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亨佐達羅已經有着完善的審判機構,介於阿米爾汗人贓並獲並且偷竊的對象時他們最爲尊敬愛戴的城主大人,審判法庭出離的憤怒了,他們準備將這個該死的小偷處以死刑!
雖然整個城市的政權機構設立跟後世a國的聯邦政府很相似,但是在這個時候城主仍舊有着相當大的權利,處以死刑的犯人的審判書必須得到城主的審覈的下達的命令才能夠剝奪走罪犯的性命,看到審判團將偷竊的小偷處以極刑,阿宅很驚訝。
“他們大概是覺得掉面子,城主在自己的城市裡都會被偷竊。”伊夫特哈爾從外面進來,他穿着長袍看上去像是個書記官而不像個軍人,大概是到了一定年齡之後的人都會有一種成爲師長的訴求,從去年開始伊夫特哈爾就堅持不斷的每七天都在摩亨佐達羅學院上一門課,課的名字叫做戰爭與藝術。
阿宅最開始聽到這個名字覺得很好玩兒,他最開始想到的是曾經在戰爭年代那些以戰爭爲題材或歌唱或寫作或譜曲或繪畫的接觸的藝術家但是很快當他看到了愛人編纂的圖書,他開始深刻的意識到自己也許能夠做好一個城主、一個國王,但自己在軍事上的天賦的確比愛人差了許多,他忽然開始慶幸當初自己能夠輕而易舉的摧毀海盜王國有很大的程度是因爲愛人在自己的身邊,而且那個時代的通訊遠不如後世來的迅速。
“所以你並不同意判那個卑劣的賭徒死刑?”伊夫特哈爾一邊喝水,一邊將一旁盛着蜂蜜果汁的琉璃碗舉到阿宅嘴邊,後者就着他的手喝下去。
“我不能讓他們有一種城主能夠凌駕於法律之上的感覺,你也知道在後來會有各種各樣的王國,會有各種各樣的君王,如果說一開始就不對,又怎麼能夠指望後來人做的對?”阿宅微微仰頭注視着伊夫特哈爾,一雙眼睛又大又黑,瞳孔是純正的黑色,圓溜溜看得人心頭柔軟。
“一切如你所願。”愛人親暱而溫順的神情引得他心頭一動,不由俯身含住對方的嘴脣,輕輕的吮、吸,尤其是對方嘴裡還帶着蜂蜜的清甜,他覺得自己都要沉醉在裡面。
“對了,迦梨去帕拉哈城的守衛你準備的怎麼樣?單單是象軍會不會太笨重?”雖然說這隻軍隊是兩人一起決定怎樣訓練怎樣建設怎樣使用,但是阿宅自認在這方面比之愛人是要差一點兒,尤其是對方常年在軍隊中出入而自己則坐在市政廳辦公,日久天長象軍的高級將領以及其他士兵自然是對伊夫特哈爾更加熟悉,而與之相對的伊夫特哈爾指揮起來的時候也能如指臂使。
“我還給她配了一隊騎兵,不用擔心。”伊夫特哈爾示意女奴從一旁端來熱水,幫阿宅洗腳,阿宅的腳比伊夫特哈爾稍微小一點兒,看上去肉呼呼的,十指飽滿圓潤,看上去很可愛。
“實際上我並不擔心。”阿宅這個身體猶豫是早產兒的緣故,十分孱弱,即使南亞的天氣足夠溫和並不過分灼熱,冬季也不嚴寒,但是大雨之前較高的氣溫仍舊給他帶來不小的困擾。
阿米爾汗被判行刑的日子是在一個深秋的日子被判處斬去左手。
這個往日趾高氣昂卻又自卑怯弱的青年神色驚恐的看着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刑罰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停的求饒,全身出汗如漿。
秋風瑟瑟,從遼遠的恆河彼岸吹過來,帶着白雪樣的蘆花和河水微微的腥澀味,沾着滿地的鮮血像一副悲傷的畫。
行刑的人是多年的老手,下手狠辣、乾脆利落,並且很快給阿米爾汗敷上了草藥,但是青年仍舊痛的暈厥過去,他已經預見到自己悲慘的將來,失去了一隻手就像是一個標記,周圍的人都會明白他是個小偷,不,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將會再也沒有機會進入賭場,他們並不歡迎斷手的自己,想到這裡青年心裡就生出恨意,如果不是因爲那兩個富貴人,自己又怎麼會被抓住,不,應該說如果自己從來沒有來到摩亨佐達羅又怎麼會有這樣的結果……要是,要是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個城市就好了!
當迦梨前往哈拉帕城卻在途中受襲擊,且生死不明的消息傳來的時候,阿宅出離的憤怒了!
那是他捧在手心上,如珠如玉寵愛了十多年的妹妹!
