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來隨着摩亨佐達羅城市的進一步發展,領土不斷的往外圍延伸,託這裡合理的稅收政策的影響,這個城市近些年來隱隱有超越哈拉帕城成爲衆城之城的存在,而哈拉帕現任的城主巴霍巴力卻是一個極其有野心的人,他一直夢想着能夠吞併摩亨佐達羅及周邊的其他城市,徹底的統帥這塊豐饒的土地,然而帕拉哈成的發展卻並不按照他的想象進行,尤其是這十多年來,說實話十年前參加摩亨佐達羅少城主及後來的象軍統帥伊夫特哈爾的婚禮的時候,他一度認爲夏爾馬老糊塗了,居然將兒子嫁出去,但是後來的發展輕而易舉的顯示出那個叫做伊夫特哈爾的青年人無與倫比的才華和實力,讓他忍不住暗中咒罵夏爾馬這個老狐狸。
也因此他漸漸的想要將對方挖到自己的城邦,在他看來沒有男人會願意娶另一個男人,除了少年時候獵奇的想法,多半就是爲了利益,也因此對於拆散那對年輕的夫夫,他實在有太多的辦法,不過考慮都自己還要拉攏對方,他不得不拋棄一些可能誤傷的手段,也因此,他將目光投在了自己的小女兒娑羅室伐底的身上。
娑羅室伐底是個極其美麗的姑娘,她擁有一頭茂密的黑色捲髮,臉部的輪廓很鮮明,眼睛大而有神,眼睫毛又密又長,嘴脣豐潤帶着天然的粉紅色,眉間一抹紅痕越發顯得嫵媚,身量苗條卻不失活力,美麗的容顏甚至能夠讓月光失色。
“父親。”聽到父親召喚自己娑羅室伐底當即跟着女奴走到父親居住的院子裡。
“來,到父親身邊來。”娑羅室伐底並不是巴霍巴力唯一的女兒,與夏爾馬家族始終堅持一夫一妻不同,哈拉帕城主從來都不只擁有一個妻子,也因此每一次政權的交割都會伴隨着血流成河,就如同多年前巴霍巴力踏着自己兄弟的鮮血走上王座,幾乎每一任的哈拉帕城主都是鐵血政權的掌控者,他們不懼怕陰謀、廝殺、鮮血,甚至骨子裡渴望着。
“父親。”娑羅室伐底是巴霍巴力三夫人的女兒,她在以往其實並不得到父親太多的關切,因爲說到底巴霍巴力是個足夠冷血的人他關注的永遠都是自身,而三夫人薩吉拉是個十分美麗的女子,她柔順、謙卑甚至怯懦,將丈夫視作自己的天,但是命運卻在這個柔順的女人身上施加了太多的不幸。
她所在的家族在她幼年時候被哈拉帕征服,她作爲嬌貴的小姐卻在瞬間變成了最卑賤的女奴,但是她的性格是那樣的順從和柔和,似乎叛逆和反對從來都不在她的生命中出現,即使在被比自己大了二十歲的巴霍巴力強佔又跟所愛的青年分開,但在後來她卻極其悲哀的愛上了巴霍巴力,即使對方只是將她當做自己城主府中的收藏品,哪怕在後來知道對方是造成她一生不幸的存在她卻依舊沒有改變對對方的愛,最終在女兒五歲的時候撒手人寰。
在她過世後,比起容顏衰老的大夫人和熱衷於爭權奪勢的二夫人,巴霍巴力再次惦記其那個逆來順受的女人,忽然而起的興致讓他記起對方似乎留下了一個女兒,但是令他驚訝的是這個失去了母親庇佑的女孩兒骨子裡卻繼承了自己血脈中的瘋狂和血性,她在被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欺負的時候並不是像她的母親一樣接受躲避而是及其劇烈的報復回去,這如同小狼一樣堅韌嗜血的一面被巴霍巴力看在眼中,於是他將這個女兒接到了自己的身邊來,並認真的請老師教導,他已經看出了這個女孩兒骨子的遠遠強過其他孩子的秉性。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摩亨佐達羅拜訪?”巴霍巴力不止一次的感嘆要是自己的女兒是個兒子該有多好,對方再處理軍政事物上的天賦簡直是超出他其他的子女不止一星半點兒。
“父親爲什麼忽然想要去拜訪摩亨佐達羅?”但不管女兒多麼的有天賦,巴霍巴力到底沒有將對方當成繼承人一樣的培養,也因此即使她天性聰慧卻也沒有能夠推斷出自己父親的真實想法。
“實際上我們是應邀去參加夏爾馬退任城主由他的獨子繼任城主的典禮。”說實話從一開始巴霍巴力就將夏爾馬當成了自己最大的對手,實際上也是這樣,這麼多年來雙方都吃過虧算是不相上下,但是漸漸地他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搞不懂這個老對手在想些什麼,就比如說十年前他居然給自己的兒子和一個男人舉行了婚禮,雖然後來證明是爲了拉攏那個叫做伊夫特哈爾的青年,但是一項爲君子的夏爾馬居然在找不到合適的女兒年贏得情況下將唯一的兒子賠出去,不得不說對方的城府是超過自己的預料的。
但是,在他沒病沒痛的情況下退任算是個什麼鬼啊!
