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藍居住的地方算得上是挺大的一個院落,因爲她的夫侍很多,住在各個房子裡,每間房子不在同處,卻又緊緊的相連。
聲音是從正屋裡傳來的,悽慘的叫聲一聲高過聲,還伴着此起彼伏的笑聲,也是一聲高過一聲,正午的陽光很大,照射着四面八方,院落裡的房屋太過緊密,樹木太過蔥鬱,再明亮的陽光也照不進來,陰暗像一張巨大的網密密匝匝的撲面而來,這世上總有光明照射不了的黑暗啊。
我和青衣站定在正屋門口,正上方坐着景藍的正夫,兩旁那些笑得不可開交的男人們,應該是二姐其它的夫郎們,二姐的正夫正一臉陰沉的望着躺在地上的男人,
一個一絲不掛披頭散髮的男人,他趴在地上,瘦弱的背上呈現着縱橫交錯觸目驚心的鞭痕,彎彎曲曲的像一個張着嘴的魔鬼正猙獰的朝我笑,我閉了閉眼,那麼瘦弱的身軀怎麼捱得過這樣的酷刑。
屋裡的人沒有看見我,他們正在已折磨人爲樂,待到所有人都笑夠了,只見坐在上座的正夫手一揮,屋裡頓時安靜了下來,他惡毒的望着在地上抽搐的琴知:“你這個**蹄子,不是很勾引人麼,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勾引人的,來啊。”隨着他一聲呼喝,一個女人從旁邊走過來,我這才發現在那些男人背後還站着成羣的奴僕,他們神情漠然一臉看戲的表情。
這些人,這些人,我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怒火,手已悄然的握成拳。
那個女人長着一張河馬臉,嘴角有顆痣,眼睛看人的時候呈45度傾斜,獻媚的朝坐上的正夫叫;“爺,有什麼吩咐?”
那正夫居高臨下的說;“啊紅,這個男人你把他帶下去,你們可以隨便處理他,但是有一點,他的眼突然閃過一絲兇狠的光;“他必須死在莫家,家醜不可外揚,知道嗎?”
那個叫阿紅的女人一聽眼冒紅光,急忙說道:“知道,知道。”
孰能忍,不可忍。待那個阿紅要伸手碰那個琴知的時候,我揚起手,剛剛在院落中的撿到的樹葉射到了她的手臂中。
;“啊。”血從她的手臂上流出來,她痛得跳了起來。
;“誰。屋子裡所有人都朝門口張望。看見我都噤聲不語。誰都知道我現在是莫玉晴身邊紅人。惹不起。”
:“哎呀。原來是三妹啊。”那個正夫滿臉堆笑地從座上走下來;“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我冷嘲熱諷說;“陰風。今兒個一覺醒來就覺得整個人冷嗖嗖地。感覺有一陣陰風繞着自己。我就很好奇這風是從哪裡刮地。結果一找才知是從二姐夫這裡刮地。”
那正夫聽了這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訕訕地道:“三妹真愛說笑。”
我假裝好奇地朝屋子望了一眼;“二姐夫這裡忙什麼呢?這麼熱鬧。”
:“正在處理一個不守夫德賤人。沒什麼大不了地事。”
:“是嗎?”我繞過他走進屋內,看着地上躺着琴知;“二姐夫,三妹有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你問。”他忙道,一臉討好的模樣,在這個世上不管什麼輩份的女人都有趾高氣揚的權利,這就是身在女尊國的好處。
:“你是男人嗎?”我的話很輕,聲音一出他的臉馬上就變得鐵青,但卻敢怒不敢言的望着我;“三妹這句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的眉頭一揚,環顧了一下四周:“你們都是男人嗎?”沒有人說話,或者都是敢怒不敢言的主。
我向前走了一步,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蓋在琴知的**上,厲聲道:“沒有人說話,是不敢說,還是羞愧的不知說什麼,我指着琴知,你們都是男人,卻把這個男人脫個精光任人凌辱,如果今天躺在這裡是你們其中的一個你們還能笑得這麼開心嗎?
屋裡靜得連根針都聽不見,所有人的眼神開始遊移,只有那正夫上前道;“三妹,你管得太多了,這是我的家務事。”
我狠瞪了他一眼,瞪得他後退了幾步:“二姐夫叫什麼?”
