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希望》劇組就開始了不緊不慢的拍攝,按照優先拍攝羣戲的原則進行,每一場戲所需要的時間都很長,主要原因是孫青桐對大家表演的要求很高。
商業片有商業片的追求,那就是票房,文藝片也有文藝片的追求,就是得獎。
如果說一開始孫青桐的想法只是拍自己的第一部電影長片練練手,做到不賠本就可以,那麼在有了優秀的劇本,優秀的演員之後,她就開始考慮得獎這件事了。
想要得獎,除了故事的精神內核、導演的拍攝思路和最後的剪輯之外,最重要的其實就是演員們的表演。
因此孫青桐對於每一場戲的要求都很嚴格,不要說羣演和小演員,哪怕是幾位老戲骨的戲,都有許多次NG重拍。
孫青桐雖然壓力很大,火氣倒也不算大,有時候幽默的諷刺,反而讓演員並沒有那麼緊張。也得益於這個劇組並沒有真正的大牌,反而都是一羣喜歡錶演,把表演當做事業國家頂級話劇演員們,所以越往後拍攝,拍出的效果也就越好。
正如籃球解說裡常用到的一個詞:“化學反應。”
這是一個偏遠的小鎮,也沒有什麼娛樂方式,大家晚上返回旅館後,羣演和幕後基本都是聚在一起打牌,但是幾個主演反而有了鬥志,互相給對方搭戲,加夜班排練,務求要把自己的戲份演出最好的效果來。
人都是有狀態的,這種狀態多半也是逼出來,比如演奶奶的段秀敏,可以說片約不斷,老人專業戶一個,基本上全國那麼多電視臺,基本總要有一個正在播放她出演的節目。
以段秀敏的演技,拍起電視劇來基本就沒有NG的可能,又快又順利,合作的導演都很滿意。
但這種好口碑對於段秀敏而言,反而並沒有讓她非常滿意,因爲戲沒有過癮。
有些時候她自己都感覺到沒有演出最好的狀態,但是導演卻已經喊“過”,那種感覺並不是如釋重負,而是很不舒服。
但是現在,在黔省山區這個小山村中,在這個由年輕女導演掌控的劇組中,她再次感覺到了那種演戲的暢快,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臺詞的語氣,都會是一件值得挑戰,值得動腦筋去揣摩的事。
幾位老戲骨傾情奉獻,最終卻被周奕扮演的林清希完全給壓住了。
在段秀敏看來,這位年輕的北影小花真的很值得敬佩,她似乎完全入戲了,只要站在攝像機前,就變成了林清希,將那種心態的變化,情感的交互,一舉一動都堪稱完美的展示出來,根本挑不出哪怕一絲的毛病。
這就讓段奶奶很感慨了,要知道整個華國叫的出名的女演員,除了最早出頭名氣最大的鞏莉和章紫衣,其他的她都有合作過。
而在這個年紀能有這份演技的,她之前還真沒遇到過。
對於周奕來說,這並不是表演,他真正的演技其實還很稚嫩。
如果出演並非由他原創劇本的電影或者電視劇,那麼他就根本沒有了這樣爆炸般的演技。
周奕最早的夢想就是成爲一名大明星,只是後來不得不曲線救國才學了戲劇專業,現在有了機會,在劇組中也無時無刻不在觀察別人的表演,幾位老戲骨的傾情奉獻也給了他不少啓發。
無論是周奕還是孫青桐,《希望》都是他們的第一部戲,在拍攝的過程中,兩人也都在快速成長着。
到了五月二十五日這天,《希望》開機的第十一天,所有的羣戲終於都全部拍攝完畢,這個速度遠遠超出了孫青桐的預期。
節約了最多時間無疑就是林清希的戲份,本來她想象中的周奕完全是從零開始的表演,卻沒有想到她一直演到現在,一次NG都沒有過。
這一個晚上,劇組又在大飯店聚餐了一次,明天一早,就要有十幾個人離開,老校長的扮演者王海亮、王麻子的扮演者齊建國也都拍完了自己的戲份。
“孫導,我敬你一杯,在年輕導演之中,您是這個!”王海亮舉起了大拇指。
“王老師您過譽了!”孫青桐以果汁代酒,和王海亮幹了一杯。
“江姑娘,您演的真絕了!我也和幾個北影的學生合作過,和您一比,那簡直是天壤之別!”齊建國感慨道:“這條路不好走,現在的年輕人已經很少有願意吃苦的了,都是奔着成名賺大錢去的,反而很少有人願意在基本功上勤下功夫!”
“是啊,我們人藝最近幾年招的新人,那臺詞功底都差太遠了,400人的劇場就得帶話筒出演,嘖嘖……”段秀敏轉過身來看着周奕:“影月啊,你畢業以後要考人藝的話,給我打個電話,我一定向團長推薦!”
“謝謝段老師!”周奕有點尷尬的笑了笑。
一夜之間,劇組走了大半,剩下的主要演員只有周奕、竇曉和段秀敏了。
而戲份也集中在林清希和王敏的對手戲上,這也是整部戲最考驗演技的地方,不過孫青桐現在對周奕的演技充滿了信心。
回到自己的房間,周奕拿着手機碼了幾章《導演人生》,湊夠了五更的爆發給明天的大封推,提前寫了封推感言,設置了定時發佈。
最早他寫網絡小說只是爲了掙點錢,不過寫到現在,也有了一份責任感,畢竟有這麼多書友在持續追更。
“咚咚!”敲門聲響了起來。
周奕起身打開房門,正是孫青桐。
“今天沒再繼續研究電影了?”這些天孫青桐可以說是忙的腳不沾地,每天除了六小時的睡眠,幾乎都在忙拍攝的事,兩人的私人空間和時間更是基本沒有。
“這些天好累,我也想休息下。”孫青桐伸了個懶腰:“我壓力一直很大,不過總算是告一段落,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要不要我幫你按摩一下?”周奕笑了笑:“有效化解疲勞!”
“真的嘛?”孫青桐嘴上反問着,人已經老老實實的趴倒在了周奕的牀上。
“把外套脫了啊,牛仔褲也脫了,都礙事!”周奕平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