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讓人驚歎的還是從考古發掘出來的關於那個時候的城市和及其高度發達的文明,直至今天,恆河河祭仍舊是一向及其神聖的傳統,而這個傳統持續了六千多年,而恆河河祭最初的起源就是來自‘恆河之戰’,傳說當是摩亨佐達羅的王夫伊夫特哈爾在攻下新城之後回到摩亨佐達羅選擇了跟當時的城主後來的伽藍王靳一起出海遠航,當他們再次乘船經過戰場的時候,卻發現恆河水始終呈現出鮮血一樣的紅色,
當時的伽藍王見了心生悲憫,於是他製作了最初的法器用以祭祀戰死的英魂,而隨着整個祭祀禮儀的完成,恆河水恢復了澄澈的綠色。然而一年之後當他們再次回到摩亨佐達羅經過恆河的時候又發現河水變成了鮮紅色,於是伽藍王再次祭祀,而這一次在他祭祀之後河水卻沒有回覆原來的色彩。
悲傷的伽藍王不由自主的向上天發出祈禱,他表示他願意用自己的靈魂來使得這些英魂平息,於是當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和王父伊夫特哈爾手執明燈踏入河水中,隨着他們的步子,河水從中分開並且回覆顏色,從那之後每天夜裡人們都會進行祭祀以告慰那些曾經葬身在河水中的靈魂。”
——《古埃及書》
從伊夫特哈爾出征之後阿宅心裡就始終帶着幾分擔憂,他信任愛人的能力但是這並不代表着他不會因此心生忐忑,大概是因爲太愛的緣故吧,一生情感盡數賦予一人,生生世世已然成爲一體。
他幾乎每天清晨都會站上城樓眺望遠方希望能夠第一眼看到那個凱旋歸來的人。
然而這一次伊夫特哈爾果然沒有辜負他的信任,在離開半個多月之後再次出現在阿宅面前。
那是一個及其晴朗的日子,飛鳥在湛藍的天際劃過一條美麗的弧線,他的愛人率領着十幾萬大軍兵臨城下,將士兵託付給迎過來的蘭喬和拉杜,某人帶着一小隊人迎接着阿宅下來。
“不負城主託付!”爲首的高大的男人從大象背上一躍而下,他擡起頭目光灼灼的望着從城頭快步走下來的男人,嘴角噙着溫柔的笑。
那不是他第一次微笑卻讓跟在身後的副官生生冒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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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人前秀恩愛,還能愉快的做朋友麼#
#說好的嚴肅高大上的凱旋儀式忽然充滿了粉色泡泡#
“哥哥。”就在兩人甜蜜對視的時候,總會有人不解風情的冒出頭來。
“迦梨。”雖然在很久遠的現代仍舊有很多妹子剪短髮,但是對於脫離那個時代很久的阿宅來說看到妹子剪成短髮並且還是自家萌妹子,他忽然有種人設崩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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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從萌妹紙變成女漢紙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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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嘿嘿。”一身合體軍裝的少女笑意盈盈的將一旁穿着水綠色紗麗的妹子拉到跟前來。
“美麗的女孩,感謝你對我妹妹施出援助之手。”阿宅溫和的衝少女笑了笑,他幾乎已經可以想象對方的處境,巴霍巴力是極其自負的存在,結果他的兒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建立一所新的城市報復自己最終卻戰死沙場,而這一切卻是因爲自己的女兒識破了兄長的打算,而讓他顏面大失的是這兩件事情他居然在事前一點兒都不知道。
“迦梨是我的朋友。”娑羅室伐底揭下面紗有幾分羞澀的紅了臉。
“實際上我們是愛人,哥哥。”迦梨說着在對方面頰上落下一個輕吻。
“……一路過來你們也累了,先休息吧。”阿宅面色一僵,有幾分僵硬的轉移話題,實際上雖然迦梨的話說的簡單,但是在他心裡無異於掀起一場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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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都喜歡同性自然對妹妹的選擇無可指摘,至於城主的傳承,無論是他的父親還是他從來都不僅僅是專注於血脈,他只是擔心,從現在來看摩亨佐達羅超越周圍城邦成立王國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而那個時候當哈拉帕與摩亨佐達羅對立,這對年輕人又該何去何從。
“還在爲妹妹擔心?”戰爭從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伊夫特哈爾雖然沒有受傷但是精神消耗極大,又去了哈拉帕接回妹妹與巴霍巴力周旋一大圈,饒是強悍如他此時也疲乏的躺在阿宅的腿上,有氣無力的閉着眼睛。
“是的。”阿宅伸手慢慢的梳理着愛人的頭髮,幫助對方緩解疲勞,“摩亨佐達羅的發展已經停不下去,跟哈拉帕遲早都會有一戰,那個時候她們怎麼辦?”
“迦梨和娑羅室伐底不是你跟我。”伊夫特哈爾握住愛人的手,“她們比我們陽光比我們快樂也比我們勇敢,所以你其實並不需要太多的在意,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你說的對,我應該對她們多一些信任。”阿宅忽然覺得愛人說的很對,更何況對方選擇了的路,他終究是沒法代替對方走下去,即使那個人是他疼愛的妹妹,“你之前說等你凱旋歸來我們就離開摩亨佐達羅去旅行,等明年春天到來我們就離開吧。”
“好。”伊夫特哈爾微微一笑。
“不過在那之前還要對迦梨進行最後的特訓。”阿宅想到妹妹可能出現的表情不由笑出聲來。
自從一回來就將自己和娑羅室伐底的消息告訴哥哥,迦梨心中帶着幾分忐忑,但轉念一想,愛人都拋棄了所有跟着自己離開,自己又如何能夠辜負她的真心。
“很多年前我跟伊夫特哈爾舉行婚禮的時候你才這麼大。”阿宅說着笑着比劃,“轉眼間你都已經這麼大了,而且還找到了自己想要度過一生的人,說真的我很高興。”
“哥哥,對不起。”迦梨像幼時一樣在兄長跟前跪下,將頭靠在對方膝蓋上,“之前的經歷是我讓你擔憂了。”
“摩亨佐達羅的未來交給你了。”阿宅笑着摸了摸妹妹短短的蓬鬆的頭髮,“我已經答應了伊夫特哈爾我們會在明年春天離開,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曾經想象着能夠去到更遠的地方,至少在我的身體狀況還允許的條件下。”
“哥哥。”阿宅的聲音很溫柔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迦梨卻難過的掉下淚來。
“分離和重逢本來就是生命必須經歷的過程,所以,迦梨不要太難過。”阿宅笑着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能夠教你的這麼多年已經差不多了,唯獨在感情上,有那麼幾點兒想要跟你分享。”
“哥哥。”即使鎮定自若如少城主還是紅了臉。
“永遠都要儘可能的以真誠包容的態度對待你的愛人,眼睛看到和耳朵聽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有這麼一刻阿宅恨不得將自身經歷的或者是曾經看過的所有戀愛攻略都塞到自己妹妹的腦海裡,可是最終他卻只是乾巴巴的講了幾句話。
……
在那之後很多年裡除了迦梨攻下哈拉帕城的時候她的兄長們都如同他曾經說過的都沒有再回來,她也始終按照兄長曾經告誡過的話以真誠和愛對待自己的愛人,哪怕後來對方出任權勢煊赫的執政官,她也始終信任着對方,而這也讓她們攜手度過帝國最艱難的時光並開啓之後數百年的輝煌。
那個時候她卻沒有想到那是她跟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直到在她年邁的時候纔在遙遠的恆河起源處發現了兩個人合葬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