:“葉子儀,他無意識的答,然後回神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陶瓷老闆葉紹堂的兒子,我冷然一笑;“你給我聽着,你已經嫁進了莫家就得遵守莫家規矩,那根白玉簪到底是不是琴知偷的你心知肚明,過去的事我就不想再追究,但是你跟我記住,我一步一步朝他逼近,逼得他也步步後退:“以後若是再讓看見你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去害別人的話,景玉怎麼娶你進門,我就會讓她把你送回去。”話一落音,臉色剎白的他一下子跌坐在地。
:“青衣,我回頭叫,扶起在地上的琴知,本來是怕這個男人太重,要和青衣一起把他擡出去,只是想不到這個男人的身子卻輕若鴻毛,我一抱就能抱得起,這麼弱不禁風的身子怎麼能經得起那樣的嚴刑考打。
回頭,眸子裡冷光四射;“你們同爲男人,看見他受這樣刑罰還無動於衷,甚至當一場一樣笑得花枝招展,心裡有沒有想過,總有一天他也許會是你們的榜樣,男人何苦這樣爲難男人。”說着,抱着琴知拂袖而去。
;“青衣,趕緊去請大夫,順便叫廚房燒一壺熱水,還有叫明風也過來。”把那個像破碎娃娃一樣男人放到我的牀上,頭也不回的吩咐着。
這個男人的呼吸很微弱,雙眼緊閉渾身血污,我竟不知從哪裡下手看他的傷口,他修長的眉毛因痛苦而扭在一起,光潔的額頭上有點點的汗珠子往下流,我握着他的手,感覺刺骨的涼意從手心上傳來。
:“大夫怎麼還沒來,眼睛朝門口焦急的張望,卻看見明風帶着藍玉匆匆而來。
:“表姐……,他的話沒說完。
我急忙打斷:“你來得正好,趕緊幫我把他扶起來,藍玉去廚房看看水燒好了沒有。”
藍玉腳不沾地的朝廚房跑去,等明風把琴知扶正後,我翻身上牀盤腿坐好,閉眼運氣,然後緩緩的將雙掌貼到琴知的背後,將身上的真氣慢慢的輸送給他。
:“明風,若是他臉色紅潤了,就記得跟我說一聲。”
:“知道了,表姐。”
前世從定賢師太那裡學來的功夫,似乎在這個古代全部派上了用場,包括每日晨曦起來練的吐納吸氣。唉,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命中註定吧。
好像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就聽見明風驚喜的叫;“好了,表姐。”
我收掌,盤腿調息了一下,睜開眼見明風拿着手帕正輕柔的替我擦着汗,眼裡盡是擔擾;“表姐,沒事吧。”
我搖搖頭,跳下牀,把琴知放平之後,再把了把他的脈,總算能感覺一點兒微弱的跳動,鬆了口氣,回頭對明風說;“替我倒杯,謝謝。”
;“嗯。”剛喝一口,就看見青衣領着大夫匆匆忙忙的來了。
趁着大夫診斷的空檔,我就在外屋坐在桌旁眯了一會兒,明風在一旁細心的替我打着扇。
;“大夫出來了,不知是青衣還是藍玉叫了聲。
我睜開眼,看着大夫正搖着頭走出來。
:“怎麼樣,大夫?”
:“情況不是很樂觀,大夫一臉嚴肅的望着我:“身上的傷倒是小事,主要是下身一直血流不止,還不知道能不能再……。”大夫的話沒有說完,不過我已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那羣畜生。”我揉了揉發痛的額頭,有些無力的說:“沒關係,大夫你儘量治,要用什麼樣的藥,多少錢你儘管說,至於其它的問題以後再說吧。
;“那我下去開方了。”
:“嗯,青衣,我跟大夫一起去。”
等大夫走後,我跌坐在椅子上,好久都沒有回神,直到明風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我拍拍他的手:“沒事的,明風啊,以後他麻煩你照顧了。”
明風點頭:“嗯,我知道,你看起來秀疲憊去休息一下吧。”
還沒來得及點頭,就看見莫玉晴帶着二女兒和她的正夫浩浩蕩蕩的朝我走來,心裡不由得苦笑,看起來又是一場硬仗啊。
:“鳳兒,你這次做的太過份了,你二姐的家務事,你插什麼手?”一見面就興師問罪。
我閉眼揉了揉額頭;“問問你的寶貝女兒對人家做了什麼?”
:“不管做什麼,都是我家務事,好像再怎麼也輪不到三妹你插手吧。”景藍氣焰囂張的望着我。
我睜眼,眼裡的寒光嚇得她一陣哆嗦;“是輪不到我插手,只不過莫家再多添一道冤魂而已。”
:“你二姐有分寸的,再說了,何必爲了一個男人讓你們姐妹失和呢?”娘在一旁勸說着。
我冷笑:“分寸,她,屋裡躺着那個男人,已經半條命不剩了,奄奄一息在生死邊緣徘徊,娘,這就是你女兒的分寸。”
:“那是他罪有應得。”二姐身旁叫道。
一看見他我就怒火燒:“你閉嘴,我們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他瑟瑟的躲到二姐身後。
我回頭一臉堅決的望着莫玉晴;“娘,不管你說什麼,這個男人我是留定了。”
莫玉晴站起身怒道:“鳳兒,別鬧了,他是你二姐的侍,必須交由你二姐處理。”
我盯着她,景藍在一旁得意洋洋的望着我;“如果我不呢?”
:“那就別怪娘使出非常手段。”
;“儘管使,他我是留定了。”
:“荒唐,莫玉晴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我可告訴你,莫驚鳳,他是你二姐的侍,你護的了他一時也護不了他一世。”
我冷漠說;“那就麻煩二姐把他給休了。”
聽了我這話,屋裡所有人都望着我,莫玉晴是怒髮衝冠望着我:“你想幹什麼?”
:“我要娶他。”我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一樣炸了屋子裡半天沒有一絲聲響。
:“啪,莫玉晴一個清脆的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打得我眼冒金星,身子往後仰了仰,幸虧明風一把扶住我,不然我真得跌個四腳朝天不可。
:“你敢。”莫玉晴用手指着我道。
我擡起頭擦了擦嘴角上的血;“你可以看我敢不敢。”
我搖搖頭,眼前有些發黑,可能是因爲沒有吃東西,又氣急攻心的緣故。
;“你要敢這樣做,我就將你趕出家門。”
:“隨便,這個家我早就不想待了。”
話一出口,莫玉晴的巴掌又揚起來了,明風突然一把抱住我:“姨母求求你,不要打表姐了,你要打就打我好了。”
這個傻子,我想使力推開他;“明風,我……,話還沒說完,人就真得暈過去了,屋裡立刻亂成一團。