#論我有一個蛇精病的對手#
#腦回路從來不在一條線上,我們居然還想殺了許多年#
#直到鬥了一輩子我才發現我的對手是奇葩#
“哥哥。”跟當年賴在自己懷中童言童語自己笑個不停的少女不同,如今的迦梨比起原著裡不斷作死的女配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換了一個人,當年薩拉斯瓦蒂終究是在生產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傷了身子,因此在迦梨之後他們並沒有能夠有新的孩子的誕生,本來阿宅之前是想着收養一個新的孩子來安撫夏爾馬,但是出於對愛人獨佔並不願意讓一個陌生人來佔據愛人更多心思的考慮,伊夫特哈爾提出爲什麼不能夠由迦梨來繼承城主的位置。
夏爾馬從來都是一個有着超越時代眼光的領袖,在跟兒子經過深入的交談之後,他接受了兒子的建議,也因此當其他的小姑娘慢慢留頭穿着漂亮的紗麗學習插花刺繡修飾面容等女孩子要學習的課程的時候,將長髮束起穿着男士衣裳的迦梨出現在摩亨佐達羅學院的貴族子弟課程上,不得不說相較於男孩兒,同齡女孩兒相對成熟的心理讓她在非軍事課上有着令人驚喜的表現,而受制於自身較弱的身體素質小姑娘在軍事鍛鍊課上總是顯得有那麼幾分力不從心。
就在這個時候薩拉斯瓦蒂出面了,她看着丈夫和兩個兒子頗爲無奈的提點爲什麼一定要小姑娘去用自己的短板來比較對方的長處,沒有人規定城主一定要是五大三粗的男子漢,在經過幾個人反覆的討論之後,軍事鍛體課則改成了女孩兒應該學習的新娘課程,授課的老師自然是城中相關的女性中的佼佼者。
事實證明薩拉斯瓦蒂的眼光是正確的,取消了軍事鍛鍊課的小姑娘在新的課程上跟新的同伴和老師相處的很愉快,接觸到的兩個截然不同的羣體也讓小姑娘更多的反思和調整,她以讓家人驚歎的速度成長着。
但是考慮到小姑娘的年齡,夏爾馬最終決定還是先將城主的擔子交到自己兒子身上,給予女兒更多的成長的時間,畢竟十多歲的小姑娘到底還是太小了一些。
“迦梨,怎麼呢?”阿宅站立着由着奴僕幫他打理衣服,見到自家妹子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紗麗進來不由微笑。
“我奉媽媽的旨意來看看你有沒有打理好,親愛的城主大人。”雖然在去年就從摩亨佐達羅畢業進入政務廳工作了一年,但是在親人面前手段凌厲的迦梨少城主仍舊是那個笑容清甜的少女。
“少城主大人,你今天真的很美麗。”笑着將一朵怒放的玫瑰花簪在少女髮鬢,阿宅笑着帶着僕從朝外走去,他今日穿的仍舊是一身白底繡金線的服裝,但是上面的花紋卻更爲大氣嚴肅。
“走吧。”兄妹兩一出門就看到着一身黑底鑲金線的伊夫特哈爾,男人深情的注視着自己的愛人,眼中的深情幾乎要凝成實質。
“哥哥,兄長我先去找媽媽了。”在迦梨的生命裡兩個兄長是除了父親母親之外最親密的人,可以說她的成長離不開兩個兄長殷切的教導,更何況在見到了父親母親相濡以沫,兩位兄長十年如一日的深情不改之後,在少女的心中對於自己未來的伴侶也多了幾分期待,雖然到現在都沒有遇到自己期待的人,但是不得不說她仍舊在心中包含着一份憧憬。
接任城主的典禮既簡單也複雜,由於前幾任都是老城主亡故之後新城主直接接任,這樣在老城主活着的時候將位子交給新城主可以說是摩亨佐達羅建立以來生平第一次,在經過神廟的長老們激烈的商討後,他們最終決定簡化流程,並且考慮到完全性,在接任儀式完成之前不打算邀請其他城市的城主近距離的觀禮。
在舉行接任典禮的大廳裡,火紅色的玫瑰、白色的睡蓮、深橘色的金盞花競相開放,在莊嚴的樂聲當中,阿宅邁着堅定的步子踏上紅色的地毯,在那頭站着的是神廟的大祭司如今已近不知道年齡的拉賓長老以及自己擔負着城主擔子將近三十年的夏爾馬。
雕刻着反覆的圖騰的權杖由純金打造當中夾雜着水晶、檀木等材質,阿宅覺得跟後世的二十指金剛杵有些相似,一頭甚是尖銳卻又不是很相似。
當夏爾馬將權杖交到阿宅手中的時候,青年不由擡頭望了望父親,卻毫不意外的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期待和期許。
“請諸天神靈見證,從今日吾接任摩亨佐達羅城主一位,必以滿城興衰爲己任,不墜先人之名,不負子民期待。”
年輕的城主對着神廟裡供奉的神靈莊嚴的宣誓。
而後長老拉賓德拉納特取下供奉在一旁的菩提樹枝輕輕在盛滿了恆河水的金盆裡蘸了蘸而後輕輕在阿宅額頭上拍打三下,而後青年站起身手捧着權杖圍繞火塘轉了七圈,當他轉完或火塘裡的火焰猛烈的燃燒起來,周圍觀禮的貴族紛紛發出歡喜的驚呼,他們都明白這升騰起的火焰是神靈降下旨意,同意將城主之位交付給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