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採藥的女子正是蘇蔬和阿滿,採藥當然是幌子,yin*完顏宗弼纔是真,蘇蔬同完顏宗弼相處過,知其好色,更知其多疑,爲了能達到目的,才用了這樣一計。
完顏宗弼來到她們面前,蘇蔬故意裝着驚慌,扯着阿滿想逃,左去被金兵擋住,右去被金兵擋住,正面堵着完顏宗弼,她喝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何堵住我們的去路?”
她用一種純正的廣西方言,在那裡呆久了,自熱而然就會,阿滿也呵斥,說的卻是吳音儂語,在完顏宗弼等金人聽來,都是非常陌生的語音,也分不清她們兩個其實口音有別,只見蘇蔬的面紗後面影影綽綽的臉,非常誘惑,他手指蘇蔬道:“本帥是你們宋人口中的金國四太子,你是誰?敢在此地唱歌,攪擾本帥歇息。”
蘇蔬心說,你好色就說好色,還美其名曰攪擾,回他道:“我叫張富貴。”
完顏宗弼一愣,“看你仙姿翩翩,如何叫這麼一個粗鄙的名字,當本帥不懂宋人文字嗎。”
蘇蔬嗤笑道:“我叫馬文才你也管不着。”
什麼!完顏宗弼登時大怒,上前扯下她的面紗,突然,他怔住,盯着蘇蔬左右打量,“你是蘇蔬!”
蘇蔬撇嘴道:“什麼叔叔,還伯伯呢,我叫張富貴。”
完顏宗弼不信,一把抓着她的手腕,肯定道:“你就是蘇蔬。”
蘇蔬不以爲然道:“隨你便,叔叔伯伯的,叫我爺爺也可以。”
完顏宗弼沒有怒,能在這裡遇到蘇蔬,他滿腹狐疑,金兵卻惱怒,“你敢罵我家主帥!”
完顏宗弼手一擡,擋住欲上前教訓蘇蔬的金兵,再問她:“說,你究竟是不是蘇蔬?若是,你爲何在此?”
蘇蔬非常鎮定,既然他仍舊問自己,那就是不確定,也知道完顏宗弼多疑,道:“你咬定我是蘇蔬,那我就是嘍,不知蘇蔬是你的什麼人,我們兩個長的竟然這般像,我在這裡採藥。”
“你家在哪裡?快告訴我。”完顏宗弼狠狠道,他急於證明蘇蔬的身份,若她不是蘇蔬,去她家裡看過便知。
蘇蔬隨手胡亂一指,完顏宗弼不是很信。
這時有人遙遙高喊:“女兒,你在哪裡?”
聲音來自距此不遠的亂石處,隨着喊聲走出一個老伯,步履蹣跚,老態龍鍾,這,卻是曲白風假扮,他走了幾步,故意一個踉蹌,仆倒在地。
蘇蔬哎呦一聲:“爹!”脫身就跑,奔去曲白風那裡。
完顏宗弼正雲裡霧裡,起身去追,兩個人一前一後,等蘇蔬到了曲白風面前,完顏宗弼卻腳下一軟,俯身來看,腳下的地面塌陷,他知道中計,這必是陷阱,也知道這個女子就是蘇蔬無疑,身子往前一縱,究竟還是功夫高超,攀附住陷阱邊緣,安然而出。
他的那些親兵也知道出了狀況,奮身過來,卻沒料到,到了完顏宗弼面前,他們的腳下再次鬆軟,完顏宗弼大驚,不懂爲何蘇蔬前邊跑過去無恙,自己竟然接連的中了陷阱的埋伏,只是這次他沒有那麼幸運,隨着親兵噗通通落入陷阱。
蘇蔬哈哈大笑,轉身拍拍曲白風的肩膀,表示嘉許,他這個陷阱佈置當真與衆不同,知道完顏宗弼厲害,怕對方難以上當,故意設下三個緊挨着的陷阱,並經過周密的計算,按蘇蔬的體重跑過去必須無恙,只等完顏宗弼跑來才能掉下,即使第一個他掉不下去,還有第二個第三個,終於讓完顏宗弼落了下去。
蘇蔬晃到陷阱邊緣看着裡面的完顏宗弼,譏諷道:“四太子,這樣輕鬆的就把你抓住,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完顏宗弼怒吼:“哇呀呀,蘇蔬,你敢把本帥怎樣,如今宋地悉數被我大金國佔領,你敢害我,你就會死無全屍。”
蘇蔬抓起一把土,嘩啦揚灑到他的臉上,嗆的完顏宗弼咳嗽起來,揮拳來打,卻夠不到,氣的竟然踢倒自己的親兵,踩在親兵頭上就要爬出,卻被蘇蔬一腳踢了下來。
“完顏宗弼,今日,我就好好教訓你一下,一爲大宋千千萬萬被你們殘害的百姓,二爲我的侍女碧玉。”
她說着,抽着暗藏在腰間的長鞭,啪的打去,完顏宗弼一捂臉,手上就多了一道血口子,蘇蔬繼續抽打,直到完顏宗弼手上臉上全都是傷口,血肉模糊,才住手,看看曲白風,“喊人,把他弄出來,我試試,能不能改變歷史。”
曲白風手一揮,隱藏在各處的蘇家灞兵士涌出,過來用撓鉤拽起完顏宗弼,把他綁縛。
但曲白風不明白蘇蔬剛剛那句話是何意,蘇蔬的意思是,看能不能殺了完顏宗弼,最好也殺了趙構,改變後來的岳飛被他們勾結陷害而死的事。
完顏宗弼被綁上,並不老實,臉上血葫蘆似的,還在亂刨亂蹬,並高聲叫喊,這是在給自己的人通風報信,究竟是個厲害主兒,一聲怒吼,如天崩地裂,旁邊的山石嘩啦啦滾下坡去,鳥兒被他嚇得撲愣愣亂飛,他幾下就把左手的繩索掙斷,怎奈慣於右手使用兵器,可右臂上的繩索卻掙不斷,他突然彎身,從靴子裡抽出備用的匕首,咯吱割開右臂的繩索,也割開自己右臂的肉。
蘇蔬驚訝,金人野蠻,今日可見一斑,他居然把自己的胳膊差點割斷,知道他想逃,抓過兵士手中的槍來刺。
完顏宗弼眼睛被血水擋住,看不清,聽到聲音,只是沒有躲的利落,被蘇蔬刺中屁股,他啊的慘叫,卻無跌倒,抹去眼睛上的血水,心一橫,一咬牙往前仆倒,然後骨碌碌滾下上去。
他的勇武把蘇蔬震驚,心中希望他就此跌入深谷摔死,問曲白風:“都佈置好了嗎?”
