的一塊心病。
盧譽能位居丞相之位這麼多年,自然對此清清楚楚,因此這麼多年來,一直壓制着盧氏的子孫,不能太過於出挑。但是,沒想到,盧氏還是讓皇上感到了威脅,在他還沒有所準備前,蕭恆景便下了一道賜婚的聖旨。
盧譽擡頭看着站在對面望着自己一臉疑惑的盧晴柔,他這個小女兒,雖然性子像極了自己,但是這容貌卻是遺傳了妻子的,着實讓他狠不下心來說什麼重話。
“沒事,爹只是想你了,把你喊來看看,以後若是過了門,我們父女兩見面的機會可就少了。”盧譽拉着盧晴柔的手道。
“爹爹說的這是哪裡話?豫王府離丞相府也不遠,女兒多回家便是。”盧晴柔笑着道。
“如此甚好。”盧譽欣慰地點了點頭。
“既是如此,金繡房的繡娘們還在等女兒量體,女兒便先去了,等忙完再來陪爹。”盧晴柔朝盧譽笑了笑,隨即便離開了。
看着盧晴柔離去的樣子,盧譽搖了搖頭,嘆着氣坐了下來。
蕭恆景的突然下旨,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讓他更沒有想到的事,居然是爲豫王蕭恆裕賜婚。
多年前的那樁秘辛雖然如今已經鮮少有人知曉,但是不巧他恰巧是知道爲數不多的知道此事的人之一,因此對於蕭恆裕這麼多年也沒有大婚,他絲毫不感到奇怪。
無論從盧家的角度還是從一個父親的角度,他都不贊成蕭恆裕和盧晴柔兩個人的婚姻,但是他知道的太晚了,聖旨已下,爲時已晚!
盧譽走到桌案前,輕輕移動桌子上的架子,隨着架子的移動,書房裡一面牆打開,露出裡面的暗室。
他必須得加快步伐,不然……不然盧氏危矣!
盧晴柔要嫁於蕭恆裕的事在後宮也炸開了鍋,端妃此刻正焦急地坐在殿內問一旁的芳草:“芳草,丞相來了沒?”
芳草是端妃出嫁時從盧家帶來的丫鬟,對端妃忠心耿耿。
“回娘娘,消息已經傳去有段時間了,想來丞相很快就會進宮。”
“嗯,你且去宮門候着,拿着本宮的腰牌去,若是見到丞相,直接帶他來殿內見本宮。”端妃吩咐道。
“是,娘娘。”芳草領命而去。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芳草帶着盧譽匆匆來到殿內。
“娘娘。”盧譽見了端妃說着便要行禮,被端妃扶起來。
“這殿內就本宮一人,爹爹無須如此。”端妃對盧譽道。
“不可,話雖如此,但是禮制不可廢。”盧譽義正言辭地道,固執地繼續行禮。
端妃無奈,便也只有着盧譽去了。
“爹爹,皇上下旨,爲豫王和晴柔賜婚,此事,您怎麼看?”過了一會兒,端妃也不客套,直接開門見山地道。
“娘娘也是覺得不妥麼?”盧譽聽了此話,眼中神色閃動,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看來,爹爹也是這般想。”見盧譽也是這般想法,端妃這才鬆了一口氣,在盧譽來的路上,她想過,若是盧譽不這般做想,她又該以何種方式提醒盧譽,如今盧譽這般,自然是省去了她很多事情。
“我盧氏日益壯大,雖然在我盧氏人看來,這是好事,但是這在皇室看來,卻不見得是件好事了,彼時國庫空虛,皇室不得不啓用盧氏。然而如今大夏安穩,國富民強,皇上約莫是想着,盧氏可以放手了。這麼多年,也該是時候了。只是我盧氏牽扯甚多,他這才遲遲還未動手。”盧譽說的很是現實,他的強調帶了一絲悲涼。
“不錯,而如今,皇上這一紙賜婚,無異於是將我盧氏架在火上烤,稍有不慎,我盧氏便會萬劫不復。”端妃道。
“娘娘莫非有什麼好辦法?”盧譽問道。
端妃搖了搖頭。
“那……晴柔照嫁麼?”
端妃沒有說話,只是坐在那裡。
端妃畢竟受了打擊,精神不如之前,沒多久,盧丞相便回去了。
窗外,傳來打鬥的聲音。
安芷一度以爲是自己的夢還沒醒,不然哪裡來的打鬥聲。
等等,打鬥聲?安芷猛然從牀、上坐起來。
陽光暖洋洋地灑在人身上,安芷揉了揉眼睛,跳下、牀邊到窗口去看。
屋子外,果然有人在打鬥,一人穿着普通的白色長衫,一個身着一身漆黑的夜行衣,白色長衫的自然是費雲翔。
發生了什麼?這裡不是費雲翔佈下了奇門遁甲麼?
安芷有心想要幫忙,但是兩人出手的速度都極快,兩條人影時而重合時而分開,一黑一白,看的人眼花繚亂。
突然間,那邊的黑衣人彷彿發現了安芷的存在,在費雲翔面前虛晃一個招式,脫開身,直奔安芷而來。
安芷察覺了那人的企圖,閃身躲了一下,但是此時費雲翔已經追擊而來,黑衣人沒有辦法,只得往後退了幾步,尋找其他突破口。
“快進屋去。”費雲翔擋在安芷面前道。
“啊,哦,好的。”安芷反應過來,立即回了屋,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屋子裡竟然已經潛入了他人,她才一進自己的屋子,便中了迷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費雲翔在外邊與黑衣人纏鬥甚歡,絲毫不知道屋子裡發生了什麼,直到屋子裡的黑衣人抱着安芷出去,費雲翔身子才頓了一頓。
“費公子,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樓主想要做的事,從來沒有人能阻止。”抱着安芷的黑衣人冷笑道。
“哦?是麼,能不能順利帶人出去,就看你的了。”那抱着安芷的黑衣人說着便看向安芷。
“咣噹”一聲,費雲翔手中的兵器掉落在地上。
“公子果然深諳識時務者爲俊傑這個道理。”黑衣人讚許地看了看費雲翔。
費雲翔冷哼了一聲,不以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