“別急。”看到本來因爲換季而臥病在牀的愛人因爲焦急將含到嘴裡的藥又重新吐出來的時候,伊夫特哈爾不由焦急的湊上前,就着被子將愛人抱起來,一旁的男僕急忙重新換了牀鋪,他纔將咳嗽不止的青年放在牀榻上,幫對方重新換了衣服。
“我沒事。”對上愛人關切的眼眸,他不由伸出手輕輕撫摸對方緊皺的眉頭,彷彿想要拂去對方心頭的憂愁。
“到底是怎麼回事?”一旁傳信的小兵被眼前兵荒馬亂的情形嚇壞了,再對上傳說中的軍統帥當即全身抖如篩糠,哆嗦着說不出來話來。
“達希爾,不要怕,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阿宅並沒有因爲對方的表現感到生氣,愛人身上幾生幾世堆積起來的氣勢哪裡是這個剛剛入伍不久的少年人承受得住的。
“大前天中午我們收到了少城主的傳信,他們還有五十多公里就要進入哈拉帕的範圍,可是前天一整天都沒有消息,當時蘭喬將軍就派了一隊騎兵,我們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到達失聯的地方纔發現少城主的車架都散在一邊,還有不少同袍的屍體……”跪在阿宅面前的小兵哭的像個孩子,“蘭喬將軍就排我和另外十幾個人一起回來報信,他帶着騎兵先尋找線索,我們跑死了好幾匹馬,就在距離摩亨佐達羅吳四十多公里的地方受到伏擊,就只有我、我和塔西姆逃了出來,他,他爲了保護我,已經不行了……城主,嗚嗚嗚嗚……”
“真是好算計!”阿宅忍不住氣笑了,對方不僅一開始就得知迦梨前往哈拉帕的路線,好吧,這不奇怪,畢竟兩個城池要相互往來的消息並不是什麼秘密,而且從摩亨佐達羅到哈拉帕
的距離大概兩百公里,來往的路線就那麼幾條,而能夠方便迦梨的車架以及整個象軍的路線就一條,而兩次伏擊都距離兩個城市五十公里以外一百公里以內,即在對方的領土範圍又屬於疏於管理的地帶,也難怪伏擊得這麼成功。
“他們是什麼人?”握住愛人的手,伊夫特哈爾沉聲問道。
“從外表上看應該是雅利安人。”達希爾哭哭啼啼,他是今年剛剛加入騎兵的新兵,也才十五歲,往日訓練的時候因爲年齡小再加上天生一張娃娃臉很受周圍其他士兵的照顧,他從來沒有想到素日裡說說笑笑的的同伴會在一夕之間投入閻摩的懷抱,他曾經看過死神閻摩的畫像,綠臉、紅衣騎着水牛,說不出來的可怕,而如今那些陪伴在他身邊的同伴卻都去見了那個可怕的神祇。
作爲這幾年來發展成爲恆河邊第一富庶城市的摩亨佐達羅城主,阿宅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城市如果沒有強大的武力威懾那麼無異於小兒抱金在鬧市行走,可是他沒有想到即使摩亨佐達羅已經展現出無與倫比的軍事實力,竟然還有人敢打自己的主意。
“這世上總是有一些賭徒,願意爲了財富賭上所有。”安撫地親了親愛人的嘴脣,伊夫特哈爾彷彿是看出對方心底的困惑,他頓了頓對一旁的跪着的青年說道,“先回你所在的衛所報道,作爲軍人,應當將仇敵的鮮血來祭拜戰友的英魂,而不是哭哭啼啼像個娘們兒!”
“是!”達希爾一抹鼻涕,大聲的站直身子。
“傳令下去,摩亨佐達羅全城戒嚴。”阿宅着急的起身,一時情急之下眼前一陣暈眩,他不由一個踉蹌半依靠在伊夫特哈爾懷中,心中忍不住焦急,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甚至他懷疑對方就是算到自己病弱的時間所以特意出動,要知道只要在摩亨佐達羅生活了好幾年的城民都知道自家城主的身體是琉璃做的,表面上看上去流光溢彩,稍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每年秋冬換季的時候都有一段時間在大集會上見不到城主。
“事情還沒有壞到那個地步。”伊夫特哈爾從來不輕視任何一個敵人,在記憶深處他就因爲這樣驕傲的情緒而付出了血淋淋的代價,有些錯,犯過一次就好。
“是我忽略了雅利安人。”阿宅放任自己倚靠在愛人暖呼呼的懷抱中,有幾分沮喪,天知道劇情裡面這個神馬雅利安人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他的眼光也主要是跟自己地理位置接近發展迅速的哈拉帕城上,恆河水就是天險,即使他們擁有高超的造船技術,但是在記憶中發展緩慢的雅利安人根本就不可能擁有這樣的技術!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看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忽視他們。”伊夫特哈爾擡手輕輕撫摸着愛人的背脊,神色溫柔,“不論什麼樣的情況,你要相信我們一定可以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