曲白風點頭,此時就聽金兵在高聲呼喚完顏宗弼,知道他出了事,諸多將領帶人來尋,見蘇蔬這裡,金將手一揮,“殺!”
沒等他們動手,卻從四面八方殺出蘇家灞的兵士,甕中捉鱉,殺的痛快,但蘇蔬不敢戀戰,料定完顏宗弼來追擊趙構人馬不會太少,怕自己不敵,目的達成,教訓了完顏宗弼,又殺死最少幾千金兵,遂讓曲白風揮動令旗,霎時蘇家灞的兵士再次遁地無蹤。
這一仗打的痛快,金人習慣了策馬飛奔,但走山地卻遠遠沒有蘇家灞的兵士熟稔,蘇蔬帶兵安然耳返,回到蘇家灞時,趙構正在蘇家灞各處巡遊,絲毫沒有因金兵追擊而影響了興致。
蘇蔬忽然就想起那著名的一首詩: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薰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作者林升並無一點點誇張,趙構果然就是個只圖眼前歡樂之人。
見她回,趙構卻非常高興,看蘇蔬感嘆道:“金國一別,美人依舊,但你這蘇家灞,卻是非同凡響。”
蘇蔬就想說,我討厭你依舊,面上不露,只道:“皇上,我蘇家灞奮勇殺敵,護主情切,可有別人口中所說的謀反之意?”
趙構道:“朕當然不信,信的是別人,所以朕才爲帝。”
蘇蔬秀眉一挑,感覺趙構話裡有話,他究竟是在嘲笑那些奸佞小人?還是在嘲笑徽宗欽宗呢?
她也無心追根究底,她沒回來之前,司空軒武已經設宴招待趙構,她回來後,畢竟是灞主,重新擺下酒宴,一爲趙構,二爲自己這些辛苦出征的將士。
至夜晚,整個蘇家灞燈火通明,海納百川更是濟濟一堂,分君臣落座,趙構特意讓蘇蔬緊挨着自己,先是發表一通感言,對蘇家灞將士此次護駕之功給予讚賞,對蘇蔬把蘇家灞管理的如此有序給以褒獎,只是等蘇蔬趁機問:“皇上,臣比起唐恪、劉豫這樣的叛徒如何?”
趙構打着官腔道:“不可同日而語。”
蘇蔬趁熱打鐵,“聽聞劉豫要被金人扶持做什麼傀儡皇帝了,金人在四處拉攏宋人,想爲其所用,皇上切莫錯過這樣的機會。”
趙構心知肚明,也瞭解蘇蔬之前曾幾次上表朝廷欲立爲郡國,他卻猶豫,一來是蘇蔬謀反的名聲在前,怕自己現在封賞她各位大臣不服,二怕蘇蔬居功自傲,若當了郡王會不會蹬鼻子上臉,還要他這個帝位呢?蘇蔬非普通的女子,她什麼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於是他故意裝聾作啞道:“朕明白,朕會對你另行封賞,一品誥命夫人你是當得。”
蘇蔬心裡冷笑,趙構小兒,跟我打啞謎,惹怒我直接把你滅在蘇家灞,拐來拐去毫無意義,她離座而起,來到趙構面前,跪倒在地,直接道:“皇上,我蘇家灞護駕有功,臣是灞主,當不得什麼一品誥命夫人,臣想當個郡王。”
她語驚四座,別說那些大宋的臣子,就連司空軒武和谷地山等人亦沒有料到她會如此直接。
趙構片刻的吃驚,繼而恢復常態,正色道:“此事重大,朕不能獨斷專行,日後同各位愛卿商量後,再做定奪。”
蘇蔬心裡道,這個趙構果然狡詐,敷衍我,好,就看看我們誰能玩過誰,給完顏宗弼設了陷阱,我也能給你設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